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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史:臺灣共產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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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謝雪紅文盲、賣身葬母、青島行

謝雪紅,原名謝氏阿女,父“謝匏” 約在1857年生於福建同安縣鄉下,因生活窮困,約於1860或70年代渡海移民台灣。

謝氏阿女未進過學校、賣身葬母、每日勞苦 謝雪紅是1901年生於彰化市,大姐謝氏柔約生於1884年,可能在謝氏阿女出生前後即已出嫁(姐夫是廚師),幼時窮苦。謝雪紅回憶,約10歲時每天除了幫忙家事,做飯、洗碗、餵豬、檢柴草、種菜外,主要是做敲林投絲的工作,每日勞苦,悲慘童年、11歲時因父病家中負債累累而以360元出賣二姐、12歲喪父、13歲母亦病逝,乃賣身葬母,以160元被賣到臺中洪家當“童養媳”。謝雪紅在洪家,每天要做三頓飯(全家經常有十多人吃飯),還得洗全家衣服,甚至幫忙店?的工作,整天從早到晚都沒有休息的時間。她未來的丈夫是個比她大幾歲的平凡老實人,1918年婆家意欲二人成親,謝雪紅總是托詞塘塞,後來實在不堪折磨,1918年五六月間某日夜,謝雪紅臥軌自殺,因眾人找尋發現搶救未逐,是年冬逃回彰化。 謝雪紅晚年回憶坦言,她未進過學校,18歲時“基本上完全是一個文盲。”

第一次內地青島行,喚起漢民族精神,並改名謝雪紅 在洪家時,謝雪紅除了家務外,曾當過縫紉機的銷售員、在日本人家裡當過幫傭、在製糖會社做過甘蔗工,從而會日語也學會縫紉。在做甘蔗工時,因為謝雪紅長得比較漂亮,被東勢富少讀過中學的工頭張樹敏引誘相隨。1919年初張樹敏瞞著父母,以320元贖金向洪家贖得謝雪紅,不到10天,張樹敏就偕謝雪紅私奔赴日本神戶。二人在日本結婚,謝雪紅發現張樹敏已經有正房,自己成了妾室,還與張樹敏大吵一番。謝雪紅不甘為妾,決心自謀生計,在日本學會裁縫技術。在日本停留兩三個月後,4月轉赴中國大陸青島。因為張樹敏為了向生母索要資金,乃將謝雪紅留在青島林姓商家返回台灣。謝雪紅在青島呆了整個夏天方返台灣。是時,祖國正在展開反帝反封建的「五四運動」,因緣際會,謝雪紅接觸到當地“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的反日學運,並從學運學生的介紹中,知道俄國「十月革命」的經過,當見到照片中俄國工農兵攻打“冬宮”,鮮血撤滿皚皚白雪,熱血沸騰,故取名“雪紅”。謝雪紅晚年回憶時稱,“青島是喚起我的漢民族精神、階級鬥爭思想以及對幸福社會憧景的地方。”

開辦嫩葉屋縫店vs.接觸林獻堂等名人 同(1919)年七八月間,張樹敏再來青島,偕謝雪紅自青島、經日本下關回到台灣。謝雪紅在大姐夫家住了幾個月,張樹敏旋安排謝雪紅住在南台中的洛清溪家住下。謝雪紅在洛家住了一年多的時間,1921年春張樹敏父逝世,張樹敏繼承一大筆財產,謝雪紅搬至張家,惟1921年秋又因家事,暫住二姐家(在台中寺邊)。
斯時,「勝家縫紉公司」(シンカ-Singerミシン會社)招募學員,謝雪紅經由二姐取得張母同意後,參加講習,三個月結業後,約1921年11-12月間被雇用。至1923年春,謝雪紅每個月收入四五十元。是時,謝雪紅與人共同開辦一家裁縫店,店名為「嫩葉屋」(ワカバヤ),內有四台縫紉機,包括謝雪紅共九人。某晚,霧峰林家林獻堂率跟班訪問謝雪紅表示敬意、清水楊肇嘉也來訪(未遇)。是時,謝雪紅還認識了張深儒、謝廉清等人。後來,因為經營困難,「嫩葉屋」關門。

第二節 謝雪紅從事街頭運動嶄露頭角

1924年四五月間,謝雪紅隨夫張樹敏自基隆搭輪船,經日本門司(下關)赴上海,船上結識林木順(南投草屯坪項人)、李肇基(李友邦/新莊和尚洲人)、鄭泰聰(宜蘭人)三名台北師範學校學生。不久前,他們因為領導該校學生罷課,而被該校開除。三人乃計劃到祖國苦學,但對大陸不熟,謝雪紅就勸服他們一起赴上海。在輪船上,林木順聽了謝雪紅的身世後,深表同情,與她談婦女解放運動和革命道理,謝雪紅視林木順為她的革命?蒙者。

林木順 1906年4月3日生,1918年從南投公學校轉學草鞋墩公學校四年級(日據時期小學教育體制實施民族歧視,台灣人子女唸的是師資設備較差的公學校、日本人子女唸的是師資設備較優的小學校),1922年3月卒業,4月17日入直屬總督府的“台北師範學校”(設置預科及本科,預科招收13歲以上六年制公學校/小學畢業或同等學力之台籍生,修業一年。本科招收修畢預科者,修業四年。學費全免/每個月還有50錢的公費及每年兩套制服)。斯時在殖民地對台灣人實施歧視教育的稀有受教資源下,就讀“臺北師範學校”台籍學生不但是素質優異的高學歷菁英,且幾乎全為出身中、上家庭,其中不乏富豪子弟。社會也上視這些學生為無上榮耀。但是林木順於1924年3月19日被退學。在學期間,與李肇基、鄭泰聰成為莫逆之交,結拜兄弟。林木順的父親林德裕甚至曾到台北鷺洲(今台北蘆州拜訪李肇基父親李萬來,還接受李家招待),這也反映了當時台灣上層家庭的交往情誼。

第一次在群眾集會上演講-上海 當時,謝雪紅和林木順等的思想單純,只為主張愛國、崇拜孫中山、擁護辛亥革命。到上海後,謝雪紅和林木順等又親眼看到虹口公園和法國公園門口掛有“華人與狗不許進入”的牌子,帝國主義欺負中國人的種種具體事實,激發民族義憤,結果,原本到上海為學習的目的就逐漸轉變,產生為革命而學習的思想了。於是,謝雪紅們就找機會參加一些社會活動。每回出門時,都是謝雪紅領隊,帶著幾個青年人到處去,他們比喻謝雪紅是一隻雞母(閩南語是母雞)經常領著一群小雞。
1924年6月17日晚,謝雪紅和林木順等第一次參加台灣人在上海商務印書館的「國語講習所」舉辧約百人群眾的「恥政紀念日」反日活動(日帝在台灣將6月17日訂為始政紀念日),謝雪紅被擁上台講話,這是她第一次在眾人集會上演講,頗受群眾歡迎。惟據《台灣總督府警察沿革誌》記載,當天是“臺灣自治協會”在上海務本英文專科學校,舉辦的反對臺灣始政紀念日的集會,現場有台灣學生10多名、中國人和外國人各數名參加,集會中蔡孝乾、林維金、洪緝洽、張深切及謝氏阿女(謝雪紅)等人競相上台,以“暴虐的臺灣總督政治”“在其統治下的悲慘臺灣民眾”等說詞呪詛日本的始政紀念日。故這是時謝雪紅首次與蔡孝乾的初次面見,但當時人多混雜日後恐已不復記憶。

返台復職vs.千里單騎探訪林木順老家vs.蔡惠如/文化協會 後謝雪紅為抛棄張樹敏而離開上海,單身轉赴杭州、紹興。張樹敏從友人處獲知謝雪紅在紹興,立即到紹興接謝雪紅回上海、再經廈門、於同(1924)年8月返回台灣。謝雪紅回到已經離開五六個月的「勝家公司」台中分店復職,拼命工作存錢,盼再回祖國求學。期間,謝雪紅還接到林木順的幾次來信,林氏告以去了杭州入“杭州一中”唸書。謝雪紅還於1924年冬曾騎自行車到草屯見林木順父親林德裕,除稱讚木順學習用功外,並勸渠經常?款為木順付學費。
當晚住在林家,第二天林木順弟林松水送她回台中時,謝雪紅說“你二哥眼睛長在頭頂上”,暗示林木順對謝如此美女的主動性不足,這也可看出24歲少婦與19歲男生的關係。
此時,明知謝雪紅已為人妻,林木順仍千里傳信,謝雪紅居然能勇於跨越已婚/貧窮/文盲的三重屏障,獨自騎自行車從台中遠至草屯見林木順的父親,在那個台灣民風保守的年代,謝雪紅能與千里挑一的“台北師範學校”學生,且具中國民族主義反日帝理想性,又有現代學識的青年林木順結伴同行,一路引為知己,謝雪紅自有其情感的執著。
期間,蔡惠如因違反〈治安警察法〉遭判刑入獄,於1925年2月21日自清水出發,步行抵達台中,群眾隨行到「台中州廳」時,謝雪紅聞訊,騎自行車趕到,自人群中衝入和蔡惠如握手。當時,謝雪紅心中激動,感到光榮。從此以後,謝雪紅一有機會就去文化協會舉辦的講演會,看到一些反日運動的前輩。


第三節 謝雪紅投身中國民族主義的革命運動

杭州結識中共黨員黃中美、決意投入革命運動 1925年四月間,謝雪紅與大姐的兒子鄭木金姑姪兩人一起離開台灣,搭乘輪船經日本門司,再次來到上海,為避開日帝特務和夫張樹敏的追踪,到杭州時即化名“謝飛英”;友人林木順自從1923年同謝雪紅在上海分手後,就到杭州進入「杭州一中」唸書,不久就認識“中國共產黨”黨員黃中美,並接受領導。謝雪紅這次在杭州與林木順連繫上,林木順介紹黃中美認識謝雪紅,並告知黃中美表面上是“中國國民黨”浙江省黨部負責人,但實際上是“中國共產黨”黨員。謝雪紅與林木順、鄭木金也就都搬進省黨部住。在省黨部生活艱苦,加以原就無意參加革命,鄭木金在杭州僅呆了二十幾天就返回台灣了。
此前,謝雪紅回到祖國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求學,但此時因為孫中山先生逝世,全國興起蓬勃的愛國運動,使得謝雪紅打消了原先求學的動機,決意投入革命運動; 初始謝雪紅參加了幾次孫中山先生的追悼大會,每次都有幾萬人參加。是時,在杭州設有一公祭壇,每天有人送花環弔唁/或著宣讀弔文演講等。當時,謝雪紅等台灣青年也打算向大會獻弔聯,但以往都不敢以“臺灣人”名義提出,而是以“福建人”的名義替代,這次謝雪紅強調一定要以“臺灣青年”的名義出面,獲得大家同意,於是以“臺灣青年一團”名義的弔聯就第一次出現在公祭場所,使得當時社會知者對台灣人的看法有所改變。

“各工團”宣傳幹事vs.中國民族主義 斯時(1925),謝雪紅參加的運動有孫中山先生的追悼紀念會、接著參加「五四」反帝愛國運動的紀念大會和示威遊行,5月9日參加「五九國恥紀念」的十週年紀念大會和示威遊行(袁世凱政府於1915年5月9日承認日帝所提出的二十一條賣國條約)。遊行前,謝雪紅和同志們都會預先準備小旗子,遊行時就沿路分發宣傳單等。5月30日,上海日本帝國主義者在英帝國主義者的支持下,屠殺我國志士「顧正紅」,又在南京路屠殺前來請願的群眾。第二天5月31日「上海總工會」成立,同時決議號召全上海市工人在6月1日舉行總罷工。是時,浙江省人民為了加強反對日英帝國主義的愛國運動,旋成立了“浙江省工農商學各工團聯合會”簡稱“各工團”。
省黨部立即派謝雪紅到“各工團”參加工作,並任命謝雪紅為「宣傳幹事」。白天到“各工團”工作,晚上才回省黨部休息。當時分五或六人為一隊,帶一個捐款箱和寫著口號的一面旗子,分頭出去募款,每天工作後把募款箱帶回交給負責人打開。「宣傳幹事」謝雪紅每天就帶領一隊外出,先向群眾講些為何要驅逐帝國主義和支援上海工人罷工鬥爭的道理,然後零打細敲地進行募款,因為宣傳募款得法,其他隊友也向謝雪紅學習。
至此,謝雪紅一路走來所參與的街頭革命活動,其本身性質就是中國民族主義的革命運動,故謝雪紅是歷經中國民族主義認同的考驗。

街頭運動領隊走在前頭vs.加入“共產主義青年團” 「五卅運動」後六七月間,謝雪紅又參加了幾次「各工團」主導的示威遊行,參加者大多數為學生,故遊行隊伍都是讓婦女/女學生走在前面,據悉如此可讓鎮壓者不敢亂開槍。當時,謝雪紅就被任命為領隊之一,並走在前頭的旁邊,手中拿著一張口號單,到了敵人機關所在地或群眾多的地方,就領著隊伍喊口號; 六月間,謝雪紅、林木順、陳其昌等幾名臺灣青年經人介紹,參加了“共產主義青年團”,謝雪紅在杭州時還參加二三次該團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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