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試閱

節錄自〈2009年2月3日的綁架〉

你給我們製造了一步死棋

天不亮,我被人推醒,孫荻、張雪等五名祕密警察趕到。

究竟是來自首善之區北京的黑幫悍將,一來就表現出不一樣的素質:進來就將我壓倒在床上,兩個人從頭到腳捏拍了一遍,然後把我給架起站著,強制脫了我的鞋和襪子讓我站在冰涼的地上,煞有介事地與那一目了然的鞋、襪子辦理起了交涉,反覆地勘驗、檢查,然後壓我坐下,將一件足夠厚的保暖內衣當頭套套到了我的頭上。

孫荻開始跟我談話:「老高,你把耿和她們娘仨送出國,政府的棋局完全成了一目了然的死棋了。你給我們製造了一步死棋,你逼我們再次出手,咱回北京再慢慢解決問題。」

「置死地而後生,在孩子上學的問題上,我此前五個月裡不也身置死局嗎?」我回答他。

後來我才得知,就是與孫談話時,另一幫人趕到大哥家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大哥家被翻得雞飛蛋打。而大哥和四弟則在天不亮時即趕到縣城到處找我,終於勞而無得。至天亮,兩人找到了公安部門。佳縣乃蕞爾小城,是個熟人的社會,兄弟倆找到了公安部門的熟人,祈願能見上我一面。雖終於為孫荻拒絕,究竟還是知道了我被關押的處所。大門裡不讓進,兄弟倆就一直守在大門外,巴望著能在押離時透過車窗再看上我一眼。但他們不能知道的是,押運我的車從來都是用的深墨色玻璃窗,且在車裡掛覆著黑簾,而我會被套上黑頭套。後來,聽佳縣公安上的人講,當押運我的車離開時,大哥、四弟各守在大門的一面,終於絕望得像孩子一樣大哭。

汽車不知開了多長時間,到了一處高速路服務點,我的頭套被取掉,歇在那裡,他們開始吃東西,一吃完又上了路。車至河北界,孫荻又將保暖內衣給我套在頭上,而我在北京的祕密關押地從來都是在北京山區,穿越北京城後仍需兩到三小時,由於保暖內衣太厚致嚴重缺氧,五、六個小時裡,我的頭痛難耐。由於我的頭夾在兩膝之間,感到雙眼向外暴脹迸擠,我規律性地遮罩了思維,但那生理痛苦也實在難熬得可以。每次遭遇綁架,在運往囚禁地過程的煎熬,足算得上是一場不小的災難。我必告誡自己:老兔子(我屬兔子,孩子們給我起的綽號「高智兔」。大部分情形下,姐弟倆就叫我「高老兔」),又一個困難的過程實在已開始,既是個過程,就會有結束的時候,你當感謝神,感恩他給你的是個困難過程而不是災難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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