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試閱

尼克‧艾凡斯
Nick Evans

尼克.艾凡斯因為罹患一種罕見的癌症而開始練習瑜伽,最後他來到麥索,追隨古儒吉學習多年。在追尋健康與自我探索的旅程中,他曾深入學習許多派別的瑜伽練習。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對瑜伽產生興趣?為什麼?

我想這跟我媽很重視靈性培養脫不了關係。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媽就在練習超覺靜坐(Transcendental Meditation),當時我大概只有七歲,就已經開始練習兒童版的超覺靜坐了,所以家庭環境對我的影響很大。我大約練習七年,直到十三、四歲時,我接觸到龐克搖滾音樂,又正值叛逆期,就把練習忘光了。

二十八歲時,我已經在倫敦的音樂產業打滾十年,而我的生活已經和冥想、靈性、練習完全摸不著邊。就在這時候,我罹患了一種罕見且擴散速度很快的癌症,接受過化療、放射性治療和好幾次重建手術。我知道我必須徹底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因為我當時感到極度的恐懼和悲傷。在生病的過程中,我越來越覺得需要換個方式對待自己的生命。

治療結束之後,我大概上了六個月的健身房,也練了一點太極。一九九九年,我去了希臘群島。我的太極老師告訴我,克里特島有一個叫作「加瑜伽(Yoga Plus)」的地方,那裡有一位老師專門教一種流動的瑜伽派別。太極本身就是一種流動的練習,所以我對這種瑜伽產生了興趣。於是我去了克里特島的加瑜伽,拉妲和皮爾(Pierre)教了我一些基礎站姿,我記得大概到了第二週,我就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希望;我經歷過一連串辛苦、可怕的癌症療程,但是這個練習讓我窺見一線曙光,我彷彿發現一個蘊含無限可能 的嶄新世界,但是也並非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幸運,得以找到這線希望。我清楚的察覺到阿斯坦加的呼吸、律動、凝視、收緊(根鎖)中,蘊含了深奧的道理。這練習成為我的生活規範。我當時很害怕自己的癌症復發。在罹患癌症的過程中,我一度恐懼、焦慮到身體無法維持基本運作。我嚇壞了。因為恐懼,我的代謝也出了問題,上大號都痛得要命,導致我無法把化療的藥物排出體外。我忽然發現,當我放下所有的努力,當我放棄上廁所、甚至放棄康復的時候,我反而豁然開朗許多。我告訴自己:「我擔心什麼!我又沒有強迫心臟跳動,我又沒有把氧氣囤積在血液裡,我又沒有命令食物消化,我又沒有指使耳朵聽、雙腿走路。我的軀體又不是我自己設計的,我生來就被放在這具軀體 裡,我生來就註定面對這些情況。康復或死亡並非我能決定的,這一切的決定權都在於創造這軀體的主宰。」當我抱著這種放棄的心態時,身心反而放鬆不少。我常覺得:「這樣想確實比較舒服,我的身體好像都放鬆了,也可以上廁所了。」說真的,我只是單純的希望上廁所不要這麼痛楚而已。

我在克里特島練習了一段時間,覺得罪惡感越來越重。在我生病之前,我有一些強迫症和成癮的問題;以瑜伽術語來說,應該就是偏向惰性。我覺得很內疚、很痛苦,因為我在人生的路上轉錯彎了。我很早就接觸到靈性修練,但是我卻走偏了,所以我的心裡充斥著懊悔的感覺。我因為強迫症而去看過心理醫生,她是一位格式塔療法的專家,給了我很多不錯的建議。我記得她告訴我,我講話的時候,身體動作很多,雙手常常像打太極一樣,非常激動。她很聰明。她曾經給我看過一張德瑞克.艾爾蘭(加瑜伽的老師)的照片,照片中的他正在做開腿前彎式。他的肌肉很結實,毛髮很茂盛,身形跟我有幾分相似。我的療程結束後,想跟當時的女朋友找個地方放鬆,好好度個假,所以她就提議去希臘。我當時的女友有一半 的印度血統,家族有瑜伽背景,而且也在加瑜伽練過太極,一切彷彿都是精心安排好的一樣。

所以你只是照著別人的建議行動。

我只是照著做,放棄、臣服,聽從別人的建議。我一直是個控制欲很旺盛的人,非常自以為是。當我放下自我的時候,忽然覺得這樣很不錯,因為這對我的身心確實有很明顯的幫助。

後來你發現練習瑜伽或太極讓你更容易放下,而且從中獲得放鬆以及新的生活模式。沒錯。太極注重流暢,阿斯坦加也注重流暢,不過就某方面來說,更為細膩。太極有一點阿斯坦加的內涵,它們的呼吸和流動一樣,不過太極比較不講究細節,不會告訴你:「看鼻尖,收會陰。」這些精 確的指令有助於打好基礎。而且在練習中,我們必須順服於指令,聽從別人的話:「你就這麼做,做就對了,很簡單,不要想得太複雜。」我的腦袋有個聲音告訴我:「我記得這感覺!我當初得癌症的時候就是這樣才能上廁所的。」就是放下、聽從別人的話,接下來順其自然,這樣的練習方式深深引起我的共鳴,因為我的個性從小就缺少了這樣的順服。我覺得當我們接觸到自己比較不健全的一面時,會產生一種驚喜感,這種感覺帶有靈性的感動。我持續練習不到兩個星期,就覺得自己好像小孩子一樣單純。

在假期快結束的時候,我去了格拉斯頓伯里音樂節(Glastonbury rock festival),那裡的人沒日沒夜的熱舞、狂歡好幾天,最後每個人看起來都慘不忍睹。我當時並沒有覺得激情、刺激、搖滾,只覺得這一切實在平庸、醜陋。我這才了解原來我志不在此,因為我已經發現了比性愛、毒品、搖滾更讓我有連結感的新方法,我才明白我之前多麼貪婪而絕望。

有趣的是你當時看到德瑞克.艾爾蘭的照片,而他剛好也因為癌症過世。他當時還在世嗎?

不,他已經走了。

很有意思,或許正是他在冥冥中激勵了你,但是你並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很了不起,像獅子一樣充滿鬥志。

你怎麼會想跟古儒吉學習?你第一次遇到他是什麼時候?

在加瑜伽練習時,我常常聽別人提起他。我聽過拉妲引述他的話:「一切都是神。」我還聽過:「好好練習,一切都會來。」我聽過很多有趣的故事,譬如他喜歡黃金,或是他會親女孩子。我只從我媽那裡接觸過靈性練習,我認知中典型的靈性上師跟大家口中的古儒吉很不一樣,不過這也讓我更好奇,因為他就像個謎。

所以更明確的說,正因為他比較新潮,和傳統的靈修老師不一樣,所以你會對他感興趣?

對,練習本身也很吸引我。

你很快就迷上練習了嗎?

對,當你迷上練習時,你一定會想去發源地一探究竟。這感覺就像我當初沈迷於音樂一樣,我必須深入研究、深入課題的核心,其他事情彷彿都無關緊要了。我就是這樣的人。

你想要找尋真相、真理。

對。

你想要體驗真實。

沒錯。你那時候還不知道那就是靈性探索。

對,我剛剛也說過,我一開始就很清楚,若要學習這個流動的練習,我們必須臣服於別人、臣服於外在的系統、臣服於這個方法、臣服於你所不了解的規矩,這也是這套流動練習的教學方式。

這一點為什麼這麼重要?

因為這跟我的個性相反,我很喜歡控制、掌管一切。

你覺得這樣可以幫助你⋯⋯

康復。

改變了思想、行為模式,也許你就可以變成另一個人了。

對,沒錯。我先去找一位在倫敦教課的老師,他的教室就位於我在溫斯沃(Wandsworth)的公司和西倫敦的住家中間。他的教法並非傳統的阿斯坦加教學方式,不過他有帶口令課,還會放一點音樂—他也是搖滾樂迷。我一個星期找他練習兩、三次,大約練了六個月,後來我看到李諾的影片,發現李諾在科瓦蘭教課。李諾的影片中,每個練習者的呼吸聲都很明顯,他還會用梵文教學⋯⋯於是我決定去找他。李諾說話很有意思,個人風格突出,個性相當迷人、幽默。回家之後,我關掉了我的公司、結束我的戀情;五個星期後,我就去麥索了,我當時還是個練習菜鳥。

那是幾年的事?

我二○○○年去找李諾,二○○一年一月就去麥索了。

你可以談談你第一次去麥索和第一次見到古儒吉時的情形嗎?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我當時愛上了一個女孩子,她算是我的旅伴,但她的練習比我資深多了。她總是拿著一本《瑜伽經》在讀,也很了解自己的方向。她握著我的手帶領我摸索,我也很信任她,所以就某方面而言,她算是我的第一個古儒吧。她教我很多東西,告訴我:「我馬上要去麥索了,你可以去那裡找我。」我心想:「好 啊。」後來她到火車站與我會面,帶我一起去找古儒吉。我當時疑心病很重,還沒辦法把自己全心全意的交付給另一個人。我記得我第一眼看到古儒吉和夏勒斯的時候,心裡充滿防衛,完全無法對他們信服。他圓圓胖胖的,跟照片中骨瘦如柴的瑜伽行者截然不同,所以我不太能接受。他穿著凱文克萊的內褲,我心想:「這可怪了。」我之前在加瑜伽聽過一些傳說,如今卻真實的在我眼前印證。他不會對任何人好言好語,還有點粗魯,而且他把錢算得很清楚。所以一開始,我並沒有對他心服口服,也不覺得這個人和他的地位有什麼了不起,反正他就是會教導我這一套動作、序列,而我當時對體位 法以外的修練也完全沒有概念。不過在那三個月旅程的後期,他跟夏勒斯都對我說過一些很有意思的話,全部一針見血。古儒吉說:「啊,你這個危險人物!」我覺得非常、非常精準,因為我動過手術,身體很脆弱,胃壁的肌肉也經過重建,所以我是滿危險的。我的後彎形狀很奇怪,我記得我告訴過夏勒斯:「我這裡很脆弱。」我邊說邊指著我的胃部側邊,而夏勒斯說:「不,你是這裡脆弱。」他邊說邊指向我的頭,指的是我的腦袋。對啊!我還滿震驚的,先是古儒吉說:「你這個危險人物。」我心想:「天啊,他們就這樣把我摸透了,太不可思議了。他怎麼知道?這麼明顯嗎?」他們不會說什麼廢話,也不會對誰好聲好氣;他們很直接,也許說不上殘忍,但是非常、非常尖銳,一點也不客氣。我來自英國,英國人非常注重禮儀,所以我覺得衝擊很大。那一次之後,我的猜疑與防衛就稍稍鬆懈了。第二次來麥索的時候,我又有許多轉變,也發生了很多故事。

你第一次去麥索的時候,在教室練習的經驗如何?跟後來幾次的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你對教室的第一印象是什麼?第二次去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不同的感受?

我打從一開始就清楚的感覺到練習真正的內涵跟表面所呈現的不一樣。當時我們還在小教室練習,樓梯上有很多人在排隊,氣氛很凝重。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我不懂來練瑜伽幹嘛要搞得這麼緊張。

大家排隊等著進教室練習?

對,排隊練習。教室可以容納十二個人,古儒吉則坐在角落的塑膠凳上,有時候忙東忙西,有時候卻 又什麼也不做,或是打瞌睡—我個人覺得他在睡覺。總之這就是當時的情形,他常常什麼也不做!我覺得太奇怪了,但是我發現他其實一直在觀察,而且觀察得很仔細。我甚至覺得他的目光有具體的調整效 果,彷彿帶有一種灼熱感,就算他沒有直盯著你看,你也會覺得自己好像在聚光燈下一樣,他的眼神彷彿好奇的說:「你,你是誰?你有什麼故事?你是誰?」

你是指他對你好奇嗎?對,有一點吧,而且好奇心越來越強烈。我在那裡待了兩個半月還是三個月,我覺得他對我越來越好奇。我認識了一些一起排隊的人,例如來自倫敦的漢米許.韓卓(Hamish Hendry),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人,跟他們聊天很有意思。我越來越覺得重要的不在於把串聯序列做得更完美、漂亮、正確,練習的趣味也不在於此。教室裡的古儒吉和夏勒斯很重要,教室裡的練習者和專注的能量很重要,聆聽別人的想法也很有意思。

別人對練習發表過什麼高見?

練習要有深度的存在感、專注力,並越來越不受到外在的影響—這些感受應該會越練越明顯。我那時候也聽到別人談起「旁觀者」的觀念,我覺得很有共鳴。我回想起過去痛苦、恐懼的時刻,就是因為採取旁觀者的角度看待自己的狀況,才能放下,才能獲得平靜。所以我一聽到這個論點就很認同。練習的目的是訓練我們冷眼旁觀。

所以其他的學生對你而言很重要。

古儒吉跟夏勒斯不太說話,所以我只能和這些現實生活中的人交流,他們對我也很不錯。

你覺得他們為什麼不太說話?

嗯,我現在知道了,但是我當初並不懂。因為安靜與呼吸聲中蘊含了很多智慧。老師創造出一個安靜的空間,讓你可以沈浸在呼吸聲中,專注在練習的三大要素(tristhana)上;老師不想干擾你的練習,因為這安靜的空間是練習最重要的條件。老師其實給了你非常、非常、非常寶貴的經驗,但是你往往不知道他們的沈默其實非常、非常、非常寶貴。沈默是金,我們很多人都知道沈默無價。我相信只要是投入、 認同練習的人,若能沈浸在這樣安靜、熱誠,且臣服於傳統的環境中,往往很快就會有非常深入的冥想體驗。

你剛剛提到,你第二次來麥索的時候發生許多轉變。我想回來談談這方面的話題。首先,第一次去麥索的時候,我還處於練習的蜜月期。我熱愛的是這套練習,而古儒吉剛好是我的老師而已。第二次旅行時,這樣的關係有了轉變。我發生了一些事情。第二個月的時候,我的女朋友離開了,我們分手了。我當時非常、非常難過,有點不知所措,又有點焦躁不安。就在這同時,租我摩托車的人跑來找我,說要把我騎得很順的摩托車換走,而他給我的替代車騎起來很彆扭。隔天早上,我必須繳第二個月的學費,所以我帶著一大疊盧比,騎上笨拙的摩托車,總覺得這個世界不一樣了,一方面也是因為我的女友離開了,剩下我一個人在這裡練習。我當時在拉施密普蘭,精神狀況有些脆弱不安,又開始練了一點第二級—或許這也對我的心情有所影響吧。古儒吉一看到我就跟我要錢,我把錢交給他,他算得很慢、很仔細,後來我就坐在樓梯上等待練習。當時時間很早,我前面還有一些大家都很尊敬的老學生,我也對他們必恭必敬。

後來,古儒吉走到教室外面,不知道對誰大吼大叫。我戴著耳機、聽著梵唱,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所以不知道他在罵誰,也完全沒想到他是在對我說話。有人拍拍我,跟我說:「他在跟你說話!」我摘下耳機,只聽見古儒吉說:「你,你的位子沒了。」我心想:「我本來就沒有位子啊。」很多學生排在我前面,還沒輪到我,我不懂他在說什麼,我只是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排隊而已。「你!你!你過來,你的位子沒了。」他氣急敗壞。「你!怎麼就是不聽?你過來,你過來。」

他叫我去的位子就在他的塑膠凳前面。我心想,好吧,然後我拖著沈重的步伐走下樓梯,盡量保持冷靜,鋪好我的墊子,開始在他腳前練習。他的目光一直瞪著我,眼神彷彿有一種魔力,我覺得心智頓時有了不同於以往的專注感。我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不知道,不過這感覺就好像我被他掐在手指間,抓在眼前細細打量一樣;他觀察的不只是我的體位法、動作、身體形狀,也不只是看我的呼吸,而是我的為人、我的靈魂、我的內心深處。我覺得自己很赤裸,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心裡震驚又敬畏。我覺得他看起來也跟以前很不一樣,他的臉不太一樣,而且變得很大—他個子很小,看起來比之前更老了。那時候他應該已經八十幾歲了。

後來那樣的經驗有維持下去嗎?還是只有那麼一次?在我學習阿斯坦加的神話般旅程中,那可說是故事的高潮。如果讓占星學家看我的星盤,那想必是我人生中最悲慘的一天。那一天我才付了學費、換了摩托車、前一天又被女朋友甩了,後來我騎車去斯里朗格帕納(Srirangapatna)河邊找朋友的時候,半路又被公車撞,一腳嚴重受傷,還被送到那札巴 (Nazarbad)的醫院動手術,把幾乎輾爛的腳趾縫回去。那天下著大雨,那段記憶很灰暗,我還記得當時全身發抖。

這一切都發生在同一天?

對,就是在我被古儒吉罵的那一天。我被公車輾過,摩托車面目全非。十個印度人把我沿路扛到一所有骨科的醫院,那位骨科醫師是整個卡納塔克省唯一懂得骨骼復位的專家。我還問他:「我可以保住我的腳趾嗎?」我當時的心情沈重極了。總之,最後我朋友還是來把我接出院了。

我當天早上才付學費,所以我馬上回去教室。我心裡一直想著:「我的學費全繳了,怎麼辦?我該怎 麼辦?」我回到教室時,他已經把錢準備好了。我覺得實在很奇怪,而且他看起來⋯⋯他沒有說:「我就知道你會出事。」但是他似乎早已料到了什麼。不過這也許又是我多想了吧。總之,這是我人生故事中的一段傳奇,每次回想起這整件事,我都覺得情節很熟悉而詭異,彷彿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而古儒吉早就料到這一切,也扮演關鍵的角色。這是一段很精彩的故事,而且同時⋯⋯

你說他把錢準備好了?

他拿了一堂課的錢,跟我說:「我教了一堂課。」然後他把剩下的錢給我,說道:「你休息,休息一個月。」

那時候開始,我的世界就完全不一樣了。我發現印度對我而言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這位老師不只是教我體位法、鞭策我的人,他的智慧不止於此。這一切無法以邏輯解釋,實在太離奇了。我不知道古儒吉的教導和其他人在教室的練習到底有什麼魔力,我完全無法解釋。

你剛剛提到「魔力」,你這麼說是因為覺得他們有看穿你的能力嗎?我覺得一定有某種能量在運作,冥冥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我小時候曾練習超覺靜坐,腦海中必須重複念誦別人告訴你的那個梵音。梵音的震動彷彿會深層的按摩你的靈魂深處,接著你會漸漸進入很奇特的冥想境界,有時候也許會聽見輕柔的聲音,有時候耳中迴盪著低吟,身體好像都會跟著震動一樣—我在教室練習時也開始有了類似的感覺。

若單純從表象來看,你會發現很多人在練習完成式的小房間裡哭泣,這樣的狀況屢見不鮮;就好像跟很親密的好友敞開心胸時,你一定會有所感動,這感覺清楚明瞭,卻並非邏輯理智所能量化、解釋的。練習過程中,我們會變得很脆弱、很赤裸,也許會觸及從小到大一直封閉的心靈部分。我就有這樣的感覺,透過練習,我重新和內心深處寂靜、孤獨而敏感的區塊有了連結。

這練習不會讓你失望,它還會感動你,這很珍貴。一般單純、刻板的練習不能傳達這樣的效果,再怎麼理智也未必能打動人心。當別人送你生日禮物時,你會感受到他們的關心,送你禮物是因為他們認識你、了解你,而且很在乎你,你會覺得感動—我當時在他家就是這種感覺。雖然他沈默不語,只是靜靜的觀察我,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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