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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快來救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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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人堆裡爬出個皇帝 他驀地睜開眼睛,黑沉沉的夜,陰森森的山林。 他抬手,艱難地搬開壓在胸前的一條血肉模糊的大腿,微側著身子,從橫七豎八地擠壓著他的屍體旁撐坐起來。 地上有散落的鎧甲、長刀弓箭類的兵器,還有倒著的、破布條似的旗幟。極目遠眺沒有絲毫燈光,只有山間薄薄的嵐煙縹緲,天空中懸著一彎清明的月亮。 腦子懵懂昏沉,他一時想不起自己叫什麼,自己是誰?但是有一點他很肯定,他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都市。 屬於他的世界裡,街道上車水馬龍,城市的夜空有五彩霓虹,高樓大廈,燈紅酒綠。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為什麼會躺在死人堆裡? 他踉蹌著爬起來,晃晃悠悠往前走了一小段,頭重腳輕,步履蹣跚。 前面就是一條河,皎潔的月光灑在河面,水流清澈見底。他蹲下身子掬了幾口水喝,喝完才看見自己的影子,驚得他呆若木雞。 這不是他的臉,雖然有幾分像,可是墨眉斜飛入鬢,雙眼狹長幽深,俊美陰鬱的五官在冷白的膚色和月光襯托下,竟顯出幾分莫名的妖冶。 斷斷續續的記憶宛如涓涓細流般湧進他的腦海,有屬於他自己的,並不完整,也有屬於這副身體的,源源不斷。 他震驚地、緩緩地攤開雙手,這副身體竟然還只是個單薄孱弱的少年,手腕蒼白的皮膚透著纖細的血管,十指纖細修長,動一動都有種陰柔的美。 他和死人堆裡的人一樣,穿著一身士兵的鎧甲,可他想起來了,他並不是個真正的士兵,而是大燕國五皇子沈奕白,一個和他同名同姓,嬌生慣養、胸無城府、百無一用的病秧子。 他正發愣,遠處傳來腳步聲,明晃晃的長刀指著這邊,伴隨粗聲粗氣的大喝—— 「那邊有人!」 是敵軍,是兀彤兵! 他撒腿就跑,渾身都在使勁,然而先前不知道在死人堆裡餓了多久,這副單薄的身體實在太不給力。他明明已經拚盡全力了,可這種苟延殘喘的奔跑,真是…… 大燕皇帝沈雍一共只有兩位皇子,這一次對戰兀彤,沈奕白本是不必來的,他這個病歪歪的身體待在宮中休養多好,可他偏偏聽了大皇子沈鴻昭的慫恿,仗著大燕兵強馬壯,也想建功立業,生怕退敵之功都被沈鴻昭獨佔了。 沈鴻昭是包藏禍心,指望用老五來分散敵軍兵力,最好讓他吃點苦頭,在將士們面前出醜,如此一來,班師回朝之日,便是自己將太子之位納入囊中之時。 沒想到朝中有人通敵,早早走漏消息,加上兀彤雖是北方小國,國人卻驍勇好鬥,尤擅騎射。 大軍出師不利,沈奕白遭遇敵軍圍困,只能換上士兵的衣服逃命,只是他也沒逃過,雙方打起來,他連刀都沒掄一下就被活活嚇死了。 原主是不自量力,連分兵的作用都沒起到就一命嗚呼,可原主自作自受不打緊,讓他這個乍一穿越的人倒了大楣。 穿越這種事也不能提前打個招呼,翻翻黃曆挑個日子,現在看來是非常重要的! 他沿河跑了一程,然後急轉彎,一頭扎進樹林裡,身後三五個追兵像是發現獵物的狼狗,緊咬不放,兇神惡煞,跟著奔進了樹林。 距離漸漸地縮短,危險的氣息在迫近,他實在跑不動了,附近連個藏身之處也沒有,他扶著一棵樹,喘得快要斷氣,腿腳發軟,兩眼昏花。 追趕的腳步聲踩著騰騰殺氣飛快靠近,他的餘光已經瞟見了星星點點的刀光。 老天爺這是要趕盡殺絕,把他往死路上逼,那麼又何苦讓他穿越這一遭呢? 他扶著樹幹默默閉眼,決定認命,反正他也不想當個草包加病秧子,這鬼地方窮山惡水,這個世界極不友好,他一點兒也不喜歡。 儘管這樣想,腿還是忍不住地抖,等下一刀砍來,腦袋掉了滿地滾,不知道身體還會不會覺得疼…… 身後一道寒光揮來,在他耳畔劃破凌厲的風,一聲打碎寧靜的慘叫,然而慘叫的不是他。 沈奕白回頭,發現身後不知何時憑空多了個人,那人身材嬌小,一身素服,用布蒙著臉,頭上高高束著個馬尾,舉手投足間如行雲流水,髮尾甩起來有種肆意灑脫的飛揚。 方才提刀襲擊沈奕白的人這會兒摔倒在地,抱著胳膊起不來,他手中的刀已經到了素衣人手裡。旁邊還站著四個追來的兀彤兵,他們見自己人吃了虧,二話不說向著素衣人一擁而上。 四個打一個,刀刀奪命,連理論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是亂世殺伐,這就是弱肉強食,沈奕白背靠大樹,清醒地認識到這裡和現代社會的差距。 他穿的是燕兵的衣服,兀彤兵自然視他為敵,這素衣人既然幫他,兀彤兵便不會手下留情。 沈奕白很替這位見義勇為的「兄弟」捏了把汗,對方個個人高馬大,這人身形單薄,看著細胳膊細腿,莫說挨刀,就是生挨上一拳,恐怕從此落下終身殘疾。 他覺得對不起這位兄弟,穿越過來二十分鐘就要死了,還要連累別人。 不過沈奕白很快發現自己的擔心很多餘。因為細胳膊兄弟雖然個頭不大,但是身手不凡,果然是沒有金剛鑽便不會亂攬瓷器活,敢出來救人,就該是這樣能打的! 四人不是對手,很快便搶先一步成了殘疾人士,個個抱著傷處,疼得在地上打滾。 那細胳膊兄弟連刀都是搶的,用起來卻得心應手,他撂倒四人,站在那兒想了想,突然飛身而起,長刀大力一揮,沈奕白只見血霧飛濺。 致命的一刀從四人身上劃過,他們齊齊喪命,素衣人眨眼間又站回了原處,刀尖滴著血,素白的衣角也被濺上一道血跡。 沈奕白心裡明白,若留下活口或許會招致追兵,可是他猛然親睹這樣的場面,空氣裡的血腥氣讓他胃裡一頓翻騰,腿軟得更厲害,幾乎要蹲不住,一屁股坐下。 素衣人走過來,一刀直直地戳進泥土裡,抱著細胳膊,歪著腦袋看著瑟縮在樹下的人,輕笑了一下,「怕成這樣,倒沒自己先跑。」 其實沈奕白不是不想跑,他扯了扯嘴角,說了句老實話,「腿……麻了……」 「……」素衣人無語地上前兩步,伸出細胳膊來扶他。 沈奕白藉著力,倚著樹,緩緩站起身。 他站起來了,可是素衣人在看清他的臉之後卻猛地後仰,一屁股坐下了。 這一次,換沈奕白居高臨下打量他。 臉被布巾蒙得嚴實,只露出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那眼睛裡有驚訝和惶恐,卻清澈明媚,就像這黑暗山林上高懸的月亮。看一眼,緊張害怕的心情就會安寧一點,連夜色也彷彿在那一瞬間變得生動了許多。 沈奕白略顯尷尬地摸臉,自己這張臉剛在河水倒影裡見過,即便在對方的審美中算不上絕世美男,至少也不該把人嚇得像撞見鬼一樣。 他愣了一下,這才意會過來,這位「兄弟」該是認識原主的,打了個照面,對方發現身穿士兵服的人竟然是五皇子,而五皇子已死,也不知這死訊傳出多久…… 死了的人在這兒撞見了,不是活見鬼是什麼? 讓人受了驚嚇,沈奕白略感抱歉,卻無法解釋。 就在此時,不遠處那個被奪了刀的兀彤兵爬起來了,趁著他倆沒注意想偷偷溜走。 素衣人方才便不肯留下活口,何況此時認出五皇子在此,更不可能露了行蹤,他頭也沒回,從地上拔出刀,向後一揚,直插入那人的後背,那人晃了晃,倒地而亡。 「這裡不安全,快走。」 他拉起沈奕白,在林間穿行,沈奕白也想更快一點,這裡隨時會再次出現兀彤兵,若是運氣不好遇見大隊人馬就糟了。可是他真的跑不快,說他是累贅一點也不過分。 走了片刻,穿出了樹林,經過一個小小的山坡,前面一條很深的山溝攔住了去路。 沈奕白又累又絕望,望溝興歎,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是死路……怎麼辦?」 「我特意選的這條路,」身邊的人慢條斯理地說:「你走得太慢,只能走捷徑。從這裡過去,很快就安全了。」 過去?怎麼可能過去?沈奕白覺得體能消耗到了極限,若非今日要逃命,這副身體平時每天步行數恐怕過不了一千,是個能躺著絕不坐著的主兒。 素衣人已經從旁邊山壁上挑選了一根結實的藤條,將藤條的一頭繞在自己的右手上,他衝著沈奕白伸出左手,輕飄飄地說了句,「蕩過去。」沈奕白看了眼邀請他的那條細胳膊,腳下像生了釘子似的站著沒動。 那雙清澈的眼睛彷彿在笑,不是嘲笑,而是一種藝高人膽大的爽朗。明亮的眼睛彎了彎,像極了他身後夜幕中的上弦月。 「有我呢。」 沈奕白除了信任,別無他法,在現代世界裡,印象中他是一個自信心爆棚、近乎自負的人,可是一來到這裡,只能柔弱無助地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 細胳膊兄弟倒是沒讓他失望,用左臂抱住他,一提氣飛快地蕩了過去。 只是落地的時候出了點意外,細胳膊兄弟高估了他的體力,他沒站穩,藤條離開的同時雙腿一軟,結結實實地把這位「兄弟」撲倒在地。 幸好他是上面的一個,被他壓著的這人雖然很能打,卻非一身硬邦邦的肌肉,身體意外的柔軟,墊在下面……還挺舒服的。 沈奕白之前就覺得這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刻意壓低,卻雌雄難辨,當時只以為這身形的男子應當還是個小小少年,與原主年紀相仿,男子在變聲期之前聲音不太好分辨,可是現在一個念頭從他腦中滑過,他頓時僵直了身體。 這位「兄弟」,莫非不是個兄弟!而是個女子,是個少女? 素衣少女被他撲得眼冒金星,若非顧忌他的身分,可能早就給他一腳把他踹下去了。現在她只能杏目圓睜,一副自認倒楣、啞巴吃黃連的樣子。 沈奕白頓時懊惱,沒摔疼的僥倖感瞬間蕩然無存。如果對方是個姑娘,他一個大男人,要人家救,還要人家當肉墊,這叫什麼事?今日若能活下來,他一定天天鍛煉,聞雞起舞! 他想飛快地爬起來,奈何身體虛弱,雙手又生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輕薄了人家,結果反而起得慢了。 他抿著薄唇不說話,害羞的心思全在臉上表現出來,俊美的眼尾染上點淺紅,平添一抹豔色。 他到底站了起來,垂眸掩飾著內心的無措,不知道該說「謝謝」,還是該說「抱歉」。 素衣少女麻利地跟著起身,撣一撣衣上的泥塵,然後抱起雙臂,用稍息的姿勢大剌剌地站著,高高的馬尾被山風吹動了髮梢。 古代女子行為舉止應該非常拘謹,名門大戶的千金更是知書達禮,生怕行差踏錯。這人既然能認出五皇子,便不該是平常百姓,可這副樣子又著實讓沈奕白疑惑,她真的是女子嗎? 不知聽見什麼動靜,她警覺地躍上樹去,朝著東南方向張望。 過了一會兒她跳下來,沈奕白已經能聽見一隊腳步聲,還帶來了一團光亮。 那一隊人穿著和他一樣的衣服,為首的服飾不同,是個小頭目。 幾支火把照上來,為首之人看清了沈奕白的臉,先是露出和素衣少女同樣震驚的神情,然後抱手一跪,所有人都跟著跪下了。 「末將參見五殿下,末將救駕來遲,請五殿下恕罪。」 沈奕白回頭,目光四下梭巡。素衣少女不見了,她既始終蒙著面,應該是不願意讓人看見。他心中湧起淡淡的惆悵,都還沒來得及問一聲她究竟是誰? 這一年,大燕與兀彤戰於樟州,大燕戰敗,割讓西北三城。大皇子沈鴻昭戰死,五皇子沈奕白離奇死而復生,數日後裕親王沈臻親臨樟州,將五殿下迎回都城青陽。 喪子之痛、割讓城池之辱,令本就重病在床的皇帝沈雍深受打擊,沒過幾日便龍御歸天,傳位於五皇子沈奕白。 大燕國新帝登基,轉眼已是四年。 沈奕白繼位時年十四,照理說大燕也曾出過幾位少年天子,然而到了他,先帝沈雍實在不放心,臨終前特意選定了三位輔政大臣。 朝野上下人人心知肚明,先帝如此放心不下,不僅因為繼位的這位五殿下體弱多病,說好聽了,是文治武功皆有欠缺,說難聽了,就是廢柴。 大皇子沈鴻昭雖也資質平庸,若是能活下來,他和五皇子比較,繼承大統的可能性倒略勝一籌。 沈奕白唯一強過沈鴻昭的,是拚媽,他生母謝淑妃家族勢力強大;而沈鴻昭的生母出身不好,早年只是先帝身邊的宮女,母憑子貴後來才升了位分。 只可惜人生如戲,烽火硝煙刀劍無眼,大戰之後沈奕白成了天選之子。 世人皆歎,富貴天定,命硬很關鍵,且不說才華和手腕,能把對手熬死而自己活著,這就是天命所歸的真諦。 朝臣們對新帝原都沒抱多大期望,只盼他在輔政大臣的輔佐之下,能振作勤勉,不胡作非為就好。 然而誰也沒想到,少年天子自登基以來,勵精圖治,賞罰分明,他肅清吏治,富國強兵,推行了許多令人耳目一新的舉措,就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有人說,沈奕白四年前經歷一場生死,大難之後心智一夜成熟,懂得了居安思危;有人說,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職,只有重任在肩,將天下興衰繫於一身,他才會憂國憂民;也有人說,龍生龍鳳生鳳,先帝睿智無雙,淑妃出身名門,他們所生的皇子怎麼可能是個廢柴?從前不過是低調,沒有野心罷了。 雖眾說紛紜,然而沈奕白到底是皇帝,就算旁人心中有再多疑惑也只能忍著,哪敢多問?畢竟沒攤上個草包皇帝,這是舉國之幸。 四年了,眼看皇帝大婚後便要親政,朝堂之上雖暗流洶湧,表面卻是一團和氣,大燕百姓安享太平,百業俱興。 百姓們雖安享太平,卻也有家宅不寧的。 華府後院,兩棵桂花樹上茂密的綠葉間,早已星星點點地綴滿了黃色小花。兩棵樹中間站了個豐腴的婦人,一手扠了腰,一手指著內宅的槅扇門叫嚷。 「到了這一步,我聘禮都收了,妳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當家,妳既在這家中一日,便由不得妳不肯! 「那京兆尹馮大人家的小公子能看上妳,是妳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樣好的人家,妳若嫁進去,日後自是享不盡的榮華,總強過妳拋頭露面,做個芝麻綠豆大的主事,一個月掙的就只能喝西北風!我這也是為了妳好!」 「究竟是為我好,還是為了妳的親生兒子好?」屋裡的女子任她頤指氣使地說了半天,始終不理睬,此刻到底忍不住,華梓傾隔著門開了口。 「當我是傻子嗎?說白了,妳無非是賣了我,想去給楠謙謀個好前程。我娘死得早,妳素日厚此薄彼我都可以不計較,只是這婚姻大事,妳不該這樣作踐我。京城裡誰人不知,那馮家的小公子是個出了名的紈褲,平生做過多少缺德事?」 華楠謙是華梓傾同父異母的弟弟,她娘過世後,姨娘蔡氏便被扶正。祖父和父親都在的時候華梓傾的日子還強些,後來父親、祖父相繼過世,蔡氏幾乎掏空了府中值錢的東西,大多拿去貼補了她那個不善經營又吃喝嫖賭的娘家弟弟。 想當年華家也曾風光一時,祖父華凌風官拜雲麾將軍,麾下一支定遠軍,威震四海。 只可惜一代不如一代,兒子孫子都碌碌無為,先帝開恩,華梓傾的爹華修遠才做了個朝散大夫,從五品下。到了華楠謙這兒,更加不是做官的料,只在衙門裡當了個仵作。 唯有孫女華梓傾,頗有祖父之風,自幼習武,十一歲便跟著祖父行軍打仗,武功膽識皆不輸於男子。只是華凌風年邁,不願她一個姑娘家繼續過這樣的生活,她又不能安於閨閣,這才讓她在兵部做了個從八品下的小小主事。 而在四年前,華凌風遇刺身亡。 蔡氏理直氣壯地嚷道:「楠謙是妳弟弟,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妳為了他就算做些犧牲也是應該的。別說是明媒正娶,馮家便是要妳做妾,那也是妳的福氣!更何況馮家多有錢啊,便是在嫁妝上我也不能虧了妳……哎喲!」 門突然開了,一隻鞋徑直飛出來砸在蔡氏的腦門上,隨後門又重重地關上了。 「做妻做妾,要去妳去!」華梓傾堅決地回道:「別打我的主意!」 蔡氏挽起袖子過來拍門撒潑,「妳個目無尊長的東西,滾出來,越發蹬鼻子上臉了,居然敢拿鞋扔我,我可沒法活啦……」 「娘,您這是做什麼呢?」華楠謙回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伸手來拉蔡氏的胳膊,「姊不想嫁,您何苦逼她?」 「你這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盼著你好?你說你當個仵作日後能有什麼出息?」蔡氏突然拍開華楠謙的手,向後縮了縮,「是不是剛碰過死人?洗手了沒?」 「洗過了。」他被娘嫌棄,撇了下嘴,「當仵作不是挺好的嗎?」 「好什麼好!娘知道你的水準,若得馮大人舉薦,當個正經醫官,月俸可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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