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瑞謙
第一次具體感覺到青春就此結束、初老正要開始是二十七歲那年的週五夜晚，那晚我們一行四個人來到那家有現場演唱的夜店，因為她很愛那個主唱的歌聲所以有三兩年的時間每個週五夜晚我們幾乎都會光顧捧場；那個主唱後來隻身參加歌唱選秀節目然後一炮而紅，有時候我們在夜裡的籃球場上相遇打球時還會聊起這件事情，只不過差別是「我今天不簽名喔。」這句玩笑話從我說變成是他說。她看人的眼光一向精準，只是可惜了在愛情裡看男人的品味是差了點，好可憐喔哈哈哈。不過這是後話了、當然，我只是一提起她就會忍不住一肚子火大然後習慣性的囉嗦上兩句這樣。
那天當兩杯啤酒一杯紅粉佳人和馬丁尼還有炸薯條送上桌時，我開始忍不住納悶了起來：
「這裡一向都這麼吵嗎？」
『一直都這樣啊。』
『這裡離舞台比較近，還是你要換到門口的位子？』
『你老了。』
她說，然後低頭喝了一口啤酒，我本來是想惡狠狠地瞪她一眼或者立刻嘴炮幾聲，但不知怎的、那天我的的反應卻是直楞楞地看著她放下的酒杯發呆；那杯啤酒就擱在桌上他的馬丁尼旁邊，看起來不知怎的有種好親密的感覺，這畫面真是越看越奇怪，啤酒和馬丁尼擺在一起？有夠沒品味的，真是一點美感都沒有，馬丁尼長得醜死了但他就老是愛裝模作樣的喝那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啤酒杯不再擺一起的？我忍不住又納悶了，怎麼搞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坐在她身邊的人是他不是我？為什麼現在他都挑她旁邊的位子坐？有什麼是我該知道的嗎？我們怎麼了？還是他們怎麼了？他們是在交往嗎、背著我們？不可能，他長得又不好看，可是考慮到她對男人的品味很差—
發神經！我趕緊在心底嘖了自己這麼一句。
我們是好朋友，從大學開始就鬼混在一起的好朋友，本來是有五個人的，但今天缺席的那個熱戀失蹤去了，每次只要一失戀就眼角含著兩泡眼淚拜託我們再陪他一下嘛的傢伙這次看起來不會再失戀了，沒意外的話下一次再出現應該是送喜帖了，現實鬼，喜宴那天我要故意只包八百塊錢。
我把杯子裡剩下的啤酒一口氣喝乾，放回桌上時故意擺得離紅粉佳人遠一點。
所以究竟是不是有什麼我該知道的？又來了！我再一次嘖自己發神經。本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出個社會交個朋友在自己人裡面玩什麼男生愛女生的遊戲是幹嘛？大家都那麼久朋友了，要愛早在認識一兩年間就愛了不是？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只是說她對男人的品味那麼差，而我們好像也確實到了所謂的適婚年紀，而且最近聽紅粉佳人私下說他倆好像會一起去看電影看棒球還一起去過好市多—好了啦你！滿腦子想這些沒營養的是幹嘛？我惱得真想把自己爆打一頓算了。
我舉手喊來服務生要了一杯可樂，待會還要開車送她回家呢。
那天我們都聊了什麼笑了什麼廢話了什麼毒舌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是我最後一次在聚會結束後送她回家，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去那家夜店，後來就沒再去過了，根本就不想要再去了，太吵又太臭了、夜店這種地方，這話聽來很像是我媽會說的話，可是我居然也開始這麼覺得，而且還納悶為什麼以前我們好愛去。
你老了。
「妳老了。」
此時此刻我開口這麼說，躲在安全帽裡把這三個字確實說出口，特地騎車來到這家夜店前把這三個字說出口，只是這家夜店在幾年前就已經收了，而她也已經好幾年不曾再坐在我對面站在我身邊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三十三歲了，妳好老了喔，而其實再過三個月我也要變成三十三歲了，從昨天午夜前的十分鐘開始我就一直神經兮兮的，刷牙時一直懷疑牙齦流血了（沒有）洗臉時拚命檢查髮際線是否後退了（沒有）洗澡時仔細研究小腹是否凸了鬆了（也沒有！），那麼腿呢？喔，腿還是一樣結實又好看，順道一提，屁股也還是很緊，可是等一下，臉上的法令紋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抬頭紋?!它們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臉上的？那麼眼角—好了啦你！最後我被自己煩得乾脆吞顆藥睡覺去，心想一覺醒來我王某人就又復活了。
可是結果並沒有，結果我還是一直盯著手機感覺手心發癢。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心想，我一直盯著手機心底這麼想著，想得都快煩死了，最後我決定把手機留在家裡騎上重機去山路馳騁，可是不知怎麼的、這重機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它硬是把我帶來這裡，這在幾年前就已經收了不見了的夜店前，而在它收起來的那一年我們早就已經沒了聯絡。
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結婚了沒有？我希望是沒有，畢竟她對男人的品味那麼糟，而且我一直就覺得她應該是很難嫁掉的那種個性；她還過生日嗎？她今天會和誰一起過生日呢？她會不會在生日這天也想起我？我們一起陪著對方度過幾次生日呢？算了我不要再想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了，早就不再在乎了。
「十次。」
媽的我真想撕了我的嘴，重機不聽我的，現在就是連嘴巴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你老了。
騎車，掉頭，我頓時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想去哪裡，反正先往前騎就是了，路往哪開就往哪騎去好了；然後是在我等第三個紅綠燈時、突然地又脆弱了那麼一忽忽，我看見右前方有個頭髮灰白了的機車阿伯，他穿著洗到褪色的格子襯衫搭配西裝褲，是那種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過時的格子襯衫和高腰西裝褲，一時間我以為我是看到了我爸，我真以為我是看到了我爸，他的側臉他的髮色他的穿著真的好像我記憶裡的我爸，我忍不住一直看他，看得不能自已，連綠燈後都刻意放慢車速一直跟他一路跟他，我想看看他長得是不是也像我爸？我一直跟著一直看著一直想著我爸，如果我爸還活著的話現在會是什麼模樣？我已經多久沒看到他了？兩年還是三年？我想著我算著，我眼前一片溼。
我加快了速度超越過機車阿伯，沒再試著想把他看清楚，反正眼前一片溼是要怎麼看清楚？我找了個沒有人的小巷把重機停下把身體蹲下，我以為我會好好的痛哭一場，我真希望此時我能夠好好的痛哭一場，就像是幾年前在爸的告別式上我應該做的那樣。
到底是兩年還是三年？
你老了。
「對啦我老了，可是那又怎樣？」
把安靜的眼淚擦乾，把紛亂的心情收拾，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勞力士，我做了一個無心但往後卻影響深遠的決定：我決定去找李媽媽吃頓稍晚的午餐或者稍早的下午茶，我不知道李建儒這時候會不會待在店裡？但我知道反正李媽媽會在，而且她做的食物是真的好吃。
而且我今天真的不想要也不適合一個人過。
再說我真的很喜歡李媽媽店裡的那一面牆，推開大門抬眼立刻就能看到的那一面牆，油漆塗得好醜可是卻醜得好有味道，甚至可以說是有種很挑釁的藝術感，真的是應該再好好塗上一層蓋過的結果卻就這麼直接呈現，每次只要一邊吃著李媽媽的美味食物一邊凝望著那面醜得好有個性的牆，我就會有種其實自己的人生過得還不賴嘛的優越感。
可是結果沒想到我卻意外撞見了漆那面牆的主人，終於見到了她本尊，這個老是出現在李建儒臉書的女孩，魏筱茜。
嚴格說起來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她本尊，我其實是見過她一次的，在花東縱谷，被雨困住的花東縱谷，我記得好清楚；那一年我剛開始玩重機，也加入一些主題社團因此認識了幾個車友，那年夏天我就是和個重機社團認識的車友一路從台北騎到花蓮玩，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麼做，累死了因為。
而且那趟旅程也爛透了，好的旅伴真的比好女人難尋，聽哥這一句話、真的，因女人啊每天都在出生嘛，而旅伴呢，可遇而不可求啊！
哥是說真的。
爛透了的旅程。
起因是兩個中國來的女遊客，兩個看起來都很年輕，一個好看一個難看，民宿老闆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硬是要湊合我們兩男兩女一起出遊，鬼話些什麼國民外交啊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啊之類的屁話，都說了我有女朋友而且她又很愛吃醋也不管。
「來者是客嘛，她們又不能租機車，就載她們一起玩嘛，反正後座空的啊，不然她們都跑那麼遠來了還看不到花東的美景不是很可惜嗎？」
不是，而且干我屁事，再說我當時的女朋友真的很愛吃醋。
才想這麼回答時，旅伴搶先一步答應。
我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而我不喜歡他的那個主意，所以故意搶先問那個好看的女生要不要讓我載？她說好，而我的旅伴當時的大便臉真是叫我樂的，回台北後還因此把我從臉書好友刪除掉，刪除前還故意把我和那女的合照放上臉書甚至標記我寫一些好曖昧的話。小人！
還有我當時的女朋友也是，她覺得我一定有跟那女的睡覺，但是其實根本就沒有，本來嘛，我整天都在騎車、不是被太陽曬就是被大雨淋，根本就累死了哪來的心情想那個？真是受不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根本就不想再解釋了。可是女朋友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相信我，她本來就不贊成我這趟旅行的，後來還因此跟我鬧分手，分手就分手！我才不在乎！反正女人每天都在出生！
好吧，其實我有滿長一陣子都後悔得要命，早知道就好好跟女朋友解釋或者乾脆道歉或者直接發誓好了，因為誰知道啊，在她之後我會一直沒再交女朋友，這真的是很令人難以置信對不對？畢竟我那麼有才華又長得很好看。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開始變老了嗎？
算了我不要再想了。
第一次具體感覺到青春就此結束、初老正要開始是二十七歲那年的週五夜晚，那晚我們一行四個人來到那家有現場演唱的夜店，因為她很愛那個主唱的歌聲所以有三兩年的時間每個週五夜晚我們幾乎都會光顧捧場；那個主唱後來隻身參加歌唱選秀節目然後一炮而紅，有時候我們在夜裡的籃球場上相遇打球時還會聊起這件事情，只不過差別是「我今天不簽名喔。」這句玩笑話從我說變成是他說。她看人的眼光一向精準，只是可惜了在愛情裡看男人的品味是差了點，好可憐喔哈哈哈。不過這是後話了、當然，我只是一提起她就會忍不住一肚子火大然後習慣性的囉嗦上兩句這樣。
那天當兩杯啤酒一杯紅粉佳人和馬丁尼還有炸薯條送上桌時，我開始忍不住納悶了起來：
「這裡一向都這麼吵嗎？」
『一直都這樣啊。』
『這裡離舞台比較近，還是你要換到門口的位子？』
『你老了。』
她說，然後低頭喝了一口啤酒，我本來是想惡狠狠地瞪她一眼或者立刻嘴炮幾聲，但不知怎的、那天我的的反應卻是直楞楞地看著她放下的酒杯發呆；那杯啤酒就擱在桌上他的馬丁尼旁邊，看起來不知怎的有種好親密的感覺，這畫面真是越看越奇怪，啤酒和馬丁尼擺在一起？有夠沒品味的，真是一點美感都沒有，馬丁尼長得醜死了但他就老是愛裝模作樣的喝那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啤酒杯不再擺一起的？我忍不住又納悶了，怎麼搞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坐在她身邊的人是他不是我？為什麼現在他都挑她旁邊的位子坐？有什麼是我該知道的嗎？我們怎麼了？還是他們怎麼了？他們是在交往嗎、背著我們？不可能，他長得又不好看，可是考慮到她對男人的品味很差—
發神經！我趕緊在心底嘖了自己這麼一句。
我們是好朋友，從大學開始就鬼混在一起的好朋友，本來是有五個人的，但今天缺席的那個熱戀失蹤去了，每次只要一失戀就眼角含著兩泡眼淚拜託我們再陪他一下嘛的傢伙這次看起來不會再失戀了，沒意外的話下一次再出現應該是送喜帖了，現實鬼，喜宴那天我要故意只包八百塊錢。
我把杯子裡剩下的啤酒一口氣喝乾，放回桌上時故意擺得離紅粉佳人遠一點。
所以究竟是不是有什麼我該知道的？又來了！我再一次嘖自己發神經。本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出個社會交個朋友在自己人裡面玩什麼男生愛女生的遊戲是幹嘛？大家都那麼久朋友了，要愛早在認識一兩年間就愛了不是？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只是說她對男人的品味那麼差，而我們好像也確實到了所謂的適婚年紀，而且最近聽紅粉佳人私下說他倆好像會一起去看電影看棒球還一起去過好市多—好了啦你！滿腦子想這些沒營養的是幹嘛？我惱得真想把自己爆打一頓算了。
我舉手喊來服務生要了一杯可樂，待會還要開車送她回家呢。
那天我們都聊了什麼笑了什麼廢話了什麼毒舌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是我最後一次在聚會結束後送她回家，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去那家夜店，後來就沒再去過了，根本就不想要再去了，太吵又太臭了、夜店這種地方，這話聽來很像是我媽會說的話，可是我居然也開始這麼覺得，而且還納悶為什麼以前我們好愛去。
你老了。
「妳老了。」
此時此刻我開口這麼說，躲在安全帽裡把這三個字確實說出口，特地騎車來到這家夜店前把這三個字說出口，只是這家夜店在幾年前就已經收了，而她也已經好幾年不曾再坐在我對面站在我身邊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三十三歲了，妳好老了喔，而其實再過三個月我也要變成三十三歲了，從昨天午夜前的十分鐘開始我就一直神經兮兮的，刷牙時一直懷疑牙齦流血了（沒有）洗臉時拚命檢查髮際線是否後退了（沒有）洗澡時仔細研究小腹是否凸了鬆了（也沒有！），那麼腿呢？喔，腿還是一樣結實又好看，順道一提，屁股也還是很緊，可是等一下，臉上的法令紋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抬頭紋?!它們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臉上的？那麼眼角—好了啦你！最後我被自己煩得乾脆吞顆藥睡覺去，心想一覺醒來我王某人就又復活了。
可是結果並沒有，結果我還是一直盯著手機感覺手心發癢。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心想，我一直盯著手機心底這麼想著，想得都快煩死了，最後我決定把手機留在家裡騎上重機去山路馳騁，可是不知怎麼的、這重機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它硬是把我帶來這裡，這在幾年前就已經收了不見了的夜店前，而在它收起來的那一年我們早就已經沒了聯絡。
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結婚了沒有？我希望是沒有，畢竟她對男人的品味那麼糟，而且我一直就覺得她應該是很難嫁掉的那種個性；她還過生日嗎？她今天會和誰一起過生日呢？她會不會在生日這天也想起我？我們一起陪著對方度過幾次生日呢？算了我不要再想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了，早就不再在乎了。
「十次。」
媽的我真想撕了我的嘴，重機不聽我的，現在就是連嘴巴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你老了。
騎車，掉頭，我頓時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想去哪裡，反正先往前騎就是了，路往哪開就往哪騎去好了；然後是在我等第三個紅綠燈時、突然地又脆弱了那麼一忽忽，我看見右前方有個頭髮灰白了的機車阿伯，他穿著洗到褪色的格子襯衫搭配西裝褲，是那種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過時的格子襯衫和高腰西裝褲，一時間我以為我是看到了我爸，我真以為我是看到了我爸，他的側臉他的髮色他的穿著真的好像我記憶裡的我爸，我忍不住一直看他，看得不能自已，連綠燈後都刻意放慢車速一直跟他一路跟他，我想看看他長得是不是也像我爸？我一直跟著一直看著一直想著我爸，如果我爸還活著的話現在會是什麼模樣？我已經多久沒看到他了？兩年還是三年？我想著我算著，我眼前一片溼。
我加快了速度超越過機車阿伯，沒再試著想把他看清楚，反正眼前一片溼是要怎麼看清楚？我找了個沒有人的小巷把重機停下把身體蹲下，我以為我會好好的痛哭一場，我真希望此時我能夠好好的痛哭一場，就像是幾年前在爸的告別式上我應該做的那樣。
到底是兩年還是三年？
你老了。
「對啦我老了，可是那又怎樣？」
把安靜的眼淚擦乾，把紛亂的心情收拾，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勞力士，我做了一個無心但往後卻影響深遠的決定：我決定去找李媽媽吃頓稍晚的午餐或者稍早的下午茶，我不知道李建儒這時候會不會待在店裡？但我知道反正李媽媽會在，而且她做的食物是真的好吃。
而且我今天真的不想要也不適合一個人過。
再說我真的很喜歡李媽媽店裡的那一面牆，推開大門抬眼立刻就能看到的那一面牆，油漆塗得好醜可是卻醜得好有味道，甚至可以說是有種很挑釁的藝術感，真的是應該再好好塗上一層蓋過的結果卻就這麼直接呈現，每次只要一邊吃著李媽媽的美味食物一邊凝望著那面醜得好有個性的牆，我就會有種其實自己的人生過得還不賴嘛的優越感。
可是結果沒想到我卻意外撞見了漆那面牆的主人，終於見到了她本尊，這個老是出現在李建儒臉書的女孩，魏筱茜。
嚴格說起來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她本尊，我其實是見過她一次的，在花東縱谷，被雨困住的花東縱谷，我記得好清楚；那一年我剛開始玩重機，也加入一些主題社團因此認識了幾個車友，那年夏天我就是和個重機社團認識的車友一路從台北騎到花蓮玩，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麼做，累死了因為。
而且那趟旅程也爛透了，好的旅伴真的比好女人難尋，聽哥這一句話、真的，因女人啊每天都在出生嘛，而旅伴呢，可遇而不可求啊！
哥是說真的。
爛透了的旅程。
起因是兩個中國來的女遊客，兩個看起來都很年輕，一個好看一個難看，民宿老闆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硬是要湊合我們兩男兩女一起出遊，鬼話些什麼國民外交啊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啊之類的屁話，都說了我有女朋友而且她又很愛吃醋也不管。
「來者是客嘛，她們又不能租機車，就載她們一起玩嘛，反正後座空的啊，不然她們都跑那麼遠來了還看不到花東的美景不是很可惜嗎？」
不是，而且干我屁事，再說我當時的女朋友真的很愛吃醋。
才想這麼回答時，旅伴搶先一步答應。
我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而我不喜歡他的那個主意，所以故意搶先問那個好看的女生要不要讓我載？她說好，而我的旅伴當時的大便臉真是叫我樂的，回台北後還因此把我從臉書好友刪除掉，刪除前還故意把我和那女的合照放上臉書甚至標記我寫一些好曖昧的話。小人！
還有我當時的女朋友也是，她覺得我一定有跟那女的睡覺，但是其實根本就沒有，本來嘛，我整天都在騎車、不是被太陽曬就是被大雨淋，根本就累死了哪來的心情想那個？真是受不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根本就不想再解釋了。可是女朋友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相信我，她本來就不贊成我這趟旅行的，後來還因此跟我鬧分手，分手就分手！我才不在乎！反正女人每天都在出生！
好吧，其實我有滿長一陣子都後悔得要命，早知道就好好跟女朋友解釋或者乾脆道歉或者直接發誓好了，因為誰知道啊，在她之後我會一直沒再交女朋友，這真的是很令人難以置信對不對？畢竟我那麼有才華又長得很好看。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開始變老了嗎？
算了我不要再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