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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小王妃《全4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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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姑變千金 時值芒種,暑熱漸濃,揚州城郊的水月觀卻因地處山麓,荒僻幽靜,滄滄涼涼。 小道姑雲冉握著鋤頭,正打算灑下新一茬的菘菜種,就見四師姐慧明捂著肚子急赤白臉地從前頭衝了過來。 雲冉揮鋤頭的動作頓住,黑亮眸子裡滿是疑惑,「四師姐,妳這是怎麼了?」 「八成是今早那碟炒青瓜鬧的,我就說吃著有些不對勁,這不……哎喲!」腹中又是一陣絞痛,慧明忙夾著腿衝向茅房。 茅房大門「匡噹」掩上,隨之而來的稀哩嘩啦聲聽得雲冉汗顏。 「四師姐,妳還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裡頭才傳來慧明有氣無力的回應,「還好,就是得多待一會兒了。前頭沒人,師妹去前頭替我看下攤子。」 「好,我這就去。」雲冉將鋤頭和菜種整齊歸置在一旁,又取了井水淨手,方才朝前院走去。 這水月觀原是幾十年前揚州城內一富商為寡居女兒修建的一處私家道觀,規模不大但勝在清幽。後來富商落魄,那寡居的女兒也死了,道觀就傳給了現任觀主靜岳,也就是雲冉的師父。 打從雲冉記事以來就知道水月觀很窮,毫無名氣不說位置還偏,這些年除了附近百姓逢年過節來燒燒香、拜拜神,觀中主要進項全靠師父帶著師姐們下山接法事、做道場。 而雲冉作為觀中最小的師妹,就留在觀中種種菜、掃掃地,做些雜活。 原本師父答應今年會帶她一起下山接法事,不承想冬日一場寒潮襲來,師父一病不起,本就貧窮的小道觀更是雪上加霜。 眼見就要揭不開鍋,大師姐和二師姐揣著行頭下山接活,三師姐去城裡師姑的道觀求接濟,慧明和雲冉留在觀中,一個在前頭解籤算命,一個在後頭墾地種菜。 「祖師爺在上,保佑我師父的病快快好吧。」雲冉坐在擺滿平安符和長命縷的桌子前垂眸歎息,「或是讓師姐們多接些活兒,不然師父下個月的藥都要吃不起了。」 就在她暗暗祈禱時,紅漆斑駁的觀門外突然傳來馬蹄聲。 雲冉微怔,疑心自己聽錯了,豎起耳朵再聽,果真是馬蹄聲,且這動靜還不止一匹! 水月觀素日來的都是些布衣百姓,頂多牽條驢,鮮少有騎得起馬的人家,今日這是怎麼回事? 雲冉滿肚子疑惑的朝著觀門走去,還未踏出門檻就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 只見門可羅雀的破舊觀門前整齊劃一地停了數十輛華麗馬車,無一不是錦繡瓔珞,朱輪華蓋,拉車的馬也個個毛髮黑亮,膘肥體健。馬車兩側還站著數十名皂靴烏袍的帶刀侍衛,以及好些衣著富貴的清秀婢子。 雲冉雙眼頓時一亮,好大的排場,難道是三清祖師顯靈,知道觀中拮据,天降大主顧? 一位穿著絳紫色金絲錦裙的高髻婦人在一眾俏麗婢子的簇擁下走來,她忙端起笑臉小跑上前,「福生無量天尊,這位夫人您吉祥。小道說怎的今早起來喜鵲叫個不停,原是紫氣東來,有貴人臨門。」 聽著這脆生生宛若出谷黃鸝的聲音,再看眼前笑吟吟的瘦小道姑,鄭氏的腳步頓住。 眼前的小姑娘雖然只穿著一襲洗得發白的藍色大褂,頭髮也用一根簡陋木簪隨意挽起,但烏髮下那張小小臉蛋白裡透紅,嫩得能掐出水不說,柳眉下那雙眼睛更是又大又圓,宛若兩汪粼粼秋水,瑩潤靈動,叫人一眼難忘。 只憑這雙眼睛,鄭氏就能確定她沒找錯! 「夫人?夫人?」雲冉見這華服美婦直勾勾盯著自己,一時有些不大自在。 她知道她長得不錯,但也不至於盯這麼久吧? 到底不敢得罪大主顧,壓下心底那絲古怪,她再次露出個乖巧討喜的笑容,「夫人今日來我們水月觀是想祈福還是算命?」 鄭氏不語,仍是盯著她。 雲冉抬手摸了摸臉,確定沒有髒東西,眨眨眼繼續營業,「若不祈福算命,夫人可要請兩道符籙?我們觀裡的符籙都是開過光的,保平安鎮家宅特別靈,近日為慶祝城隍爺的誕辰,請三道符還送一條長命縷哦!」 這回鄭氏終於有了反應,卻是彎下腰,嗓音發顫地問:「妳……妳叫什麼名字?」 雲冉不解,但還是如實答了,「回夫人,小道名喚雲冉。」 「雲冉……雲冉……」鄭氏眼眶驀地紅了,雙臂一抬便將人緊緊攬入懷中,「我苦命的孩子,是娘不好,叫妳受苦了!」 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的雲冉一臉茫然。 半個時辰後,水月觀後殿。 靜岳道長拖著病體從一個帶鎖匣子裡取出一枚褪色平安符,擱在雲冉和那位自稱長信侯夫人的貴婦面前。 「十二年前,貧道在道觀門口撿到雲冉,那時她高燒不止,氣若游絲,渾身除了一件布衣便是脖子上繫著的這道平安符。貧道見她尚有一絲氣息便將她帶進觀中,幸得祖師爺保佑,這孩子自個兒也爭氣,細心照料了三日漸漸恢復過來。她八歲那年也有一對夫婦上門說雲冉是他們的孩子,要將人帶走。」 說到這,靜岳道長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鄙夷,「得虧貧道留了心,打聽一番方知這對夫婦乃是當年的買主,花了二十兩銀子從人牙子手中買到雲冉,想給他家傻兒子當媳婦,見雲冉上吐下瀉以為染了瘟疫,怕死在家裡方才趁夜丟來水月觀。這樣黑心爛肺的人家,貧道豈能將雲冉給他們?我們道門中人不惹事,卻也不怕事,大不了對簿公堂,叫朝廷律法斷個公道。」 鄭氏聽得這話,拿帕子掖了掖眼角,「說來也是陰錯陽差,若非道長與他們對簿公堂,在官府那邊留了檔,我們也無法順著這一絲線索千里迢迢尋到此處。道長大恩,請受我一拜……」 她起身斂衽抬袖,朝著面前的靜岳道長拜倒。 「使不得,使不得。」靜岳道長連忙去扶,「夫人折煞貧道了。」 「若非道長一片慈悲,我這可憐的孩兒怕是早就曝屍荒野或是被歹人糟踐,哪有今日的母女團聚?」鄭氏依舊要拜。 靜岳道長拗不過,只好受了這禮。 待到鄭氏情緒稍穩,轉臉看向旁邊的雲冉,見小姑娘仍如施了定身術般雙眼發直,一動不動,不禁輕喚。「冉冉。」 雲冉並無反應。 靜岳道長輕咳一聲,「雲冉。」 雲冉這才驟然回神,「師父。」 靜岳道長道:「方才我們說的妳可聽到了?」 雲冉抿了抿唇,一貫活潑話多的小姑娘這會兒卻破天荒的安靜,直到靜岳道長又問了一遍她才點頭,「聽到了。」 「既聽到了,那……」靜岳道長眼底閃過不捨,嗓音也不自覺放軟,「那妳便收拾收拾,隨妳的生母回家去吧。」 雲冉一聽,慌張抬起一雙清凌凌烏眸,「師父不要我了嗎?」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侯爺夫人是妳生母,長信侯府是妳家,妳當年被拍花子拐走,骨肉分離多年,如今親人尋來,自然該回家團圓,享天倫之樂。」 「可是……可是……」雲冉盯著自家師父憔悴的病容,鼻尖發酸,「我要是走了,師父怎麼辦?還有師姐她們,她們要是回來見不到我一定會著急,我後院的地才墾到一半,菘菜種子還沒撒下去,還有後山那幾棵梅子樹,我還沒來得及做今年的青梅醬……」 她絮絮叨叨念著這些日常小事,靜岳道長聽得心酸,鄭氏則聽得心疼。 本該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寶貝女兒如今又是種地又是製醬,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不過鄭氏也看得出來女兒對道觀的感情極深,若是強行將人帶走反而傷了母女情分,於是她擠出個溫柔笑容,輕聲道:「冉冉莫要難過,咱們不急著走,等妳將一切都安頓好,再論其他可好?」 望著面前這位雖有些年紀卻保養得光彩照人的雍容貴婦,雲冉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鄭氏在水月觀住了整整七天。 養尊處優的大家夫人並不適應破舊道觀的狹小廂房和硬木板床,遑論時不時閃現的蛇蟲鼠蟻,隨便一樣都嚇得她神魂俱顫。 她的心腹陳嬤嬤勸她,「夫人何必受這種罪,不若還是回城裡住,過幾日再來接姑娘。」 鄭氏拒絕了,「這樣的苦日子冉冉過了十二年,我若是連這幾日都堅持不了,哪裡配做她的母親?」 陳嬤嬤歎氣,心道姑娘太不懂事,不趕緊回京過富貴日子,眷戀這麼個鬼地方。 念頭剛起,門外響起三下敲門聲,鄭氏與陳嬤嬤抬眼看去,便見門扉後出現一道纖細的藍色身影。 「是冉冉嗎?快,快些進來。」 少頃,仍著道家大褂的雲冉走了進來,她忸忸怩怩挪到鄭氏面前,視線瞥過美婦人白皙脖頸處被蚊蟲叮咬的痕跡,咬了咬唇,抬起手,「喏。」 鄭氏低頭看去,只見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掌心上是一瓶藥膏,忍不住目露喜色。「這是給我的?」 雲冉低低嗯了聲,「我自己做的薄荷膏,驅蟲消腫的。」 鄭氏一聽,眼圈又紅了。 雲冉也驚了,她怎麼又要哭了,長安來的貴夫人都這麼愛哭嗎? 「妳不喜歡嗎?」 「不不,娘喜歡。」鄭氏忙接過那瓶薄荷膏,眼含熱淚,「娘只是高興。」 高興女兒這樣乖,但一想到她連藥膏都能自己做,著實能幹的叫人心疼。 雲冉見她的確是高興的,暗暗鬆口氣,她還當她會嫌棄這些不值錢的小東西。 說實話,哪怕過了七天,她這會兒仍如作夢般恍惚。 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無父無母,在道觀裡和師父師姐們相依為命的日子,驟然來了位金尊玉貴的母親,多了個煊煊赫赫的侯府千金身分,簡直像是兜頭一悶棍,將她原本平淡的生活打得一團亂。 這些天鄭氏又是給師父延請名醫,又是派工匠將道觀裡裡外外翻修,道觀的米缸裡填滿了最好的新米,廚房裡擺著最新鮮的蔬果,神龕上的仙尊們也鍍上了一層金光閃閃的金漆。 她該開心的,只是當師姐們收到一大堆名貴禮物,一個個受寵若驚,看向她的目光變得豔羨又尊敬後,雲冉便知道就算她繼續留在水月觀也無法再做回從前那個小道姑了。 「娘親……」迎著鄭氏又驚又喜的美眸,雲冉悄悄捏緊了衣袖,仰起臉龐,「我願意和您回長安。」 揚州距長安兩千三百里,若是騎馬十日可達,若是船行則需半月左右。 鄭氏怕雲冉水土不服,特地放緩速度走走停停,走了近一個月方才瞧見長安的界碑,一路隨行的還有雲冉的四哥,長信侯府四少爺雲商。 雲商隨鄭氏一道來揚州,本來也想上山尋妹妹,但鄭氏考慮到水月觀是座女觀,不接男客,便讓雲商在城中等著。 這一等就是數日,終於見到傳說中的妹妹,雲商像是瞧見什麼稀罕寶貝般將雲冉從頭到腳看了好幾遍,直看得一向自認厚臉皮的雲冉臉都紅了,他才搓搓手,小心喚了句,「妹妹?」 雲冉也同樣搓了搓手,喚道:「哥哥?」 兄妹倆年紀僅差了三歲,又是至親血脈,四隻眼睛一對上不約而同地笑了,都不用鄭氏刻意籠絡,兩人自然而然就熟絡起來,再經過回程這一個月的相處,更是親暱地宛若從小就沒分開過。 鄭氏與長信侯雲彪夫妻多年,膝下共育有五個孩子,前頭接連生了四個兒子,鄭氏咬咬牙又拚了一回,總算心願得償,喜獲愛女。 哪知不過三載,女兒就在燈會上被拐走,從此鄭氏是朝也思夜也思,明裡暗裡不知流了多少淚,好在老天開眼,終是叫她在有生之年尋回女兒。 奔向長安的馬車上,鄭氏望著坐在窗邊的小女兒,滿眼慈愛,「方才已經過了灞橋,最多一個時辰便能進城了。日前我已與妳父親去信,待會兒進了城門,妳大哥和三哥會來接我們。」 雲冉如今已然改換了行頭,再不是初見時的粗褂荊釵,頭上梳的是長安貴女們最時興的朝月髻,身上穿的是天水碧的杭綢羅裙,脖間戴著赤金墜萬事如意金鎖的瓔珞圈,腰上繫著草青色撒花緞面束腰。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粗布荊釵的雲冉就已經難掩清麗,現下錦衣加身更襯得她嬌顏勝雪,宛若玉盞上含苞待放的芍藥。 「娘,我有點緊張。」經過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雲冉與鄭氏也親近不少,如今喚她娘再不會磕巴,「四哥說大哥很凶,三哥又最討厭沒有學問的蠢蛋……我除了念經沒讀過其他書,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沒學問,討厭我?」 「別聽妳四哥胡說,妳大哥和三哥才不是那樣的人。」鄭氏心裡暗罵四兒子,一把拉過雲冉的手,「妳父親的信裡說了,妳哥哥們都盼著咱們早日歸家,就連妳那兩位平日裡互相不對盤的嫂嫂,為著拾掇妳的院子也難得有商有量一起佈置呢。」 雲冉也大致知道了家中的情況,她四位兄長裡前三位都娶了妻,除了二嫂隨二哥外派豫州,另外兩對兄嫂都住在侯府。 想到長信侯府那個最親近卻也陌生的「家」,還有那些素未謀面的親人,雲冉摩挲著腕間那串師父贈予的雷擊棗木手串,心下既期待又忐忑。 忽然,車外飄來一陣淒淒的哀樂,車內的母女倆皆是一怔,待掀開車簾一角,看到從城門魚貫而出的喪儀隊伍還有正中那口楠木棺材,鄭氏下意識擰起眉頭。 才回長安就遇喪事,未免晦氣。 「娘別皺眉。」雲冉彎眸一笑,「見棺發財,大吉大利。」 見女兒都毫不在意,鄭氏也笑了,「冉冉說的是,見棺發財,大吉大利。」 「不過娘,長安人治喪都這樣大的排場嗎?」雲冉掀簾朝外瞧了瞧,不禁感歎,「不愧是都城,喪事都辦得如此氣派。」 鄭氏聞言也往外又看了眼,卻瞧見好些熟面孔,不由愕然,「這……這是崔家的喪儀?難道是崔老夫人……」 她沒繼續往下說,而是叫停馬車,又命雲商前去打聽。 不多時,雲商便回來了,隔著窗戶語氣惋惜,「的確是崔家治喪,卻非崔老夫人,而是崔家六娘。」 「崔六娘?」這下鄭氏更驚了,「那孩子不是才十六嗎?我記得年初的春日宴她還好好的,怎麼會……」 「說是半夜裡突發腸癰,救治不及,不幸去了。」 聽得這緣由,鄭氏久久凝噎。 雲冉不明就裡,小聲問:「娘,這位崔家姑娘與我們家有親嗎?」 鄭氏回過神,搖頭,「雖不是親戚,但崔氏與我鄭氏皆為長安世家,多年交好,這位崔六姑娘的母親平日與我也常來往……六娘這孩子嫻靜溫雅,是個極好的,如何就……唉。」 雲冉聞言也覺得唏噓,花樣年華的妙齡少女卻因一場急症說沒就沒了。 「母親,崔泊序來了。」車外的雲商忽然開了口。 雲冉隨著鄭氏一道朝窗外看,便見一位身著素白喪服的年輕男人大步走來。 鄭氏低聲介紹,「這是崔氏嫡子,六娘的同胞兄長,三郎崔泊序。」 雲冉點頭,暗暗記下。 崔泊序二十出頭,面如冠玉,俊秀眉眼間雖帶著濃濃的憔悴,眼神卻清正明晰,翩然行來間袍裾微翻,岩岩若孤松,卓卓如仙鶴。 饒是從小在女觀長大,與男子接觸不多,雲冉也看得出這位崔公子在長安才俊裡也算得上翹楚。 思忖間,崔泊序已行至車前,與雲商互相見過禮,又朝馬車行禮,「小侄拜見叔母,叔母萬安。」 錦緞車簾掀開大半,鄭氏端坐車內,看向車外謙謙有禮的年輕兒郎,「賢侄快起,不必多禮,我也是今日回京,方知你家中竟出了這事,六娘那樣好的孩子,實在是可惜了。你祖母和母親可還安好?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事放誰身上都難熬,可千萬叫她們保重身子。」 崔泊序垂眸,「多謝叔母關懷,祖母和母親有兄嫂姊妹們看顧勸慰,精神尚可。」 鄭氏點點頭,忽而想到什麼,轉臉道:「冉冉,快與妳崔家哥哥問聲好。」 雲冉一向不怵外人,突然被點名便大大方方從窗戶探出一張臉,烏黑眼睛看向車外的男子,「崔家哥哥好,我是雲家五娘雲冉,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這有些不倫不類的介紹叫崔泊序微怔,但對上小姑娘過分清澈的黑眸時又不覺得這話有何不妥了。 「雲五妹妹安。」崔泊序回了個平輩禮,便將視線轉向鄭氏,「先前便聽說叔母此番南下是有了小妹的消息,如今明珠復得,實在是可喜可賀。」 鄭氏微微笑了下,並未多說,畢竟崔家這邊才失去個姑娘,不好在別人悲傷時炫耀幸福。 就在鄭氏打算結束寒暄時,崔家的僕人火急火燎跑了過來,「少爺,少爺!」 見家僕失態,崔泊序蹙眉,「出了何事,這般著急?」 「是景……景王……」僕人跑得氣喘吁吁,手指著喪儀尾後,「景王府的總管來送奠儀了!」 這個大喘氣叫在場幾人心都吊了起來,待聽到只是景王府的總管並非景王來了,鄭氏悄悄鬆了口氣。 一旁的雲冉注意到這點,心下驚奇,等崔泊序告辭離去,車簾重新放下,她湊到鄭氏身旁低聲問:「娘,景王是誰?為何你們聽到他的名字一個個肩膀都繃緊了?」 鄭氏神色微僵,但見女兒好奇還是壓低聲音說了,「景王乃是當今太后的幼子,皇上的親弟弟,本朝唯一的特品親王。方才那位早逝的崔家六娘就是景王的未婚妻……第三個。」 雲冉一雙瑩眸瞬間睜得溜圓,「第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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