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濃烈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廣場上兩根大銅柱下,牢牢捆綁著血肉模糊的一男一女,一聲聲沉悶的慘哼從他們的鼻腔中噴出,兩人的嘴巴都被麻核塞住說不出半個字,微弱的慘哼聲卻如雷鳴般震懾著廣場上每一個被迫觀看他們受刑的人。
廣場兩側羅傘下坐著十幾名豔妝華服的美麗女子,她們身後站著不少宮娥太監,此刻都被驚得面無人色,全然顧不上儀態禮節。
坐著的這些女子都是當朝太子的嬪妃姬妾,就在幾日之前,場中那個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子也是她們中的一員,此刻卻成了這般模樣,就算是往日裡曾與她爭風吃醋,把她恨到骨子裡的現在也不忍看她的慘況。
銅柱上的兩人赤身裸體被漁網緊緊裹住全身,兩名負責行刑的儈子手掌中各執一柄柳葉小刀,銀光一閃,便是一片血淋淋的皮肉跌落在身邊助手捧著的銅盤中。
兩名儈子手與他們的助手神情冷漠,似乎在他們手下身受凌遲酷刑的並不是他們的同類,而只是兩塊沒有生命的木頭,毫不遲疑手法精准地揮出一刀又一刀……
太子殿下下令要這雙膽敢背著他通姦的男女身受凌遲千刀之刑,那他們就必須好好挨完這一千刀才能得到解脫!
她坐在廣場前的一個高臺上,被一身玄黑繡金龍錦衣的太子殿下摟在懷中,豔陽之下她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只覺得寒冷,徹骨的寒冷。
那一聲聲慘哼好像催命的咒語,讓她止不住渾身發抖,她很想掩住耳朵逃離這一切,但是她不敢……也不能。
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如同一個鐵箍限制了她所有的行動,她只能努力把身子蜷縮起來,努力強迫自己忽略掉身邊正在發生的可怕事情,忽略掉那個下令製造這一幕慘烈酷刑、此刻正緊緊抱著她的可怕男人。
察覺她的顫抖,太子殿下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將她又更摟緊了一點,低頭咬著她的耳珠,懶洋洋道:「我可憐的小美人被嚇壞了?別怕……你乖乖的聽話,我會好好疼你的。」
聽話……聽話……如果她不聽話呢?她完全不敢想像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耳朵被咬得又癢又痛,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耳中,激起了她又一陣顫抖,她緊緊閉著眼睛,希望那兩個儈子手能夠快快給受刑者一個痛快,也希望抱著自己的太子殿下能夠也給她一個痛快……她總覺得在下一刻,這個男人就會毫不留情地咬下她的耳朵,然後一口一口將她生吃下去。
太子很享受她伏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的荏弱模樣,雙手開始放肆地在她的身體上遊移,像是一隻捕獲了鮮美獵物的餓狼,得意地檢視著自己的收穫,考慮該從哪里咬下最為美味的第一口。
她努力控制身體不要因為過度的害怕和羞辱而閃躲,她太清楚,每次不自覺的輕微閃躲,都會遭到懲罰,她越想逃避,最後受到的羞辱折磨會越徹底。
耳朵上的痛楚麻癢並沒有結束,太子似乎特別喜歡舔咬她的耳珠子……
她還記得兩年前,皇后派來的一個嬤嬤發現她未穿耳洞,便自作主張地為她紮了兩個耳洞戴上珍珠耳墜,結果他發現後,當場便下令將那嬤嬤一雙手剁了下來,理由是「碰了他的東西」。
從那以後,伺候她的宮人越發戰戰兢兢,看向她的眼神再沒有半絲親近溫和,只剩下小心與戒慎,更不敢輕易碰觸她了。
兩人在臺上親密相擁的模樣,放在平時,不知道要羨煞多少東宮妃嬪,但是現在所有人都被廣場上慘無人道的血腥場面震得心神大亂,心底裡隱隱同情起那個被摟在太子殿下懷中的少女來了。
伴君如伴虎!尤其是一隻嗜好血腥殺戮又喜怒無常的惡虎!
廣場上的酷刑還在繼續,好幾個被迫前來「觀禮」的嬪妃忍不住彎腰幹嘔起來,更有幾個直接昏倒了事,但是沒有人敢提出要先行離開。
太子殿下的意思很明白,要讓東宮裡每一個人都知道背叛他的下場!
濃重的血腥味似乎大大刺激了他的情緒,他毫不忌諱地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將手滑入她層層衣衫之中,肆意揉捏起她的身子。
有人可以救救她嗎?強烈的日光眩得她眼睛發花,眼角餘光所見,站在臺上伺候的太監宮娥一個個退到了台邊,別過臉不敢多看這邊一眼……
「乖乖的聽話,知道麼?」低沉警告在耳邊響起,身體被舉起了一把壓在前面的冰涼青玉案上……
這是惡夢,只要醒來就好!只要醒來!
用盡全身的力氣,朱朱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已經開始發黃的土布帳子,空氣中漂浮著山中特有的清新草木氣息,不是那濃厚得仿佛要將她淹沒的糜豔熏香……
她定定心神,默念道:「那是噩夢罷了……」
失控的心跳慢慢平復下來,朱朱坐起身看著房間裡簡單到簡陋的擺設,只覺得一陣輕鬆,有種近乎劫後餘生的解脫感覺。
她隨手披起衣服下床遊魂一樣走到廚房,側頭想了好一陣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自己好端端地會老是做這樣的夢。她看不清楚夢裡那些人的五官輪廓,卻清楚知道他們的身份過往與彼此之間的關係,甚至當她身陷其中成為女主角的時候,她好像擁有了另外一個人的記憶,知道「她」身上曾發生的所有事。
夢醒了,一切又再度模糊起來。
低頭看看面前銅盤裡自己的倒影,朱朱深感鬱悶——一張典型的淳樸小村姑面孔,還是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那種,眼大而無神,眉毛稀疏鼻子又扁又小,夢裡那些小宮女大概都比她漂亮一百倍,那個什麼太子會喜歡這種鄉土風格嗎?這得多重的口味啊!
朱朱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記得自己不過是個父母雙亡的小孤女,跟著外婆逃荒到這個小村落戶,半年前外婆也走了。在她貧乏的記憶裡,別說什麼皇宮太子,連個像樣的芝麻綠豆官都不曾見過。
那一幕幕感覺朦朧又真實的場景,她是怎麼幻想出來的。
想起夢中種種,朱朱忍不住臉紅,就算自己是春心動了夢到這個也太離譜太荒謬了,她腦子沒毛病,又是黃花小閨女一名,怎麼會幻想跟個嗜血變態的傢伙那個那個呢?
朱朱隨手拉過牆邊架子上半舊的帕子扔到水裡,打碎自己的倒影,然後撈起來擰幹用力擦臉。
擦掉三層皮也擦不出個美女來!一個夢而已,想那麼多做什麼?朱朱翻個白眼,認命地轉身去生火做飯。
一大一小兩碗野菜湯麵剛剛做好端到桌上,屋門就被人從外邊粗暴地踹開,一個看上去大概十七八歲的青衫少年大步闖進朱朱的地盤,背著光也看不清楚他面貌如何。
少年瞄了眼桌上的野菜湯麵,皺起眉頭惡聲惡氣質問道:「就吃這個※我昨天拎過來的兩隻五色錦雞呢※」
朱朱被惡客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倒退幾步,囁嚅道:「早、早上吃太油的不好,我、我、我中午做給你吃行嗎?哎喲……」
一句話沒說完,耳朵就被青衫少年伸過來的爪子一把揪住,一張臉湊到她面前罵道:「你豬腦袋裡裝的什麼東西?我跟你說了今天一早要出發到聖智山拜師,去了就要一直留在山上,中午還吃什麼五色錦雞?」
近處看得分明,少年長了一副極好的容貌,劍眉星目,五官精緻俊雅中蘊含了一絲妖魅冷然,就算橫眉豎目地發火,也依然好看得很。
朱朱不會形容,只是忽然想到一句不倫不類的話:任是無情也動人。
她怎麼會想到這麼文縐縐的句子呢?她好像沒進私塾也沒讀過什麼書……不過她習慣性的走神很快被耳朵上的痛楚所取代。
少年挑起左邊眉毛,不屑而兇惡地打量著她,那眼神明明白白地表示:如果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交代,他會擰掉她的耳朵!
朱朱痛得眼淚汪汪,低聲下氣道:「那、那我現在去做給你吃……」狡辯會被暴力鎮壓,老實承認錯誤並馬上改過,還有一條生路。
青衫少年重重哼了一聲,鬆開她的耳朵道:「等你做好天都黑了,還怎麼趕得及出發?行李收拾好了沒?趕緊吃完了跟我走!」
「啊?行李?」朱朱一臉茫然,她記得少年前兩天曾跟她說過要上聖智山拜師修煉的事,但是他家在隔壁又不住她這兒,她怎麼給他收拾行李啊?不對!他說要跟他走※
剛剛逃出生天的耳朵再次落入魔掌,少年狠狠擰了一下怒道:「笨豬!你當然跟我一起去聖智山,這都要我吩咐提醒不成※」
泥人也有土性子,朱朱一邊奮力搶救耳朵,一邊低叫道:「我又不要求什麼長生大道,去聖智山幹什麼?」
少年一愣,氣道:「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我願意帶上你,你還給我拿喬※」
「我不想修仙,留在這裡挺好的。」朱朱好不容易掙脫魔爪,護著耳朵飛快跑開。
「你在這裡無親無故,餓死了都沒人管,跟我到聖智山去拜師,只要能夠成為外門弟子,一輩子衣食無憂,有聖智派包吃包住供奉到你死掉那天,難道不好?」青衫少年眼底裡閃過一絲算計,收斂了火氣哼道。
他跟朱朱相處將近一年,已經大致摸清了她的想法,自然也很明白什麼東西對她最有吸引力。此去聖智山路途遙遠,再快也需要兩三天時間,如果不能說服她自願跟從,倒是件麻煩事。
果然朱朱一聽便動了心,不過還是有些懷疑:「有這樣的好事?成為他們的弟子難不難?都要做些什麼?」
少年輕哼一聲道:「不難,只要你通過他們的靈根測試就可以,平常就掃掃院子種種草藥,很輕鬆的。如果不是答應過你外婆要照顧你,我還懶得這麼麻煩呢!也不倒盆水照照自己的德行,連村尾那條老光棍都不肯來提親,以後你老了誰養你?」
說話就說話,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她天天早上都拿水盆照一次自己的模樣好不好!外婆說她是天下間最漂亮的女子,就算現在不是,女大十八變,她總有一天會變得很好看的!朱朱在心裡用力強調,但她沒有蠢到把這話說出口,否則面前這壞蛋一定會毫不留情恥笑打擊她。
仔細盤算一下少年的話,他雖然把欺負奴役她當習慣,可是倒從不會騙她,應該說不屑騙她。她這個樣子,很傷心地說,人販子看見她也會遠遠繞道,身上翻不出幾個銅板,無財無色,就沒有什麼值得人家打主意的。
外婆走了,壞蛋也走了,村裡那些地痞混混一定會趁機來欺負她,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日後很可能真的會晚景淒涼。
少年見她意動就不再勸說,大模大樣坐下捧起面前的大碗哧溜哧溜吃起湯麵來。朱朱長得不好看,但是手藝很出色。
終於,朱朱似乎認命了,一步步挪回桌邊機械地吃完自己那一碗,然後站起身收了碗筷,老老實實回房去收拾行李。
少年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泛起幾絲得意,娘親曾經說過,聖智派的伙食很差,弟子們平時洗衣灑掃等等事情都要自己動手,把這小笨豬拐上山,就不用煩惱這些瑣事了,也算是完成了對朱朱外婆的承諾,正是一舉兩得。
想起娘親,少年飛揚的心情頓時染上黯然,低頭抿唇不語。
朱朱不是不知道她跟了少年上山拜師,就要繼續過被他奴役使喚的日子,不過總比自己一個人留在村裡,以後老了無人照料獨自餓死的好。
而且自從他成為她的鄰居,她做噩夢的次數似乎明顯減少,從前是幾乎每隔兩三天就被夢魘驚醒,他來了之後,有時一個月都未必會做一次噩夢……大概噩夢也是怕惡人的。
她是造的什麼孽啊!做夢被變態欺負,醒了要被惡人使喚!
朱朱其實沒什麼行李可收拾,要帶的只是一些乾糧、清水和僅有的幾件換洗衣服,房間簡單收拾清理乾淨,把雜物裝箱,交代一聲旁邊的鄰居幫忙照看下房子就行。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就算她人不在,也不會有小偷願意上門光顧。
離開前,朱朱到後山外婆墳前磕了三個頭,背起裝了食物和衣服的竹筐,摸摸手腕上外婆留給她的一隻小小的銅鐲子,回望了一眼生活了兩年的小村莊,轉身地跟著青衫少年走了。
青衫少年很瀟灑地沒有拿任何行李,把朱朱拐上他雇的牛車,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目打坐。
朱朱看著車旁熟悉山林草木晃晃悠悠往後倒退,倒沒有太多的不舍之情,她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少年剛才曾說要在聖智山白吃白住,就要通過靈根測試!
朱朱直到被拐帶走了才想到,她壓根不知道靈根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要如何通過測試,萬一她通過不了,那可怎麼辦啊※
可是面前這個少年明顯不想理會她,她不太敢打擾他,只好偷偷盯著他看了一眼又一眼。
一看看到中午,朱朱已經快看成鬥雞眼了,少年忽然睜開眼睛,傲慢道:「看了一個上午看夠了沒?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讓你多看幾眼也不會少塊肉。」
自戀狂!朱朱心裡暗罵,臉上笑得很是諂媚:「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
「那個靈根是什麼東西?」
「說你是豬你還不認,現在才知道要問,早幹嘛去了?」少年不放過每個嘲笑她的機會。
朱朱敢怒不敢言,車已經離開村子走了半天,要是少年發難把她趕下車,她可不會認路回去,荒山野嶺倒楣遇上野獸,它們是不會因為她無財無貌就不吃她的。
「放心吧!有我在,你一定能夠留在聖智山的。」少年伸個懶腰,翻開她的竹筐取了乾糧大口大口吃起來,沒有半點繼續話題的意思。
朱朱並不知道,她的外婆為了讓少年承諾照顧朱朱,付出了三枚築基丹的代價。
少年卻很清楚,築基丹這種東西,在修仙大派中都是限量供應優秀弟子的稀缺靈丹,朱朱外婆能拿出這種東西,分明也是修仙者,而且有這樣手筆的修為不會太弱。
少年從小就見識多了修仙者的功利現實,從朱朱外婆的態度可以看出她對朱朱的寵愛中帶著一點詭異的慎重甚至是謙卑,朱朱如果只是個普通少女,是不可能得到一個修仙者另眼相看的,即使倆人是祖孫至親。
所以少年一直懷疑,朱朱身上有祕密,很可能跟自己一樣,是個有著絕頂天賦的修煉天才。
就算他猜錯了,以自己資質到了聖智派,絕對會大受重視,要帶上一個小姑娘在身邊,想必門派中人也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
朱朱被他欺壓慣了,而且現在已經上了「賊車」,除了聽他的也沒別的出路,於是也摸出乾糧狠狠咬了一口。
幻想著嘴裡咬的是少年身上的肉,朱朱腦子裡忽然閃過夢中受凌遲酷刑的那一對男女,不由得一陣噁心,連忙捂住嘴巴深呼吸幾口氣,把吐意壓下去。
一隻水囊出現在她面前,少年一臉不耐煩道:「吃個餅都能噎成這樣,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
你才笨!朱朱默默接過水囊喝了一口,不自覺放鬆了些,心裡的恐懼噁心因為少年的打岔被瞬間秒殺。
晚上他們落腳到一個小鎮上,出了這個小鎮到聖智山都要走山路,沒法繼續坐車。少年帶著朱朱走進鎮裡唯一的客棧,不知從哪里摸出兩大串銅錢對掌櫃道:「給我一個最好的房間。」
掌櫃看看面前玉樹臨風的俊美少年,再瞄了瞄站在他身邊一身鄉土氣息的朱朱,沒有任何異議,招手叫來小二帶他們上房。
小二退出房間後,朱朱終於忍不住建議道:「男女有別,我們是不是分開房間住比較好?」她跟少年無親無故,怎麼可以在一個房間裡過夜※
少年不屑地斜了她一眼道:「就你這小身板,莫非還有本事強行對我不軌?」
誰要對你不軌※我怕你對我不軌!
朱朱幾乎氣得內傷,然後很悲哀地發現,以她的外形,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少年會對她不軌,難怪剛剛那個掌櫃看他們同住一處,連半點曖昧表情都欠奉。
果然很快地,小二就自動自發搬了板凳床板上來,三兩下在房間一角架好一張小床。朱朱站在一旁鬱悶不已,她一個人住慣了,不習慣與陌生人同房,但是她身上數不出幾個銅板,不跟少年一起就要淪落街頭了。
少年長臂一伸拎過她背後的竹筐隨手放在小床邊,哼道:「你以為我想跟你住一處?我怕你一個人半夜做惡夢鬼叫起來,驚擾了別人還給我惹麻煩。知道感恩的下去給我做頓好吃的。」
朱朱怔了一下,沒想到少年竟然會記得她經常做惡夢的事,她低頭想了想,終於乖乖接過他遞來的一把銅錢,出去借客棧的廚房食材做晚飯。
少年不但嘴巴惡毒而且挑食,自從一年多前吃過朱朱做的飯菜覺得對味,從此就賴上了她,一天三頓不請自來都在她家開夥,平常打到的獵物也扔給她處理。
朱朱長期在暴政壓迫下已經徹底放棄反抗。她經常自我安慰,被人使喚一下就能天天有肉吃,還能拿點剩餘物資去換日常生活所需,其實也是不錯的。
當然,如果少年不要老是罵她笨揪她耳朵,就更完美了。
一夜無話,早上起來少年帶著朱朱出發進山,朱朱之前就經常進山采藥,一般山路都難不倒她,倆人認准了方向一路穿行,餓了就采些野果充饑。
朱朱似乎天生就對草木屬性十分瞭解,總能輕易找出味道最好又安全的果子。少年早就發現她這項「優點」,所以毫不客氣把找吃的任務攤派給她。
走走停停天色漸暗,少年選了溪邊一處坡地過夜,朱朱正糾結無床無被,就見少年隨便彈了彈手指,地上眨眼多了一個帳篷,不由得看呆了。
少年敲了她的腦袋一下,笑道:「笨豬,儲物戒指你沒見過?你手上那鐲子能放的東西比我這戒指只多不少。」
「儲物戒指?鐲子?」朱朱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手上外婆留下的那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銅鐲子。
「你不會又是什麼都不知道吧?你外婆都沒跟你說過嗎?」少年無力道。
朱朱搖搖頭,一臉茫然。
少年早看出朱朱手上的銅鐲子不是普通飾物,雖然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法力氣息,但表面那種流雲漩渦一樣的花紋,與他的儲物戒指如出一轍。
據傳這是一位隱居在丹國的著名煉器大師作品的特徵,這些花紋其實是隱形的法陣,可以徹底收斂法器法寶的獨特氣息,使之看起來像普通裝飾品一般。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樣處理過的法器法寶一旦認主之後,只有它的主人可以用靈氣將之開啟,別人再無法打開窺探裡面的東西,一旦主人身亡,儲物空間裡的東西也就再也拿不出來了,除非另一個能讓這件法器法寶承認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