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試閱

魔術師血統

「記住!睜大你的眼睛。」豆子用他最懸疑的口氣說。
豆子手持一枚十元硬幣,輕輕敲打白色馬克杯。
「這是一枚普通硬幣,和一個普通的杯子,你可以檢查看看。」
「不用,」豆子的媽媽笑著說:「不過你變完之後,記得把杯子洗一洗。」
豆子愣住,這劇情發展跟書上寫的不一樣,「沒有這樣的,你應該檢查一下啦!」
「好好好,」媽媽接過杯子和硬幣,煞有介事的查看一番後,還給了豆子。「檢查完畢,接下來呢?」
豆子將馬克杯的杯口朝下,倒扣在床頭櫃上,再將硬幣放在杯底的上頭,用右手手掌壓著。
「現在,我數一二三,一……二……三!」豆子翻開右手,硬幣消失了!「硬幣去了哪裡呢?會不會……」豆子故作神祕的說:「會不會穿過杯底,跑進杯子裡去了?」豆子搖搖馬克杯,照理杯子應該發出丁鈴噹啷的聲響。
「我什麼都沒聽到,這樣對嗎?」媽媽困惑的說。
豆子也很疑惑,他將杯子翻正,裡頭空空如也。
「希望這效果是魔術的一環,」媽媽半開玩笑的恐嚇:「因為那十塊錢是你這禮拜的零用錢。」
「奇怪,硬幣呢?硬幣不見了!」豆子急得快哭了,他探探自己的口袋,接著輪流抬起左右腳查看。
「豆子,小心,你的耳朵長蟲了!」媽媽捏了一把豆子的耳朵,當她把手縮回來時,指尖處閃亮亮。「這是什麼?」媽媽誇張的說:「嘩,是個硬幣!豆子的耳朵跑出硬幣了!」
豆子很洩氣。他才應該是那個把硬幣變回來的人。
「你的魔術很棒。」媽媽戳戳豆子沮喪的小臉,「下次記得,別把硬幣扔到觀眾身上就行了。」
「這次不算,重來重來。」豆子嚷嚷。
媽媽打了個大哈欠,「很晚了,該上床睡覺了。」
「可是,妳之前都陪我練習到更晚。」
「但是我今天很累,」媽媽有點尷尬的說:「可能太專心看你表演魔術了。」
「喔!」豆子很清楚是為什麼,媽媽心裡也明白,只是不願說出來。
「我像爸爸,不像媽媽。」豆子悶悶的說。
「像爸爸很好啊,」媽媽說:「你爸爸很穩重,讓人很放心。」
豆子嘟起嘴巴。他才不想讓人放心呢,他想讓人吃驚到眼珠掉下來,下巴闔不起來,這才叫魔術師。豆子的爸爸太無聊了,他講話像校長在司令臺上演講。媽媽跟舅舅就不同了,和他們相處總是充滿樂趣。豆子認為自己遺傳到爸爸,所以他的魔術才會這麼乏味無聊。
豆子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媽媽,我們家出過幾個魔術師?」
「就我所知,只有你舅舅一個。」
「才一個!」豆子不甘心的說:「我以為會更多。」
「拜託不要,」媽媽急忙求饒:「一個就夠受了。」
「為什麼?」豆子感到詫異,他們姊弟倆的感情向來很好。
「阿傑剛開始學魔術的時候,老是強迫我當他的助手。」媽媽回憶。
「好好喔。」豆子真心羨慕。
「哪裡好?」媽媽反問:「他老做一些奇怪的事,像是把我五花大綁,或把我埋進土裡。有一次,他興沖沖的說他創造了新的穿牆術——穿電視術,結果失手,害我的頭卡在電視機裡拔不出來。」
「我的天啊,後來呢?」豆子急忙問。
「後來你外公打一一九,請消防隊來把電視機拆了。」媽媽搖著頭說:「消防隊隊長把我救出來後,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妹妹呀,以後看電視別靠太近,知道嗎?』」
「好好笑喔。」豆子毫無同情心的說。
「應該說好可憐才對吧。」媽媽捏捏豆子的小臉。「還有一次,阿傑說要預測我會喝的飲料,他在桌上擺著:苦瓜汁、辣椒汁、榴槤汁和一杯珍珠奶茶。」
「好爛喔,誰都會選珍珠奶茶嘛。」豆子說。
「沒錯!但我偏不讓他得逞,故意挑榴槤汁。我捏著鼻子喝完後,立刻抽出你舅舅事先放進信封裡的紙條,上面寫:妳選的是——榴槤汁。」媽媽哀怨的說:「可惡,都白喝了。」
豆子噗哧一聲笑出來,媽媽自己也忍不住又笑又罵,直說舅舅應該要改名叫「神經傑克」才對。
「豆子,你為什麼要問家裡有幾個魔術師?」
豆子把那一天去崔秀彥家的事說給媽媽聽,愈說愈沮喪。
「崔秀彥是醫生世家,但我們家不是魔術師世家。」他悲觀的說:「我猜我沒有魔術師的血統。」
「這是我聽過最扯的事了,豆子,你想成為魔術師或是醫生,跟你的祖先一點關係也沒有。」媽媽認真的說:「你需要的只是練習而已。」
豆子沒再說下去,但心底認為媽媽只是在安慰他。
接下來幾天,更加深了他的懷疑。
他每天睡前會固定練習魔術,但完全沒進步。事實上,打從他和崔秀彥開始學魔術,崔秀彥就比他有天分。當崔秀彥能夠隨意的將撲克牌從手中消失又變出的時候,豆子還在苦惱怎樣不把帽子裡的絲巾搞到打結。
這樣下去,別說讓崔秀彥嚇到下巴掉下來,被他笑掉大牙還差不多。
豆子一天比一天更沒自信。今天是學期的最後一天,豆子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照例探頭探腦,確定崔秀彥不在附近後,才趕緊轉進家門前的小巷。當他不得不經過崔秀彥他們家時,他盡可能壓低身子,臉都快碰到地上了——
「唰!」窗戶一把被拉開,崔秀彥探出頭。
「豆子!好久不見……咦,你在幹麼?」
「沒事,」豆子乾笑幾聲說:「我在模仿忍者啦!」
「模仿忍者?不是魔術師喔?」
「有有,都有,說到魔術,呃,這個……」豆子吞吞吐吐,想不出逃離崔秀彥的方法。
「怎麼,你不會告訴我你放棄了吧?」
「不會,怎麼會呢?我老樣子,好得很。」豆子死鴨子嘴硬。
「太好了,來,這個給你。」崔秀彥遞給豆子一張卡片。
「這是什麼?」
「我生日啊,你不會忘了吧,下下星期三。」
豆子打開卡片一看,整張臉都歪了。那是一張很普通的生日邀請卡,只是上頭多了一行字:
神奇魔術秀——豆子掛保證,讓你下巴掉下來!
「我邀請了很多人,特別提醒你,珊瑚會來喲!」崔秀彥笑瞇瞇的說:「我真等不及看你大顯身手。」
「啪!」窗戶猛力關上。豆子愣在原地,遲遲反應不過來。
他中計了!崔秀彥分明是想讓他在大家面前出糗,最惡毒的是,他還邀請珊瑚!珊瑚是豆子和崔秀彥共同暗戀的舞蹈班女生,豆子如果演出失敗,珊瑚一定會打從心底瞧不起他。
不過,當初是豆子自己誇下海口,事到如今,總不能厚著臉皮向崔秀彥求饒吧?豆子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往家門口移動。突然,豆子家迸出一連串誇張的笑聲。
豆子猛然抬起頭。
錯不了!那是他爸爸的笑聲。根據豆子的經驗,全世界只有一個人能讓爸爸笑得那麼失控。
豆子立刻拋下所有的煩惱,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家門。門一打開,更多的笑聲將他淹沒⋯⋯

(本文選自《魔術師的接班人1:麻術師有鬼》.〈3魔術師血統〉)
隧道驚魂記
豆子站在小茅屋外,皮膚接觸到溼冷的空氣,鬥志頓時消退了大半。
放眼望去,黑暗的地底世界,散布著一座又一座的蒙古包和營帳。可想而知,這裡是麻術師休憩的場所。
飄浮婆婆不以為意,大搖大擺的走過。但未免太招搖了,豆子想上前警告,飄浮婆婆反而更加快腳步。
「婆婆,婆婆!」豆子悄聲呼喚。
「噓!」飄浮婆婆頭也不回的說:「躲在我影子裡。」
豆子恍然大悟,原來飄浮婆婆看似漫不經心,卻一直在調整角度,好讓自己的影子可以籠罩住豆子。在一片烏漆墨黑中,確實沒有比這更好的掩護了。
即使如此,豆子還是緊張到整個胃都縮起來了,萬一哪個麻術師正巧出來撞見他們,該怎麼辦?事實上,沿途確實有幾次與人影擦身而過,但都有驚無險;或許正如舅舅所說,麻術師全都只顧著自己,沒把旁人放在心上。
飄浮婆婆神色自若,沒多久,就帶著豆子脫離了麻術師的小聚落,來到一處偏僻的處所。
「通過第一關了。」飄浮婆婆吁了一口氣說:「我們真走運,一路都沒被人發現。」
「為什麼不走密道?」豆子埋怨。
「我有風溼加關節炎,」飄浮婆婆說:「爬上爬下的,不適合我。」
豆子環顧四周,到處是粗糙的岩壁,腳下沒有步道,而是裸露的砂石,彷彿置身山洞中。
「這裡跟密道也差不多啊!」
「差遠嘍,密道複雜得跟迷宮一樣。之前有個麻術師在裡頭迷失將近一個月,等他被發現時,瘦得只剩皮包骨,還神智不清的嚷嚷,說見到他老婆樂樂——嗐,他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哩!」
豆子聽了不禁捏一把冷汗,「幸好我闖進了婆婆家。」
「知道就好,只有阿傑會把密道當成自家廚房在走。」
「舅舅真是太大膽了!」豆子直呼。
飄浮婆婆放慢腳步,回頭對豆子說:「他是大膽二號,你是大膽一號。」
「我超級膽小的,好嗎!」豆子喊冤:「每次變魔術,我都緊張到跑好幾趟廁所。」
「哦,是嗎?」飄浮婆婆意有所指的說:「但你不是不顧一切的殺到這兒來了?」
這可把豆子問倒了,換作平常,他才不敢獨闖麻術師協會呢。照理來說,少了舅舅,他會變得更怯懦,但這會兒反而變勇敢了!
豆子覺得這轉折難以說明,他無法回答。
他們在幽暗的坑道中走著,每隔十步,就有一盞燈泡釘在岩壁上。豆子沒算錯的話,在經過十八盞燈泡之後,他們來到一段鐵軌前。
「這裡有火車!」豆子好驚訝。
「不是火車,硬要說也是礦車。」
飄浮婆婆將一支設置在鐵軌旁、長長的操作桿往下扳……沒多久,一陣「嘰嘎——嘰嘎——」聲由遠而近的傳來,一輛破爛的小車一邊製造著噪音,一邊沿著鐵軌駛來。
飄浮婆婆算算距離,將操作桿扳回原位,礦車便在一串尖銳的煞車聲下,停在豆子和飄浮婆婆的面前。
「上車吧,豆子。」飄浮婆婆說。
上車?豆子不放心的打量這輛飄浮婆婆口中的「礦車」。嚴格來說,那只是用幾片破木板拼湊而成的箱子,底下再加幾個輪子,實在無法想像能搭它去任何地方。坐大賣場的手推車上高速公路還比較安全。
「這車……可靠嗎?」
「百分之一百萬沒問題!」飄浮婆婆說:「從來沒有人抱怨它誤點。」
「那有人抱怨它出車禍嗎?」
「經常!像是歪輪、脫軌、翻車⋯⋯等。」
「翻車!」豆子驚叫。
「別緊張,沒人送醫——因為都就地火化了。哈!哈!哈!」豆子完全笑不出來。
「好啦,你人都來了,客氣什麼。」
飄浮婆婆半強迫的把豆子推上車,然後自個兒也跳上去,一屁股就坐下來。豆子立刻感受到車身往下沉了至少三十公分。
「出發前務必提醒你,別繫安全帶,因為這裡沒有。」
說完,飄浮婆婆把操作桿扳到另一側,礦車便一顛三晃的起步了。
起初,小礦車運轉得很吃力,豆子擔心自己是不是會壓垮它。但是沒多久,他們滑下斜坡,小礦車陡然加速,快到輪子上下跳動,彷彿隨時會抓不住枕木。現在豆子不擔心礦車了,他擔心自己的小命。
「救命呀,讓我下車。」豆子哭喊著,起身想跳車。
「你在幹麼,快坐下!」飄浮婆婆按住豆子的頭,硬把他往下壓,再用她粗壯的雙腿夾住他。
豆子痛苦極了,車廂本來就很狹小,現在他簡直快窒息了。
豆子掙扎著,「放開我,放——」
「噓!你想被發現嗎?萬一被哪個麻術師看到,你舅舅就沒救了。」
豆子不再抵抗,甚至做出飄浮婆婆意想不到的舉動。
「你抱我大腿幹麼?」
「這樣感覺比較不害怕。」豆子有點難為情的說。
「我的腿又不是抱枕,」飄浮婆婆疼惜的說:「傻孩子。」
豆子平靜下來之後,仰起臉,注意到原先沒發現的景致。
「婆婆,婆婆,我們頭上有一大片的星星吔!」豆子讚歎。
「提醒你,我們可是在地底一百零八層以下唷!」
豆子眨眨眼睛,確認自己沒眼花啊,眼前燦爛閃爍的分明是點點繁星。
「太奇怪了,難道星星躲在石頭裡?」
飄浮婆婆搖搖頭說:「你看到的不是星星,是糖。」
「糖?你是說甜甜的糖嗎?」
「就是甜甜的糖。」
「牛奶糖的糖?」
「牛奶糖的糖,花生糖的糖,糖醋排骨的糖。」飄浮婆婆說。
「不可能!地底下怎麼會有糖?」
「為什麼不可能?」飄浮婆婆反問:「有金礦,有銀礦,有鑽石礦,還有鹽礦。那為什麼不能有糖礦?」
「我從來沒聽過糖礦。」
「因為糖礦不容易被發現,再厲害的礦工都找不到,除非你是螞蟻。」飄浮婆婆說。
「那肯定是一群有超能力的螞蟻,我有一個表哥——」豆子搶著說,卻被飄浮婆婆打斷。
「不需要超能力,只要糖尿病。」
「螞蟻會得糖尿病?」豆子懷疑的問。
「如果愛吃甜食,愛到了極點就會。」飄浮婆婆說:「這種螞蟻很稀少,一億隻裡有一隻就不得了了。這些糖尿病蟻為了滿足吃甜食的慾望,會聚集起來,用它們的觸角不停的探測,直到找出糖礦,然後開始辛辛苦苦的……嗯,應該說『甜甜蜜蜜』的開採糖。」
豆子凝視著飄浮婆婆,表情異常嚴肅。「你是認真的嗎?」
「真到不能再真。」飄浮婆婆說:「你經過的隧道,全是螞蟻的傑作。在偶然的機會下,寶兒發現這個糖尿蟻準備轉移陣地的礦道,就跟幾名精通布景機關的魔術師將這裡做了一番『加工』,成了麻術師協會。」
「太不可思議了……」豆子喃喃說:「絕對不會有人相信我看到、聽到的事。」
「那這些人就是呆頭鵝!」飄浮婆婆突然發起火來,「你知道我最討厭表演哪種魔術嗎?」
豆子搖搖頭。
「讀心術!」飄浮婆婆說:「每次我表演讀心術,一定會有人說『那些被選上臺的觀眾都是事先串通好的啦』,哼!我才沒那麼低級。」
「這群人就是所謂的呆頭鵝,」她氣呼呼的說:「他們的生活平凡無奇,就覺得大家都跟他們一樣平凡無奇;其實這個世界無奇不有,就等待好奇的人去發掘。」
「好險!」豆子心想,他差點兒就成了飄浮婆婆口中的呆頭鵝。
礦車繼續行駛,每當前方出現岔路,飄浮婆婆就會探出身子,尋找安置在路邊的操作桿,操作桿底座有兩個按鈕,一左一右,是軌道的轉轍器。飄浮婆婆按下左邊的按鈕,軌道就會切換到左邊;按下右邊的按鈕,軌道就會切換到右邊。礦車就靠這樣來控制前進的方向。
雖然這種駕車方式挺陽春的,但飄浮婆婆很熟練,沒有失手過。漸漸的,豆子不再擔心受怕,甚至覺得這跟在遊樂園坐小火車沒什麼兩樣。但就在他放下戒心時,一陣尖銳的聲音刺進他的耳膜。
飄浮婆婆煞車了!
應該說她想煞車,但是小礦車不想。車輪輾壓車軌,發出嚇人的尖叫聲。
「糟糕,」飄浮婆婆說:「有點煞不住。」
「什麼!那怎麼辦?」豆子焦急的問:「要跳車嗎?」
「這主意不好。」
「那怎樣才好?」豆子心急如焚,飄浮婆婆卻陷入了沉思。
「為今之計,」好不容易她開口了,「只能祈禱了。」
這未免太不負責任了,豆子急得快哭出來。但不知是巧合,還是飄浮婆婆的祈禱起了作用,在一番劇烈晃動後,小礦車似乎到達極限,慢慢停了下來。豆子同時聞到一股濃濃的燒焦味。
「我的媽啊,車子在冒煙吔!」豆子驚呼。
「那又怎樣?」飄浮婆婆面不改色的說:「剛剛還有火花不斷從車子底下噴出來咧。」
豆子嚇壞了,飛也似的逃出礦車。這時車屁股不但在冒煙,連輪子都燙到變形了。
「天啊,再晚個幾秒,搞不好就火燒車了。」豆子心有餘悸的說。
「有可能。」飄浮婆婆下車後回頭看了看,嘴巴也不斷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難怪當初寶兒說礦車是單人座。」
「什麼!」豆子氣得跳起來,「你拿我當實驗品?」
「我哪知道,」飄浮婆婆撓撓頭說:「她也沒說不能兩個人坐呀。」
「婆婆你——」豆子氣得說不出話。
飄浮婆婆挽起豆子的手臂,「好啦,別氣啦。」附在他耳邊說:「我們的敵人就近在眼前了。」
「有嗎?我什麼都沒看見。」豆子茫然的說。
「我可不會天真到把礦車直接開進敵人的大本營,」飄浮婆婆說:「目的地離這裡還有一小段路,我們用走的,低調一點!」
「都出車禍了,還能多低調……」豆子嘀咕。
飄浮婆婆的目光落在豆子抱的快閃足身上,牠似乎嗅到不尋常的氣氛,變得有些躁動。
「看緊你的快閃足,」飄浮婆婆提醒:「我們要去的地方可是戒備森嚴。」
豆子感受到壓力,跟著飄浮婆婆默默的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一處非常廣闊的石窟。這裡的地勢高低起伏,到處是奇岩怪石,特別是許多尖銳的岩石,讓豆子忍不住幻想它們是巨龍的牙齒;但這頭巨龍可能吃了太多糖果,所以牙齒才會被蛀得坑坑疤疤,還東倒西歪的。
一到這裡,飄浮婆婆立刻加快腳步,將豆子拉到一根石柱後面。這根石柱可以很完美的遮蔽他們的身影。 飄浮婆婆使了個眼色,豆子這才發覺石柱中間有一道狹長的裂縫,可以從那裡悄悄的向外窺探。
豆子湊上去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在石窟中央,矗立著一座無比雄偉的碉堡,那巨大的身形宛如一尊沉默千年的石頭巨人,凜然不可侵犯。
豆子感到極度震撼,他錯了,巨龍沒有吃糖果,而是啃了這座碉堡,不慎啃壞了牙齒。
「這座太麻堡就是麻風大典的舉辦地點,」飄浮婆婆說:「我沒猜錯的話,傑克就是被帶到這兒。」
豆子看到太麻堡的門口站著一位光頭大漢,即使隔這麼遠,他那雙粗壯的手臂看起來還是很嚇人。
「那是麻術師嗎?我看是摔角手吧!」
「都是,他叫力山,是巫威煞最忠實的信徒兼保鑣。」飄浮婆婆說:「真倒楣,偏偏是他守門。」
「這簡單,妳是飄浮婆婆啊。」豆子說:「我們可以從窗戶飛進去。」
「不行,這裡不是我的地盤。」飄浮婆婆說:「施展飄浮術必須花一段時間做準備,如果拖太久,等麻術師們都到齊了,事情會變得更麻煩。」
「那怎麼辦?」
飄浮婆婆嘿嘿一笑,說:「不能飄浮,可以隱形啊!」

(本文選自《魔術師的接班人2:麻風大對決》.〈1隧道驚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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