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升任大捕頭 昭和帝在御書房,正在批閱奏摺。 他放下御筆,笑道:「誒,今兒不是老衛國公的壽辰嗎,你們不在家好好賀壽,找朕做什麼?」 商祺道:「皇上,小女送我家老太爺一幅畫,老太爺覺得有點兒意思,就想借花獻佛,呈給皇上御覽。」 「是嗎,能入老衛國公眼的東西可不多。」昭和帝招招手,「快給朕拿上來。」 小太監從商祺手裏接過畫,快步送到御案上。 那是一張八開的毛邊紙,被折成四折,痕跡橫不平豎不直。 昭和帝的表情變得嚴肅,有時候越是看著簡單不起眼,事情可能就越大。 他揮退小太監,親手打開,仔細看了一下。 什麼亂七八糟的,一時看不懂。 「誰能給朕解釋解釋?」昭和帝精準地看向商瀾。 蕭複蹙了蹙眉頭。 商瀾上前解釋一番,又道:「皇上,有可能是卑職想當然了,製作工序極為複雜,還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來。」 昭和帝也不知道,他看向蕭複和商祺。 商祺雖是兵部侍郎,但對火器的瞭解遠不如蕭複。 蕭複道:「稟皇上,一下子做到完美確實很難,但這是一個簡化鳥銃的好思路,可大大縮短射擊需要的時間。」 商瀾明白了,他們和她的著眼點不同。 鳥銃操作太麻煩,戰場上時間就是生命,如果能改變裝彈方式,縮短射擊時間,就能大幅度提升軍隊戰力。 昭和帝道:「很好,此事暫時不要外傳。」 商祺有些頭疼,圖紙已經被家裏的幾個孩子看見了啊。 蕭複看出他的顧慮,說道:「衛國公放心,即便看過也記不住。」他懂鳥銃,且看得最仔細,但也只記住裝彈方式,尺寸、零件等,只隱約有些印象。 商瀾道:「其他部位好說,關鍵是兩根彈簧,都需要非常好的高碳鋼。」 「彈簧?高碳鋼?」蕭複疑惑地看著她。 商瀾不知如何解釋,點點圖紙上彎彎曲曲的兩根東西,「彈簧就是這個東西,壓下去能彈起來,它需要最好的鋼材來造。」 昭和帝問道:「這是誰給妳的圖紙?」他不相信商瀾能設計出這種東西。 商祺和蕭複也不信,但還沒來得及問。 商瀾想了一路,心中早有答案,說道:「回皇上的話,鳥銃用起來太麻煩,我就在潛伏的時候自己想了一個。」如果她說是某個人給的,那麼錦衣衛一定會瘋狂地去找那個人,所以這張圖只能是她畫的。 「什麼是潛伏?」昭和帝還是聽不懂。 商瀾就想讓他聽不懂,聽不懂才能讓他們的關注點偏移,她才好轉移話題。 她說道:「潛伏就是每天蹲在街口盯著幾個嫌疑人的動向。三塘街的案子卑職耗費了不少心力,剛剛有了些起色。」 「動向又是什麼?」昭和帝突然變成了問題寶寶,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求知慾。 蕭複眼睜睜地看著商瀾把皇上的思緒帶走,一去不復返。 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幾天時間就解決了工部和兵部一直費盡心機鑽研的問題? 不管商瀾怎麼說,反正他是不信的,他又不是傻子。 昭和帝總算弄明白「動向」是什麼了,笑道:「商捕頭倒是有不少新鮮詞,而且形容得極為精準,現在我倒信了幾分。」他陡然回到這張圖紙本身,「不管怎麼講,圖畫得很不錯,朕要賜妳一塊金腰牌,擢升六扇門大捕頭,並黃金千兩。」 商瀾瞭解過,金腰牌除了代表功勞外,還可見官不跪,這真是太好了。 不過,三個月就升為大捕頭,這種升遷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會不會引起同僚的反感以及不信服? 她看了眼商祺,商祺也在看著她。 她略一猶豫,決定還是坦然受之。怕什麼,她有這個能力,時間會證明一切。 蕭複也一直在注意商瀾,小丫頭的目光從動搖到堅定,不過兩息時間。 他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升遷太快的確不是好事,但是不是好事並不絕對,如果她僅僅因為懼怕就拒絕,那可太蠢了。 幸好她沒有,他有點欣慰。 但是,這麼大的功勞,一個小小的官職就打發了嗎? 他和昭和帝的目光凌空一撞,又飛快地縮回來。 昭和帝看出了蕭複的不滿,補充了一句,「東西做出來後,朕另行封賞。今天是商老太爺的壽辰,朕先給老壽星送幅筆墨。」 老太監小太監一起行動,鋪紙的鋪紙,研磨的研磨。 昭和帝提起筆,略略沉吟,寫下一行字——人傑地靈欣獻瑞,孫賢子孝唱神怡。 雖是送商老太爺,但其實還是表揚商瀾。 商祺趕緊拉著女兒一起跪下,叩頭謝恩。 蕭複替昭和帝送商祺父女出去,然後重新返回御書房。 昭和帝已經在棋枰一側等蕭複了,他喝口熱茶,笑道:「怎麼樣,準備好成親了嗎?朕讓欽天監給你選個好日子。」 蕭複敷衍道:「還沒準備好。表哥,如果不喜歡某個人,有些事是永遠準備不好的。」他叫昭和帝表哥,就意味著說的不是國事,而是兄弟間的閒談。 昭和帝無奈,「你呀。」 蕭複把黑子讓給他,說道:「皇上覺得商瀾如何?」 昭和帝看他一眼,道:「姑娘不錯,但太好強,後院肯定養不住。」 後院養不住,就是不適合做妻子,這是一種比較委婉的說辭。 「哦……」蕭複喝了口茶,輕鬆落下一枚白子,「能不能養得住,還得看後院有多大。」 昭和帝笑了起來,「朕富有四海,後院夠不夠大?重之,朕勸你還是收收心的好,別挑花了眼。」 蕭複搖搖頭,道:「皇上後院大,規矩更大,但有些人天性喜歡自由。」 昭和帝謹慎地落下一枚黑子,「你認命吧,君無戲言。」 蕭複挑了挑眉,眼裏有了一絲狡黠,「確實如此。」 回家的時候,商祺和商瀾乘一輛車。 他說道:「如果能造出來,妳的一張圖可敵一個縣主之位。」 商瀾把玩著金腰牌,笑道:「我仗父親的勢就足夠了,縣主沒必要,如果當真如此,父親可以替我辭了。」 「哈哈哈……」商祺大笑起來,大手在她肩頭拍拍,又摩挲兩下,「不慕名利,真是好孩子。」 他倒不覺得自家應該推辭,只是單純覺得女兒心態好,有大家風範。 回到國公府,午宴已經罷了,賓客也散得差不多,商祺想把自家女兒介紹出去的想法全然落空。 家裏只有一些至親還聚在商老太爺的拾趣園裏,男男女女,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父女倆一進屋就引起了轟動。 商二老爺問道:「大哥,皇上怎麼說?」 商祺把昭和帝寫的對聯呈給商老太爺,道:「一張圖罷了,結果尚未可知。不過皇上很高興,給瀾瀾換了金腰牌,升了官,還賜了老太爺筆墨一張。」 「又升官了!」商五老爺驚訝地說道:「大捕頭可是從五品。」商雲彥才六品。 其實這也是投機取巧,商瀾有些不好意思,謙虛道:「都是沾了老太爺的光。」 商老太爺一擺手,「不必謙虛,咱們家瀾瀾就是優秀,哈哈哈……」 下午,商瀾打發許嬤嬤帶著聽竹苑的幾個婢女,把拖鞋、背包以及一些蕎麥皮做的大玩偶給各房送了過去。 商芸菲收到一個繡著淡粉色梅花的挎包、同系列的拖鞋,和一隻大白兔玩偶。 拿到東西的同時,她還知道商瀾第二次進宮,以及官職又得到升遷的消息。 她懨懨地躺在床上,看都沒看那些東西,吩咐道:「都扔了吧,我不喜歡。」 「小姐,這樣不好吧,畢竟是大小姐的心意。」大丫鬟柔聲勸道。 商芸菲一下子坐了起來,瞪著眼睛喝道:「這不好、那不好,到底我是妳主子,還是她是妳主子?」 大丫鬟無言以對,到底抱著商瀾送來的東西出去了,一出門就碰見僵在外面的蔣氏。 「既然她不喜歡,就拿給鈺哥兒吧,鈺哥兒喜歡。」蔣氏沉著臉吩咐一句,轉身就走。 商芸菲在裏面聽得分明,頓時如遭雷擊。 商瀾不知道商芸菲那裏發生了什麼,她正在和二叔、四叔家的三妹四妹聊天。 她們一個叫芸苒,一個叫芸莞,都是十一二歲的樣子。 兩人太喜歡商瀾的禮物,所以又來送東西了。 「大姊,這是我做的帕子。」 「大姊,這是我做的荷包。」 「大姊,這兒還有新得的話本子,我們已經看完了,特別好看。」 「話本子?」商瀾心中一跳,她已經找過了遊記、詩詞歌賦一類,就是還沒琢磨過話本子。 如果是話本子,只怕也是十年前出的吧,兩個小姑娘應該沒有。 「大姊,妳不喜歡嗎?」商芸苒跟商瀾還不熟悉,有些怯怯。 商瀾摸摸她的頭髮,「喜歡,大姊太喜歡了。」她摸出兩顆金花生,一人一顆分給她們。 因為有事,商瀾跟商老太爺告罪出府,到三塘街和長安街的交叉口,找到正在潛伏的謝熙。 謝熙見她上了車,奇道:「今兒不是老衛國公的壽宴嗎,妳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商瀾道:「我有新靈感了,我們去書肆一趟。」 他問:「什麼靈感?」 「話本子。」 謝熙點點頭,「話本子提到的地名也不少,也就是說,我們要找一本十年前的話本子。」他一拍小几,「這玩意我家最多,我老娘前二十年的話本子還留著呢。」 商瀾一拍他肩膀,「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吧。」 此番商老太爺過壽,謝熙也送了禮,而且分量不輕,所以衛國公府也正式邀請了謝家。 謝家人勢利歸勢利,分寸還是有的,自覺差距太大,婉拒了。 謝家是純商人,買賣做得大,人脈也不差,在老百姓眼裏高不可攀,但離衛國公府這樣的豪門差了十萬八千里。 商瀾也不勉強,還高看了謝熙幾眼。 因謝熙在出發時就已派得力回家囑咐過,因此突然造訪的商瀾並沒有引起謝家人的過度重視。 只有謝熙的母親林氏露了面,那是一個秀雅的中年女人,說話和和氣氣,斯斯文文,即便奉承商瀾,也奉承得入情入理。 大家寒暄幾句,謝熙就把商瀾請到內書房,林氏收藏的話本已經都放在這裏了。 得力正在按照時間進行整理,把最近幾年的拿出去,剩下的二十八本就是他們需要檢索的目標。 商瀾隨手拿起一本《梁朝演義》——梁朝就是大夏前面的朝代。 她大概翻翻,發現寫的是野史,大多與朝堂爭鬥有關,便放下了。 得力拿的是一本《天啟冤案》,也不是要找的書。 這些書謝熙看過一些,他翻得最快,商瀾看一本,他已經看五六本了。 大約兩刻鐘後,一無所獲的三個人哭喪著臉面面相覷。 恰好林氏親自送點心茶水進來,見氣氛不對,就知道他們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她放下托盤,在商瀾對面坐下,猶豫著說道:「伯母倒是還有幾本,只是……」都是比較香豔的話本子,不好讓沒成親的女孩子看。 商瀾明白她的顧慮,心頭湧起一絲希望,誠懇地說道:「伯母,我身在公門,想的都是無辜死去的冤魂,顧不得那些繁文縟節,您就都拿來吧。」 謝熙也道:「娘,別耽擱了,趕緊拿過來。」 林氏便讓老嬤嬤又送來六本,《如意》、《閨閣祕聞》、《郎才女貌》、《大梁風月》等,本本都是讓人面紅耳赤的情愛小說。 商瀾還好,十四歲的得力就不大成了,翻看兩眼後差點落荒而逃。 謝熙板了臉,咳嗽兩聲,故作深沉地翻開一本《大梁風月》。 他看了幾眼,又看了幾眼,罵道:「他娘的,好像就是這本!」說著,他飛快地往後翻了幾頁,「真有龍門鎮,我好像找到了,老商,快來看啊!」 商瀾和得力扔下手裏的書,趕緊湊了過來,謝熙正好翻到三塘街的一段,標題是「杏花春雨,水邊迷情」。 嗯……那是一段相當激烈的雲雨描寫。 商瀾臉皮再厚也感到有些受不住了,麻溜地退回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謝熙紅了臉。 商瀾怕他尷尬,隨便拿起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一炷香的功夫後,婢女來送新的熱茶,書房裏的氣氛才緩和過來。 謝熙道:「應該就是這一本。」他把書推給商瀾,「不如老商拿回去看?」 商瀾放下茶杯,把書拖過來,翻開書頁,「倒也不必,我先看看能不能對上,首先是『一,一,一』。」 第一頁第一行是題記,所以開篇是個「予」字,也就是「我」。 「二,八,七」對應的是「來」字,「一,三,一」對應的是「了」字。 得力道:「不能吧,這麼費勁,就說個『我來了』?」 謝熙也覺得不對勁,「會不會不是這本書?」 商瀾不理他們,繼續翻,「第二組數字說的是『抓我啊』。」 謝熙猛地一拍桌子,「那就是它了!」 第三組數字對應的是「太笨了」。 商瀾一邊找第四個地名,一邊說道:「所以,兇手一是變態,二是挑釁。」 腦子裏想著香豔的人倫,手上行的卻是極度殘忍之事,兇手真不是一般人。 謝熙又有些興奮了,「老商,妳覺得他們幾個誰是兇手?」 商瀾一直在對幾個目標人物做分析,不過在根據這本書做進一步分析之前,她需要搞清楚兇手的作案頻率,以免類似慘案在近期發生。 她把話本上所有有關時間線索的部分找出來,再與案發時間一一對應,發現毫無規律可尋。 「看來兇手很有耐心,找到目標才作案。」商瀾有些遺憾地放下書本,「下一個地點是西山,那範圍可大了,我們沒法盯也沒法找。」 「還是找人吧,不過……」謝熙給商瀾倒了杯熱茶,「老商,萬一不是那幾個人怎麼辦?」 商瀾捏塊點心放在嘴裏,又喝了一大口茶,說道:「老謝,自信些,胡思亂想對解決問題一點好處都沒有。」 謝熙嘿嘿一笑,他明白,商瀾心裏也沒譜,不過是賭罷了。 人性最為複雜,這一行本就如此。 商瀾一邊吃點心,一邊把幾個人重新分析了一遍。 首先,她覺得黃啟越不大可能,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他活動範圍太小,應酬時喜歡掉書袋,如果是他玩這種密碼的話,留下的內容應該比這三句話文雅。 其次,瘸腿皇商孟永輝也不大可能,這個人自身有缺陷,性子也有些暴躁,處理問題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如果他殺人,泰半不會用這種溫吞水的方法。 最後是李承祖和葉鶴榮,兩人都走南闖北,都是笑面虎,鄭有夫婦搬來那段時間也都在家,所以她不好判斷。 得力道:「那怎麼辦?」 謝熙一拍他圓圓的大腦袋,「接下來就是找書唄,看看哪個人的小廝會買話本子。」 一提話本子,得力又紅了臉,囁嚅道:「二少爺英明。」 「英明個屁,我要是英明……算了。」謝熙沒說下去,他要是英明,就絕不會錯過商瀾。 不過說是那麼說,他也沒有多後悔,事情明擺著,商瀾太強勢,他根本壓不住。 商瀾抽出帕子,擦掉嘴上的點心渣滓,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危險了點。」 「什麼辦法?」主僕倆一起問道。 她想了想,「我現在先不說,先照老謝你的辦法來。」 第二天,商瀾喜孜孜地去了衙門,一進大門就碰上正要出去的宋春。 他拱了拱手,「商大捕頭,恭喜了。」 「恭喜商大捕頭。」跟在他後面的吳正明等人也道。 商瀾知道,皇上的聖旨到了,她客氣幾句,往祁勁松的簽押房去了。 她沒想到蕭複竟在這,先喚了一聲,「蕭大人?」又朝祁勁松長揖一禮,「祁大人。」 蕭複點點頭,「皇上有旨意。」 祁勁松的目光在她的金腰牌一掃,笑著說道:「恭喜商大捕頭了。」 「同喜同喜。」商瀾拱了拱手。 蕭複站起身,取出聖旨,道:「商瀾接旨。」 聖旨沒有具體寫商瀾為何升職,只粗粗地讚揚了幾句,讓她繼續努力,所以這個官看上去升得有點莫名。 祁勁松懼怕她的背景之餘,還有些嫉妒和鄙夷。他嚴重懷疑商瀾跟皇上有一腿,或者跟蕭複有一腿。 後者最有可能,不然商瀾對蕭複的態度為何如此隨意?蕭複又為何親自來傳這麼個小破聖旨,他很閒嗎?顯然不是! 看吧看吧,商瀾走了,蕭複便也走了,還追了上去。 周全過來找祁勁松,陪他在門口目送蕭複離開,小聲說道:「皇上不是給蕭複和商大捕頭的妹妹指婚了嗎,難不成……這當姊姊的要公然搶人?」 祁勁松撇了撇嘴,「誰知道呢,要真如此……唉,到底是外面養大的孩子,不成體統啊。」 與此同時,蕭複追上商瀾,說道:「聽說妳昨日去了謝熙家?」 商瀾腳下一頓,怒道:「蕭大人跟蹤我?」 蕭複冷哼一聲,「當然要跟蹤妳,這是皇上的安排,妳不明白嗎?」 商瀾摸了摸鼻子,原來還是為圖紙的事,她有些後悔了,「抱歉,反應過度了,謝謝蕭大人,麻煩你們了。」 「妳去謝熙家幹什麼?案子有進展了嗎?」蕭複鍥而不捨。 商瀾道:「確實有進展,我在謝熙家找到解碼的書了。」 蕭複驚訝道:「當真?」他劍眉微抬,一雙深眸也亮了起來。 「當然。」商瀾自得地把手背在後面。 「什麼書?」 「《大梁風月》。」商瀾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麼,泰然自若。 風月,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書!蕭複心裏罵了句娘,本想說點什麼,見商瀾毫無知覺,又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