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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以為我愛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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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宮伴君側 雲壓得低,雷聲轟隆,雨幕密如珠簾,不多時地上便聚起了寸餘積水。 狂風捲著雨粒橫衝直撞,便把早幾日攢下的那悶熱暑氣拍散在這大雨之中。 向稼冒雨來到吳郡外這宅邸時,只見到宅子裡面一片紛亂,廊下擺著大大小小的箱籠,連廊花廳裡面有下人忙忙碌碌不知在追逐著什麼。 雨點劈劈啪啪,把一切嘈雜都遮蓋住。 雲嵐穿著一身緗色長裙從屋子裡面走出來,髮髻略有些凌亂,看到他時便笑了笑,輕聲道:「向大人略等一會,還有些東西沒有收拾好。」 她眉間有一點朱砂痣,一抬眸,不經意便露出萬種風情,攝人心魄,直看得向稼心都漏跳了一拍。 他再不敢多看,拘束地垂手遠遠站定,道:「娘子,陛下說了,京中一切都齊備,娘子您過去就好。」 話音未落,天上忽有閃電霹靂而下,叫他這話湮沒在隆隆雷聲之中。 門口的雲嵐抬頭看了看天上烏雲滾滾,怔忡了許久才又輕聲道:「有些東西沒法留在吳郡的,還是要隨身帶著才行,還請向大人多包涵。」 向稼悄悄地看向她,在這陰雨沉沉、冷淡灰暗的光線之下,遠處的雲嵐卻彷彿自帶著淡淡柔光,就好似明豔嬌媚的牡丹,朱唇皓齒,雙瞳剪水,眉頭微蹙時便叫旁人跟著揪心起來。 便如此時此刻,他再說不出什麼別的話來,從京中出來時裴彥的百般叮囑都被他嚥下,口中道:「娘子也別急,就叫他們好好收拾吧,這會兒雨大,要等著雨小一些才好走呢。」 雲嵐看了他一眼,輕輕道:「那我再叮囑他們快一些。」一邊說著,她便轉身往屋子裡面去了。 向稼下意識屏住呼吸,看著她打了簾子走進去才微微鬆了口氣。 雨越下越大了,急促的雨水順著屋簷流下來,彷彿一道道的白線。 庭院中的積水無處可流,池子裡的水漫出來,似乎要把整個宅子都給淹了。 向稼掃了一眼這宅子,從下人手裡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卻想起兩三年前的事情。 那年就是在吳郡,他跟著裴彥到這裡來,也是這麼一場大雨,裴彥就和雲嵐遇見了。 大約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在裡頭,儘管他看不太懂,總之他們倆就這麼不管不顧地在一起了。 那時候他還在想,這應當是露水姻緣不會長久,可一晃眼兩三年過去,這兩人關係也沒斷,裴彥成了皇帝,也還心心念念著在吳郡的雲嵐,更特地讓他從京中跑一趟來接她。 想到這裡,他便想到了京中的事情。 裴彥做了皇帝,如今後宮空無一人,這雲嵐進京之後怕是要做娘娘的吧?否則犯不著讓他親自跑這一趟。 他自小跟著裴彥,是裴彥身邊絕對的親信和心腹,他的一舉一動代表的就是裴彥的意思,讓他來接雲嵐,也應當代表著裴彥的想法。 會封什麼呢?皇后大約是不行的,或許能封個貴妃?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幾聲貓叫,正欲循聲看去,便先見著屋子裡面下人急吼吼地跑了出來,再然後便見一隻狸花貓從草叢裡面一躍而出。 這狸花貓身上還帶著雨水,牠先站定,抖了抖身上的毛,又慢條斯理地回頭看一眼那些衝過來的下人,然後踱著步子就朝著屋裡走過去。 屋子裡傳來了雲嵐的聲音,只聽她道:「你這小壞蛋跑到哪裡去了?還知道回來?滿屋子的人都在找你呢!」 接著便是那狸花貓「喵嗚喵嗚」的叫聲傳來。 向稼往屋裡看了一眼,隔著簾子,他影影綽綽看到雲嵐抱著那隻貓,似乎還在輕言細語地說著話。 快到傍晚時分,雨勢終於漸漸變小,空氣中全是潮濕的味道。 南風捲著花朵的芬芳掃過廳堂,收拾一下午的箱籠終於都擺在迴廊等著搬上馬車。 雲嵐看了眼天色,又看向向稼,「向大人,若現在出發,晚上只怕是要在野地裡過夜了,要不等明天早上再走吧?」 聞言,向稼抬頭看了看天色,他也知道這時候走,等天黑一定到不了下一個城鎮,可他不敢太違逆裴彥的意思,再掃一眼迴廊中大大小小的箱籠,他思索一番才道:「不如這樣,我讓人先帶著這些箱籠往京中去,明天早上我護送娘子出城,娘子覺得如何?」 雲嵐看了那些箱籠一眼,踟躕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頭,道:「那便聽向大人安排了。」 於是向稼吩咐跟隨他前來的人先收拾一輛空著的馬車,並把這些箱籠都搬上去,又叫他們先往京城去。 他一邊看著人搬箱子,一邊忍不住伸頭往箱籠裡看一眼,也不是什麼名貴到無法替代的東西,左不過是首飾衣料還有琴棋書畫之類,宮中隨隨便便找一樣出來都比這些好。 雖說裴彥的意思是京中一切都有,不必麻煩,但既然是雲嵐要帶著,他也沒什麼別的話好說,聽從吩咐才是真的,否則因為這種事情惹惱了雲嵐,到時候枕頭風吹一吹,任憑他跟隨了裴彥多少年,只怕也落不到好。 心裡胡思亂想地琢磨著這些有的沒的,他忍不住看向了雲嵐,便見她抱著那隻狸花貓坐著,慢慢地用手撓著那貓的下巴。 看起來那隻貓也是要帶上的? 向稼忍不住多看了那狸花貓兩眼,不過就是鄉間市井裡面常見的狸花貓,既不名貴也不算多好看,甚至有些太胖,值得帶走?還不如就讓牠待在吳郡,自由自在地捉老鼠吃呢。 只是這些事情想歸想,他是不會說出口的,他向來把自己的位置擺得正,他是裴彥的心腹,便只做一個近衛心腹該做的事情,不該想的、不應做的,他都能當做看不到。 天快黑的時候,拉著行李的那兩輛馬車先一步離開了。 向稼陪著雲嵐又在吳郡多待了一晚上才啟程往京城去。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倒是迎來了一個大晴天。 雲嵐把那胖狸花貓抱在懷裡,漫不經心地聽著馬車外面的向稼說著京城中的事情。 「陛下剛安頓好,就叫小的來接娘子了。」向稼道:「陛下讓人把昭華殿給整理出來,說是專門給娘子備下的,裡面一應陳設都是新的!」 雲嵐捏著胖狸花貓的黑爪子,垂著眼眸,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不喜歡昭華殿。」 「啊、啊?」馬車外面的向稼顯然愣住了,他想要說什麼卻又一下子沒了聲音。 他忽然想起來,雲嵐的身分是前陳的公主,對皇宮熟悉得不能再熟,如今梁朝用的也還是前陳的宮殿……並沒有修葺新宮。 所以她為什麼不喜歡昭華殿?向稼有些想問,但又不太敢問,只好安靜地閉了嘴,跟在馬車一側不再試圖說什麼。 馬車中,雲嵐閉上眼睛摟著胖狸花貓也樂得清淨。 京城中,梁朝新登基的年輕皇帝裴彥坐在龍椅上面,他安靜地看著面前的沙盤和輿圖,眉頭是微微皺著的。 「休戰,既然要休戰,那暫且忍一忍吧!」裴彥長長歎了口氣,「等到明年開春就能把燕雲給奪回來了。」 面前的臣子小心翼翼地看著裴彥的神色,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陛下,倒不如趁著這機會把其餘的事情先理一理。」 「比如?」裴彥抬眼看向那位臣子。 「陛下如今後宮空虛,關鍵是后位空懸,陛下膝下也無一子半女……」那臣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為梁朝子孫後代,陛下還是早些開枝散葉為好。當務之急便是先立皇后,再充實後宮。」 裴彥失笑,他往後靠在椅背上,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這些事情等燕雲拿回來之後再說吧,父皇喪期才剛過,朕還無心想這些事情。」 「但可以讓內府先備著,下旨采選,到時候便不慌不忙。」臣子見裴彥沒有氣惱,便大著膽子說下去,「再有,太后在宮中,也可以叫太后娘娘幫忙陛下參詳呢。」 裴彥擺了擺手,不欲再聽,只道:「朕心中自然有計較,你們還是把心思放在別的事情上。今年因為父皇駕崩所以對外休戰,不如便趁著這時機把農事經濟都理一理,免得將來對外用兵時,你們又要對朕說國庫空虛,無錢可用。」 聽著這話,臣子們自然不敢再說之前那些事情,轉而便說起民生經濟等事。 這些事情瑣碎,又要一條一條細細說清楚了才不至於在下發旨意時產生歧義,等到議定了秋收時的新政綱略,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裴彥便叫御膳房送了晚膳到殿中來讓臣子們一起用,一回頭卻看見向稼就在殿外。 他心微微一跳忽然想到了什麼,便站起身來,向臣子們道:「等會你們自行回家休息吧,今日議定的綱略,明日上奏疏再議。」說完,他不再多留,抬腿便往殿外走去。 夜幕中,雨聲淅瀝。 簷下掛著宮燈,昏黃的長廊被照亮了,風影搖晃間,也叫人看得清楚昏黃光線下的雨,密密麻麻的,落在地上,濺起水花。 向稼跟在裴彥身後,恭敬地說著從吳郡到京城這一路的事情。 「原以為兩天前便能到京城,誰知道出了吳郡便一直遇著下雨天,路上實在難行,便耽擱了,還請陛下恕罪。」 裴彥腳步頓了頓,他看向迴廊外的雨幕,微微瞇了瞇眼睛,「吳郡也在下雨嗎?」 向稼忙答道:「到吳郡那天正好就是大雨滂沱,第二天倒是短暫放晴了一會,後頭又接著下起來了。」 「得防著洪澇。」裴彥若有所思地扶著欄杆站定,他回頭看向另一旁的內侍,道:「你往內廷去一趟,提醒他們注意地方上的奏疏。」 內侍忙應了下來,轉身便往前頭跑去了。 向稼看著那內侍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裴彥,小心道:「陛下,那這會兒還是去昭華殿嗎?」 裴彥回過神來,又看向向稼,道:「這一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這幾日給你放假。」 向稼識趣地笑了起來,道:「臣謝過陛下,正好趁著這休息時間,好好在家裡睡個幾天。這樣下雨天氣也是最好睡覺,涼快。」 「去吧!」裴彥朝著他擺了擺手。 雨中的晚風帶著潮濕的涼意,簷下玉鐸發出細碎的叮叮噹噹的聲響。 行到昭華殿外,裴彥沒叫人通傳,只從宮人手裡接了燈籠,又叫他們退到遠處,才踏著雨水朝著大殿門口走去。 正殿中只有幾盞靠牆的蓮花檯燈亮著,光線昏暗,不見人影,倒是東側殿中燈燭明亮些許,似是有人。 慢慢走到東側殿門口,裴彥便看到雲嵐正蜷縮著身子,伏趴在那張竹榻上面,彷彿是睡著了。 竹榻前的小几上,一隻狸花貓甩著尾巴坐著,正目光警惕地盯著他。 裴彥踏入東側殿,便見那狸花貓先是弓起背對著他哈氣,見他腳步沒有停下,便自己從小几上跳下去,再輕巧地跳躍幾下,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知往哪裡去了。 竹榻上的雲嵐聽到了動靜,她慢吞吞地撐起身子尋聲張望,回頭看到他站在門口,眼中先是現出幾分迷茫,然後便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喜悅。 她拎起裙子從竹榻上起了身,彷彿雀躍的小鳥一般撲到他懷裡。 她把自己埋在他的胸膛中,緊緊地環抱住他,如每一對久別重逢的愛侶一樣,她低聲細訴著,聲音中帶著嬌嗔和不易察覺的埋怨,「你怎麼才來。」 裴彥攬住懷裡嬌滴滴的可人兒,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蘭香,撫著她的後背,輕輕笑了笑,「朕還沒問妳,怎麼耽誤了兩天才來?」 懷裡的人兒似乎僵硬了一息,裴彥低頭看她,便見她也正抬頭看著自己。 在這不算太明亮的光線之下,他看到她雙目如秋水,盈盈泛著依戀的光芒,他微微皺了皺眉,卻是往旁邊讓了一步,在一旁的竹榻上坐下。 一旁的人卻拉住他寬大的袖子,如一隻撒嬌的貓兒那樣,緊挨著他坐下。 裴彥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未果,卻忽然想起來當年與雲嵐相遇時候的情形。 那是三年前,那年他的親哥哥意外去世,他去吳郡是為了替兄長報仇,想要手刃了東陽王高叢,只是去到吳郡時,高叢老早便得了風聲,已經逃之夭夭。 就是在那樣挫敗而憤怒的時候,一場大雨之中,他遇到了雲嵐。 那天的雨大得驚人,他站在屋簷下等著雨停,然後便等到了打著傘走到他面前,漂亮婀娜又帶著幾分凌亂脆弱的美嬌娥,她問:「公子,這樣的大雨,要不要到我家歇一歇,喝杯茶?」 過去不是沒有女人對他暗送秋波眉來眼去,只是這世道大多數女人都是矜持又含蓄的,鮮少有像眼前人這樣直接。 在紛紛大雨中,他看著雨中撐傘的嬌娘,又叫他想起一個他多年念念不忘的女人。 彷彿是鬼使神差一般,他從屋簷下走出來,接過女人手中的傘,問:「娘子家在何處?」 嬌娘仰著頭看他,眉間那一點朱砂讓她恍若仙女,她攀上了他的臂膀,輕輕地笑了一笑,卻反問他,「公子不知嗎?」 那是一個充斥著熱烈與沉淪的夜晚,現在回想起來,裴彥偶爾會覺得自己那時候是被顏色迷了心。 他幾乎沒有想過雲嵐有可能是別有用心的人,甚至在他想為兄長報仇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她也許會是仇家之類的角色。 大概是因為她真的很像他曾經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又或者是因為,他從她眼中第一眼便看到了沉淪又脆弱的愛意。 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等他知道雲嵐的身分之後,他猜想著雲嵐為何那天會找到他——以他們兩人的身分,當初在前陳宮中,她或許就見過他了,所以那時候在吳郡,她便冒著雨來找他。 前陳末帝的妃嬪公主們,早在當初起義軍攻入京城時四散,不知去了何處亦不知生死,他不知雲嵐一個弱女子是如何從京城流落去了吳郡,最後找到了他。 但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的緣分。 他曾在空閒無聊時猜想過為什麼雲嵐會對他如此愛戀,可那些往事已經太久遠,他都想不起來前陳時那些過往,自然也無法得出答案。 無關緊要的人和事總會湮沒在茫茫無序的過去,只有那些刻骨銘心的事情才會讓人一直掛在心頭,就如那年在京城暗巷中救了他的那個崔家女孩兒。 一道閃電劈亮了半個蒼穹,再接著便是雷聲轟隆,大雨如瀑。 裴彥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手正與雲嵐交握著,身旁的她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在看什麼?」裴彥往後仰躺在竹榻上。 狂風捲著雨水的潮濕從殿中掠過,幽深宮殿中沒有半點暑氣,甚至會讓人覺出幾分陰森寒涼。 雲嵐安靜地貼著裴彥的胸口,依偎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沒有放開,「在看裴郎。」 「私底下能這麼喊,有人在跟前是不行的。」裴彥用空著的那隻手梳理一下雲嵐有些凌亂的頭髮,「朕倒是不介意這些,就怕有人揪著這些事情做文章,到時候朕也不好保妳。」 雲嵐枕在他的手臂上,又抬頭看他,眼中露出了一些朦朧和委屈,「裴郎……」 「得喊『陛下』了。」裴彥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又有些心軟,「罷了,私底下妳還是想怎麼喊就怎麼喊吧。」 雲嵐低低地「嗯」了一聲,又收緊了抓握住裴彥的手指,軟聲呢喃,「我很想你。」 「今後妳就在我身邊了,我天天都來看妳。」裴彥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黑長的秀髮,「不過朕看妳還不夠想朕,要不怎麼聽向稼說,都是因為妳要收拾東西才耽誤了兩天?京中什麼都有,但妳什麼都帶在身邊,連一片紙都沒落下。」 正說著話,方才跑走的狸花貓從暗處輕盈地跳出來,重新坐在小几上,尾巴不耐煩地甩了兩下,又喵喵叫了幾聲。 「妳看看,連一隻貓兒也要從吳郡帶到京城。」裴彥指了指面前這胖狸花,又在雲嵐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也不怕路上叫牠跑丟了。」 「牠才不會丟,牠通人性的。」雲嵐小聲道:「灰奴最聽我的話。」 大約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灰奴從小几上站起來,隔空一躍便跳到雲嵐的手邊,牠在雲嵐身上蹭兩下,又矜持謹慎地在裴彥手上聞了聞,然後在竹榻空著的地方躺了下來。 裴彥看向灰奴,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卻不想牠立刻站起來跳了下去。 「從前在吳郡時牠就不喜歡朕,不讓朕摸,到了朕的宮中牠還要拿架子呢。」裴彥看著灰奴甩著尾巴重新跳回小几上都氣笑了,「看樣子和朕是八字不合,改天朕讓人抓隻小母貓過來,看看牠是不是還這麼個不理睬人的樣子。」 雲嵐朝著灰奴招了招手,這善變的狸花貓立刻又跳回竹榻上,蹭著她的手躺下來。 「和灰奴置氣做什麼?」她摸著灰奴的腦袋,又抬頭看向裴彥,她勾住他的脖頸,啃咬了他的下巴一下。 「明天早上朕要去議事。」裴彥眸色微深,「今天不行。」 雲嵐卻支起身子,低頭看向眼前的人,他有著深邃含情的雙眸,還有飛入雙鬢的英武長眉,在燭光下,他說著拒絕的話,眼中卻柔情萬種。 她俯下身,用手覆上他的眼睛,然後吻上他的雙唇。 一旁的灰奴似乎察覺到了身旁的人在做什麼,牠警惕地看了許久,但竹榻上的動靜讓牠有些不安,牠甩著尾巴又叫了兩聲,兩人都沒有理會,於是牠跳下竹榻,在小几旁又站立了一會兒,最後邁著安靜的步子朝著暗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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