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拿一半利潤分給他人
赫菲德囑咐會計把財產分給他人
赫菲德在一面古銅鏡的前面徘徊，端詳著那明亮的金屬所反映出的自己的影像。
「只有一雙眼睛還保留著它們的青春。」他一面喃喃自語，一面轉身走開，慢慢地走過寬敞的大理石地面，在支撐著天花板的金銀交輝的黑色的瑪瑙柱子中間走著，他拖著老態龍鍾的雙腿，走過用檜柏和象牙雕成的幾張桌子。
臥榻和長沙發上的龜殼閃閃發光，鑲嵌著寶石的牆上因飾有經過精心設計的錦緞，而微微發光。一些巨大的棕櫚樹寧靜地生長在銅缽子裡，圍著雪白的女神所構成的噴泉；而花壇四周鑲飾著寶石，花壇同花競相吸引人們的注意。每一位參觀赫菲德大廈的人都會說—―他實在是一位富豪。
這位老人穿過花園，進入他的倉庫，這個倉庫離他的大廈足足有五百步遠，他的會計主任伊萊斯穆斯正在倉庫入口的通道上，猶豫地等著他。
「閣下，您好！」
赫菲德點點頭，繼續默默地前進。伊萊斯穆斯跟在後面，臉上一副不解的表情。赫菲德走到裝貨平台的附近停下來，注視著人們把貨物從運貨車上搬走，送到分散的貨攤。
這兒有來自小亞細亞的毛織品、漂亮的亞麻布、羊皮紙、蜂蜜、地毯和油類；來自他本國的玻璃、無花果、胡桃和香膏；來自帕爾邁拉島的紡織品和藥品；來自阿拉伯的生薑、桂皮和寶石；來自埃及的穀類、紙張、花崗石、雪花石膏和玄武岩；來自巴比倫的花毯；來自羅馬的繪畫；和來自希臘的塑像。空氣中飄逸著濃郁的香膏氣味，赫菲德敏感的鼻子嗅出了這兒還有葡萄乾、蘋果、乾酪和生薑。
赫菲德終於轉向了伊萊斯穆斯，問道：
「老朋友，我們的倉庫現在積存了多少財貨？」
伊萊斯穆斯不太理解的說：「閣下，所有的東西都要算嗎？」
「全部都要算。」
伊萊斯穆斯說：「最近我還沒有統計出具體數字，但是照我估計：這兒存貨的價值至少在七百萬金塔蘭以上。」
赫菲德問道：「如果把我所有的庫存，和大百貨商店裡的一切商品都轉換成黃金，它們將會值多少金塔蘭呢？」
「閣下，我們本季的財產目錄還未編制完成，但是我可以估算出最低限度的數字，就是可以再加上三百萬金塔蘭。」
赫菲德點點頭：「不要再進貨了。請你立即制訂任何必要的計畫，以便出售凡是屬於我的一切東西，並把它們轉換成黃金。」
這位會計主任張口結舌，發不出聲音。他向後倒退了幾步，猶如遭到了嚴重打擊，當他好不容易能說話時，卻說得很費力。他說：
「閣下，我實在不明白您的意思。今年是我們獲利最大的一年。每一個大百貨商店都報告說銷售額比上一季增加許多。現在甚至羅馬軍隊也成了我們的顧客，因為您不是在兩個星期內，賣給耶路撒冷的地方財政官二百匹阿拉伯種馬嗎？請原諒我的魯莽，因為我難得對您的命令提出疑問，但是，我實在無法理解您的這個命令……」
赫菲德笑了，溫和地握住伊萊斯穆斯的手。
「我值得信賴的伙伴，你的記憶力向來極好，你記得多年前，當你最初被我雇用時，你從我這裡所接到的第一個命令嗎？」
伊萊斯穆斯一時皺眉蹙額，接著他的臉就顯得容光煥發，高興地說：
「您要我很高興地每年從我們的金庫中拿出一半利潤，分給窮人。」
「那時，難道你不認為我是一個愚蠢的商人嗎？」
「閣下，我的確擔心過。」
赫菲德點點頭，把他的雙臂伸向裝貨站台。
「現在你願意承認：你的擔心是沒有理由的嗎？」
「閣下，是的。」
「那麼，讓我請求你對這個決定保持著信心，直到我向你解釋清楚我的計畫。現在，我已經老了，我的必需品是很簡單的了。自從我所親愛的麗莎，在和我度過多年的幸福生活後，從我身邊被病魔強行奪走以來，我就希望能把我的全部財產分送給本城的窮人。我將只保留有限的財產，足供度過餘生，而不致陷入困境，就行了！
「我希望你除了制定我們的財產目錄以外，還要準備好必要的文件，以便把每個大百貨商店的所有權，移交給現在為我管理每個大百貨商店的經理人。我也希望你發給這些經理每人五千金塔蘭，作為對他們多年來忠誠的報酬，以便他們能用自己所喜歡的任何方式重新進貨，充實他們的貨架。」
伊萊斯穆斯正要開口說話，但是赫菲德舉起手，要他不作聲。
「這個任務對你說來似乎是令人不愉快的嗎？」
這位會計搖搖頭，勉強露出笑容。
「不，閣下，我並不覺得您的這個任務令人不愉快，我只是覺得我不能理解您的理由。您說您的日子屈指可數這話……」
「伊萊斯穆斯，你應當為你擔心，而不要為我擔心。當我們的商業王國要解散的時候，難道你竟然不曾為你自己的前途考慮過嗎？」
老會計說：「我們在一起合作已經很多年了。現在我怎麼能只為我自己考慮呢？」
赫菲德擁抱著他的老朋友，答道：
「這是不必要的。我要求你立即撥付五萬金塔蘭屬於你的名下，我要求你仍然和我在一起，直到我很久以前所作的諾言履行了為止。當那個諾言實現了時，我將願意饋贈這座大廈和倉庫給你，因為那時我也快要同麗莎重聚了。」
老會計凝視著他的老闆，顯得不能理解他的老闆剛才所說的話。
「五萬金塔蘭，這座大廈和這所倉庫，可是，閣下，我並不值得受到這些饋贈啊…」
赫菲德點點頭：
「我一向總是把你的友誼當作我的最大資產。現在我贈予你的東西，比起你對我的忠誠，實在是微不足道！你已經精通了人生的藝術，這不僅是為了你自己，而且也是為了別人，這表明最重要的是—―你是出類拔萃的傑出人物。現在我要你趕緊完成我的計畫。時間是我所擁有的最寶貴的財產，我生命的時間沙漏已經快漏完了！」
伊萊斯穆斯轉過他的頭，擦去他的眼淚。
當他提出問話時，他的聲音哽塞了：
「那……您還有什麼樣的諾言要信守呢？雖然我們像兄弟一般過了這麼久，我卻從來未聽您談過這樣的事啊！」
赫菲德交叉著雙臂，笑了笑，說道：
「當你執行完我給你的命令後，我再告訴你。那時我將洩露一個祕密，除了我敬愛麗莎以外，我沒有同任何人分享過這個祕密，這已有三十多年了！」
赫菲德囑咐會計把財產分給他人
赫菲德在一面古銅鏡的前面徘徊，端詳著那明亮的金屬所反映出的自己的影像。
「只有一雙眼睛還保留著它們的青春。」他一面喃喃自語，一面轉身走開，慢慢地走過寬敞的大理石地面，在支撐著天花板的金銀交輝的黑色的瑪瑙柱子中間走著，他拖著老態龍鍾的雙腿，走過用檜柏和象牙雕成的幾張桌子。
臥榻和長沙發上的龜殼閃閃發光，鑲嵌著寶石的牆上因飾有經過精心設計的錦緞，而微微發光。一些巨大的棕櫚樹寧靜地生長在銅缽子裡，圍著雪白的女神所構成的噴泉；而花壇四周鑲飾著寶石，花壇同花競相吸引人們的注意。每一位參觀赫菲德大廈的人都會說—―他實在是一位富豪。
這位老人穿過花園，進入他的倉庫，這個倉庫離他的大廈足足有五百步遠，他的會計主任伊萊斯穆斯正在倉庫入口的通道上，猶豫地等著他。
「閣下，您好！」
赫菲德點點頭，繼續默默地前進。伊萊斯穆斯跟在後面，臉上一副不解的表情。赫菲德走到裝貨平台的附近停下來，注視著人們把貨物從運貨車上搬走，送到分散的貨攤。
這兒有來自小亞細亞的毛織品、漂亮的亞麻布、羊皮紙、蜂蜜、地毯和油類；來自他本國的玻璃、無花果、胡桃和香膏；來自帕爾邁拉島的紡織品和藥品；來自阿拉伯的生薑、桂皮和寶石；來自埃及的穀類、紙張、花崗石、雪花石膏和玄武岩；來自巴比倫的花毯；來自羅馬的繪畫；和來自希臘的塑像。空氣中飄逸著濃郁的香膏氣味，赫菲德敏感的鼻子嗅出了這兒還有葡萄乾、蘋果、乾酪和生薑。
赫菲德終於轉向了伊萊斯穆斯，問道：
「老朋友，我們的倉庫現在積存了多少財貨？」
伊萊斯穆斯不太理解的說：「閣下，所有的東西都要算嗎？」
「全部都要算。」
伊萊斯穆斯說：「最近我還沒有統計出具體數字，但是照我估計：這兒存貨的價值至少在七百萬金塔蘭以上。」
赫菲德問道：「如果把我所有的庫存，和大百貨商店裡的一切商品都轉換成黃金，它們將會值多少金塔蘭呢？」
「閣下，我們本季的財產目錄還未編制完成，但是我可以估算出最低限度的數字，就是可以再加上三百萬金塔蘭。」
赫菲德點點頭：「不要再進貨了。請你立即制訂任何必要的計畫，以便出售凡是屬於我的一切東西，並把它們轉換成黃金。」
這位會計主任張口結舌，發不出聲音。他向後倒退了幾步，猶如遭到了嚴重打擊，當他好不容易能說話時，卻說得很費力。他說：
「閣下，我實在不明白您的意思。今年是我們獲利最大的一年。每一個大百貨商店都報告說銷售額比上一季增加許多。現在甚至羅馬軍隊也成了我們的顧客，因為您不是在兩個星期內，賣給耶路撒冷的地方財政官二百匹阿拉伯種馬嗎？請原諒我的魯莽，因為我難得對您的命令提出疑問，但是，我實在無法理解您的這個命令……」
赫菲德笑了，溫和地握住伊萊斯穆斯的手。
「我值得信賴的伙伴，你的記憶力向來極好，你記得多年前，當你最初被我雇用時，你從我這裡所接到的第一個命令嗎？」
伊萊斯穆斯一時皺眉蹙額，接著他的臉就顯得容光煥發，高興地說：
「您要我很高興地每年從我們的金庫中拿出一半利潤，分給窮人。」
「那時，難道你不認為我是一個愚蠢的商人嗎？」
「閣下，我的確擔心過。」
赫菲德點點頭，把他的雙臂伸向裝貨站台。
「現在你願意承認：你的擔心是沒有理由的嗎？」
「閣下，是的。」
「那麼，讓我請求你對這個決定保持著信心，直到我向你解釋清楚我的計畫。現在，我已經老了，我的必需品是很簡單的了。自從我所親愛的麗莎，在和我度過多年的幸福生活後，從我身邊被病魔強行奪走以來，我就希望能把我的全部財產分送給本城的窮人。我將只保留有限的財產，足供度過餘生，而不致陷入困境，就行了！
「我希望你除了制定我們的財產目錄以外，還要準備好必要的文件，以便把每個大百貨商店的所有權，移交給現在為我管理每個大百貨商店的經理人。我也希望你發給這些經理每人五千金塔蘭，作為對他們多年來忠誠的報酬，以便他們能用自己所喜歡的任何方式重新進貨，充實他們的貨架。」
伊萊斯穆斯正要開口說話，但是赫菲德舉起手，要他不作聲。
「這個任務對你說來似乎是令人不愉快的嗎？」
這位會計搖搖頭，勉強露出笑容。
「不，閣下，我並不覺得您的這個任務令人不愉快，我只是覺得我不能理解您的理由。您說您的日子屈指可數這話……」
「伊萊斯穆斯，你應當為你擔心，而不要為我擔心。當我們的商業王國要解散的時候，難道你竟然不曾為你自己的前途考慮過嗎？」
老會計說：「我們在一起合作已經很多年了。現在我怎麼能只為我自己考慮呢？」
赫菲德擁抱著他的老朋友，答道：
「這是不必要的。我要求你立即撥付五萬金塔蘭屬於你的名下，我要求你仍然和我在一起，直到我很久以前所作的諾言履行了為止。當那個諾言實現了時，我將願意饋贈這座大廈和倉庫給你，因為那時我也快要同麗莎重聚了。」
老會計凝視著他的老闆，顯得不能理解他的老闆剛才所說的話。
「五萬金塔蘭，這座大廈和這所倉庫，可是，閣下，我並不值得受到這些饋贈啊…」
赫菲德點點頭：
「我一向總是把你的友誼當作我的最大資產。現在我贈予你的東西，比起你對我的忠誠，實在是微不足道！你已經精通了人生的藝術，這不僅是為了你自己，而且也是為了別人，這表明最重要的是—―你是出類拔萃的傑出人物。現在我要你趕緊完成我的計畫。時間是我所擁有的最寶貴的財產，我生命的時間沙漏已經快漏完了！」
伊萊斯穆斯轉過他的頭，擦去他的眼淚。
當他提出問話時，他的聲音哽塞了：
「那……您還有什麼樣的諾言要信守呢？雖然我們像兄弟一般過了這麼久，我卻從來未聽您談過這樣的事啊！」
赫菲德交叉著雙臂，笑了笑，說道：
「當你執行完我給你的命令後，我再告訴你。那時我將洩露一個祕密，除了我敬愛麗莎以外，我沒有同任何人分享過這個祕密，這已有三十多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