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門》經典選曲四手聯彈

前言

●○創作背景

比才（Georges Bizet, 1838-1875）的最後一部歌劇《卡門》是全球至今上演率最高的歌劇之一，它無論是較比才的歌劇還是其他作曲家歌劇而言都是備受世人所喜愛的。劇中的序曲以及詠嘆調大家都耳熟能詳。看過歌劇《卡門》觀眾都知道比才是以一名歌劇作曲家的身分聞名於世的。其實每一位音樂家都是多棲的，比才的交響曲以及鋼琴獨奏作品也很出彩，可惜現今很少有人演奏。

比才有著音樂神童的經歷，年僅10歲便考入巴黎音樂學院，畢業後獲得羅馬作曲大獎。他是一位以歌劇創作為主的作曲家，第一部歌劇是《米拉克爾博士》（1857年）。他早年受到義大利歌劇大師羅西尼、董尼采第、威爾第歌劇的薰陶，對義大利流暢的旋律風格十分傾心，在羅馬創作歌劇《唐•普羅科皮奧》時又顯示出古諾、奧芬巴哈的抒情歌劇與輕歌劇的影響，還有人說他的《帕斯的漂亮待嫁女》是模仿華格納和威爾第，而實際存留著梅耶貝爾大歌劇的浮華。比才一生計劃創作二十多部歌劇，可到最後只完成了十多部，歌劇《採珠者》和《伊凡四世》都非常有可聽性。其創作生涯中最具影響力的當屬《卡門》，在作曲家36歲這年，歌劇《卡門》（1875年3月3日）首演於巴黎喜歌劇院，首演後幾個月作曲家便英年早逝了。

四幕歌劇《卡門》取材於梅里美的同名小說，女主角是一名任性而放蕩不羈的吉普賽女人，在喜歌劇的結尾出現凶殺場面，這在當時可算前衛作品。《卡門》就是一部生動的音樂文學，就像真實主義歌劇大師普契尼一樣，將小人物搬到了歌劇舞臺。比才的音樂中不乏大量迷人的旋律，據說《卡門》當時還受到了聖桑、柴可夫斯基、勃拉姆斯和華格納的讚賞。歌劇上演後至今，就像威爾第的歌劇《茶花女》將小仲馬的作品，以及《奧賽羅》將莎翁的作品都賦予了原作新的血液。

●○世人評價

經過這麼多年反覆上演，歌劇《卡門》顯然已成為法國歌劇的里程碑。比才很少使用傷感或神話情節，對西班牙旋律的借用都使《卡門》具有異國情調。在和聲上比才受到了蕭邦、李斯特的半音和聲和調性突然轉換的影響。尼采曾高度評價：「比才的音樂在我聽來很完美，它輕鬆，來得優雅，來得時尚。它可愛，而且音樂也很流行，它的優雅屬於一個民族。」可以說歌劇《卡門》的真實主義風格直接影響了19世紀真實主義歌劇的蓬勃發展。但這樣一部現實的以悲劇結局的歌劇卻被定為喜歌劇，可見正歌劇和喜歌劇只是技術區別了。

比才初期的作品社會反響不是很好，後來他的獨幕歌劇《賈米萊》以相對輕鬆的劇情和悅耳的「輕」音樂音調獲得了不錯的社會反響。其實歌劇《卡門》在當時上演失敗不是偶然，《抒情藝術詞典》上對《卡門》的注釋：比才的歌劇有些片段寫得很美，但是題材太離奇了，驅使他陷於荒誕、支離破碎……歌劇指令碼必須重新寫過，去掉那些不適合抒情藝術作品的庸俗性和現實主義。

可以說《卡門》絕對是歌劇舞臺上最偉大的創造之一，這部作品受到歡迎程度是任何歌劇所不能超越的，因為它是一部雅俗共賞的戲劇。尼采回憶：「結尾唐•何塞最後喊道：『是啊，是我把她殺死了，我……我親愛的卡門！』像這樣把構成愛情核心的悲劇性反諷表現得如此嚴峻，如此可怕，我從來沒有見過。」

●○此次出版

此次四手聯彈改編版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首次出版，由青年作曲家潘行紫旻改編，後由陳學元編訂成稿。樂曲呈現順序與歌劇版略有不同，分別是《鬥牛士之歌⸺序曲》、《前奏曲》、《走私者們的進行曲》、《哈巴涅拉》、《塞吉迪亞舞曲》、《間奏曲》、《阿拉貢舞曲》、《阿爾卡拉龍的騎兵》、《夜曲》和《波西米亞舞曲》。

歌劇《卡門》的成功或許更依賴「序曲」本身，因為那充滿了男性果敢的第一主題使人一聽便記住它，第二主題也非常優美、動聽。《鬥牛士之歌⸺序曲》經常被單獨演奏，大家也頗為熟悉。殊不知在四幕歌劇上演時序曲過後便是憂鬱、悲傷的旋律出現，和之前興高采烈的音樂形成鮮明對比。將這首著名的「序曲」用鋼琴來詮釋，別有一番色彩，開頭的快板跳音旋律充分的表現了作曲家要求的原貌。

鬥牛士進行曲與卡門的宿命交織在一起，具有非常強的震撼力。

《前奏曲》從「序曲」衍生而來的，可以算作「序曲」的另一半，它情緒低沉，色彩暗淡、遲疑的下行音調，猶如哭泣一般，充滿暗淡色彩。這正是歌劇《卡門》的真正主題：悲劇色彩，無法抗拒的命運，死亡以及凶殺的味道，該《前奏曲》旋律貫穿整部歌劇，好似為我們預告什麼似的。樂譜上標注著中庸的行板，開端嘶吼式的震音由高音聲部呈示，低音聲部的主旋律像雲霧一樣和高音聲部交織在一起，好似歌劇中的宣敘調一樣，需要演奏者能夠彈出樂曲情緒，它象徵著卡門與唐•何塞的命運。

《走私者們的進行曲》是歌劇第三幕開篇的六重唱與合唱，由兩個長和絃緊接帶有裝飾音的音調開始，之後輕盈的跳音在原曲由長笛吹奏，接著是富有戲劇性的段落，但結尾回到開頭主題，最後以很弱的長和絃結束。

《哈巴涅拉》是一首著名的女高音唱段，該曲根據西班牙民歌改編而來，在劇中是女主角卡門在第一幕想要征服男主角唐•何塞時唱的，她輕輕晃動著身體，唱起了哈巴涅拉舞曲的節奏音調。《哈巴涅拉》出現在第一幕第五曲是比才專門為卡門設計的。音樂充滿挑逗，有非常濃郁的西班牙風格，該曲的節奏非常複雜，希望演奏者多為自己彈奏的準確性把關。高音聲部出現主旋律音調，稍後低音聲部的左手是很長篇幅的左手固定低音音調，接著音樂逐漸輝煌，好似劇中男主角與卡門的互動。

《塞吉迪亞舞曲》是一首唯美的小快板，在歌劇中由長笛吹奏滑稽、幽默的音調。該曲需要兩位演奏者很好的配合才能完成，高音聲部的主旋律與低音聲部的伴奏要一氣呵成！樂曲進行到後段加厚織體的主題再現需要和前面形成鮮明對比，樂曲最後結束在鏗鏘有力的和絃中。

《間奏曲》是唯美的豎琴與自然傾訴的長笛組合而成，這段旋律最能感染人，美麗至極，為大多數愛樂者喜愛。樂曲開頭的交織琶音好似歌劇中的豎琴，低音聲部奏出充滿美好的主旋律，經過長的樂句後兩位演奏者共同演奏主題，恰似複音樂曲的你追我趕。該間奏曲是在歌劇第三幕開始時出現的，是第二幕大合唱之後最美的旋律，當時場景是在夜色迷濛的大山裡，這段愛情旋律便是二人再次相見的源頭。

《阿拉貢舞曲》是第四幕開始前的間奏曲，樂曲開頭的八度跳躍、有氣勢，進行曲風十足，和歌劇序曲的部分不謀而合。鋼琴版本篇幅稍長，間奏非常優美動聽，鋼琴的歌唱彷彿缺失歌劇中的異國風情，需要演奏者用很好的連奏詮釋。

《阿爾卡拉龍的騎兵》是第二幕的間奏曲，它滑稽，幽默感十足，富有民歌氣息，鋼琴版本需要做到很好的強弱對比，當然低音聲部需要很好的配合高音聲部。

《夜曲》由低音聲部直接奏出主題，最後雙手共同詮釋，交相輝映。中段哀情淒美的旋律委婉動人，建議聆聽歌劇版，特別是小提琴如泣如訴的音調，感受夜的美好，感受劇中有情人愛的甜美，會對鋼琴演奏的連貫、歌唱性有幫助。

《波西米亞舞曲》開頭的裝飾音彈奏要乾淨靈動，好似在講故事一樣，樂曲主題幾次推向高潮後，並漸快、漸強最後結束全曲。

我們在彈奏時不妨對比比才這部名劇和卡門組曲的總譜，並做到多研究和傾聽，相信會對彈奏這套有趣的鋼琴版本有很大的啟發。

王彤　陳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