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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花招多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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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跑遇晉王 沈纖纖坐在桌前一動不動,自從養父母離開之後她就這樣了。 燭光搖曳,菱花鏡裡映出她的面容,眉如遠山,鼻若瓊瑤,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如墨的青絲披散著,越發顯得她肌膚瓷白,宛若美玉。 奉命看守她的劉嬤嬤輕聲勸導,「小姐,想開點吧。魯王年紀是大了一些,可到底是皇上的親叔叔,在咱們兗州城說一不二。跟了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沈纖纖抬眸瞥了她一眼,紅唇微勾,露出一個略顯譏誚的笑容,「命都要保不住了,還榮華富貴呢。」 魯王荒淫殘暴,兗州城內無人不知,他極好美色,又有怪癖,被他生生折磨死的女子不在少數。 沈纖纖幼時曾親眼看見過從魯王府後門抬出的女屍,草席半裹,死狀極慘,年幼的她受到驚嚇,接連高燒好幾日,噩夢纏繞許久,連魯王府方圓數里都不敢再靠近。 然而,她現在居然要被養父母獻給魯王。 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任人擺佈的物品。 「這……」劉嬤嬤臉上浮現出些許尷尬,訕訕一笑,「凡事總有特例,小姐這般美貌,又豈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這倒不是假話,她活了快五十年,從未見過比小姐更美麗的人,看了三年還是時常被驚豔,可惜生得再美又如何,還不是任人糟踐的命。 想到這裡,劉嬤嬤心裡生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興許王爺見了小姐,就把以前的毛病都改了呢,就像人們說的,浪子回頭金不換。」 回答她的是一聲輕笑。 沈纖纖雖自恃美貌,可真不覺得自己有這樣大的魅力,只怕還沒等到魯王回頭,她就沒了小命。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劉嬤嬤的同情因為睏倦所剩無幾,語氣不自覺帶上幾分不耐煩,「知恩圖報的道理小姐肯定明白,老爺夫人好歹一日三餐養了您三年……」 她撇了撇嘴,心想難不成真以為老爺夫人當初是發慈悲做善事? 沈纖纖睫羽低垂,沒有說話,思緒不知不覺回到了過去。 她自小無父無母,和爺爺以賣藝為生,為求方便一直穿著男裝,還將臉塗得黑裡透黃。 十三歲那年,爺爺去世,沈纖纖處理了後事,本打算繼續從事老本行,不想竟被沈家大少爺沈之遠的馬車當街撞倒,昏迷不醒。 沈之遠把受傷的她帶回家延醫問藥,並將此事告訴父母,發現她是女兒身,又得知她沒有親人,還恰好也姓沈之後,沈家老爺沈明通與夫人周氏連連慨歎他們有緣分,想收她做養女。 沈纖纖自然不敢答應,沈家是兗州富戶,鋪子能占半條街,沈明通還有個姊姊是先帝的妃嬪,她素來很有自知之明,這種人家豈是她能攀附的? 還是後來周氏提到有個早夭的女兒和她同齡,看到她就想起亡女,說到動情處數次落淚,沈纖纖這才答應留下,做了沈家的女兒。 沈家教女和小門小戶不同,家裡特意請人教她琴棋書畫、規矩儀態,沈纖纖不願浪費學習機會,也有心想讓養父母滿意,因此學得格外認真,三年來不曾有一日懈怠,收起所有野性,做個符合養父母期待的嬌小姐。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要將她當作生辰賀禮獻給魯王,甚至三年前之所以非要留下她,就是因為看她的臉「奇貨可居」,能用來巴結權貴。 多可怕,直到即將把她送出去的前一夜,才告訴她這個恐怖的真相。 沈纖纖唇角漾起一抹輕笑,養父母打的一手好算盤,可她偏偏不想讓他們如願呢。 知恩圖報的道理她懂,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因此心甘情願跳進火坑。 「小姐,真不早了,快些安置吧。」劉嬤嬤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 沈纖纖只嗯了一聲,眼睛望著桌上沙漏,並不起身。 劉嬤嬤睏得厲害,見她這樣心中有氣,暗想:妳就是在這兒坐到天亮又有什麼用?老爺夫人都決定了,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妳,還不如早些認了,想想怎麼在魯王手下保命吧。 沈纖纖忽的嫣然一笑,眼波流轉,「劉嬤嬤,妳過來一下。」 她聲音嬌媚清脆,彷彿三月春風中的嫩柳,說不出的柔美動聽,劉嬤嬤恍惚了一瞬,下意識走近,「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沈纖纖面色柔和,眼底滑過笑意,衝其招一招手,站起身來,待劉嬤嬤靠近立刻以手為刀,狠狠砍向其後頸。 這一手技藝她已數年不曾用過,今日重使,幸好沒出差錯,劉嬤嬤悄無聲息倒在地上。 已近四更,夜色正濃,只有一輪圓月掛在空中,整個沈宅靜悄悄的,正是逃跑的好時機。 剛走出房間,沈纖纖就聽到一聲喝問。 「誰?」是院中巡視的小廝。 沈纖纖唇線微抿,壓低聲音,「是我。」 「老爺夫人吩咐了,還請小姐老實待在房裡。」 沈纖纖聲音裡透出幾分惶急無措,「我知道,可是劉嬤嬤突然暈倒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想著出來叫人。」 小廝並不懷疑這個平時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姐,快步走過來,果真看見劉嬤嬤躺在地上,待要近前查看,冷不防被人抄起花瓶在後腦杓重重砸了一下,他瞬間眼珠上翻,倒在劉嬤嬤身側。 沈纖纖嘴唇微微顫抖,不知是緊張還是後怕,不過現在她沒有太多時間來平復心情,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她手腳麻利地將打暈的兩個人捆綁得結結實實,但可能是之前那一記手刀力道不太夠,劉嬤嬤經過這一番折騰竟睜開了眼。 她下意識要呼救,一眼瞧見身邊不知死活的小廝,驚懼不已,不敢大聲高呼,只顫著聲音恐嚇,「妳、妳要幹什麼?院門早就鎖上了,鑰匙由夫人親自保管,妳就算插上翅膀也走不出這院子……唔唔唔……」 沈纖纖用帕子堵上了她的嘴,又抄起花瓶砸向其後腦,微微一笑,「別的不好說,走出這院子還是輕而易舉的,妳忘了我從前是幹什麼的了?」 劉嬤嬤重新陷入暈厥之前,模模糊糊想到她以前是賣藝的…… 沈纖纖如法炮製,將小廝的嘴也給堵了,而後從外面鎖上房門,斷絕他們出去報訊的可能。 還好,這兩個看守者算是解決了。沈纖纖略鬆一口氣。 沈家是高門大戶,防守極嚴,一到晚上各個院落就都上了鎖,僅憑一個柔弱女子,別說逃出沈家,連離開自己住的院子都難如登天,或許這就是沈家夫婦只派了兩個人看守她的主要原因。 至於另一個原因,大概是沈纖纖拒絕不成只能含淚答允的作派,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他們的戒心,誰能想到她當時就做好了連夜跑路的打算? 她認真分析過,要想逃走只能趁今夜,否則等明日進了魯王府就只能等死了。 沈宅的外牆高,她跳不過去,但內院之間低矮的隔牆可難不倒她,畢竟她從小賣藝,最擅長的就是翻身縱跳,縱然過去三年,吃飯的本事也不曾落下半分,至於外院嘛,沈家除了前院正門,不還有個西偏門嗎? 她住的院子比較偏僻,西邊就是花園,花園有個角門通向玉京園,而玉京園的西偏門直通街對外。 垂眸看著手上的鑰匙,沈纖纖不禁想起數月前外出遊學的沈之遠,他出門前曾特意請她幫忙保管一些小物件,其中就有花園角門和玉京園西偏門的鑰匙。 當時她還覺得奇怪,他是沈家大少爺,出入自有僕從開門,怎麼用得上這個,如今想來倒像是要她從此路逃走一般。 月光皎潔,萬籟俱寂,沈纖纖辨明方位,奮力跳過內牆,穿過一段甬道,進入沈家花園。 深夜的花園格外安靜,時不時有一兩聲蟲鳴,她一步一步行得飛快,與玉京園相鄰的那堵牆在夜色中逐漸變得清晰,角落裡的小門也隱約可見。 穿過這道角門就會到玉京園,只要出了玉京園的西偏門就能離開沈家了,從今往後魯王也好,沈家也罷,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思及此,沈纖纖難免一陣緊張,她很快定一定心神,將鑰匙插進鎖孔,「吱呀」一聲輕響幾不可聞響起,她步履輕盈地走了進去。 玉京園是沈老太爺榮養之所,清幽雅致,環境極佳,自沈老太爺過世後就空著了,雖說前幾年也曾翻修整理,卻一直沒再住人,只有僕人偶爾灑掃清潔。 夜風微涼,送來淡淡的花香,進入這玉京園後就只剩下一道西偏門了,沈纖纖彷彿看見成功在向她招手。 突然,一聲冷喝劃破寂靜夜色,「什麼人?」伴隨著利刃出鞘聲,頃刻間不知從何處躥出幾道人影,將沈纖纖圍在其中。 沈纖纖心下一驚,難道是沈家夫婦猜到她要逃走,故此提前設伏? 然而這念頭剛一生起就立刻被她否定,看他們的兵器服飾、反應身手絕非沈府家丁,況且若是來抓她的,也不會這般行事。 電光石火間,她猛然想起兩天前曾聽劉嬤嬤提過,有位貴客從京城而來,會在沈家小住幾日,不會好巧不巧就住在這玉京園吧? 「外面何事喧譁?」一個聲線清冽的男聲自不遠處的正房中傳出。 守衛匆忙回答,「回王爺,有名女子擅闖此地。」 一聽到這個稱呼,沈纖纖就確定了她的猜測,關於這位貴客的種種傳言幾乎是在一瞬間湧入腦海。 晉王蕭晟在本朝是個特殊的存在,當今皇帝子嗣眾多,最看重的卻是這個比他年幼將近二十歲的同胞幼弟。 據說今上還未登基時,兄弟倆吃過不少苦頭,是以皇帝初登大寶後就封年僅六歲的蕭晟做晉王,一直不捨得他去就藩,乾脆留在京中襄理朝政,他十七歲掌管禁軍,十九歲平定西南叛亂,威名赫赫。 論理,以蕭晟這樣的身分不應該在沈家出現,但蕭晟生母早逝,年幼時在宮中曾受過沈太妃的照拂,此次來兗州城給叔叔魯王祝壽,就順道來了一趟沈家。 沈明通夫婦喜不自勝,懇請蕭晟賞臉住下,原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沒想到蕭晟居然真的答應了。 當時劉嬤嬤說到興頭上被教授沈纖纖的女夫子打斷,不敢再提,因此沈纖纖怎麼也沒想到,沈家夫婦給蕭晟安排的住處竟然是這數年不曾住人的玉京園! 然而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面對近在咫尺的兵刃,沈纖纖心裡竟生出絲絲慶幸來,還好她沒直接跳牆進來,否則說不定這會兒身上已經被刺了好幾個血窟窿。 她輕輕晃了一下手中鑰匙,出言解釋,「各位大哥,我沒有擅闖,我是沈家人。」 「既是沈家人,為何半夜來此?誰派妳來的?」一個侍衛眼睛一瞇,沉聲喝問,顯然並未完全相信她的說辭,不過手中利刃到底沒再往前推近半分。 誰派她來的呢?這個問題沈纖纖也在思索。 照實說?焉知蕭晟不會命人捆了她交給沈家處置。 假稱是奉命在此借道?只怕沒人相信沈家能有這樣大的膽子,派人半夜擾晉王好夢,沈家又不止這一個出口。 正房的燈亮了,昏黃的燈光透過窗子灑在院子裡,朦朦朧朧。 那天劉嬤嬤好一番誇耀蕭晟卻被打斷,找個藉口訕訕離去後,這位來自京城的女夫子立刻嚴肅地告誡沈纖纖—— 「好好練琴,別被她的話亂了心神。晉王貌動天下,年少有為,可他絕不是尋常人高攀得起的,我在京中時聽說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不少達官顯貴贈送美人都被他拒絕,有貴女當街示愛他也不予理會,據說曾有好事者留他做客,讓美人夜間自薦枕席,竟直接被他給丟了出去……」 情況越緊急,沈纖纖的思緒反而越活絡,幾乎是在短短數息間,她心裡就生出一個堪稱大膽的想法。 她微微一笑,一雙翦水秋瞳清澈澄亮,聲音嬌婉,「是老爺……不,沒有人指派,是小女子仰慕王爺風采,所以深夜到此,萬望王爺垂憐。」 在場的侍衛都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雖是在夜間,但依然能看見面前女子柳眉紅唇,青絲雪膚,堪稱國色,說是獻媚邀寵的美人一點都不奇怪。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看她手執鑰匙,想來這其中未必沒有沈家家主的意思。 深夜安靜,少女聲音嬌媚動聽,然而被仰慕風采的晉王殿下連面都未露,只在房內冷冷清清地吩咐一句,「趕出去!」 「是!」 當下有兩名侍衛收起憐香惜玉之心,一左一右架著沈纖纖的兩條胳膊,就要往角門那邊丟。 「王爺!王爺!」沈纖纖順勢掙扎了幾下,同時淚盈於睫,聲音在暗夜中聽著有那麼幾分淒涼。 她似乎是認命一般,仰頭懇切地問侍衛,「要趕我可以,我不敢抵抗,只是能不能把我趕到沈宅外面去?」 她伸手一指西偏門的方向,那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地。 月光清冷,美人臉上淚痕未乾,盈盈眸光好似夜間繁星,明亮皎潔。 這兩個侍衛跟隨蕭晟時間不短,並非第一次見到女子癡纏王爺,但還是頭一回遇見被驅趕後不是哭求著非要見王爺一面,而是別出心裁要求把她丟到指定地點的,一時大感意外,竟停下了手中動作。 其中一個叫郭明的侍衛才十八歲,一張圓臉稚氣未脫,他疑惑地問:「妳不是沈家人嗎?妳不回沈家?」 沈纖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兩位大哥,我相貌醜陋,不能入王爺的眼,我也認了,但我今夜奉命來此,若這般回去肯定會被活活打死,反正都是要把我趕出去,何不乾脆行行好,給我一條生路呢?」 「逃奴被抓也是死路一條。」郭明好心提醒。 這沈家家主也忒狠心了,是否收用全看王爺的意思,跟美人較什麼勁兒? 沈纖纖輕聲解釋,「我是沈家養女,不在奴籍。」 她並未賣身沈家,仍是自由身,再者她只要逃出去,肯定遠離兗州,屆時天涯海角,沈家到哪裡去抓她?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猶豫之色,郭明更是雙眉緊皺,若是此女懇求面見王爺,他們肯定斷然拒絕,可這種請求…… 見兩人神色鬆動,沈纖纖尋思著或許有戲,再接再厲繼續懇求,「反正王爺只說要趕我出去,並沒有說趕到哪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把我驅逐出沈宅既不違背王爺的命令,也能給我一線生機。還請兩位大哥高抬貴手,小女子不勝感激。」 美人身姿婀娜,眉目如畫,淚光盈盈,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了祈求。 郭明到底年輕,容易心軟,一時之間竟真的被說動,他點點頭,「也好」二字幾乎已在嘴邊,卻聽「吱呀」一聲,正房的門被打開了。 幾個侍衛立刻回眸望去,「王爺!」 沈纖纖也下意識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䠷頎長的年輕男子就站在正房門口,面如冠玉,眉目清寂,房內流出的昏黃燈光為他精緻的眉眼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暖色。 沈纖纖忽然想起書上看到的話語,郎豔獨絕,世無其二,對於女夫子的那句貌動天下她好像也有了新的理解。 她想她大概明白為什麼會有貴女當街告白,也隱約猜到為什麼諸多美人被他拒絕,可能是論美貌,那些女子還不如他自己吧? 不過此刻她無心欣賞美色,因為眼前這個人的突然出現,決定著她的去向乃至生死。 現有蕭晟在此,關於美人的處置,郭明等人自然不能再擅自做主,當下走上前去,三言兩語說明情況,請示蕭晟的意思。 「王爺,這個姑娘也是奉命行事,要是被送回沈宅多半凶多吉少,她請求咱們把她攆到沈宅外面去,王爺您看……」說是請示,可言語中已不自覺帶了明顯的傾向性。 沈纖纖牽起唇角,試圖衝蕭晟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王爺……」 蕭晟嗤的一聲輕笑,目光遙遙落在她身上,他並未直接回答行或不行,而是一挑眉頭,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沈家養女?」 他聲音很輕,語調略微上揚,帶著些許慵懶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麼,沈纖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一個不祥的預感突然彌漫在心間,她內心隱隱有些懊悔,或許方才她不該多解釋那一句,而是該換個說法。 不等她回答,熱心腸的郭明就重重點頭,「是啊,王爺。若是親生的,自然不會這般狠心了。」 「沈家家主不是要把養女送給魯王做生辰賀禮嗎?又怎麼會臨時改變主意,半夜送到本王這裡?」 蕭晟聲音不高,但話中內容對於沈纖纖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她面色一白,暗道一聲不好,自己竟栽在了這裡,可連她自己都是幾個時辰前才得知要被送給魯王做壽禮,這位晉王殿下又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他手眼通天不成? 沈纖纖本想辯稱沈家不止一個養女,要送給魯王的另有其人,但又不清楚蕭晟到底掌握了沈家的多少資訊,萬一弄巧成拙豈不更慘?可若據實以告,難道蕭晟就真的肯大發慈悲放過她嗎? 他要真有這等好心,方才就不會揭穿她的身分,而是默默放她離去了,明明對他而言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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