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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難為Ⅲvol.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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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爾德班大森林,嘯夜他們的故鄉,本來應該是生機勃勃充滿生命活力的地方,此刻卻宛如一片死地。
  黑色的霧氣遍佈森林每一個角落,翻湧流淌著就像是擠作一堆的惡靈,森林的上方彌漫著低低的、不曾散去過的灰黑色雲層,周圍時不時傳來很難辨別方向的、動物憤怒的遠吠,還夾雜著不知道是什麼發出的鬼哭狼嚎和呻吟聲,就連樹木那掉光樹葉的枝幹也變成了黑色,像是已經死亡,但又帶著一種說不上的妖異氣氛。
  我和阿修頓並肩騎馬而行,並吩咐近衛隊跟在十多公尺開外待命。
  「這還是周邊,不算狂怒的領地。」
  蘭斯洛特本來騎著冬嵐在前面領路,扭頭見我一臉震驚,就收收韁繩放慢動作,與我和阿修頓的馬頭齊平。
  「正式進入它的領地就沒這麼安靜了。」
  「你剛才說他被放縱太久,發展得有點出人意料?」
  「是的。」蘭斯洛特答道:「我嘗試在你們被銀白天狼纏住的時候提前進入森林,想要結果大惡魔,但是沒有闖入核心地帶就不得不退出來了。」
  我嘴角一抽:「竟然不等,我們真過分。」
  蘭斯洛特:「妳賽馬的時候,對手掉下馬了妳還等他爬起來再繼續跑?」
  「……咳。好吧,那現在叫上我們是想和我們協力突破大惡魔的防禦圈嗎?」
  「是的。在最後一擊之前我們可以合作,最後一擊就各憑本事了。」
  「嗯,這也行,不過你說狂怒出人意料,是說……」
  「他的使僕大概是進食太多……進化成了有一定智慧的妖物。比之前恐怖的使僕要難纏非常多。」
  「……進食太多……難道是……」
  蘭斯洛特沉默了一小會。
  「當初它出現時,在森林中被狂怒控制、來不及逃出來的那部分人類,幾乎全成了它的食物。」
  我心口一抽,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狂怒可以說是七隻大惡魔中最具攻擊性的一隻。」蘭斯洛特解釋道:「它代表著魔族覆滅之後那些怨靈殘留的負面思念中最激烈的一種——狂怒,熾狂之怒。每次只要它出現,造成的傷亡都很大——碧安卡,這樣的東西,妳有把握收服嗎?這種眼中已經沒有對錯是非,只剩下復仇的惡念之塊,妳覺得妳能駕馭嗎?」
  「不試試誰都不知道。」我直視蘭斯洛特的眼睛,「但是既然如你所說,他的危害性真的這麼大而且難以駕馭的話,我也不至於死心眼到留著一把雙刃劍,到時候你真要擊潰他,我也不會阻攔——但在那之前,還是讓我試試吧。」
  蘭斯洛特看了我幾秒,表示滿意地微微點頭,但是同時,手腕上的恐怖之鈴發出了一陣不悅的聲響:
  「陛下,妳怎麼能把狂怒的生死交由他人?就算是怨靈,那也是妳的族人。」
  「卡桑德拉……」我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抱歉,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早就洩氣,只是剛才聽說一整個森林沒有逃出來的人類都被狂怒吞噬,我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
  阿爾曾經和我說過,大惡魔就宛如沾血的魔劍,得到強力的助力的同時,也背負了這把劍背後所帶的罪惡,現在,狂怒讓我有了更清晰的實感。
  卡桑德拉更不滿了:「陛下,殺害人類是不好的——這是人類才該有的思維方式,而您是魔族。」
  我剛想回答,一邊的阿修頓卻接口了:
  「非我族類的死活就沒必要在意的話,豈不是和當年屠殺你們的那些戰犯人類一個檔次了?」
  卡桑德拉沉默下來,而阿修頓繼續冷哼:
  「你家陛下身邊還有我這樣的人類將領,背後還有塞萊斯這樣的人類國王,就算從政治和處理人際關係的角度,你都不該教唆她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每一個種族都有好人和人渣,而你現在做的,就是僅僅因為種族相同,讓你家陛下去袒護人渣。」
「阿修頓閣下,你說的其他都有道理,但請不要說基加布雷德是人渣。他被怨靈的負面惡念沖刷得如此狂怒,早就不能和健康的活物相提並論,拿活物的道德觀去衡量他也很虛浮——他是大惡魔,那麼多死去魔族的怨靈凝結成的負面的魔力塊的控制者。而沉浸在這種狂怒中,他作為大惡魔本身也很痛苦——就像我百年以來也沉浸在死者的恐懼之海中一樣。你們……是無法理解那些痛苦的。」
  阿修頓扭頭嘖了一聲。
  我輕拍阿修頓的肩膀——這傢伙平時總愛損我,但是每到我被質疑責問的時候,卻也總是最快跳出來為我反駁的那個。
  大惡魔的事談得不甚愉快,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還是正式對上之後再做決定吧。
  我清清喉嚨繼續詢問蘭斯洛特:
  「其實我更在意的是你早前說過的一句話,為什麼你說聖王的理想鄉同盟國只是你的祭品?」
  蘭斯洛特沉默半晌,最後輕呼一口氣:
  「祭品,當然是用來獻祭的,只不過這種獻祭比較溫和,被獻祭者並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瞇起了眼睛:
  「向誰獻祭?」
  「……某個極惡的魔器。」蘭斯洛特答道:「它非常饑渴,喜好吞吃萬物的邪念,被吞噬者會變得善良無欲,並唾棄他人在正常範圍中的私念和凡俗之欲。理想鄉同盟國為什麼擁有如此高的道德標準,就是因為這種獻祭。」
  我忍不住從馬背上探過身子,一把抓住蘭斯洛特的披風:
  「你在說的是日冕!?你和那東西有接觸!?為什麼關……」
  為什麼連關櫟都不知道!?
  「你知道它?」蘭斯洛特眉頭皺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原來純白地獄是這麼一回事……原來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你,魔族和人類根本就不會開戰,魔族也就不會……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我知道。」蘭斯洛特冷冷回答我,「我的獻祭是反秩序、反人性的。但是,如果我不獻祭,那那個魔器造成的禍害,遠遠不止這些。我和它鬥了上千個年頭,獻祭是我想出來的、最溫和、損傷最少的方法。」
  「但是卻間接導致了魔族滅亡。」
  「這並不是我能預料到的事。聖王和他的親信到最後有些脫離我的控制了,所以這一次,我不打算與他們合作。」
  因為一下子聽到了太過讓人震驚的東西,我一時半刻都回不過神來。
  好半天,我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的真正的使命,就是和日冕鬥嗎?日冕現在在哪裡?它的危害是什麼,為什麼不能直接破壞它?魔王和勇者的印記和它有關嗎?」
  這一回蘭斯洛特卻沒有回答我。
  「魔王碧安卡,妳沒有必要參與到與日冕的戰鬥中來,這不是妳的使命,也不是妳能承受的重量,妳現在不是有更重要的責任在嗎?一支種族在等待妳的復興。」
  我一愣:「蘭斯洛特,你這算是承認我了嗎?」
  「如果不是的話,我不會告訴妳那魔器的事。」蘭斯洛特冷豔高貴掃我一眼,「讓魔王的印記出現在與之不符的人身上是極其危險可怕的事,我沒有繼續殺妳就證明妳合格了。」
  我有點得瑟:「是因為我擺平了銀白天狼嗎?」
  蘭斯洛特:「是因為妳差點被銀白天狼擺平,但好歹臨危逆轉。」
  「……」
  要、要求別這麼高嘛勇者大人。
  「但是,我承認了妳,和妳我之間的敵對並沒有關係。」
  蘭斯洛特一拉韁繩——我們已經進入狂怒的地盤,停了下來。
「我是殺死阿爾卡迪亞的兇手,你們一族的怨靈集結成塊向我報復,我也有這個義務,在他們禍及他人前將他們斬殺。」
  我嘆氣:「這一點我們永遠達不成妥協嗎?」
  「恐怕不行。」
  回應蘭斯洛特的是一聲尖銳的叫聲,從我們正前方突然撲過來的是幾隻貓形狀的黑影,看不清具體形狀,就見一對對血紅的雙眼在陰影中閃著凶光,黑乎乎大張的嘴中噴著翻騰的黑氣。
  蘭斯洛特抽劍一記虛揮,那幾隻貓(?)立即炸著毛往後幾跳,不敢上前,但呈半圓形把我們圍了起來。
  「這就是狂怒的使僕?」
  「最低等的。」
  「弱點呢?」
  「克服恐懼的是勇氣,克服怒氣的是什麼?」
  「……冷靜?鎮定?」
  「冷靜和鎮定也有用,但最有用的是喜悅。」
  我嘴角一抽。要怎麼在對敵的時候心懷喜悅啊?難怪狂怒比較難纏。
  阿修頓在旁邊有些不耐地甩了甩破魔劍:「不管怎麼說,我有破魔劍,你有聖劍,咱們先把這些低級的解決了,往裡探探路。」
  我點頭,正準備從空間石裡拿出些攻擊道具來,卻不知怎麼的,全身突然一陣脫力,整個人猛地一個眩暈,差點從馬背上滑下來!
  「碧安卡!」阿修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怎麼回事?中了什麼暗算?」
  「沒……沒有啊?」我有些奇怪地眨眨眼,「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怎麼突然就眩暈脫力了?」
  這個時候,蘭斯洛特已經策馬攔在了那些使僕前方和它們打了起來,而身後那些近衛看我這裡出了事便趕快湊了過來,為首的勞倫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幾秒之後,突然雙目大瞪,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乾咳了幾聲。
  「咳咳……陛下,您沒有中毒也沒有受傷……是熒惑之日到了。」
  「……欸。」
  熒惑之日,不是奈卡修斯之前說的那個相親節——不,魔族發……發情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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