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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錯妃(卷二)鳳詔只為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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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乾元宮一路回去,都有些心不在焉。將至馨禾宮門口,我卻又轉身。汀雨吃了一驚,倒是也不問我去哪裡。站在關雎宮的門口,沒有入內,只遠遠地站著。

  夜裡,這裡安靜得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原本,芷楹郡主和我說姊姊的情況還好,我該是放心了。可,元承灝對我說的那一番話,又讓我的心糾結起來。好多的問題,想問姊姊。

  我一直以為的事實竟然全都是錯的,呵,頹然笑著。

  「娘娘……」汀雨小聲叫著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也知道我此刻不能入內去看姊姊。皇后有意責罰她,我若是再求情,她只會罰得她越發地厲害。心跳得飛快起來,姚妃說,她是皇后,是中宮,她要處置一個宮女,我們誰都沒有說話的份兒。

  緩緩咬下貝齒,不管什麼原因,我都不能讓姊姊留在皇后的身邊。

  元承灝說的話,我至今仍然不敢相信。這當中定是有誤會的,一定是的。所以,我必須親口問問姊姊。

  站了良久,才捨得回去。

  翌日,蘇太醫來的時候,我正抱著暖爐站在院中。地上的雪早已經劃開,連著水漬都開始慢慢地收起。今日的陽光很好,照得人不得不瞇起了眼睛。

  我行至一處憑欄坐了,他在我身邊站著,低語著:「藥微臣已經送去。」

  他不說宮傾月不好,想來定如芷楹郡主所說的那樣。

  「謝謝蘇大人。」

  「她要微臣和娘娘說,娘娘從此便不必管她了,皇上,會好好待昭儀娘娘。」

  指尖微顫,抬眸瞧著面前之人。

  宮傾月要他帶給我的話……和那時候安歧陽告訴我的一樣的話……

  她不想我摻和這件事,不想連累我,這些,我都懂。

  可是,她是我姊姊啊。

  起了身,鼻子有些酸酸的,我笑笑道:「此事本宮心裡有數,多謝蘇大人幫本宮傳話了。」轉身,欲入內,聽得身後的男子道:「有娘娘這樣的姊妹,微臣相信您姊姊會高興的。」

  腳步停滯了下,我沒有回身,只徑直朝前而去。

  汀雨泡了茶進來,開口道:「奴婢方才問了蘇大人,他說明兒不必給娘娘請脈了。」

  我不說話,兩次見蘇太醫,我都只開了汀雨。我不會忘記,她是元承灝的人。

  將茶杯小心地奉至我的面前,宮女又言:「娘娘,奴婢聽聞昨兒夜裡,我們回來之後,年嬪小主也沒有在乾元宮過夜呢。」
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他昨日誰的宮裡都沒有去,是因為身子不適,又如何會叫年嬪留在乾元宮?

  驀地,又想起那些從他口中影射的三年前的零碎的事來,三年前他身上的傷。

  抿了一口茶,有些燙,沒有吐出來。從喉嚨一直滑進腹中,灼熱的感覺卻讓我更加清醒起來了。將茶杯擱下,起了身,汀雨似吃了一驚,急急地問:「娘娘想去哪裡?」

  她真是一驚一乍的,大約以為我又要上乾元宮去。

  我不會去,沒有想好辦法之前,我大約都不會去了。

  今日的溫度稍稍回升了些許,沒有穿裘貉,出去了,又在關雎宮站了會兒。元承灝既然說姊姊死上百次都不足以謝罪,可他又不殺她,交給皇后,是想看著皇后如何折磨她麼?

  那麼,皇后也不會殺她吧?

  正想著,瞧見皇后攜了淺歌的手出來。

  她笑著問:「你真瞧見了麼?」

  「奴婢可看得清清楚楚呢,皇上可戴著呢!」淺歌笑著點頭。

  皇后似乎更加高興了,抬眸的時候,瞧見站在遠處的我。她似乎是怔了下,繼而朝我走來。

  我忙迎上去。

  「參見皇后娘娘。」

  她身後跟著的幾個太監和宮女,也一併跟過來。我一眼,便瞧見了那張讓我牽掛的臉孔,動了唇,卻見宮傾月微微搖頭。
目光,順著她的手臂往下,她似乎是有些刻意,將雙手縮了縮。可我仍然瞧見了,那依舊紅腫的雙手。

  皇后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看起來很開心,只道:「不必多禮了,本宮才出來,可巧了,就瞧見妡昭儀。那便與本宮一道走吧,皇上可等著呢。」

  她的話,說得我一頭霧水。元承灝等著誰?

  「昭儀娘娘還不跟上呢?」淺歌回頭朝我道。
  跟了上去,皇后的聲音傳來:「聽聞妹妹病了幾日,本宮近日忙,倒是沒來得及過馨禾宮去看看你。」

  我為何在關雎宮昏倒,她葉蔓甯不是最清楚麼?

  斂了神色,我開口道:「嬪妾不過小病,現在都好了,謝娘娘記掛。」

  她笑一聲,倒是不再說話。

  我瞥過臉,終於瞧見姊姊了,除了手上的傷沒有全好,其他倒是都還好,連日來懸起的心終是稍稍放下。御花園裡,傳來陣陣笑聲。

  繞過了面前的假山,便是內湖邊上了,瞧見後面的空地上置了桌椅,元承灝獨享其中,環抱著一群美豔的女子。好多的生面孔,想來便是這一次選秀新冊封的嬪妃們。

  那邊不知正興奮地說著什麼,見元承灝高興地大笑著。
皇后過去,眾嬪妃忙起身行了禮。

  元承灝抬眸瞧了一眼,只道:「皇后來了。」

  皇后應了聲,在他身邊坐了。

  我有些尷尬,他在這裡和眾嬪妃玩耍,本沒有通知我的,可我卻來了。看了一圈,姚妃倒是也不曾來。男子的目光略過我的臉龐,生出一抹探究,卻又從我的身上移開,親了親懷中的女子,笑道:「那你們說,今兒朕去哪裡好呢?」

  眾嬪妃忙湊上去,都笑著邀他過自己那裡去。

  他越發高興了,大聲道:「朕和你們玩個遊戲,一會兒叫公公給朕蒙上眼睛,誰若是被朕抓到了,朕必罰。最後沒有被抓到的那個,朕今兒就過她那邊去,如何?」

  他興致真高,來這裡玩這種三歲小孩的遊戲。

  我很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偏那群鶯鶯燕燕「嘩」的一聲一哄而散。週邊,早已經有宮人們圍起了圈子,嬪妃們是不得出了這圈子的,否則,算違規。

  皇后賢慧地起了身道:「臣妾就不玩這個了。」她是皇后,也跟著玩這種,豈不是降低了自個兒的身份?

  菱香扶了賢妃起身,她瞧了皇后一眼,繼而小聲開口:「皇上,臣妾身子不便,還是在一旁瞧著你們玩。」

  他體貼地點點頭:「賢妃若是累了,可先回宮去。」

  賢妃聽話地應了聲,卻也是不走,只扶了菱香的手退至一旁站著。常公公忙打發人搬了把椅子過去,讓賢妃坐。

  她的目光卻朝我看來,一面笑道:「妹妹不玩麼?」

  勉強笑笑,我開口:「嬪妾有些不舒服,還是在這裡陪娘娘吧。」

  皇后也走了過來,又見幾個太監搬了兩把椅子給我們。

  元承灝也不理我們,有宮女上前取了帕子替他蒙上眼睛,他有些煩躁地推開她,叫著說她綁得太過生硬。那身著儲色錦服的

  女子忙上前道:「臣妾來。」

  蒙上了,他起了身上前。她們歡快地叫著,紛紛躲閃。

  菱香去替賢妃倒茶,皇后的目光瞧過來,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輕笑著:「這個時候可得小心著,懷孩子容易生孩子難呢。」

  賢妃的臉色微微一變,亦是笑著:「就不勞皇后娘娘掛心了,臣妾自會注意的。」

  不知為何,皇后的話,讓我想起那日偷聽到的她和太皇太后的談話。莫不是,她真的還打著賢妃腹中孩子的主意麼?
太皇太后說,賢妃是她的妹妹呢。

  不免回眸,瞧了一眼站在皇后身後的宮傾月,同樣是姊妹,我與姊姊就不會如此。她也恰巧朝我看來,不覺微微一笑,久違的笑容,讓我刹那間怔住了。

  菱香端了茶水過來,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我只見她的身子往前一撲,恰巧將宮傾月推了出去。我吃了一驚,見皇后的臉色驟然一變!

  回眸,見宮傾月已經一頭撞入元承灝的懷中。

  他笑個不止,大叫著:「讓朕看看究竟是誰!」一手,扯下了蒙住眼睛的帕子,睜開眼的時候,那笑容就那麼僵在臉上。
眾嬪妃的臉色都變了。

  皇后猛地站了起來,怒道:「來人,還不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奴婢給拉下去?」皇后動了怒,可,到底是皇上在此,身後的宮人們竟也只怔住,沒有上前。

  倒是賢妃不緊不慢地看看:「瞧娘娘急的,有什麼要緊的,皇上可也沒說各宮主子身邊兒的宮女不能玩這遊戲的。」她又轉向元承灝,笑道,「皇上倒是說說,會怎麼罰啊。」

  他說要重罰被他抓到的人,因為是嬪妃,那重罰也不過就說說。可,如今卻是一個宮女,還是他恨不得殺之的姊姊。
我心裡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不過是葉家姊妹之間的鬥爭,卻要賠上我的姊姊。
  菱香已經從容地換了一杯茶過來,遞至賢妃的手中。她若無其事地輕呷了一口,臉上的笑容不減。

  元承灝回了神,垂眉看了眼依舊被他抱在懷中的宮傾月,淺笑著看看:「賢妃說的也有理,朕既然沒說宮女不能玩,如今被朕抓住了,倒也罷了。你說,想朕如何罰你?」

  宮傾月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僵直在他的懷裡,一動都不敢動。我想,我此刻的臉色亦是難看至極。皇后的臉色亦不好,她不玩,她的宮女倒是出去了,賢妃讓她丟臉。

  坐了下來,她倒是開了口:「這宮女上回是手犯了錯,臣妾讓人打了三十戒尺,這次既然是管不住自己的腳,依臣妾看,皇上就罰她的腳三十戒尺吧。」

  心猛地一沉,皇上就算明知道這是賢妃算計的,她要罰的,也只能是姊姊。

  後頭的棠婕妤輕笑著:「才三十戒尺?會不會太少了點兒?」

  倒是元承灝突然開口:「依朕看,這麼個罰法無趣的很。」

  「皇上有更好的想法?」鄭貴嬪笑問道。

  他鬆開了抱著宮傾月的手臂,低咳了聲道:「今兒這麼多人在呢,獨罰她,不如眾樂。朕看,就給你主子們跳曲《淩波》吧。」

  他的話音才落,眾人都驚訝起來。

  而我更是震驚無比,他以為會跳《淩波》的是姊姊,我卻想不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叫姊姊跳!

  一旁的賢妃瞧了我一眼,皺了黛眉道:「本宮倒是驚訝了,原來會《淩波》的,不止妡妹妹一個麼?」

  「若是跳不好,朕再罰不遲。」他望著她,淺淺地說道。
宮傾月卻是眾人的訝然中跪下了,低了頭道:「那奴婢寧願領了
那三十戒尺。」她拒絕得很決絕,沒有半分遲疑。

  他大笑起來,伸手狠狠地扼住她的下顎,開口道:「真有骨氣,莫不是朕和她們,都不配看你跳舞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只怕辱了皇上的眼。」她被他扼住下顎,頭低不下去,只得垂下了眼瞼說著。

  周圍的議論聲大起來,都罵著她不知好歹。只有我知道,她不是不願跳,她是不會。可是姊姊,你為何不告訴他,你根本不會?

  「很好。」他直起了身子,「頂撞朕,三十戒尺可算不得什麼,朕會打斷你的腿。既然不跳,那就永遠也別跳。」

  宮傾月的身子顫抖著,卻始終不發一言。

  我終是忍不住沖出去,大聲道:「她不跳,臣妾跳!」

  眾嬪妃都不說話了,都笑著看著這一場好戲。

  元承灝的目光朝我看來,我分明瞧見他眼底的怒意。面上,依舊掩飾得很好,笑道:「你跳?」

  「皇上糊塗了?只臣妾會跳呢。」眾人看來,不正是這樣麼?

  他沉了聲音:「跳不出來,朕會要你好看。」

  走上前,姊姊抱住我的腿:「奴婢輕賤,可不敢勞娘娘相助。」她抱著我的雙臂狠狠地用了力,我明白,她是要告訴我,我若承認了,那宮府便是欺君。

  可她哪裡知道,如今誰還在乎這個呢?

  推開她的身子,大步朝內湖邊走去。原本圍成了圈的宮人們忙讓開一條道。

  此刻的內湖上,倒還留著殘荷。

  原本,是別有一番風味的,不過眼下,倒是覺得殘酷起來。

  「這荷葉上,真的能跳舞麼?」有人疑惑地問著。
另一人道:「可真玄乎呢,誰知道呢?或許真能叫我們大開眼界的。」

  嘴角微動,我沒有停下腳步。

  身後的宮傾月卻突然大聲叫著:「皇上,皇上您讓人攔住她!皇上您知道,她根本不會!皇上……」

  她沒有追上來,不必回頭,必然是有人拉住了她。

  咬著唇,我沒有回頭的路了。

  面前,已經是內湖的邊緣了,周圍的人都露出期待的眼神,他們都想看看神秘的《淩波》究竟是何等的驚豔。嘴角微動,足下輕點,越過湖面,足尖觸及底下的殘荷。我閉了眼睛,湖水浸濕了絲屢,冰冷的感覺瞬間穿上來。

  然後,我聽見岸邊傳來驚恐的叫聲,還有腳步聲。

  身子急速下沉,湖水一下子將我整個人包裹進去。淺綠的顏色,睜眼,還能瞧見岸邊競相奔走的人影。沉下去,那些人影越來越模糊了,眼睛好疼,閉上了,冰冷的感覺鋪天蓋地地席捲上來。其實,我的水性是極好的,可是太冷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然後,「撲通」的一聲,好像是誰跳了下來。
  誰拉住了我,然後狠狠地攥我上去。

  從水面上送出去,滿臉的水,加上外頭的風,竟跟刀削的感覺一樣疼。

  我聽見那些驚叫聲,他們都叫著「皇上」,接著,更多的人跳下來。

  震驚了,抱著我的人,是元承灝麼?靠在他的懷裡,我只能裝作失去了知覺。

  他緊緊地抱著我,大叫著:「還不快把她給朕弄上去!」

  聽見了劃水的聲音,有侍衛過來了,推著我們走。

  也不知是誰拖了我上岸,好多的腳步聲從我的身邊跑過去。常公公驚恐地開口:「皇上……皇上如何?」

  「公公,把本宮的裘貉給皇上披上。」我聽出來了,是賢妃的聲音。今日天氣比前幾日稍暖一些,也只賢妃因為懷孕才穿了裘貉。

  「皇上!宣太醫,快宣太醫!」皇后也焦急地叫著。

  什麼東西壓下來,很重,觸及了,方知是裘貉。

  賢妃的裘貉……

  我聽見姊姊的哭聲,隔得好遠,可我依然聽見了。

  汀雨跑過來,哭著叫我。

  元承灝大叫著讓人送我回馨禾宮,這一場遊戲,也該不歡而散了。

  皇上渾身都濕了,也沒人有空去管宮傾月了。

  汀雨幫我換了衣服,太醫匆匆地來了。寢宮裡的暖爐置得越發地多了。

  「大人,娘娘如何?」汀雨焦急地問著。

  太醫的指腹搭在我的脈搏上,沉吟了片刻,才道:「娘娘倒是沒有嗆水,不過水寒,還是多喝些姜湯為好。」

  忽聽得床邊之人起身的聲音,接著他和汀雨都行了禮,我才知是元承灝來了。

  「都下去。」他的語氣森然。

  他該是回宮去換衣服的,速度倒是快。

  坐了過來,我睜開眼睛看著他,他似乎是怔住了,臉色有些蒼白。半晌,突然罵道:「不知死活!」

  「皇上想要我姊姊的腿,臣妾的命卻是臣妾自個兒的。」
他嗤笑:「朕不過是要她跳支舞,並不過分。」

  是,不過分。可他不知道,姊姊根本不會跳!他還說,跳不好就罰她,于宮傾月來說,還能逃得過那責罰麼?

  「你替她跳,她明知你不會,卻依舊不答應跳。你以為你的姊姊對你有多少感情?」他問得咄咄逼人,簡直就是在嘲笑我的無知。

  可我不會上當,宮傾月若是真的會跳,絕不會讓我去的。
仰起臉,我只問他:「她呢?」

  「朕讓人關起來了。」

  關起來了,也好,至少不會有人動她。

  他一把將我拉起來,譏諷地笑:「看你向內湖走去,朕還以為你能跳出什麼東西來。呵,就那樣?」

  就那樣直直地沉下水底去。

  「讓皇上失望了。」我咬著牙說。

  他哼了聲,道:「倒不是失望,朕只看到了你的愚蠢。」抓著我的手緊了緊,我忽而想起那時候,他還誇我聰明的。

  「就告訴她們,臣妾不慎腳抽筋了,所以失手了。」搪塞後宮的話,隨便就能編得出來。就算丟臉了又如何,命都快沒了,誰還在乎這個?

  他很是不滿,眼底的怒意濃郁了起來。

  「別再管她的事。」他警告著我。

  咬著唇看他:「若真的如皇上所說,那也是姊姊如何對您。可她對臣妾卻是好的,臣妾為何不管她?」

  「你!」他跳了起來,「朕會殺了她。」

  此刻,我倒是不懼了,撐起了身子道:「您要是想殺,早殺了。」他既說姊姊是丞相的人,那麼留著她,必然還是有用的。
「讓臣妾和她說幾句話。」下了床,跪著他的面前求他。
他不說話,我低著頭跪著。

  良久良久,才見他突然起身,憤然離去。

  「皇上……」我在叫著他,他沒有停下腳步。有些頹然地癱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心忽而一撥撥地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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