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人就是我 晉國,南陽侯府,長松院裡。 時值夏初,陽光明媚,微風吹拂。 許靜微微勾唇,動作優雅的端著瓷碗,一飲而盡,瓷碗裡裝的是配製好的藥劑,這是她熬製的洗髓藥劑。 今天是她服用的最後一劑。 這具身體真是太差了,還中了慢性毒物,身子骨毀了大半,怪不得會熬不過一場小小的風寒。 幸好她在最後的時刻恢復了上輩子的記憶,前世的她是星際聯邦最受矚目、最天才的藥師,以她的本事,治療好這具破敗的身體綽綽有餘。 不一會,許靜全身冒出了一層極淺的、帶著腥臭味道的黑色物質。 聞著身上的臭味,她不自覺的蹙了蹙眉,出聲吩咐道:「倚翠,我要沐浴,讓粗使婆子送熱水過來。」 被趕到門外的倚翠連忙應了一聲,最近小姐有點奇怪,總是吩咐她出府買一些不怎麼珍貴的藥材。 不過小姐自小身子骨不太好,三天兩頭不舒服,自從嫁到南陽侯府,就一直待在院子裡不出去,每天翻看從許家帶來的醫書。 其實小姐真的很厲害,每次開的藥方都很有效,只是這一點很少有人知曉。 前些天小姐受了風寒差點丟了性命後,又振作起來,據說已經研究出藥方,開始折騰起藥草來。 希望這藥方能夠有點效果,倚翠在心裡默默的祈禱。 都快一年了,姑爺還在邊關打仗未歸,小姐在南陽侯府裡的日子並不好過。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就算被忽視得徹底、伙食差了點,下人除了那些得臉的不甚待見小姐外,她和小姐的行動是自由的,連出府都沒人詢問一聲。 只是小姐的身子骨實在太弱了,嫁到南陽侯府後除了必要的請安外,就被南陽侯夫人吩咐待在院子裡休養。 想到自己私下聽見府裡其他下人的閒言碎語,倚翠難受極了,沒想到大家都在傳小姐福薄,命不久矣。 據說南陽侯夫人就是因為這事,覺得小姐晦氣,不願意讓小姐去請安。 幾個粗使婆子抬了兩個浴桶進屋,聞到一股臭味,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她們已經不止一次聞到這個味道,堂堂侯府二少夫人的屋子竟然不乾淨,這院子裡的下人真是膽大包天,二少夫人再怎麼不受重視也是主子。 粗使婆子將熱水倒入兩個浴桶後,想到府裡私下傳的一些消息,默默地同情了一下這位病殃殃的二少夫人,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她們不過是府裡的奴才,沒資格說什麼。 許靜將想要服侍她沐浴的倚翠揮退,自個兒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桶裡,裡裡外外的將自己弄乾淨,服用了五天洗髓藥劑,體內的毒終於清除乾淨。 肌膚變得細膩白皙,秀麗姣好的臉蛋也顯得紅潤有光澤,完全沒有之前的病態羸弱,許靜對此結果很滿意。 換了一身素白短襦長裙,隨意把墨黑如緞的青絲挽出一個垂髻,髻上只斜斜插上一支木釵,她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叫來倚翠。 「倚翠,將浴桶的髒水處理掉。」 倚翠瞅著氣色變化極大的主子,那通身優雅從容的氣質,差點沒讓她驚叫出聲,「小姐,妳……妳的身體好了?」 許靜瞥了一眼大驚小怪的倚翠,雲淡風輕的道:「嗯,服了幾回藥劑,將毒排出去了。」 「毒?什麼毒?」倚翠懵了,她怎麼不知小姐中了毒? 「一種很棘手的慢性毒,現在已經被我拔除了。」許靜輕描淡寫道,無意多說,說起來她挺感謝自己就算失去了記憶,依然本能的癡迷醫術。 猶記得胎穿過來時,她的生母三番兩次被暗害,好不容易熬到了出生,遺憾的是在出生的時候她失去了記憶,要不然也不會長到十六歲了她的身體還是這麼差,簡直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不過這個古代裡的大夫,和星際聯邦的醫生、藥師倒有不少共通之處,正好方便了她藉機將這具破敗不堪的身體修復好。 倚翠高興的同時,壓下心底的疑惑,叫來粗使婆子將浴桶的汙水抬出去倒掉,再將屋子清潔一遍,打開雕花木窗,散去屋子裡的氣味,眼見時候不早了,她急匆匆的去了大廚房。 大廚房的管事是南陽侯夫人的陪嫁楊嬤嬤,在府裡頗有臉面。 「楊嬤嬤,我來了,主子的膳食做好了嗎?」 楊嬤嬤看了一眼倚翠,不鹹不淡的叫人將膳食拿了過去。 「二少夫人的膳食在這裡,妳拿走吧。」 倚翠看到簡單的一葷三素,沒一點熱氣冒出,連二等丫鬟的膳食都不如,心裡很為主子的待遇感到心疼,但是也莫可奈何,抿了抿唇,強擠出一絲笑容,匆匆的帶著膳食回長松院。 楊嬤嬤冷笑的看著倚翠離開,啐了一口,「一個快死的人罷了。」 不被自家侯府的夫人、大少夫人和小姐待見的二少夫人,仗著指腹為婚才占了二少夫人的位置,遲早要為莫溪小姐讓位。 一個病秧子,還是一個快要被休棄的病秧子,連莫溪小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楊嬤嬤毫無愧疚的剋扣了這位將要下堂的二少夫人伙食,回頭看了一眼在左邊角落裡燉湯的肥胖身影,皺眉問道:「趙二,莫溪小姐的蓮子銀耳湯燉好了沒?」 趙二扭著肥胖的身子回頭朝楊嬤嬤笑了笑,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已經燉好了。」說完,他手腳麻利的將蓮子銀耳湯裝好,交給楊嬤嬤。 楊嬤嬤滿意的點頭,這個趙二擅長燉湯,他燉的湯最受府裡的主子們喜愛。 不過作為主子之一的二少夫人許靜,卻一次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倚翠一踏入長松院的院子,立即將淚水擦掉,整理了一下儀容,露出笑容,拎著食盒走進屋子。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許靜看在眼中,連大廚房管事說的話都沒有錯過。 在星際聯邦,成為一個藥師最基本的條件是強大的魂力,魂力是天生的,所以藥師的地位尊崇無比,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攻擊力,但沒人敢招惹,因為他們會製出各種負面藥物,一個不注意,有可能死無全屍。 要不是遭遇宇宙黑洞風暴,許靜還是星際聯邦最天才的藥師,眾人眼中的人生贏家。 「小姐,這是今天的午膳。」 倚翠將膳食擺放在桌子上,不敢看小姐的眼神。 許靜看著簡單的一葷三素,眉梢一挑,淡淡的笑了,不過是伙食差了點,也沒什麼。 她優雅的拿起筷箸吃了起來,細嚼慢嚥,一舉一動都透著良好的禮儀和教養。 陪嫁過來的人不是叛變就是別有用心的人,唯有留在她身邊的倚翠最忠心耿耿,那些人被她找了由頭發賣或者打發了出去,反正她也不需要太多人服侍。 約莫一盞茶左右,許靜就吃完了膳食,用手帕擦了一下嘴角,在銅盆裡淨手,才悠然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這茶水很普通,一般體面的丫鬟嬤嬤都可以喝得到。 許靜不在意。 想到自己在倚翠去取膳食的時候,用魂力掃了一下主院安和堂,意外得知了南陽侯夫人的打算,她眼神微微一冷,面無表情的開口,「倚翠,妳將我的嫁妝清點一下,整理好,也許過不了多久,咱們要離開南陽侯府了。」 倚翠收拾好桌面後,聽到小姐的吩咐一陣錯愕,「小姐,妳……妳這是怎麼了?」 許靜嘴角微勾,淡淡的說道:「妳家小姐我要被掃地出門了。」雲淡風輕的語氣,似乎在說別人的事一般。 倚翠驚呆了,她沒聽錯吧,小姐怎麼會被掃地出門? 她乾巴巴的開口,「小、小姐,妳是不是弄錯了?」 許靜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哂笑一聲,「我親耳聽到的,難道還會有錯?」她斜睨了一眼倚翠,又道:「其實離開了也好,南陽侯府從上到下都不待見我們,我現在身子好了,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許靜最煩這種後宅爭鬥了,有機會脫離了最好。 至於被休棄,真的沒什麼大不了,自由了更好。 倚翠一聽,猶如天塌了一般,臉色慘白得可怕,可是看著小姐無所謂的模樣,她心酸極了,如果真的被掃地出門,要回建安伯府嗎? 想到小姐以前在建安伯府的日子,倚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會越過越好才有鬼! 只是瞅著小姐神采飛揚的自信模樣,倚翠嘴唇動了動,只覺有什麼梗住喉頭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其實留在南陽侯府比回建安伯府好,起碼在這裡,沒有什麼人會來找小姐麻煩,大家都故意遺忘了長松院的存在,只有姑爺的嫡親妹妹沐微微小姐時不時上門冷嘲熱諷,有時還會見到那位住在府裡的莫溪小姐,就這兩位讓人心塞了點。 「小姐,可以不離開嗎?」倚翠十分不捨。 許靜只是略微掃了一眼倚翠的臉色,便知她是怎麼想的,默默搖頭,抿唇道:「倚翠,這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我已經打算好了,離開南陽侯府就拿著休書去衙門立女戶。」 在晉國,女子嫁人後被休棄或者和離都會歸還嫁妝,這嫁妝就是女子的私產,夫家娘家家族無權將其占有,同時不得逼其再嫁或者守節,女子可以選擇立女戶過自己的日子。 這是晉國的開國皇后——惠安皇后提出來,經過太祖皇帝同意並力壓群臣,成了晉國律例。 可以說,晉國是個民風開放的國家。 晉國建立之前,女子地位低下,男尊女卑並不是嘴上說說的,不管是守寡的女子或者被休棄、和離的女子,處境十分尷尬,最後的結局都不太好。晉國建立後,女子的地位提高了許多,不禁止女子再嫁,要自立女戶也可以,一直到現在已經歷經了四朝,可惜選擇立女戶的女子較少,也許是觀念還轉變不過來吧。 許靜聽說過那位有名的惠安皇后,她是晉國的傳奇女子,被晉國的開國皇帝獨寵了一輩子,偌大的後宮只有她一人。 她是所有女子的楷模。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許靜即將享受到晉國這條特殊律例帶來的好處。 倚翠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有一種錯覺,小姐似乎很期待被休棄,連後路都規劃好了,忍不住咬唇問道:「小姐,妳真的甘心將姑爺讓給那位莫溪小姐嗎?」 許靜輕哼一聲,眼波流轉間盡是嗤笑。「倚翠,我和沐黎川本來就沒有感情,當初應嫁也是母親的要求,藉此離開烏煙瘴氣的建安伯府,沒什麼甘心不甘心的,一個莫溪而已,不用太在意。」 況且這個莫溪能不能上位還是未知數呢。 倚翠見主子渾然不在意,自己沒法勸,只好先放下心裡的糾結,按照小姐的吩咐開始清點嫁妝。 許靜見狀,無聲的笑了笑,閉目休憩。 偌大的長松院很安靜,粗使下人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會離開,在他們眼裡,這位二少夫人就是個短命相的,誰也不想沾上晦氣。 許靜對此求之不得。 休息過後,她做了一些簡單的防身藥粉,她也想多做些、做得好一些,可誰叫條件有限、藥材太少,還有一個大問題,就是銀子不夠。 從未為銀子發愁過的許靜決定離開南陽侯府後,首要目標就是賺銀子。 翌日,微風吹拂,日光透過窗櫺映照在屏風上。 許靜翻閱著手中的醫書,心思卻不在上面,她剛剛用魂力探知,南陽侯夫人等一下就要見她了。 果然,一盞茶左右,一個綠衣小丫鬟過來,微微福身道:「二少夫人,夫人叫您去安和堂。」 許靜放下手中的醫書,瞥了一眼綠衣小丫鬟的裝束,嗯,三等丫鬟,南陽侯夫人真是不待見她這個二兒媳。 「我這就過去。」許靜整理了一下衣裳,淡淡道。 倚翠想起昨天小姐說的話,心裡一陣咯噔,連忙跟了上去。 綠衣小丫鬟第一次見到大家口中所說的病秧子二少夫人,忍不住偷偷的瞄了好幾眼,越看心裡越疑惑,二少夫人看起來很健康,臉色紅潤,一點都不像有病的人,怎麼大家都說二少夫人命不久矣? 難不成是為了給莫溪小姐讓位? 天哪,莫溪小姐這是要踩著二少夫人上位的節奏啊。 綠衣小丫鬟自己揣測一通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娘親說的對,這權貴人家的後宅齷齪事太多了。 好可怕! 她還是夾緊尾巴少說多做,不要老往主子跟前湊,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許靜饒有興致的看著旁邊綠衣小丫鬟變來變去的臉色,暗道:這小丫鬟真有趣。 她突然問道:「妳叫什麼名字?」 綠衣小丫鬟呆了呆,連忙道:「奴婢叫綠衣。」 許靜瞅了一眼她的一身綠衣,挑了挑眉,讚道:「這名字和妳很相配。」 衣裳和名字都是綠色的,給她起這個名字的爹娘真是有先見之明。 綠衣聽了不好意思的低聲道:「多謝二少夫人誇獎。」 倚翠:「……」 一行三人不緊不慢的朝安和堂走去,一路上,許靜難得用欣賞的眼光看著住了快一年依然陌生無比的侯府,亭台水榭,假山花園,應有盡有,花園裡開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爭奇鬥豔,香氣撲鼻,令人陶醉。 這是她第一次以這麼悠閒的姿態看侯府的景色。 路上遇到了來來往往的下人,大家顯然對病秧子二少夫人身邊的倚翠很是熟悉,一看她跟在一位穿著打扮明顯是主子的妙齡女子身後,便知曉那位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二少夫人了。 府裡只有少數人見過二少夫人的容貌,此刻陡然間見到這位二少夫人,這些人全都驚訝無比。 不是說這位二少夫人命不久矣嗎?可眼前這位,這麼健康紅潤的氣色,步伐優雅,行走間隱隱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大氣韻味,和以往連請個安都要人攙扶著過去,臉色蒼白無比的模樣判若兩人。 原來痊癒後的二少夫人這麼好看。 下人們的竊竊私語一一傳入許靜耳中。 許靜嘴角微翹,噙著一抹微笑。 不管她是否病癒,南陽侯夫人都不會喜歡她這個二兒媳婦,所以何不隨心所欲一點,讓自己更加的輕鬆自在。 因此許靜並沒有掩飾自己病癒的事情。 穿過一條長長的花廊後,終於來到了安和堂。 綠衣將許靜帶到這裡,找人通傳一聲後,出來了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中年婦人。 許靜一看,嘴角抿了抿,這位是南陽侯夫人身邊的心腹——孫嬤嬤。 「二少夫人?」孫嬤嬤在看到許靜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驚疑不定,忍不住開口確認了一下。 「孫嬤嬤,妳不認得我了?」許靜挑眉。 孫嬤嬤訕笑一聲,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二少夫人變化太大,老奴都認不出來了。」 許靜輕輕的拂了一下額頭散亂的髮絲,笑了笑,「之前久病纏身,現在沉痾盡去,孫嬤嬤認不出來很正常。」 孫嬤嬤聞言,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位二少夫人的身體狀況,二少夫人其實是中了一種從胎裡帶來的毒,加上後天的暗害,已經回天乏術。 可是被太醫診斷的將死之人突然痊癒了……孫嬤嬤頓覺有點不妙,休書夫人都已經讓人寫好了,休棄理由中的惡疾…… 許靜才不管這位孫嬤嬤的心思,她將倚翠留在外頭,跟孫嬤嬤進入安和堂的大廳。 大廳裡,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坐在首位,婦人約莫四十來歲,保養極好,皮膚白皙,雙眉修長,容貌甚美,看起來高貴端莊。 不用說,她就是南陽侯府的女主人——南陽侯夫人莫氏。 她身邊還站著兩位女子,一位是面帶微笑的妙齡少婦,她的大嫂蔣舒雅,天生麗質的美人胚子;另一位則是她的小姑子——沐微微。 沐微微和許靜一般大的年紀,約莫十六、七歲左右,一身粉色衣衫,皮膚雪白,面若桃花,嬌俏美麗,可是眉宇間隱隱透著的傲氣和驕蠻卻讓人不喜。 許靜和這位小姑子向來不對盤,這不,她才踏入大廳,就聽到了沐微微一聲冷哼和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過這抹得意的笑容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妳、妳是誰?」 「媳婦給母親請安。」 許靜優雅的福身,然後朝沐微微笑了笑,「我是許靜,妳的二嫂。微微,一些日子不見,妳越來越漂亮了。」 南陽侯夫人瞳孔微微一縮,一段時日不見,這二兒媳的變化太大,她差點認不出來,就是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了,連太醫都說要準備後事的人現在卻生龍活虎,氣色紅潤的出現在她面前,這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她就是一個快要死的病秧子!」沐微微脫口而出,顯然並不相信眼前自信從容的美貌女子,就是她那個走路都要人攙扶的二嫂。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許靜痊癒的事實。 許靜心裡一冷,瞇了瞇眼,輕笑一聲,「妳說的對,我之前確實是病秧子,但現在已經治好了,妳難道不為我高興嗎?」 「不知是哪位高人治好了弟妹的沉痾宿疾?」蔣舒雅突然開口問道,笑容分外的熱情,手中的帕子卻無意識的絞了絞。 南陽侯夫人也屏氣凝神。 許靜笑了笑,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蔣舒雅手中的帕子,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大嫂,那位高人就是我自己,我自小就喜愛醫術,為了治好這具破身子,我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呢。」 蔣舒雅一聽,笑容頓時淡了不少,眼中滿是不信,「弟妹不想說出來就直說,何必拿我尋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