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試閱

35 解放自我
《Charmbracelet》之後,形勢迫使我進入新的環境。我對自己說,我要完全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後開始著手下一張專輯的籌備工作。我要做一些發自內心的事,一些使人強大的事情。二○○四年,LA 里德(L.A. Reid) 成為島嶼好果醬音樂集團(Island Def Jam Music Group)的執行長。我非常期待,因為我們一直想要合作。他聽了幾首我在進行中的歌曲,譬如〈Stay the Night〉這首我和「肯爺」肯伊.威斯特(Kanye West)合作的歌。我們倆還聯手了製作人組合海王星(The Neptunes)和史努比共同創作了〈Say Something〉。LA 里德表示:「如果這就是你們正在創作的東西,那我加入!」某天晚上,LA 里德與我坐在我紐約頂樓公寓的美人魚室,談到新專輯的基本概念和我認為這張專輯將是關於個人自由、關於我的解放。我們討論到「解放」的意涵,甚至去查了字典裡的定義。然後我告訴他「咪咪」(Mimi)是我的綽號,只有很少部分人會這樣叫我。於是,我提議:「那麼專輯就命名為《The Emancipation of Mimi》。」
LA 里德一直喜歡我與傑曼合作的〈Always Be My Baby〉。儘管這張專輯已經收錄了一些非常棒的歌曲,我也找來一群出色的音樂人才合作,包含海王星、肯爺、史努比、推斯塔(Twista)以及尼力(Nelly),但LA 里德還是興起重新找回我和JD 的念頭,想看看我們這對夢幻組合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表現。我當時回他:「那就這麼辦!」隨後便打電話給傑曼說:「我們來合作吧。」我們坐在南方錄音工作室(Southside Studios)地板上,這個激發出傑曼絕佳創作靈感的綠洲,然後幾個星期過後就寫完了〈Shake It Off〉與〈Get Your Number〉。在南方錄音工作室的第二場錄音行程,我們錄製了〈We Belong Together〉、〈It’s Like That〉,以及最後收入在該張專輯白金升級版裡的〈Don’t Forget About Us〉。
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我第一次真正地讓聲帶休息(路德.范德魯斯告訴過我讓聲音休息的重要性),而且我思路清晰,有著對創作的掌控感。我開始在巴哈馬寫歌,在那裡錄製一些人聲部分;海邊的空氣與溫暖潮濕的氣候有益於我的嗓音,對我的詞曲創作亦然。吉米.吉姆與泰瑞.李維斯先前曾介紹我認識傑出的音樂家「大塊頭吉姆」萊特(“Big Jim” Wright),他是我生命中一位才華洋溢且非常特別的人。某一回,大塊頭吉姆和我在巴哈馬的一間屋子裡進行創作和錄音。我想寫一首有七○年代現場樂團演奏味道的歌,想像著娜妲莉.高(Natalie Cole)、甚至艾瑞莎(Aretha)當年會怎麼詮釋。由於大塊頭吉姆是十足的音樂家, 他和我幾乎輕而易舉寫出了〈Circles〉。錄音結束後,他正準備離開。就像我在走去洗手間的路上創作出〈Hero〉一樣,在我上樓時,突然有一段旋律湧入我的腦海。
我馬上折返回來。
「等等!等下!在你離開前,想讓你聽聽這個。」我對吉姆說完,然後唱出「Fly like a bird / take to the sky」。我知道這首歌一定會很有意義,拜託他先別離開。「我們可以寫這個嗎?」我問。他喜歡這個想法,便留了下來。我們一起編排音樂,然後我寫了下面這些歌詞:
Somehow I know that
There’s a place up above
With no more hurt and struggling
Free of all atrocities and suffering
Because I feel the unconditional love
From one who cares enough for me
To erase all my burdens and let me be free to fly like a bird
Take to the sky
I need you now Lord
Carry me high
Don’t let the world break me tonight
I need the strength of you by my side
Sometimes this life can be so cold
I pray you’ll come and carry me home
—“Fly Like a Bird”
大塊頭吉姆在紐約加入了令人驚嘆的樂器伴奏。後來,我在卡布里島錄音室錄製人聲。我關在錄音室兩天進行背景和聲工作,整個人沉浸在這首歌裡,最後它成為了經常幫助我擺脫憂愁的一首歌。我不眠不休地工作,等到整首歌編排完成準備試聽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推開錄音室的玻璃滑門,走進清晨的空氣,望著伸入湛藍海中的巍峨峭壁,聽著歌聲從哄亮的喇叭中流瀉而出。太陽冉冉升起,背景和聲正好來到高潮段落:「Carry me higher! Higher!」閉上眼睛,我知道上帝已經將手放在這首歌和我的身上了。
36 父親與日落
多年來,我父親一直過著井然有序、作息規律的生活。他擁有一份體面且穩定的工程師工作,維持身體健康,從事健行和登山運動。注重均衡飲食,避免甜食。平時鮮少飲酒,也不抽菸(在我出生以前,他一天之內戒掉所有壞習慣,就是這樣)。艾爾弗德.羅伊不是那種會縱容自己的人。這就是為什麼我在卡布里島錄製《Charmbracelet》時聽到他生病的消息會如此震驚,我那位堅強、不屈不撓的父親病倒了?這個消息就像頭部挨了一拳,快又猛烈的重擊,讓人暈頭轉向不知所措。我父親打電話來建議我去一趟。不是去挽救他,也不是去支付他的醫療費用,他不需要這些,也沒開口要求這些;他總是自己賺錢,自己存好積蓄。他需要的是我陪在身邊,然後好好道別。
But I’m glad we talked through
All them grown folk things separation brings
You never let me know it
You never let it show because you loved me and obviously
There’s so much more left to say
If you were with me today face to face
—“Bye Bye”
我立即飛去看他,他正在醫院治療癌症引起的腹痛。我記得第一趟去的時候,他看起來還是我記憶中那位強壯、充滿活力、不顯老的男人。但後來情況急轉直下。癌症如同身手矯捷的強盜,在你反應過來以前就已經入侵你的身體,偷走你的生命。經過數次誤診後才確認他罹患了膽管癌,是一種罕見的癌症,沒有相關的預防或治療措施。
這種癌症發生在輸送膽汁和連接肝臟與膽囊的管道裡。對我來說,這種病不僅只是個象徵:一位身體健康的男人罹患癌症,他體內吸收與代謝廢物的功能遭到破壞。而我父親的內心囤積太多東西,幾乎沒有機會將他消化的苦澀代謝出來。當時他在醫院進進出出,我也展開了在卡布里島錄音和回到紐約守候在日漸虛弱的父親病床旁的兩地奔波。
Strange to feel that proud, strong man
Grip tightly to my hand
Hard to see the life inside
Wane as the days went by
Trying to preserve each word
He murmured in my ear
Watch part of my life disappear
—“Sunflowers for Alfred Roy”
探望父親時,我會帶著一大束鮮花去醫院(因為每家醫院每間病房都很黯淡淒涼)。然而隨著病情惡化,他漸漸受不了大多數鮮花的香味。難以想像,我以為我帶給他的美麗事物竟然會害他病得更重。在那前一年的父親節,在和肖恩開車去他家的路上,我突然心血來潮在市集停下來,抓起一大束用紙包裝的鮮豔黃色向日葵要帶去給他。
我還是改不掉帶花去醫院的習慣,所以我帶了向日葵。我想,向日葵沒有味道,不會讓他不舒服,但又能保有強烈的存在感。向日葵是我們的象徵。
很快地,癌症治療開始失效,顯然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這種有毒疾病在他體內肆虐。他的時日不多了。我們知道在人世間相處的時間很有限,所以我和父親開始認真講起內心的事,他的病情讓我們關係的療傷變得非常緊迫。這是我第一次向他(或其他家庭成員)透露我成長過程遇到的痛苦。
38 那些天后們
天后(名詞):才華出眾且遠近馳名的女歌手;在歌劇界(通常是女高音)乃至於戲劇、電影、流行音樂領域中才能卓越的女藝人。
我對於天后的定義很經典。
艾瑞莎.富蘭克林(Aretha Franklin)是我的標竿和北極星,一位大師級音樂家和天賦異稟的歌后,不會讓任何音樂流派侷限或定義她。我聽她所有的歌,並向她學習。她在十幾歲的時候從福音樂轉到了爵士樂,或者更確切說,她在作品中融入了爵士樂元素,因為她從來沒有離開過福音歌曲(我最喜歡她的其中一張專輯仍是福音歌曲:
《One Lord, One Faith, One Baptism》)。而她唱流行歌曲的時候,演唱風格一點也不流於俗套。所有歌曲都能唱出屬於她深情的靈魂味道。
艾瑞莎對自己懷抱更大的夢想。她的首張專輯裡〈I Never Loved a Man (The Way I Love You)〉、〈Do Right Woman, Do Right Man〉和〈Respect〉,使她登上節奏藍調與流行音樂排行榜冠軍。在我生命的每個時代中,都有一首偉大的艾瑞莎之歌。
我相信大多數人仍然不知道她是多麼出色的鋼琴家和編曲家。我想,如果妳是一位擁有驚人歌喉的女性,妳的音樂才能就會常常被人低估。我非常榮幸曾能與製作人兼音樂總監「大塊頭吉姆」萊特合作。
大塊頭吉姆和艾瑞莎.富蘭克林共事過,他告訴我,每當艾瑞莎靈感一來,就會輕拍他的肩膀,示意大塊頭吉姆從鋼琴旁起身,然後換她坐下來開始彈奏。
我第一次見到富蘭克林女士是在葛萊美獎典禮。那是我第一年參加,當時獲得五項提名。讓我緊張不安的並不是我剛出道六個月,也不是在葛萊美獎典禮上透過電視直播演唱給數百萬觀眾聽,音樂界的巨星都在台下觀看;我最擔心的是必須在「她」面前唱歌。她,我心目中的那個大人物—艾瑞莎.富蘭克林女士。我必須與坐在前排的艾瑞莎.富蘭克林一起唱〈Vision of Love〉。我夢想過很多次在大型頒獎典禮上演唱,但我從沒想過第一次就得在我的偶像面前唱歌。前一晚我連覺都睡不好。彩排當天,我鼓起勇氣走到她面前。她靜靜坐在前排左手邊。我蹲跪在她座位旁(在場所有人都會這麼做的)。
「富蘭克林女士,我只是想跟妳說聲謝謝。我叫瑪麗亞,」我說。繼續以謙虛的態度說:「我只是想說謝謝妳,謝謝妳啟發所有的歌手。感謝妳,很榮幸認識妳。」
幾年後,她告訴我:「瑪麗亞,妳總是很有禮貌,這正是大多數年輕女孩所缺乏的東西。就是禮儀。她們沒有這樣的東西。」對於一名為世界貢獻如此之大的人,我無法想像連這點都做不到。我順利完成〈Vision of Love〉的表演,並獲得最佳新人獎和最佳流行歌手獎。後來我仔細檢視那晚在葛萊美獎典禮的表現,聽見自己沒注意到的每個微小差別。但我在歌后面前唱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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