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蕭末醒了，全家歡喜。
誰也不知道，其實早在十天前，蕭末就已經「甦醒」。儘管無法睜開眼，周圍發生的事他都能聽到和感覺到。
蕭家人和雪里紅經常在他床邊嘀嘀咕咕，曹家人也時常來鬧，讓他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已經足足一個月，也曉得他昏迷後都發生了什麼事。
那天，他完成第一級的最後一個任務，立刻升到二級，之後沒多久就躺下了，而且一躺下便陷入深度昏迷。
當時那什麼國家生物科研所的人得到消息，要強行把他帶走，還是雪里紅突破包圍救出了他。為此，一家人不得不暫時離開仇將軍的保護範圍，因為那當口，仇鋒也有點自顧不暇。
在仇鑫的幫助下，蕭家人離開基地來到鄧安潔的老家，位於鐘山市的郊縣。
蕭末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大嫂父母家了，一路到底怎麼過來，又是怎麼安頓下來的，他並不清楚。不過不難透過蕭家人之間零零碎碎的對話，拼出大半過程，總之就三個字：不容易。
那是真的不容易。
這一個月，外面只能用兵荒馬亂來形容。
他昏倒了，他侄子上的新學校突然倒塌了。
之後大地震再次發生，樓房大批大批垮塌，城市裡完全不能再住人。
大量人口被迫撤出市區，政府開始在各地興建臨時安置區。
許多動物和昆蟲都莫名改了胃口，變得極愛吃金屬，動物園裡的那些動物乾脆自己啃斷金屬籠子逃出來。
黃金、白銀等貴金屬礦藏大量消失，誰也不曉得去了哪裡。
一向只要有水、陽光、空氣、土壤就能活的植物們，也被發現對金屬大感興趣。理當深植地底的根系尋找著銅、鐵、錫等常見金屬，包住不放。
平時就在手邊的東西，很少有人會珍惜。如今沒有了它們，人們才發覺原來各類金屬早已融入日常生活，一旦缺失，就如斷了手腳。
用不上金屬還不至於徹底打垮人類，讓人真正陷入恐慌的，是糧食和水的異變！
當科學家們發現植物也開始吞噬、消化金屬，就擔心起了糧食和果蔬的問題，畢竟它們都是不折不扣的植物。
果然，蕭末昏迷半個月後，所有到了成熟期的糧食和果蔬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異變。根莖和果實變得難以採摘，勉強採摘下來的無不含有大量金屬，普通人類根本無法食用。
水也一樣，很多水源都被查出蘊含大量金屬分子，喝了等同慢性自殺。
如果能夠耕種，自給自足，就算房子倒塌了，只要重蓋，日常生活總歸能慢慢恢復。無奈眼下的情況是所有新出產的糧食和果蔬，絕大多數人類都無法食用，能飲用的水源也變得越來越少。
世界徹底亂了。
搶食物、搶水，成了所有人的首要目標。
短短一個月，世界總人口就因自相殘殺減去了將近十分之一。
為了活下去，文明，這兩個字迅速遠離了所有人。
「同時，地球上出現了很多類似之前我們看到的巨翅血蚊獸，不知從何而來的古怪動物和昆蟲。」雪里紅說道。
蕭末看著他。
「這些不像地球原有生物的動物和昆蟲，不會直接食用金屬，而是去捕食那些改了胃口的地球本土生物。當然，牠們也吃人。」
蕭末皺起眉頭。
「除了這些變化，這段時間，還陸續有不少人發現自己的身體可以分泌出一種合成金屬。那種合成金屬一般會從手掌中凝結而出，大約一顆蠶豆那麼大。分泌時間有快有慢，大多數人平均一周能分泌出一顆，也有人三、四天左右就可以分泌出一顆。科學家給這東西取了名字，叫碳基合金顆粒。」
「你的意思難道是……除了最開始的那批病毒感染者，其他人也能產生合金顆粒了？」
「對。同樣的，像王成、錢雲開那樣獲得異能的人，也在增多。」趁蕭家人還沒有得到消息趕來，雪里紅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挑了些重點的，跟蕭末提了一下。
剛才鄧安潔驚喜過後，拉著蕭末說了好一會兒話，又說要找醫生來給他看看。把保溫瓶揣給雪里紅，交代了兩句，擦把汗，就忙忙火火地跑走了。
蕭末注意到，他嫂子走的時候，手上抓了一根小孩手腕粗細、兩頭削尖的竹竿。
「據說科學家們都集中了力量拚命研究這些人體合成金屬的作用，希望能找到地球生態環境突變的原因。」
蕭末消化了一下剛剛聽到的各種資訊，清清嗓子，吃力地問道：「這裡……安全嗎？」。
「談不上。不過附近有個大軍區，鐘山市最新建的安置區也在那裡，軍人們為了維持秩序，一直在附近來回巡邏，村子在主要入口也加蓋了圍牆，所以情況要比其他地方稍微好一些。」雪里紅聳聳肩。
如果是以前，遇到亂世，他一定會找一個最安全的地方，再找一戶比較心善並負責任的家庭掩護他。但如今蕭末突然昏迷，他又指望著這個男人幫忙修復，恢復早先的成年體狀態，只能暫且留在這座隨時都可能被攻破的小村落裡。
「那個……一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面有種殺人大蝗蟲出沒，白天晚上都有，但牠們似乎不喜歡炎熱，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之間，幾乎看不到影子。下午一點到三點之間出現得也不多，屬於次安全時段。」
「大蝗蟲？」
「不是蝗蟲，只是長得比較像，約在半個月前出現，體型等同於一隻成年大型犬。每次行動都是三隻一起，能飛、能跳，還有一對宛如螳螂前肢的刀臂，能一下剖開人體。最喜歡吃人的心臟。」
蕭末罵了一句髒話，「這玩意……哪裡……來的？」
「不知道。」雪里紅嫌棄男人說話聲音難聽，給他倒了杯熱水，扶起他的頭，喂了口水。
「唔……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蕭末知道這段日子大多數是雪里紅在照顧他，雖說看起來有點不耐煩。
「我倒是想直接給你打兩劑營養針，這樣你哪怕再躺半個月也不會餓死。不過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只能每天餵你喝湯。」雪里紅一把掀開毯子，「既然你醒了，順便把你身上的尿布換一下吧。身體能動嗎？」
蕭末，「……」
換尿布的過程很尷尬，雪里紅用另外一只塑膠盆倒了熱水放在床邊，不顧蕭末的強烈抗拒，非常熟練地抬起他的大腿架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然後上身前傾，兩手一撕、一拉，就把裹在蕭末屁股上的成人尿布扯了下來。
扯下尿布，扔到床邊的垃圾桶裡，雪里紅再把搭在床邊的一塊毛巾用熱水擰了，給蕭末反覆擦了擦屁股前後。那動作、那神情，一看就是做過多次的熟練工。
蕭末的臉紅得快要滴血。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才三十歲出頭就享受了一把被人貼身侍候的待遇，而且還是餵飯、擦身、把屎把尿一把抓。
前面有知覺的十天，每天也有相同的待遇，但仗著無法睜開眼，他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可現在……
強烈的羞澀過後，就是更為強烈的感動。
這些事繁瑣又骯髒，哪怕是親生兒子也不一定能夠做到。沒見他的兩個親兄弟和一個親侄兒都沒有做到這種地步？
至少打蕭末對外界有知覺開始，他只感覺到老三蕭答和侄子蕭樂多給他餵過湯，還餵得他差點嗆死。至於貼身事務，全由雪里紅負責打理。
一想到雪里紅內裡其實是和他一樣的成年人，他更不好意思了。
「你大嫂家來了很多人，房間分配不過來，你是病人，被迫遷到這裡，我和你一起住。」雪里紅忽然道。
所以你才「勉為其難」、「不得不」照顧我？
蕭末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努力不要想太多，可下半身傳來的感受令他越發的面紅耳赤。前面躺著害怕身體沒知覺，可等真有了知覺……啊啊啊！為什麼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我沒想有反應，真的！
蕭末醒了，全家歡喜。
誰也不知道，其實早在十天前，蕭末就已經「甦醒」。儘管無法睜開眼，周圍發生的事他都能聽到和感覺到。
蕭家人和雪里紅經常在他床邊嘀嘀咕咕，曹家人也時常來鬧，讓他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已經足足一個月，也曉得他昏迷後都發生了什麼事。
那天，他完成第一級的最後一個任務，立刻升到二級，之後沒多久就躺下了，而且一躺下便陷入深度昏迷。
當時那什麼國家生物科研所的人得到消息，要強行把他帶走，還是雪里紅突破包圍救出了他。為此，一家人不得不暫時離開仇將軍的保護範圍，因為那當口，仇鋒也有點自顧不暇。
在仇鑫的幫助下，蕭家人離開基地來到鄧安潔的老家，位於鐘山市的郊縣。
蕭末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大嫂父母家了，一路到底怎麼過來，又是怎麼安頓下來的，他並不清楚。不過不難透過蕭家人之間零零碎碎的對話，拼出大半過程，總之就三個字：不容易。
那是真的不容易。
這一個月，外面只能用兵荒馬亂來形容。
他昏倒了，他侄子上的新學校突然倒塌了。
之後大地震再次發生，樓房大批大批垮塌，城市裡完全不能再住人。
大量人口被迫撤出市區，政府開始在各地興建臨時安置區。
許多動物和昆蟲都莫名改了胃口，變得極愛吃金屬，動物園裡的那些動物乾脆自己啃斷金屬籠子逃出來。
黃金、白銀等貴金屬礦藏大量消失，誰也不曉得去了哪裡。
一向只要有水、陽光、空氣、土壤就能活的植物們，也被發現對金屬大感興趣。理當深植地底的根系尋找著銅、鐵、錫等常見金屬，包住不放。
平時就在手邊的東西，很少有人會珍惜。如今沒有了它們，人們才發覺原來各類金屬早已融入日常生活，一旦缺失，就如斷了手腳。
用不上金屬還不至於徹底打垮人類，讓人真正陷入恐慌的，是糧食和水的異變！
當科學家們發現植物也開始吞噬、消化金屬，就擔心起了糧食和果蔬的問題，畢竟它們都是不折不扣的植物。
果然，蕭末昏迷半個月後，所有到了成熟期的糧食和果蔬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異變。根莖和果實變得難以採摘，勉強採摘下來的無不含有大量金屬，普通人類根本無法食用。
水也一樣，很多水源都被查出蘊含大量金屬分子，喝了等同慢性自殺。
如果能夠耕種，自給自足，就算房子倒塌了，只要重蓋，日常生活總歸能慢慢恢復。無奈眼下的情況是所有新出產的糧食和果蔬，絕大多數人類都無法食用，能飲用的水源也變得越來越少。
世界徹底亂了。
搶食物、搶水，成了所有人的首要目標。
短短一個月，世界總人口就因自相殘殺減去了將近十分之一。
為了活下去，文明，這兩個字迅速遠離了所有人。
「同時，地球上出現了很多類似之前我們看到的巨翅血蚊獸，不知從何而來的古怪動物和昆蟲。」雪里紅說道。
蕭末看著他。
「這些不像地球原有生物的動物和昆蟲，不會直接食用金屬，而是去捕食那些改了胃口的地球本土生物。當然，牠們也吃人。」
蕭末皺起眉頭。
「除了這些變化，這段時間，還陸續有不少人發現自己的身體可以分泌出一種合成金屬。那種合成金屬一般會從手掌中凝結而出，大約一顆蠶豆那麼大。分泌時間有快有慢，大多數人平均一周能分泌出一顆，也有人三、四天左右就可以分泌出一顆。科學家給這東西取了名字，叫碳基合金顆粒。」
「你的意思難道是……除了最開始的那批病毒感染者，其他人也能產生合金顆粒了？」
「對。同樣的，像王成、錢雲開那樣獲得異能的人，也在增多。」趁蕭家人還沒有得到消息趕來，雪里紅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挑了些重點的，跟蕭末提了一下。
剛才鄧安潔驚喜過後，拉著蕭末說了好一會兒話，又說要找醫生來給他看看。把保溫瓶揣給雪里紅，交代了兩句，擦把汗，就忙忙火火地跑走了。
蕭末注意到，他嫂子走的時候，手上抓了一根小孩手腕粗細、兩頭削尖的竹竿。
「據說科學家們都集中了力量拚命研究這些人體合成金屬的作用，希望能找到地球生態環境突變的原因。」
蕭末消化了一下剛剛聽到的各種資訊，清清嗓子，吃力地問道：「這裡……安全嗎？」。
「談不上。不過附近有個大軍區，鐘山市最新建的安置區也在那裡，軍人們為了維持秩序，一直在附近來回巡邏，村子在主要入口也加蓋了圍牆，所以情況要比其他地方稍微好一些。」雪里紅聳聳肩。
如果是以前，遇到亂世，他一定會找一個最安全的地方，再找一戶比較心善並負責任的家庭掩護他。但如今蕭末突然昏迷，他又指望著這個男人幫忙修復，恢復早先的成年體狀態，只能暫且留在這座隨時都可能被攻破的小村落裡。
「那個……一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面有種殺人大蝗蟲出沒，白天晚上都有，但牠們似乎不喜歡炎熱，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之間，幾乎看不到影子。下午一點到三點之間出現得也不多，屬於次安全時段。」
「大蝗蟲？」
「不是蝗蟲，只是長得比較像，約在半個月前出現，體型等同於一隻成年大型犬。每次行動都是三隻一起，能飛、能跳，還有一對宛如螳螂前肢的刀臂，能一下剖開人體。最喜歡吃人的心臟。」
蕭末罵了一句髒話，「這玩意……哪裡……來的？」
「不知道。」雪里紅嫌棄男人說話聲音難聽，給他倒了杯熱水，扶起他的頭，喂了口水。
「唔……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蕭末知道這段日子大多數是雪里紅在照顧他，雖說看起來有點不耐煩。
「我倒是想直接給你打兩劑營養針，這樣你哪怕再躺半個月也不會餓死。不過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只能每天餵你喝湯。」雪里紅一把掀開毯子，「既然你醒了，順便把你身上的尿布換一下吧。身體能動嗎？」
蕭末，「……」
換尿布的過程很尷尬，雪里紅用另外一只塑膠盆倒了熱水放在床邊，不顧蕭末的強烈抗拒，非常熟練地抬起他的大腿架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然後上身前傾，兩手一撕、一拉，就把裹在蕭末屁股上的成人尿布扯了下來。
扯下尿布，扔到床邊的垃圾桶裡，雪里紅再把搭在床邊的一塊毛巾用熱水擰了，給蕭末反覆擦了擦屁股前後。那動作、那神情，一看就是做過多次的熟練工。
蕭末的臉紅得快要滴血。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才三十歲出頭就享受了一把被人貼身侍候的待遇，而且還是餵飯、擦身、把屎把尿一把抓。
前面有知覺的十天，每天也有相同的待遇，但仗著無法睜開眼，他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可現在……
強烈的羞澀過後，就是更為強烈的感動。
這些事繁瑣又骯髒，哪怕是親生兒子也不一定能夠做到。沒見他的兩個親兄弟和一個親侄兒都沒有做到這種地步？
至少打蕭末對外界有知覺開始，他只感覺到老三蕭答和侄子蕭樂多給他餵過湯，還餵得他差點嗆死。至於貼身事務，全由雪里紅負責打理。
一想到雪里紅內裡其實是和他一樣的成年人，他更不好意思了。
「你大嫂家來了很多人，房間分配不過來，你是病人，被迫遷到這裡，我和你一起住。」雪里紅忽然道。
所以你才「勉為其難」、「不得不」照顧我？
蕭末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努力不要想太多，可下半身傳來的感受令他越發的面紅耳赤。前面躺著害怕身體沒知覺，可等真有了知覺……啊啊啊！為什麼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我沒想有反應，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