錦衣御食 卷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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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對封朔來說，能把楚言意娶進門，
可是比她當初親自押送藥材到軍營，
帶領百姓做月餅發送給將士們，還要來得令他感動開心，
無奈兩人新婚沒幾天，他又因為西州戰況緊急必須領兵出征，
好不容易打了勝仗回來，他稱帝她封后，
雖然榮光與共，但他很清楚把她拘在宮裏著實委屈了她，
所以朝臣們對她遲未有孕、力諫他充盈後宮的壓力，他一肩扛下，
怎料這些人不依不饒，又利用她搗鼓「肥宅水」一事大做文章，
直指她是妖女惑君心？！
可是比她當初親自押送藥材到軍營，
帶領百姓做月餅發送給將士們，還要來得令他感動開心，
無奈兩人新婚沒幾天，他又因為西州戰況緊急必須領兵出征，
好不容易打了勝仗回來，他稱帝她封后，
雖然榮光與共，但他很清楚把她拘在宮裏著實委屈了她，
所以朝臣們對她遲未有孕、力諫他充盈後宮的壓力，他一肩扛下，
怎料這些人不依不饒，又利用她搗鼓「肥宅水」一事大做文章，
直指她是妖女惑君心？！
試閱
第八十四章 事實總是殘酷 夜色逐漸變得厚重，原先的牛毛細雨越下越大了。 封府門前已經亮起了燈籠，昏黃的光照在油紙傘上，有種別樣的淒冷。謝初霽面色蒼白，握著傘柄的手在冷風裏微微顫抖。 門房關門前又看了謝初霽一眼，有些不忍道：「姑娘，您回去吧，池軍師今晚真不回來。」 謝初霽在雨中站了太久，唇上也被凍得沒多少血色，她道：「他何時回來，我等到何時就是了。」 「姑娘，您何必這麼倔……」門房話還沒說完，就見謝初霽踉蹌了一下，手中的油紙傘落到地上，隨即她便暈倒在地，門房大驚失色，「姑娘！」 楚言意剛用完晚膳，封府的下人就過來敲門，說是謝初霽暈倒在封府門口。 謝初霽在西州伶仃一人，就是病了，也沒個人照顧，楚言意同她相熟，封府的人才過來尋她。 「可找大夫了？」楚言意想到之前謝初霽同她下棋時的恍惚，心知謝初霽去封府堵池青，可能是想最後確認池青究竟是不是慕玄青。 「已派人去請了。」封府的下人如是道。 楚言意去隔壁時，大夫還沒來，她便讓郭大嬸幫忙燒了熱水，擰了帕子先給謝初霽熱敷，一邊歎道：「妳這是何苦？」 謝初霽病得迷迷糊糊的，睡也睡不安穩，哪怕閉著眼，眼角也是濕的。 大夫來看過後，開了藥，楚言意才想起問封府的下人，「池軍師究竟在不在府上？」 封府的下人不敢欺瞞楚言意，卻也不敢直接承認，支支吾吾的。 楚言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就道：「帶我去見池軍師。」 封府單獨闢了一處院落給池青住，楚言意過去時，池青院子的燈還亮著，幾個面生的將領從院中走出去，個個行色匆匆。 約莫是知道太皇太妃住在這兒，將領們對女眷都十分避諱，迎面碰上都低著頭，不敢多看。 下人進去通報後，楚言意才進了院子。 池青似乎早有預料，見了面第一句話便是，「楚姑娘是為了謝姑娘的事來的吧？」 他收斂了平日裏玩世不恭的樣子，一時間倒叫楚言意有些陌生。 不過封朔都給了準話，楚言意也不再認為池青就是慕玄青。 想起謝初霽的樣子，到底還是覺得心疼，她道：「謝姑娘是個長情的，她總覺得你是慕世子，長痛不如短痛，你且見她一面，把話說清楚，斷了她的念想也好。」 池青扯了一下嘴角，「楚姑娘說的有理，我改日再會謝家姑娘。」 他都這樣承諾了，楚言意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覺得他和謝初霽之間有些怪怪的。 楚言意離開後，池青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兀自出神。 他要如何見她？ 當年慕武侯屢建奇功，被先帝猜忌，他和兄長一人鋒芒畢露，承擔所有的榮耀和風險，一人韜光養晦，假裝紈褲成天鬥雞走狗製造不成器的假象。 菩提寺偶遇謝初霽被樊盛年欺負，他只能借用兄長的名義出手教訓對方。 為避免他的藏拙被發現，也為了謝初霽的名聲著想，菩提寺的事被掩了下來，卻還是有他救人的風聲傳入先帝耳中，慕家被猜忌更甚，父母只得替兄長向謝家提親，以求打消先帝的疑慮。 兄長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公子，謝初霽出了名的才貌雙全，乃世家子弟擇妻的首選，親事一定下，幾乎全天下人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他那時只覺得謝初霽是個有意思的姑娘，畢竟在家族存亡的危機前，那一絲始於一面之緣的欣賞算什麼？ 對謝初霽的那一絲欣賞逐漸變成動容，是在慕家出事、兄長同謝家退婚後。 旁人都對慕家避之唯恐不及，就怕惹禍上身，只有她，不管不顧撲過來，試圖把慕家從泥沼中拉出來。 那時候謝初霽也像現在一樣，等在慕家門前，求著要見兄長，兄長肩上扛著家族的重擔，分不出一絲柔軟來面對兒女私情。 他卻有些羨慕兄長，有這樣一個姑娘對他不離不棄，患難與共。 有了這份上心，此後就更容易注意到謝初霽。 但在兄長故去後，謝初霽卻把他誤認成兄長，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寄信給他，倔強又固執。 也是從那些信裏，他才得知，謝初霽對兄長如此鍾情，起源於菩提寺那場搭救。 他不敢想像謝初霽知道當日救人的其實是自己會如何。 私心裏或許奢望謝初霽能像喜歡兄長一樣喜歡自己，但只要一想起為了家族慘死疆場的兄長，再念及自己對謝初霽的心思，他就羞愧難當。 那是曾經和兄長訂親，得兄長敬重，最後兄長又為了護其周全才狠心遠離的姑娘，而且英雄救美會成為一段佳話，痞子救美又算什麼？ 他不是兄長，身上沒有那舉世的讚譽和榮光，只是一個臭名昭著的紈褲，若有姑娘被他救下，大抵是道一聲謝後就極盡所能地同他撇清關係吧。 他不敢見謝初霽，是知道真相對他們彼此來說都太過殘忍。 謝初霽終究強求來了自己一直追尋的答案。 雨後初晴的天，窗外草木扶疏，一片新綠。 二人為避嫌，選在楚言意的如意樓見面。 謝初霽剛病癒，氣色有些差，平日裏一直素面朝天的人，也破天荒地上了回胭脂。 她喜歡下棋，走到哪兒都會帶著自己的玲瓏棋盤，用她的話來說，下棋能讓人靜心。 池青還沒來，她同自己先對弈了一局，但顯然下得並不合她心意，眉頭一直輕蹙著。 雅間的房門吱呀一聲輕響的時候，謝初霽手中剛落下一枚棋子，心跳也跟著加快了不少，抬頭看到那張清雋俊秀的臉，謝初霽還未開口，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池青沒落坐，而是走到窗邊，有些懶散地靠窗站著，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那個殘忍的事實，「聽聞謝姑娘找我，是想確認我究竟是不是兄長，我今日便告訴謝姑娘，我不是，謝姑娘認錯了人。」 謝初霽攥著棋子的手發緊，嗓音有些顫抖地道：「你肋下……有沒有一道刀疤？」 「有，可不就是當年在菩提寺拜謝姑娘所賜？」池青語調懶洋洋的，一如當年在菩提寺初遇同謝初霽說話的語氣，謝初霽眼中剛升起一點希冀，池青又道：「我在京城名聲有多不好，想來謝姑娘也有所耳聞，當日我不借用家兄的名義，怕嚇不退樊家小子。」 原來自己追尋了這麼久的真相竟是如此……哪怕上了胭脂，謝初霽臉色還是明顯變得蒼白。 池青沒忍心看，把目光轉向窗外，用故作輕鬆的語氣道：「家兄在世時，一直都希望謝姑娘此生安樂無憂，家兄故去多時，還望謝姑娘節哀才是。」 謝初霽眼眶慢慢紅了，眼也不眨地看著池青的側影，問：「你呢？他望我安樂無憂，你呢？」 房間裏靜默無聲，呼吸聲和因為哽咽而輕微的吸氣聲都清晰可聞。 池青脊背僵硬了一瞬，片刻後才道：「我自也盼著謝姑娘安樂無憂，一世長歡。」 池青離開如意樓後，楚言意才上去看謝初霽。 謝初霽一手執黑子，一手執白子，繼續破先前下到一半的殘局，眼眶被淚意浸得通紅，卻倔強地沒肯掉一滴淚。 楚言意沒出聲，就在一旁坐著靜靜陪她。 等謝初霽下完了這一局，楚言意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謝初霽自己就道：「聽說妳店裏推出一種能辣得人哭的鍋子，今兒貪嘴，倒是想嘗嘗。」 楚言意店裏以前的辣鍋都是用茱萸做的，近期才開始用辣椒炒製火鍋鍋底，香味能勾得大街上的人走不動路。 只不過因為辣椒的味道實在太過霸道，又打著是用千金難求的番椒做的名號，只有極小部分人吃得起。 雖然正宗紅湯火鍋還沒能達到全民普及的程度，但辣椒的食用價值已經炒上去了，胡椒價比黃金，辣椒只會更昂貴，楚言意手上捏著辣椒資源，其他州府的富商無不主動前來同楚言意套近乎。 她盡力把別的地方的財富往西州引，讓西州百姓能吃飽飯的同時，又花了大筆資金修整道路，方便運送貨物去別的州府賣。 百姓的日子有了盼頭，都念著楚言意的好，就連新修的路也用楚言意的如意樓命名，稱「如意路」。 先前那些背地裏的閒言閒語，都被各種讚譽聲給蓋了下去。 楚言意去了一趟後廚，親自備了菜讓小二端到雅間去。 她怕謝初霽不太能吃辣，讓人準備的是鴛鴦鍋，紅湯裏紅彤彤一片，上面還浮著不少乾辣椒，光是瞧著就叫人不敢下筷子，相比之下，清湯湯面透亮，漂著大蔥和菌菇，清淡鮮香，倒是更合古人的口味。 紅湯火鍋不涮毛肚是沒有靈魂的，現在以如意樓雄厚的財力和在西州城的影響力，楚言意想買牛肉比從前容易了不少。 甚至一些大戶人家嫌自家廚子弄得不好吃，還會把備好的肉拿到如意樓來，給錢讓如意樓幫忙做成菜。 謝初霽堅持要吃紅湯，楚言意就幫她涮了一片毛肚。 巴掌大的毛肚下鍋，紅湯裏的水咕嚕咕嚕滾著，瞬間就替特製的加長版火鍋木箸鍍上一層紅油，鍋裏的食材和辣椒交替浮現到水面，麻辣的香味傳出雅間，路過雅間門口的食客都會忍不住駐足嗅上一嗅，嚥嚥口水，歎一句「好香」。 楚言意夾著毛肚在紅湯裏來回涮個七八遍，瞧著熟了，才放到油碟裏遞給謝初霽。 油碟裏是鮮榨的芝麻油，濃香無比，裏邊還有蔥段和香菜，把毛肚在醬料裏拌一拌，覆在毛肚上的紅油融了一些到醬料裏，入口的辛辣感稍緩，增香清熱，嚼起來香辣脆嫩，很是爽口。 一片毛肚吃完，謝初霽趕緊倒了一杯敗火的花茶喝下，才衝著楚言意點頭，「濃油赤醬，味道比我嘗過的任何菜都好，不知這是什麼食材，口感甚是奇特，我從前竟未嘗過。」 楚言意把涮好的一片牛肉放進碟子裏，有點糾結道：「妳方才吃的是牛肚。」 謝初霽握筷子的手一頓，幾乎是下意識就要乾嘔。 楚言意忙拿了痰盂遞給她。 謝初霽嘔了兩聲，又喝了花茶壓了一下才好些了，十分歉疚地看著楚言意道：「抱歉，是我失禮了……」 楚言意尷尬道：「是我之過，沒提前詢問妳。」 謝初霽連連搖頭，「世間肉類哪有貴賤之分，都是果腹之物罷了，方才的牛肚很好吃。」 她像是想證明自己的話不假，作勢又要涮毛肚，楚言意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忙阻止道：「我就喜歡吃這個，今日貪嘴，妳就留給我吧。」 謝初霽的表情還是十分愧疚。 楚言意用勺子撈起一個煮熟的包心牛肉丸放到謝初霽的碟子裏，「吃點別的。」 古人不吃動物下水，楚言意也不怎麼喜歡吃內臟，但對牛肚實在沒有抵抗力。 說到下水，前些日子她發現樓裏的夥計把雞雜全扔了，說一丁點東西，腥味又重不好處理，沒法吃。 如意樓現在生意做大了，底下的夥計有時候浪費食材，姚廚子也看管不過來，楚言意頗為惱火，她把霍蒹葭放到如意樓兩天後，夥計們倒是立馬老實了，現在扔個東西都會先請示管事。 她心情好，給如意樓的夥計們做了一次雞雜麵後，現在樓裏的夥計都拿雞雜當寶。 這頓飯吃到後面，謝初霽不知是被辣的，還是心裏的難過再也壓抑不住，一邊吃一邊哭，喝了兩杯酒，估計是醉了，滿臉酡紅問楚言意，「妳曾經那般喜歡陸家公子，是如何放下他的？」 楚言意差點被剛吞下的香菜豬肉丸給噎死，緩了緩才道：「不值得就放下了。」 「值得？何謂值得？不過是念抑或者不念罷了。」謝初霽眼神矇矓，卻還是透出一股子悲傷。 楚言意以為她說的是慕玄青，歎了口氣道：「初霽，其實人生在世不只情愛，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些東西，留在記憶裏未嘗不是一種珍重。」 謝初霽似點了一下頭，又似完全醉過去，倒下時把腦袋磕桌子上了。 上次楚言意就見過謝初霽醉酒，她醉了和不醉的區別其實不大，頂多就是說話比平日裏更直白大膽些，說完想說的話，倒頭就睡。 楚言意只得無奈地喚霍蒹葭進來，幫忙把謝初霽扶到馬車上去。 霍蒹葭進屋後，眼神一直往火鍋瞟，小小身板抱起謝初霽後，問楚言意，「東家，這湯咱們能帶回去晚上涮菜吃嗎？」 楚言意爽快點頭，「打包帶走。」 辣椒在這個時代是稀罕物，一頓火鍋得用不少辣椒，她巴不得當成兩頓吃。 霍蒹葭道：「給秋葵姊也送一點過去。」 她們兩人關係好，霍蒹葭吃什麼好吃的，都會想著給秋葵留一份，抽空再送去麵坊。 楚言意道：「直接把秋葵叫過來就行了。」 霍蒹葭卻道：「她現在不能出門，也吃不下東西，跟安少夫人一樣，聞著油腥味就吐。」 楚言意一怔，「妳是說秋葵有了？」 霍蒹葭點頭，「秋葵姊說，等三個月胎穩了，她再和鐵匠一起來給您磕頭謝恩。」 這些秋葵自己是絕對想不到的，應當是羅鐵匠教她的，楚言意高興之餘，更多的是欣慰。 以前秋葵在她這裏，她以為秋葵不懂，就沒怎麼教秋葵這些人情世故上的東西，秋葵跟羅鐵匠在一起後，羅鐵匠卻耐心教了她這些，秋葵也學得很好。 楚言意說：「這等好消息怎不早些告訴我？回去了妳拿些補品代我去看看她，讓她好生養胎。」 她原先最擔心的就是秋葵和楚言歸，現在秋葵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後也會為人母，她算是放心了，只對楚言歸還有著擔憂。 那個少年一日日成長著，慢慢的，她也看不透了。 入夏以來，淮城下了第一場暴雨，不僅引發了山洪，還造成山體滑坡。 淮城往年也有大雨，卻從未像今年這般嚴重過。 戰亂又逢天災，往往是民心最容易動搖的時候。 滑坡的泥沙堵住了官道，官府的人前去清理，發現那塊鐫刻了為慕家鳴冤的石碑時，就連官兵們都驚出一身冷汗，更遑論本就被天災折磨得苦不堪言的老百姓。 一時間，大宣朝上下人心惶惶，皇帝無德、殘害忠良的聲音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淮城百姓把對朝廷的怒火發洩到當地官府，昔日官差們有多威風，如今就有多狼狽，便是有佩刀，卻也抵不過百來十人扔泥巴石塊，百姓甚至搶了官府糧倉。 淮城知府苦不堪言，正一籌莫展之時，底下的人通報說有人求見，自稱是能解淮城之困，淮城知府當即接見來人。 來者是個清俊少年，瞧著還未至弱冠之年，雙腿殘疾，坐在木質輪椅上，身邊跟著個黃臉短鬚的漢子，那漢子瞧著是個練家子。 淮城知府坐在太師椅上，姿態有些高傲地道：「底下的人通報說，你有法子治理淮城洪災？」 楚言歸並未將知府的輕視放在眼裏，平和道：「鄙人不會治洪災，想幫大人治的是民心。」 淮城知府本就細小的眼睛瞇了瞇，自有一股老辣和算計在裏邊，「民心？你說說如何治？」 楚言歸淡淡吐出一個字，「反。」 淮城知府只覺項上人頭一下子變得輕飄飄的，渾身的血幾乎都在逆流，他重重一拍旁邊的矮几，怒喝：「大膽！來人，把這廝給我抓起來！」 楚忠別在腰間的刀都沒出鞘，赤手空拳就放倒了湧進屋子裏的七八個護衛。 一名護衛拔刀想砍人，他直接挑飛那柄刀，刀落到矮几上，距離淮城知府那隻拍案的手只差毫釐。 淮城知府嚇出一身冷汗，把手拿開時，抖得跟篩糠一樣。 楚言歸神色如初，依然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大人且聽我細說便是，何須動怒？」 淮城知府磕巴道：「你……你說。」 「淮城糧倉被搶，大人可知這是什麼罪？」 淮城知府道：「輕則削官，重則斬首。」 楚言歸笑了笑，「大人既知再忠於朝廷，等著自己的無非是這兩個下場，不如順應民意，反朝廷，投入遼南王麾下。」 淮城知府算是回過味來，冷笑道：「你是遼南王的人？」 楚言歸反問：「大人覺得遼南王若想取淮城之地，需要派說客前來？」 淮州彈丸之地，處於渝州下游，接壤青州，雖建有糧倉，但也只是一個小的補給點，在大宣輿圖上算不得軍事要地，遼南王若是看上這塊地，只怕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打下來。 淮州知府沉默了。 楚言歸這才繼續道：「淮城百姓反的是朝廷，不是大人您，您順應了民意，就能繼續坐穩知府的位置，甚至還有可能因歸降有功，再升一級。」 淮州知府還是猶豫，「將來遼南王若是敗給朝廷……」 楚言歸打斷他的話，神色瞬間變得冷峭，「遼南王便是只剩一支殘兵，大人覺得會打不下淮城？」 所有的路楚言歸都說得再明顯不過，現在不降，就等著日後被硬打下來。 淮州知府咬了咬牙，很快做了決定，「反了！」 楚言歸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 楚忠推著楚言歸離開時，低聲問他，「少爺，您是想用淮城做投名狀？」 楚言歸瞳色如墨，「我要的可不止是一個淮城。」 他此番是借了封朔石碑一事的勢，有了由頭，就能輕易煽動民心。 淮城官府便是再差勁，一群流民還是沒法直接搶了官府的糧倉，是他精心部署，為那些被他煽動的百姓策劃計謀，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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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評價
女主弟弟則有種黑化忠犬的感覺，當然忠犬只針對姊姊，也是個反差的可愛感。
姜父就真的讓人無話可說，真的是從年輕開始就腦子不好，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好一件事，甚至可以說是這些悲劇的起源點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