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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愛:這樣愛,人生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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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襲

夜間的冰冷將廚房的玻璃蒙上一層霧氣,我正安靜地準備晚餐。我一向不愛一天將盡的最後幾個小時,因為我會從一天的消逝看到人生的下坡。這一刻,孤單亮出它看不見的尖銳犬齒用力啃咬。

我一邊用平底鍋煎馬鈴薯蛋餅,一邊問自己為什麼沒跟交往過的女孩有結果。最後一任女友已是許多年前的事。她是個非常有趣的金髮女孩。她唯一的缺點是名花有主,不過我晚了幾個月才知道。最後她的弟弟同情我,在一次私下碰面的場合,勸我放手。

「我喜歡你們兩個。」他告訴我。「如果她愛的是她男友,那麼她不會跟你在一起。如果她愛的是你,她會馬上跟男朋友分手。」

這個非常簡單的分析,讓我回到孤零零的單身生活。

維特至少還有個聽他訴苦的忠實朋友威廉,我卻連這個也沒有。

我猜我就此告別社交生活,是害怕遇到更多的失望。青少年時期,我就厭倦跟著其他人一窩蜂,當你需要幫忙時,他們卻對你置之不理。此外,要遇到一個話題投機的朋友也不容易。

我討厭這個世界和它可笑的愚蠢。

我打開收音機,轉台想找音樂頻道。東京電台正在播放爵士樂即興演奏會。就在我成功翻轉蛋餅,演奏會的觀眾剛好爆出了如雷的掌聲。

我當作那是獻給廚師的掌聲,鞠了幾次躬道謝,然後繼續處理食物。

晚上十一點,我關掉夜燈躺在床上,繼續聽著收音機的音樂。看來,除了四個爵士樂好手,又加入第五個,那個演奏會是紀念他登台五十周年。

我一邊盯著天花板一邊聽著爵士高手較勁演奏,腦海浮現了那個死去日本人的模樣。
「或許他半夜不舒服,卻找不到人求救。」我想。「因為這樣,所以人們才說結婚的人比單身的人活得更久。比方說我現在昏倒的話……」


這時我發現胸部一悶,有點快喘不過氣來。我感覺額頭冒出冷汗,伸手想拿電話。話筒滑落地面。我從頭到腳抖個不停,終於,打開了夜桌上的小燈。於是我看見牠了。

一雙綠眼睛正盯著我瞧。

是貓咪。

牠藏在我的公寓裡,剛剛跳到我的胸部上,此刻正用質問的眼光看著我。
「混帳!」我大叫,猛然坐了起來,那個小東西逃到了客廳。「差點嚇死我了!」
情況讓我失去理智,於是我拿出廚房的掃把,像隻野獸衝進客廳,決定把那個侵入者趕出去。

不見蹤影。

我把掃把放在牆壁邊,搜尋客廳的每個角落,卻一無所獲。我繼續到臥室搜尋,不在被子裡、床下,或者半開的衣櫥裡。

我回到客廳再搜一遍,但跟第一次一樣徒勞無功,接著我檢查公寓的其他地方也都一無所獲。那隻貓咪顯然是個藏身魔術師,不會讓我輕易好過。

忽然間我感到筋疲力竭。我的背部傳來刺痛,逼得我不得不別再繼續,乖乖回到床上。

「我輸了戰鬥,但可不是戰爭。」我說,走回臥室。「明天就算要把公寓翻過來也要找到你,等著瞧。」

我鑽進被窩裡,幾乎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我連收音機都忘了關。演奏會已經結束。
老編輯

這隻貓咪闖進我的生活,顯然絕不會讓我好過。我頂著發燙的額頭,轉身去拿籠子,然後拿著爬上樓梯,我下定決心要抓到牠,如果需要的話,我會把牠關在籠子裡直到十五日為止。

幸好上面只有一層樓。所以我有機會逮到牠,逼牠到籠子裡。但我開始明白貓咪永遠不會照你的意思乖乖就範。

我找到牠躲在樓上公寓門口的地毯上,一副非常冷靜的模樣。牠伸出爪子耐心地抓著門板,就像三天前在我家門前。

忽然間我感覺自己得救了。這一定是頂樓老先生的貓。這位老先生外表孤僻。他的頭頂猶如撞球光禿禿的,猜不出年紀,雖然額頭、脖子一堆皺紋,讓人感覺年過七旬。六年前,我搬來現在的公寓時,他已經住在上面,從那之後,我跟他碰面的次數,用幾根手指頭就數得出來。

我按下門鈴,大門「啪」一聲打開。我推開門,貓咪馬上鑽進裡面。我的猜測果然沒錯。

我進去公寓,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總而言之,只要歸還貓咪,一切事情就得以解決。

空氣中彌漫香甜的氣味,好像是精油燈發出的麝香味。

「有人嗎?」我說,關上了大門。要是貓再一次溜下樓,我可沒力氣再追著牠跑。
沒人回答。

我帶著好奇,沿著跟我家相仿的走廊前進。然而,走到客廳前,有幅畫緊緊地抓住我的目光,讓我停下了腳步。那是卡斯帕‧大衛‧弗里德里希(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霧海上的飄泊者〉,德國最舉足輕重的浪漫主義畫家。

學生時代,我對他的作品非常感興趣,他的風景畫充滿哀傷、神秘,環繞孤獨和離別的氛圍。他其中一幅最讓人斷腸的作品叫作〈冰海〉,一艘船被金字塔般的破碎冰塊吞沒。根據研究弗里德里希的一位專家表示:「這是一幅描繪大自然戰勝人類野心的不朽巨作,呈現了浪漫悲觀主義的精髓。」

至於多年之後再度相遇的〈霧海上的飄泊者〉,是一個頭髮凌亂的紳士背對著站在一處峭壁頂端。他拄著拐杖,凝視腳下彌漫霧氣的波濤洶湧海洋。這活脫脫就像是維特自殺前的一幕。

我看過這幅畫好幾次,我想我甚至去過漢堡的一間美術館看過真跡。然而,這幅〈霧海上的飄泊者〉對我來說突然有了新的意義。我明白它是我人生中的一份喜悅。我一如畫中的男子:爬上一座山卻渾然不知下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要不要進來?」我聽見客廳傳來不耐的聲音。

「我嗎?」我問,突然從那片霧海摔落。
「不然還有誰?」
接著他捧腹大笑。

我感覺被冒犯,打算到客廳準備跟他解釋貓咪的事情後走人。

老先生坐在客廳中央一張現代感十足的桌子前面。我的視線搜尋桌面,想看看打開門的東西,但我只看到筆記型電腦。他這時正達達敲著鍵盤,當我是個隱形人似的。他的旁邊也擺著一本我已送人的科學書《萬物簡史》(A Short History of Nearly Everything)。我就是在那本書上讀到六萬五千個小時的事。

在老先生暫停工作,抬起頭之前,我及時看到一個奇怪的東西。他旁邊比較小的桌子上,有個模型火車軌道,我那個年代的小孩擁有過的那種。桌子下,那隻貓咪舒服地躺在鬆軟的地毯上。
老先生忽然用客氣的語調對我說話。
「請說。」
「我是跟著那隻貓來到這裡。我知道那是您的貓。」
「那麼您誤會了。」

三島伸出舌頭舔濕爪子然後舔乾淨臉部,牠顯然不是第一次待在那張桌子底下。
「那麼貓是誰的?」我問。
「貓就是牠自己,就像您和我一樣。」

看來這位老先生很愛拌嘴,我最討厭這種個性。最聰明的選擇是趕快離開這裡,不管貓是誰的,丟給他就是了。

可是因為某種難以解釋的理由,我杵在那裡動也不動,恍若鞋子生根扎在拼花地板上。老先生繼續敲打鍵盤,我的視線回到那個可笑的火車軌道,然後來到那本封面是漂浮地球的書上。

「我有那本書,不過送人了。」我說,訝異自己竟然跟陌生人講這件事。
「為什麼?」他回答,眼睛仍緊盯著螢幕不放。「這是一本令人叫絕的書。」

「我對科學失望。我們竟然是等待崩解的原子組成體,會變成糞堆的一部分,或者幸運的話,變成蘑菇田的一部分,不過這並沒有讓我好過,這令人沮喪。」

「我看你一點都不懂。」他戲謔地說,同時關掉筆電,小心翼翼地闔上。「科學是一條通往上帝跟前的捷徑。如果去查一查偉大科學家的生平,會發現他們其實是神秘主義者。」

「可能吧,但這跟我講的東西八竿子打不著。當我知道來到世界上後六萬五千個小時,我身體的原子、分子沒經過我的允許變成其他東西,讓我感到很難過。」
「原子和分子不重要。」

「我認為它們就是全部。」我反駁。「當然,真空不算在內。我讀過不少東西,知道真空在宇宙間是以分子型態無所不在的。」
「忘了真空吧,我看現在最空的是您的腦袋。」

他直直地盯著我看,彷彿想猜測我的反應。不過我沒吭聲。我開始覺得這個男人很有趣。接著他繼續:
「原子就像字母。字母不但能組成卡比兒(Kabir)的歌聲、聖經,也可以拿來撰寫八卦雜誌或生髮劑的文宣。您知道我想講什麼嗎?」
「不知道。」

「我再舉一個比喻,您看起來很死腦筋。同樣是磚頭,可以拿去蓋聖家大教堂或者奧茲維新的死亡之牆。重點不在磚頭,而是我們怎麼使用。現在懂了嗎?」
「我想應該懂了。」

「所以,當我們講到磚頭、字母,或是原子,重要的是誰在主控,還有我們怎麼決定用途。換句話說,我們是什麼並不重要,我們怎麼決定自己才重要。不管是活六萬五千個小時還是六個半小時都一樣。如果我們不知道怎麼使用,時間是沒有意義的。」

接著他閉上了嘴,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驚愕不已,沒料到會從樓上個性孤僻的鄰居嘴裡聽到這樣的論點。靜默開始讓人感到不自在,於是我說:

「您研究科學嗎?」
「沒興趣,沒興趣。」
「哲學呢?」
「更沒興趣。我只是編輯,喜歡探索知識外的東西。」
「編輯啊……意思是您寫文章,對吧?」
「我要是寫文章的話,大可告訴您我是記者。而我說我是編輯。我負責綜合不同的內容,依照出版社的要求集結成書。」

「喔,似乎是個很輕鬆的工作。」我說,然後沒經過他同意,就在沙發上坐下來。

「若是知道到哪裡找資料的話,就很簡單。若是他們要我交情詩選集的話,我知道讀者喜歡哪些以及到哪裡去找。若是他們要自然療法手冊,我也知道該查那些書籍。我想我是個組裝師吧。」

我訝異地思索了片刻。我不知道有這樣的職業。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所有的書籍都是出自專精某領域的專家。於是我問:
「可以告訴我現在您在彙整什麼嗎?」

老先生對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答道:
「一個很難的委託,除了查閱書籍,我還得收集實證。或許您可以幫點忙。」
「幫什麼忙?」
「這本書叫作《喘一口氣》。裡面彙整了曾體驗神奇時刻的民眾能鼓舞人心的故事,一種體悟。您知道的,時間在那一瞬間彷彿靜止一樣。」

「我想我愛莫能助。」我說。「我不記得我遇過這樣的時刻。知道嗎?我的人生沒那麼精采。除非煎蛋餅翻個面,能讓我有所體悟。」

「真可惜。」他說。「或許您可以幫我另一個忙。既然您跑到我家來,貓似乎也不想離開,那麼請幫我一個忙吧。」

他沒具體說明要求,讓我放下戒心。老先生說得有道理。我幹嘛跑來這裡跟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閒扯淡?而基於禮貌,我只有答應一途:
「當然。」

老先生以手掌輕拍桌面,表示他的開心,然後轉動椅子,朝向火車軌道。他一邊拆東西一邊說:
「對了,我叫提圖斯(Titus)。這是有點奇怪的名字,所以我都用筆名。」

我自我介紹時,百思不解地看著老先生小心翼翼地拔起一截模型鐵軌──轉彎的那截,然後面帶微笑交給我。

「我的兩條腿幾天前開始不舒服。或許是天氣冷導致風濕發作,誰知道。總之,模型店在市中心。對像您這樣的年輕人來說不算很遠。」

我暗暗咒罵自己糊里糊塗竟答應了。我得忍著已出現一陣子的發燒,穿過大半個城市去買一截模型鐵軌!

「您這把年紀還玩火車模型呀?」我說。
我想這會兒該傷到他了吧,但老先生似乎很高興。他吃力地站起來,拍拍我的背。
「我思考時,看著火車行駛,就能放鬆。找個集中注意力的點,能幫助思考。」

我把那截鐵軌塞進口袋裡,結束這場奇遇記之前,我問:
「對了,只是個好奇的問題。那隻貓到底叫什麼名字。」

貓咪在我們對話時一直躲在小桌底下動也不動,現在蜷成一團正在睡覺。

「我怎麼知道!您自個兒問牠。我說過那不是我的貓。但是我在您去模型店這段時間,我會幫忙照顧。」
加布莉葉娜

我不高興地來到街上。去過藥局後,我徒勞地想招一輛計程車。但車子都已載客,或許他們是要到城中心採買三寶王節要用的東西吧。

「商家信用卡刷不完。」我喃喃自語。「我卻因為這截模型鐵軌真的要生病了。」

我發著抖走到了巴勒梅斯街──而且滿懷對老先生的怒氣,這是一條直抵市中心的主要街道。搭十六或十七號公車可以抵達跟佩拉猶街交會的街口,商店就在那裡。

然而,我在公車站牌旁罰站了整整二十分鐘,只有凍死人的冷風颼颼。接著我注意到桿子上面貼著一個公車罷工的告示!

我咒罵自己倒楣,開始沿著巴勒梅斯街大步往下走去。依照這個步伐,不到二十分鐘,我就可以走到那裡。途中幾次我虛弱地險些昏過去,但是我成功抗拒發燒的襲擊。

我在下午一點左右抵達商店。一個穿著藍色工作袍的冷漠店員看了看那截鐵軌,然後說:
「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貨,這款已經停產好一陣子了。」

接著他進去倉庫內,我想像那裡面堆滿各種樣式和寬度的模型鐵軌。

等待的同時,我瞄了一眼櫥窗。那裡擺著沿著軌道奔跑的火車頭,抵達終點時前頭的燈會亮起,然後像摩維拉剪接機的畫面,可笑地倒退跑完整個路程。

「您的運氣不錯。」店員說,並給我看一截鐵軌,跟我交給他的那截一模一樣。「這是我們這個系列剩下的最後一個。我要是一個不注意,您恐怕就要兩手空空回去了。」

我沒回答什麼,直接到收銀台結帳。這趟旅途障礙重重,相形之下,價格令人覺得可笑。店員把小心翼翼用棕色紙包好的東西交給我。我離開了商店。

我想著怎麼回家最快,並趁還是綠燈時趕快過馬路。當我走到兩頭人行道的中間時,綠燈轉成黃燈。這時我看到她了。

那是個跟我年紀不相上下的女人,體型瘦高,頂著一頭波浪捲的濃密黑髮。我從那雙有點細長的眼睛和撒落兩頰的雀斑確定是她沒錯。她從我的眼前一閃而過,在那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我們停下腳步面對著面。我從她迷惑的眼神,知道她也認出了我來。

剎那間,時間似乎靜止了──就像那本書提到的體悟,過去的畫面猶如幻燈片歷歷在目。

我彷彿回到三十年前,一個我以為早已遺忘的禮拜六下午。我和姊姊跟每個週末一樣,一起去蘭布拉斯大道的一間大宅第。那兒有一座大型的大理石露天階梯和很多可以躲藏的地方。我們去那兒是因為姊姊班上的朋友正好住在那旁邊。我們社區的孩子會一起去那兒參加特別舉辦的遊戲。那天的遊戲是一般的捉迷藏。
我記得我想躲在一座樓梯下面,但是早已有人搶先一步。那是個大概六歲的小女孩,跟我差不多年紀,她有一頭黑色捲髮和一雙醉人的眼眸。

「有人給過你蝴蝶吻嗎?」她低聲問我。
「沒有。」我回答,心頭一驚。「那是什麼?」

接下來,她在我的臉頰上眨幾次眼。我一直沒完全忘記這個小女孩,儘管從那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一直到這一刻,她穿越馬路──是她沒錯,在我們擦身而過那瞬間,停下腳步片刻。

很不可思議,我覺得她基本上沒什麼改變。
而就在那十分之一秒的瞬間,我明白了自己一直喜歡著加布莉葉娜,我連她的名字都還記得。倏地,我恍然大悟她是我這輩子的真愛,我再也不可能像愛那個在樓梯下給我蝴蝶吻的小女孩一樣愛其他女人。沒有原因。我就是知道。

紅綠燈轉為紅燈,那個「體悟」被打破了,我們腳步匆促往各自的人行道而去。抵達另一邊時,我回過頭,瞧見她也回過了頭,露出一抹輕柔的微笑,然後繼續自己的路。

我很想攔下她,問問她的生活,甚至邀她喝杯咖啡,但是車輛再次奔馳於馬路,淹去了那條回到過去的路。

我想我甚至舉起了手吧,因為計程車以為我伸手叫車,在我的身邊停下來。我無精打采地坐進車內,不知不覺說出我家住址。我癱坐在後座,心臟以很怪異的節奏噗通噗通跳著,我發現腹部有一股從青少年時期後就不曾出現的緊繃。

在車陣中奔馳的同時,我得以擁有冷靜下來的片刻。加布莉葉娜出現又消失之後,一道恍然大悟的閃光掠過我的腦海。

這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推理,但我卻把它看作是一種啟示。就某方面來說,我明白了童年愛上的加布莉葉娜會再出現,是因為我倒了一小盤牛奶。兩件事乍看毫無關聯,但更深一層來看,答案是肯定的。

當我把牛奶放在廚房時,貓咪乘機躲到我的公寓裡。牠領著我遇到了老先生,然後我從老先生家裡到火車模型商店,並遇見了加布莉葉娜。

我口袋裡的那截模型鐵軌此刻有了重要的意義。這一截鋁製的彎道讓我偏離原本的人生道路,重回已然逝去的回憶。

頓時我明白我們的未來是靠那麼微不足道的動作而決定的,像是餵貓或是買一截玩具鐵軌。

可是這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這意謂我應該找到加布莉葉娜?我應該重拾三十年前遺失的人生?這條命運的鎖鏈會通向何處?

「這就是秘密。」我喃喃自語。「這就是小小的愛。」我覺得這些字句不是發自我的內心,而是來自照進計程車玻璃車窗的陽光,照亮了灰塵粒子組成的銀河。
有件事再清楚也不過:要不是那盤牛奶,我不可能和加布莉葉娜重逢。一切都是從那裡展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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