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揪出府裏內應 儘管大夫來看過，但連續吃了兩天藥的薛念蘭病情並不見好轉，甚至在第三日後越發嚴重起來。 鄭國公老夫人吩咐遞牌子去宮裏請了位太醫來，太醫重新看診、開藥方，舒靜怡和舒靜柔也開始不分白天黑夜輪流守在床榻旁照顧薛念蘭。 王姨娘白日送舒霖和舒靜欣去學堂後，也有大半日時間待在正院，親自守著小灶幫薛念蘭煎藥。 如是又過得兩日，薛念蘭的病情卻始終沒有好轉。 扶風院的「衛棗兒」也需要衛靈兒照顧，衛靈兒只抽出身到過正院一次，其他時候皆是舒瑾來正院看薛念蘭的。 然而薛念蘭驟然病重令府中眾人心中惶惶，看著薛念蘭昏睡不醒的模樣，舒靜怡悄悄哭過幾次。 終於，在有一日的夜深之時，薛念蘭出現了嘔血之症，情況變得十分危急，之前幫薛念蘭看診的那位太醫在夜裏被請到鄭國公府。 衛靈兒和舒瑾收到消息後，因丫鬟說得嚴重，兩個人急匆匆趕到正院，彼時的正院燈火通明。 舒靜怡和舒靜柔這會兒都守在床榻旁邊，太醫正專心致志在為薛念蘭診脈。 舒瑾和衛靈兒進入裏間，安靜站在她們身後，等待太醫診斷結果。 王姨娘比他們來得都更晚一步，她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面上同樣看得到急切之色，只是裏間悄無聲息，她也未出聲，朝床榻上看過去一眼後，眼底不安一閃而過。 太醫為薛念蘭診脈，面上表情始終凝重，叫人跟著懸著心。 舒靜怡急切問：「我娘親怎麼了？為何吃了幾天藥反而更嚴重了？」 太醫並未多言。 舒靜怡想要追問，被舒瑾勸下，裏間恢復原來的安靜。 診脈過後，太醫起身示意舒瑾到外間去說話。 舒靜怡著急薛念蘭的情況，便跟在舒瑾身後一道出去，王姨娘看看他們，又去看床榻上的人。 「姨娘，我也出去看一看。」在裏間等了片刻，沒有等到舒靜怡回來，舒靜柔輕聲說道。 王姨娘自不會阻攔她，舒靜柔便也出去了，裏間只剩下衛靈兒、王姨娘以及躺在床榻上的薛念蘭在。 衛靈兒沉默不語。 王姨娘又陪在裏間好半晌，不見外間有何動靜，按捺不住說：「少夫人，我也出去看看情況。」 「不必了。」說話的人不是衛靈兒，而是從外間折回來的舒瑾。 王姨娘詫異望去，舒靜怡和舒靜柔跟在舒瑾身後回到裏間，同一刻，裏面的門被人從外面關上。 王姨娘看清楚舒瑾臉上表情，心下突突一跳。 衛靈兒在舒瑾回來的那一刻已知他們此前猜測不假，王姨娘便是鄭國公府裏的那個內應。 「大公子……」王姨娘轉過身望向舒瑾，猶似關心問，「夫人到底怎麼樣了？」 舒瑾冷淡道：「母親怎麼了，王姨娘不該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更清楚嗎？」 王姨娘面色驟變，舒靜怡和舒靜柔則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從她們方才在外間看見夏橘和夏梔過來正院，到舒瑾讓她們回來裏間，裏間門被關上，及至舒瑾的態度、口中的話，無不叫她們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哥此話何意？」舒靜怡眉頭緊皺，她瞥見舒靜柔變了臉色，同樣不解，故而問出口。 王姨娘抿唇，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娘親！」眼見衛靈兒扶著薛念蘭坐起身來，舒靜怡又一驚，顧不上王姨娘，飛快奔至床榻旁。 王姨娘轉過身去，看見這時候本該昏迷不醒的薛念蘭靠坐在床榻上，並無半分不清醒的模樣，她心底所有的不安在這一刻變成頓悟，明白自己確實被識破了。 舒靜怡握住薛念蘭的手，「娘親，您醒了，您沒事了嗎？」 薛念蘭眸光溫柔，拍拍舒靜怡手背，這才抬眼去看王姨娘，那一份溫柔消失不見，變成凌厲。 「王姨娘，妳還有什麼話想說？」薛念蘭壓低聲音質問。 舒靜怡一怔。 走到王姨娘身邊的舒靜柔微微瞪大眼睛看薛念蘭，又飛快扭頭望向王姨娘。 王姨娘依舊沒有開口，只是舒靜柔在這裏，當著舒靜柔的面，她無法忽視心裏的那份難堪。柔姐兒曉得了，定會嫌棄她這個姨娘…… 「妾身……無話可說。」王姨娘垂下眼，應了薛念蘭一句，衣袖中悄悄滑落一把匕首，可未待她有其他舉動，忽而被兩步上前的舒瑾扭住手腕。 匕首落地，發出沉悶聲響，舒靜怡和舒靜柔目光齊齊落在那把匕首上，也都徹底呆愣住了。 猜到王姨娘會自尋短見而有所防備的舒瑾鬆開王姨娘的手，「不是妳死了便萬事可當從未發生。」他看向癱坐在地的王姨娘，「妳不為自己想，也總要為柔姐兒想。」 舒靜柔回過神來，縱然尚未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地上的那把匕首便彷彿把許多事說盡。 「姨娘，怎麼了？究竟怎麼回事？」舒靜柔半跪在王姨娘面前抓住她胳膊，情緒是少有的激動。 王姨娘低下頭去。 薛念蘭緩和語氣道：「妳若有苦衷，可以同我們說，單憑妳做的這些事情，我盡可與國公爺說，妳清楚妳會是個什麼下場，但我未這麼做，便是顧念妳可能有苦衷。」 「目下這裏只有我們這些人在，也不會有旁人闖進來。」薛念蘭勸著王姨娘，「只要妳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會慎重考慮的。妳應當清楚，這些事情關係到的是舒家上下，非同小可。」 王姨娘維持沉默，她知道有舒瑾在，她想自盡是不能了，可…… 舒靜怡被薛念蘭、王姨娘和舒瑾沒頭沒腦的話弄得糊裏糊塗的。 「娘，到底怎麼了？」舒靜怡握住薛念蘭的手不放，一連串發問，「為什麼您突然就好了？為什麼說王姨娘有苦衷？王姨娘做了什麼？是發生什麼事了？」 薛念蘭輕歎一口氣。 舒瑾負手而立，和衛靈兒對視一眼，方道：「母親不是生病，是被王姨娘下了毒。」 舒靜怡和舒靜柔滿臉不可置信，她們呆呆愣愣看著舒瑾，又去看王姨娘。 舒靜柔握住王姨娘胳膊的雙手鬆開了些，轉而再一次緊緊握住，「姨娘，不會的，您不會做這種事的。」 可是王姨娘沒有否認。 舒靜柔遲遲等不到王姨娘的一句否認，她明白，那是真的，不是冤枉人。 從舒瑾的口中，舒靜怡和舒靜柔得知自從「衛棗兒」消失起那段日子發生的一些事。 起初是「衛棗兒」在府裏卻被人劫走，舒瑾疑心府裏有內應，是以藉著「衛棗兒」回來設下引蛇出洞的局。 「最開始母親生病，病得不嚴重，也看不出太多的蹊蹺。只是雖然我和靈兒都不懂醫術，但去徐家的時候我問過徐庭耀和徐嘉敏，明鏡門知道有一種藥，服下之後會有類似風寒的症狀出現。 「故而我對母親所有入口的東西皆留了個心眼，果然在母親平日所服用的湯藥裏發現有人偷偷下了那種藥，而王姨娘這些日子有時會去幫母親煎藥。那藥被服下得越多，服藥之人表現出的風寒症狀會越嚴重，持續下藥，讓母親病得越來越嚴重，是為引我和靈兒擔心，好離開扶風院來正院看望母親。王姨娘，是不是？」 確認下藥的人是王姨娘，舒瑾未瞞著薛念蘭，總不能為了藉此機會引王姨娘出來，真的任由自己的繼母中毒、被毒藥折磨。 何況，之後究竟怎麼處置王姨娘也是繞不開薛念蘭的，左右曉得那藥服用得多了以後是什麼情況，做一場戲也足夠了。 「在我和靈兒離開扶風院後不久，王姨娘是不是暗中遞消息出去？在鄭國公府附近，有人潛伏著是不是？夜深之時，正好動手。不過我既有防備，那兩個人不可能把棗兒從扶風院帶走，夏橘和夏梔出現在正院，意味著潛進來的人已經活捉。」 王姨娘一直聽著舒瑾的這些話，只是她恍若被定住般，始終任何舉動也無，更不曾開口說半個字。 半跪在王姨娘面前的舒靜柔早已是淚流滿面，她眼中的姨娘性子溫和，不爭不搶，深居簡出，她從未想過姨娘會做這些事。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害母親？為什麼要做外人在舒家的內應，幫他們把「棗兒」劫走？舒靜柔想問卻問不出來，眼前的人曾經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她，她問不出口，只是一味的哭，抱著王姨娘哭。 淚水逐漸打濕王姨娘的肩膀，那壓抑克制的哭聲讓王姨娘一陣恍惚。「王姨娘，妳可知今夜為何只有這些人在？」舒瑾臨了慢慢道，「因為我猜，妳之所以對那背後之人言聽計從，乃是受了威脅。那人以柔姐兒的性命威脅妳，是也不是？妳若當真想保護柔姐兒，便該將事情告訴我們，而非以為能憑藉一人之力扛下所有。倘若方才妳自盡而亡，往後柔姐兒該怎麼辦？妳以為那些人就會放過柔姐兒了？」 舒瑾最後的一番話真正叫王姨娘觸動，她搭在地面上的手指幾不可見蜷縮了下。 眼淚正異常洶湧的舒靜柔聽聞這些事情與自己有關，忙抬頭來，一面哭一面道：「姨娘，您說吧，您快告訴大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她又伸手抱住王姨娘，「姨娘，我不要您有事。」 舒瑾和衛靈兒選擇低調處理，其一是考慮到舒靜柔，其二是他們要從王姨娘口中得到更多消息，那背後之人，他們必須藉由王姨娘弄明白。 王姨娘同樣清楚舒瑾真正想要從她口中聽到的是什麼，她抬手輕撫舒靜柔的後頸，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舒瑾，「我說了，大公子便會保護好柔姐兒？」 事情暴露的那一刻，王姨娘唯一的念頭是以死遮掩一切，想著或許自己的死能換來柔姐兒的平安，可是舒瑾的話提醒她，如果往後無人有心保護，柔姐兒依然可能出事，而她死了，她再也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 「我答應妳。」舒瑾對王姨娘道，「只要妳說清楚受何人指使，定不會讓柔姐兒受那人的任何迫害。」 仍靠坐在床榻上的薛念蘭輕聲道：「這件事，我也可以應妳。」 舒靜怡莫名鼻酸，也掉起眼淚。 事已至此，王姨娘知道，她再無更好的選擇。舒瑾、薛念蘭的承諾都可信，他們說會保護好柔姐兒，必會傾盡全力。 王姨娘顫巍巍的從袖中摸出一條帕子，細細去替舒靜柔擦眼淚，待擦去舒靜柔臉上淚痕，她從地上爬起來，轉而跪在薛念蘭面前，磕頭道：「是妾身辜負夫人的信任。」 抬起頭來時，王姨娘深吸一口氣。「是皇后娘娘。」 親耳聽見從王姨娘口中說出這句話，衛靈兒和舒瑾又互相對視一眼。他們猜過可能是宮裏的貴人，但猜測和確定是那麼一回事的感受截然不同。 皇后娘娘……衛靈兒擔憂地朝舒瑾看去。 舒靜柔不小心走丟又被找回來的那一次，舒家上下無人知曉，王姨娘便在那之後受到威脅。有人要她聽從吩咐做事，要她做那人在鄭國公府的眼線，否則，下一次舒靜柔便不是走丟一會兒那麼簡單。 她曾經想過把這件事告訴舒衡，可王姨娘並不敢確定，自己說出來這些以後她的女兒一定能平安無恙。 當時那個人對她從不提別的要求，不過讓她每天留心鄭國公府裏發生的事情而已，她需要做的只是這樣，於是王姨娘掙扎過後選擇了妥協。 「當時不知道是皇后娘娘，而對方也從未讓我害人，我委曲求全，換得這麼多年的平安。」 因為她足夠聽話，做得足夠好，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都相安無事，久到王姨娘以為往後也會如此，什麼事都不會有。 後來，薛念蘭派人把父母雙雙遇難的衛靈兒和「衛棗兒」接來鄴京，安置在鄭國公府，呂姨娘因為衛靈兒與薛念蘭的關係，以及衛靈兒與舒瑾的親近而擔憂往後日子不好過，坐不住的針對起衛靈兒。 「呂姨娘曾想過說服我幫她，我沒有理會，但那個人得知呂姨娘有針對少夫人的心思以後，要求我緊盯呂姨娘的動向，一一稟報。」王姨娘目光幽幽，有幾分空洞，「那時我想過為何此人在意呂姨娘動向，便想到若呂姨娘得手，少夫人出事，大公子知曉之後，鄭國公府定要生亂，才明白此人當真有心要對付舒家。」 可到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辦法開口了，她背叛舒家、背叛鄭國公府的事情一旦暴露，不會有人同情她，她會被懲治，柔姐兒也會被她拖累，所幸呂姨娘最終並未得手。 呂姨娘被抓到把柄的那一次，她只曉得呂姨娘和呂世飛鬧掰了，不知呂世飛仍在幫呂姨娘對付衛靈兒，大約是這樣她反而躲過一劫，沒有暴露。 怕那個人會讓她學呂姨娘在府裏對衛靈兒出手，她提心吊膽許久，可擔心的事卻未發生，後來才明白是那個人需要她繼續做眼線，比起對付舒家，更重要的是這件事。 呂姨娘出事之後似乎又變成從前那個樣子，她只需負責留心府裏發生的事，但她心裏始終很不安，她怕自己有一日會被逼著做呂姨娘那樣的事情，會被逼去害人，遲早牽累到柔姐兒身上，所以盼著早些把柔姐兒嫁出去。 出嫁以後，有夫家相護，離舒家遠了，也許會好一些，偏偏柔姐兒說不想嫁，無法忽視內心那股強烈的、遲早會出事的直覺，她少有的對柔姐兒說了重話。 可惜，害怕發生的事終究來了。 而柔姐兒未訂親、未出嫁，她過去做的那些倘若暴露，說不定會影響柔姐兒的婚事，她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如今越說起往日種種，王姨娘越明白一步錯，步步錯。 多年以前，她若鼓起勇氣賭一把，未必是最糟糕的那一種情況，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前些日子，那人暗中遞來消息讓我做內應，幫著把棗兒劫持出府。」王姨娘語氣裏染上幾分不確定，「我不知為什麼，這些事也是從來不允我過問的。」 衛靈兒直到此時才問：「妳餵棗兒吃的那塊糕點當真有問題？」 「沒有。」王姨娘低聲說，「是帕子，我用帕子給棗兒擦了嘴，帕子上提前沾過一點無色無味的藥粉。」 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很容易讓人忽視，如同衛靈兒馬上懷疑起那塊糕點，幫忙擦嘴的舉動甚至未必會讓人注意。 有前面的那些話，這一次為何給薛念蘭下藥則一目了然。 在王姨娘看來，她別無選擇，不得不這麼做，不得不幫著高皇后想法子再一次劫走「衛棗兒」。 薛念蘭生病，衛靈兒不可能不來正院探病，尤其是在薛念蘭病重之際。 只要病重的時間在深夜，「衛棗兒」睡下以後，衛靈兒和舒瑾要從扶風院出來一陣子不會有太大的負擔，趁著他們不在扶風院的時候，會有人潛入扶風院去搶「衛棗兒」，她要做的就是創造出這個機會。 「妳是怎麼曉得那個人是皇后娘娘的？」王姨娘坦白過一切後，舒瑾問。 聽過舒瑾的問題，王姨娘沉默了下才道：「大公子，如若我說是因為我起初不願配合，你會相信嗎？」 舒瑾頷首說：「信。」 王姨娘像被舒瑾的這句話惹得失笑，笑容裏滿是苦澀。 舒靜怡和舒靜柔在接連的震撼與驚訝情緒的衝擊下，早已說不出話來了，王姨娘的話也在她們心裏留下謎團，譬如，皇后娘娘為何要盯著舒家，為何要劫走「衛棗兒」。 但這些問題的答案，在舒瑾和衛靈兒心裏卻變得越來越明晰。 因為當年舒靜嫻在宮中遭遇過的事情可能與高皇后有關，因為衛昭的身分極可能非同一般。 高皇后如若設計陷害過舒靜嫻，而作為舒靜嫻親弟弟的舒瑾得皇帝看重，她要如何不在意舒家？那些舊帳，鄭國公府一旦翻起來便不是那麼容易收場的。 「母親，大哥哥，求你們放姨娘一條生路吧。」哪怕舒靜柔意識到王姨娘犯下怎樣的錯，她依然沒辦法不幫王姨娘求情。她跪在床榻前，紅著眼說：「我知道，無論有什麼樣的苦衷都不該做這些事，何況是陷害母親。可是，姨娘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母親，求求您，放姨娘一條生路……」 她跪伏下去，語聲哀求。 舒靜怡咬了一下嘴唇，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也不知該怎麼辦，王姨娘害她娘親，她該恨王姨娘，卻不知為何恨不起來，她又看向舒瑾。大哥哥……打算怎麼做呢？ 「柔姐兒，姨娘罪該萬死，別讓夫人和大公子為難。」王姨娘兩步上前去扶起舒靜柔道，「是我不好，做了這許多的錯事，無論什麼處罰都是我罪有應得。」 衛靈兒離開薛念蘭身邊，起身走向舒瑾。 其實他們也尚未考慮明白，府中內應當真是王姨娘的話，要怎麼處置她。 讓舒靜柔留在這裏，是希望王姨娘看在舒靜柔的分上能說出實情，讓舒靜怡留下，是因為這些事對舒靜柔來說或難承受，不只在今日，往後也是如此，但若有人能多陪一陪舒靜柔，她也不易鑽牛角尖。 舒靜怡同樣是性子善良的，知曉王姨娘的苦衷，至少不會遷怒舒靜柔，不會真的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衛靈兒走到舒瑾身邊，抬眸望向他。 舒瑾看她一眼，復又看向薛念蘭問：「母親有何想法？」 話音才落，夏橘在外面敲了三下門。 此前舒瑾吩咐過夏橘和夏梔，除非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否則在他們出來之前不可打擾，若有急事則敲門三下。 敲門聲響起，衛靈兒微怔，和舒瑾一樣看過去。 舒瑾道：「我出去看看。」 衛靈兒點頭，沒有跟著舒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