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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寵她有點小心機《全3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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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幫娘親報仇
宴菱揉揉眼睛,抬頭一看,屋子裡空無一人,兩床破舊的被子都裹在她身上還是不暖和。
她爬起來穿上棉衣,棉衣倒是暖和,這是娘把所有好一點的棉絮拼起來做成的,而娘自己只有一件薄薄的夾襖。
她爬下床,頭還有點暈暈的……兩天只吃了一點點快餿了的饅頭,能不暈嗎?
是的,她回來兩天了,發了兩天呆她才接受了現實,上天一定是見她死得冤枉,所以才叫她重活一世的吧。
宴菱顧不得頭暈,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她記起來了,這一年她十歲,可恨她前兩天迷迷糊糊,竟不曉得想一想前塵往事——娘就是在這樣一個冬天過世的。
她跑到院子裡,院子裡的孫大娘見著她就罵道:「該死的賤蹄子,我可是說過了,今兒妳們娘倆再不把租子交了,就立馬給我捲鋪蓋走人!」
宴菱白了一張臉兒,是了,前世她也是沒見著娘跑出來,也是被孫大娘罵了一通,一直到過了午,隔壁大牛爹才過來喊她,說她娘被東街巷子口的大張頭給打了,她趕過去沒多久,娘就斷了氣。
想到這裡,宴菱也沒理會孫大娘,沒命的往東街巷子跑去。
娘,您可千萬不能死啊,再撐一撐,過不了多久爹爹就會來尋我們了……
等她跑到東街巷子,就看到巷口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的,她個頭小,往地上一趴,一下子就鑽進去,果然見著娘在裡頭。
張巧竹衣衫不整,眼神有些恍惚,拉著大張頭媳婦哭求著,「張家夫人,求求妳了,若是無錢,我家宴菱連遮風擋雨的地兒都沒了啊!」
大張頭媳婦甩開她的手,怒罵道:「妳個淫婦,不要臉!怎麼,做了十來年的寡婦守不住了?想要男人也不先打聽打聽清楚,竟敢勾引我家大張頭!」
張巧竹跪在地上,依舊是嗚嗚哭求,「不管怎麼說,先把錢給我吧,我們……我們兩天沒吃飯了啊!」
宴菱聽了這對話,再也沒法往前爬,只呆坐在人群腳下,娘竟然去做這種事?
可是娘明明一直跟她說,女人要有氣節,更要自尊自愛……不會的,不管發生何事,娘都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那巧竹雖然不年輕,但模樣也不錯,怎的竟肯做這種事兒?」
「嘿嘿,大張頭是什麼人,平日裡被媳婦捏得死死的,得了空就去偷腥,那寡婦也是可憐,被人欺辱了也討不得公道……」
宴菱腦中「嗡」的一聲炸開了花,她死死握住自己的手,三兩下爬出去,爬到張巧竹身邊喊道:「娘……娘……」
張巧竹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這樣的事兒會被女兒發現,她急忙推推宴菱,壓低聲音說道:「妳來做什麼?回去,快回去。乖,我……我找他們要了工錢就回來。」
有幾個人哄笑起來,一個流裡流氣的男子輕浮地道:「張寡婦,要啥子工錢呢,來來來,妳陪爺一晚上,工錢我來給。」
張巧竹羞憤的抿了抿嘴,卻不看他,只伸手摸摸宴菱的臉催促道:「宴菱乖,先回去,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宴菱搖搖頭,她摸摸張巧竹,發現她身上燙得很,臉色也不正常,不禁有些著急的說道:「娘,娘,錢別要了,我們先回去,先回去休息,您這樣子像是發燒了啊!」
張巧竹推推她,「妳先回去,我馬上回來……」話音未落,她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宴菱一瞧,赫然發現娘身下竟是一大灘血跡!
不只宴菱,圍觀的人群也都發出抽氣聲,有膽小的立刻轉身離開,大張頭媳婦見狀也是嚇了一跳,忙後退兩步。
張巧竹匍匐向前,抓住她的鞋子,繼續哭求道:「我也沒有旁的要求,你們賠我點錢,叫我兒能吃上一口飯吧。」
大張頭媳婦慌張的一腳過去將她踹翻,又連連後退,生怕她再上來糾纏。
宴菱哭喊著撲上前抱住張巧竹,哭道:「娘,我不要錢,我餓死了也不要她的錢!娘,我們趕緊去看大夫……」
話一說完她便想到,娘受了欺負也只敢哭求著討要一點錢,她們哪裡來多餘的錢可以看大夫?
宴菱怒氣上湧,站起身指著大張頭媳婦說道:「你們等著,我現在便去報官!」
大張頭媳婦顯然沒想到宴菱平日看著呆頭呆腦不曉事的模樣,此刻竟這般大膽,聽到要報官她也是害怕的,更怕這張寡婦血流不止,若是不行了可不好。
這樣想著,大張頭媳婦掏出十數文錢仍在地上,呵斥道:「給給給,真是晦氣。」
她轉身準備進屋,看到門口躲躲閃閃的大張頭,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又一腳將他踹進院子裡去,回頭重重將大門給關上了。
宴菱氣得眼淚直往下掉,她衝上去狠狠地踢了兩下院子門,罵道:「誰要你們的臭錢!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一定要叫你們好看!」
她抹了兩把淚,回頭一看,娘竟然跪在地上一文一文撿起地上的錢,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下襬,她趕緊衝回去抱著娘,「娘,別撿了,我們回去……」
張巧竹虛弱的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將錢都放在她手中,說道:「宴菱,去買碗麵吃吃吧。」
宴菱淚如雨下,她愛吃巷子口那家的醬麵,前世便是回了沈家,吃穿不愁,她也總記得那家的醬麵,時不時會要丫鬟們特意跑一趟。
許是血流得太多,張巧竹說完便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宴菱摟著她哇哇大哭。
她以為經過了前世,她的眼淚早就流乾了,可是見到娘又一次即將死在她面前,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受不住。
宴菱如今不過是個十歲孩童,又長期營養不良,長得瘦弱不堪,抱著張巧竹搬也搬不動,拖也拖不了,急得她回頭對著周圍的人磕起頭來,「叔叔嬸嬸,大爺大娘們,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娘吧,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們的……」
那些人面面相覷,有人先行離去,剩下的人見狀也忙跟著離去了,路上行人三三兩兩,也都加緊腳步掠過她們,絲毫不敢多做停留。
宴菱心灰意冷,難道這一世娘也活不下來嗎?那上天為何還要她再重活一世呢?
這時急匆匆跑來幾個人,宴菱一看,是大牛爹娘。
大牛娘小心翼翼的將張巧竹扶到大牛爹背上,又一把摟住宴菱,「宴菱,妳先跟妳叔回去,我去請大夫。」
宴菱彷彿找到了主心骨,抹了一把眼淚,跟在大牛爹後頭,生怕張巧竹摔了下來。
然而剛回到院子門口,卻見屋子的兩床被褥與幾件衣服都被扔在外頭,院子門緊緊關著,宴菱怎麼也推不動。
大牛爹小心的把張巧竹放在地上,上前拍門喊道:「孫嫂子,開開門啊!張寡婦瞅著就要不行了,好歹讓她進去歇會。」
孫大娘在院子裡喝罵,「晦氣!她們租子都沒交,要死也死在別處,離我家遠點!大牛爹,我可跟你們說,你們要是多管閒事,便自個兒去尋旁的住處吧,咱們家不賃給你們了!」
大牛爹老實巴交不會講話,氣得結結巴巴地道:「孫嫂子,張寡婦孤……孤兒寡母的在這裡住了七八年了,妳怎的……怎的這般絕情!」
宴菱知道,孫大娘絕不會放娘進去的,她只能將被褥抱到娘身上包裹起來,伸手摟住娘,眼淚如斷線珍珠似的直往下掉。
大牛娘行動很快,沒一會便帶回了個大夫,那大夫年輕,他上前查看了下張巧竹的情況,意料之中的搖搖頭。
「開點補血固氣的方子,估計能撐幾個時辰。」
大牛爹支支吾吾著道:「可是……可是咱們進不去,怎麼熬藥呢?」
那年輕大夫看他們這副樣子,歎了口氣,打開藥箱掏出兩顆藥丸,說道:「這兩顆藥丸是我製的,便給你們吧,先給她吃一顆,若是沒醒就再吃一顆,醒了就隔一個時辰後再吃。不過這藥最多也只能頂兩個時辰,你們還是趕緊送她去大醫館瞧瞧吧。」
大牛娘掏半天掏出個破錢袋子,裡頭有小半袋銅錢,遞給大夫。
大夫又歎了口氣,從裡頭拿了十幾個銅板,就將袋子還回來,「你們還是把錢留著準備後事吧。」
聞言,宴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大牛娘忙推推大牛爹,叫他去別人家討一點水,自己則走過來幫著宴菱將張巧竹扶好。
張巧竹吃了藥,勉強睜開眼睛,抓著宴菱的手說道:「宴菱……是我不好,沒能好好照顧妳……現在我也不能再照顧妳了,往後的路只能妳自己走……」
宴菱抱著她拚命搖頭,「不要,娘不要丟下我……娘,您再撐一撐,很快就好了,好不好,好不好?」
她回頭張望著爹爹可能來的路,祈求著爹爹能快些來,爹爹來了就有錢了,就可以救娘了!
張巧竹伸手撫摸宴菱的臉,嘴角扯起一絲苦笑,「宴菱,聽娘說,那小時候的兜兜可放好了?」
宴菱抹一把淚,點了點頭。
那是她剛出生的時候,娘親手做給她的肚兜,自她懂事以來,娘就將兜兜交給她,叫她貼身放好,萬萬不可弄丟,那兜兜做工精良,十年過去了也未曾破損,定是從前娘還和爹在一起時的東西。
娘讓她收好,是不是想著有一天用這個來認親?其實娘多想了,前世裡爹爹從未懷疑過她的身分。
張巧竹轉而拉著大牛娘的手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口子也艱難,只求……只求你們給她一口飯吃……」
大牛娘也是淚水漣漣,點頭應了,「我知道,我也喜歡這孩子,日後只要我家大牛有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
張巧竹眷戀的摸著宴菱的臉,「是我不好……從前什麼都不教妳……」
她深吸一口氣,對大牛娘說道:「往後要麻煩妳多教她,她聰明,教什麼都一學就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宴菱將頭埋在張巧竹頸間,是的,自小娘就寵著她,什麼都不叫她做,孫大娘曾罵娘,說她賤命一條,娘非要寵得跟千金小姐一般。
現在想來,娘應是記掛著爹爹是大官,她是千金小姐吧。
宴菱千盼萬盼,總算在張巧竹彌留之際將爹爹盼來了。
沈裴嵩跟著人牙子來到孫大娘家的時候,看見旁邊牆角下亂做一團的幾個人,其中一個女孩子衣衫雖然破爛,看見他時立刻眼睛一亮,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遲疑片刻,對身後的小廝沈進說道:「給他們一點錢。」
宴菱愣了愣,這才明白,爹爹此刻還沒認出她們來,也是,娘如今這般憔悴的模樣,爹爹自是認不得。
大牛爹接了錢,忙跪在地上磕頭。
沈裴嵩微歎一口氣,輕輕繞過他們,跟著人牙子往前走。
人牙子仔細瞧了瞧,堆滿討好的笑容對沈裴嵩說道:「大人,就是這家。」說罷便上前拍門,「有人嗎?開門吶!」
院門裡頭響起孫大娘的怒吼,「說了快給老娘滾!橫豎張寡婦是活不了了,沒得汙了老娘的房子!」
人牙子面色一變,斥道:「妳吃醉酒了吧妳,大官爺來了,還不快快開門!」
孫大娘聽了急忙打開門,局促的看著眼前的人,她雖然不認識,但是那高個子男人不論穿著還是氣度都非等閒之人。
人牙子得了沈裴嵩的指示,上前問道:「有個叫做巧竹的人,帶著一個約莫十歲的女孩子,可是住在這裡?」
孫大娘一愣,眼睛就往牆角的宴菱等人瞟過去。
沈裴嵩也回頭朝他們看去。
大牛娘反應快,立刻跪下說道:「大官爺,她就是張巧竹。」
沈裴嵩看著宴菱,她身量不足,最多八歲模樣,眼睛大大的,臉兒尖尖的沒一點肉,他一陣心疼,忙快步走上前,蹲在地上平視著宴菱。
宴菱看著爹爹眼中溫柔的目光,淚眼啪答啪答落下來,她控制著自己不能喊爹,此刻她應當還不曉得這是爹爹,她得忍著。
她忍得發抖,沈裴嵩摸摸她薄薄的襖子,把身上的大氅脫下包裹住宴菱。
沈進見狀,忙也跟著脫衣服,「老爺,還是小的來……」
沈裴嵩橫他一眼,沈進呆了呆,衣服脫掉也不是,穿上也不是。
宴菱抓著沈裴嵩的手,啞著聲音喊道:「救救我娘,求求您救救我娘……」
沈裴嵩看看她指著那個靠在牆角處,面色白成一張紙的女人,皺緊眉頭問道:「她是妳娘?」
宴菱用力點點頭。
沈裴嵩沉吟片刻,立即回頭喊道:「快,送她去醫館。」
張巧竹拚盡全力搖搖頭,卻也說不出話,大牛娘眼疾手快,從宴菱手中摳出剩下的藥丸,就著半碗不甚乾淨的涼水餵到張巧竹嘴裡。
張巧竹吃了藥,緩了緩,向沈裴嵩招招手。
沈裴嵩回頭指著宴菱,對沈進說道:「照顧好她。」
沈進忙點點頭,將宴菱帶到一旁。
沈裴嵩上前扶住張巧竹,說道:「妳先別說話,我帶妳去醫館,等治好了再說。」
張巧竹死死抓住他的手,眼睛終於閃起希望的光芒,「我……曉得我的身子沒用了……她……她叫宴菱……」
後面的話宴菱都沒聽清,她眼睛腫成兩顆核桃,不停的抽泣著,眼睜睜看著娘在爹爹懷中斷了氣。
她尖叫一聲撲上去,哭喊著,「娘,娘,您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啊!」
沈裴嵩緩緩伸出手,摟住宴菱說道:「宴菱,我是妳爹爹。」
宴菱現在心中只有娘,她趴在張巧竹身上哭得驚天動地。
沈裴嵩也紅了眼眶,起身對沈進說道:「幫她找個地方好好安葬吧。」
孫大娘見狀眼珠子一轉,上前假意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淚,說道:「巧竹也是可憐,一個人拉拔著孩子在我這兒住了七八年,若不是我平日多看顧著,她一個寡婦……」
宴菱止住了哭聲,抬起頭來,雖然她重活一世也沒能救活娘,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叫那些惡人得意。
上一世害死娘的人沒遭到報應,落井下石的孫大娘還得了爹爹不少好處,真正待她們好的大牛一家,後來她打聽到大牛生病了沒錢醫治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宴菱看著張巧竹的面容,精神恍惚的站起來,拉拉沈裴嵩的衣裳,問道:「您是我爹爹?」
沈裴嵩忙蹲下來,替她擦乾淚,點頭說道:「宴菱,是我不好,我來晚了。」
宴菱勉強笑了笑,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將頭埋在沈裴嵩手中,過了許久才抬起來。
「爹爹,您知道娘她是怎麼死的嗎?」
「宴菱……」大牛娘生怕宴菱說出實情,叫面前這位大官爺嫌棄巧竹不潔。
宴菱不理她,繼續說道:「是孫大娘要漲租子,快過年了,咱們沒地方去……」
孫大娘沒想到宴菱會倒打一耙,瞪大眼說道:「小賤……小丫頭怎麼胡說呢?你們可以打聽打聽,我這個價錢當真是便宜,便是一個月多漲二十文也是正常,何況我才——」
大牛爹打斷她的話,「妳才胡說!妳分明是看張寡婦和宴菱孤兒寡母好欺負,快過年了不好賃房子,妳故意的!」
孫大娘還想狡辯,被沈裴嵩一瞪,嚇得不敢再說話。
宴菱繼續說道:「娘平日去給人漿洗衣裳,今日她一大早就走了,想多洗些衣裳交租子……卻被巷口大張頭欺負了。」
「偏旁人還罵娘不檢點,娘忍著不堪找大張頭要錢,被他們打了。」她將手伸進沈裴嵩手掌裡,睜著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著他,「因為娘心疼我兩天沒有吃飯……」
沈裴嵩一把抱起宴菱,輕得很,哪裡是十歲女孩子該有的重量?
「走,爹爹帶妳去吃東西。」
宴菱摟著沈裴嵩的脖子搖搖頭,「我求他們救娘,沒一個人願意,最後還是大牛叔他們幫著我把娘抬回來,幫我請大夫。」
沈裴嵩看著女兒的眼睛,她雖然哭過,雖然看著軟弱,但那一雙眼睛裡全都是倔強與堅定。
她這是要替她娘主持公道。
沈裴嵩點點頭,對沈進說道:「那個什麼大張頭的犯了命案,你立刻報官將他抓起來,順便喊里正來,問問租戶賃房子可以隨意漲價嗎?」
孫大娘眼看大勢不妙,立即跪在地上求饒。
沈裴嵩也不看她,又對著大牛爹說道:「多謝你們救了我兒,我是吏部驗封司員外郎,祖上是京都沈家。不曉得你們是做什麼營生?若是不嫌棄,可去我家鋪子或是田莊,現下正是缺人的時候。」
大牛爹感激的拜了又拜,快過年了,一般人家都不需要人,眼前這位大官爺這麼說是想要照拂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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