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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BLIN SLAYER! 哥布林殺手外傳 第一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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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兩位森人(Elf)」

  「謝謝,願意讓我共乘真是幫大忙了!」
  淡綠色的風隨著爽朗的聲音拂過黃昏。
  從馬車貨台跳下的少女,美麗得讓人產生這樣的錯覺。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輕快動作及舉止。神代的餘韻。
  即使她對親近的朋友露出隨意的微笑,也不影響其美貌。
  少女那對連時間都無法消磨,有如玻璃工藝品的長耳輕盈搖晃。
  連隨手一揮的動作都散發優雅氣質的她,無疑是上森人(High Elf)。
  相當年輕──話雖如此,沒人看得出森人(Elf)的實際年齡──或者可以說年幼。
  她眨眨眼睛,彷彿從剛落地的街道看見的所有景色都是新奇的。
  藍天。風。平整的道路。石牆。遠方的城市。人類的生活。鳥鳴。
  她像隻貓似的伸了個大懶腰,一副在思考等等要去哪裡玩的樣子。
  在上森人眼中,整個四方世界無非是她的遊戲場。
  冒險者這個職業正是天職。
  手持大弓的她穿著一身獵人裝,識別牌在從衣服底下露出的纖細雪白頸項前搖晃。
  材質不是石頭,而是光澤黯淡的金屬,過沒多久應該就會變成高貴的顏色。
  對森人來說,肯定是轉瞬之間。
  「沒什麼,能跟技術高超的弓手同行,我也省了不少力氣。」
  回應她的是坐在貨台的桶子上的一名劍士。
  身穿滿布灰塵,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外套及上衣。懷裡抱著一把寬刃劍。
  長髮在腦後綁成一束,相貌英氣十足,有種高冷的美感。
  當然不能否認跟上森人一比稍嫌遜色。沒人可以與之相較。
  不過,他展現出毫不在意敵我差異的態度。
  悠然自得的模樣,宛如靜靜在劍鞘中等待出場的古劍。
  衣服底下的鍊甲隨著連使用已久的鎧甲都遮不住的細微動作發出聲響。
  然而,那也只是最低限度所需的動作。
  她起身,緩緩跳下馬車的貨台。動作乾淨俐落,威風凜凜。
  那也將她──沒錯,是她──所散發出的某種氣質襯托得更加突出。
  「而且許久沒有跟同胞說話,我很高興。」
  女劍士微微晃動從頭髮底下露出的尖耳,展露微笑。
  路上的任何一位女性都會忍不住回頭的微笑。
  「許久……一百年,還是兩百年?」
  森林外面的森人有這麼少嗎?
  上森人女孩並未特別在意,反而對她所說的話更感興趣。
  看見上森人一副在思考天空為什麼是藍色的樣子,劍士微微揚起嘴角。
  「噢,不是的。」森人劍士搖頭。「應該只有半年左右。」
  「天啊。那不就是剛發生的事嗎?」
  「妳遲早會懂的。」
  劍士向車夫道謝。車夫反過來對她們回以護衛之禮。
  雖說「死亡迷宮(Dungeon of the Dead)」的威脅暫時告一段落,曠野依然危險重重。
  出外經商時,回程有兩位冒險者願意擔任護衛,乃難能可貴之事。
  馬車的車輪喀噠作響,開始行駛。
  兩位森人目送它離去,面前有好幾條朝四方延伸的岔路。
  「妳要往哪裡走?」
  「嗯──還沒決定!」
  神似妖精的少女咧嘴一笑,搖搖頭。
  她晚了一點(五年)出發,來不及參與世間的那起大騷動。
  可是,沒必要執著於固定一座迷宮。
  因為四方世界應有盡有。
  「去風吹來的方向,葉子飄來的方向吧。總之先往那座城市出發!」
  上森人的食指在空中畫了個圈,指向道路前方的道路。
  城市的燈火如同點點星光。
  以森人那銳利如鷹,或者說遠在其上的視力,應該連居民生活的景象都看得見。
  「現在過去的話,搞不好已經沒空房可住了。」
  「到時再說。」女孩兩眼發光。「妳呢?」
  「我──」劍士做出思考的動作。「往西。」
  「日落的方向呢!」
  上森人宛如曬太陽的貓般瞇起眼睛,仰望暗紅色的黃昏天空。
  她心想,這個顏色好像血。
  還以為夜色會更溫暖一點──不對,正因為溫暖才像血嗎。
  因此,她──神似妖精的弓手誠心為只同行了短短一段路的朋友送行。
  「願太陽為妳照亮道路!」
  「願妳一路平安。」
  那是古老的話語,古老的祝福。
  不過,森人女劍士懷念地回應她,邁步而出。
  凡人(Hume)說,心之所在即是故鄉。她認為此話不假。
  劍士的──她的心無時無刻都在故鄉那座令人懷念的森林中。
  「可是……願太陽為妳照亮道路嗎。」
  她像在用長靴踢擊地面似的走向前方,脫口而出。
  ──真諷刺。
  她沒有惡意。
  那位如同耀眼星風的女孩,大概並不是想要調侃她。
  可是。女劍士感覺到背上的劍的重量透過束帶陷進肩膀,喃喃自語。
  「應該不會那麼順利吧……」
  她的前方是看不見盡頭的黑暗。

第2章 「嘗試與失誤」

  委託書是其他冒險者挑剩的。
  在等候室角落默默等待人潮散去的新習慣,時間一久也不算太難熬。
  而且,剿滅哥布林的委託大多會剩下。
  村莊附近有小鬼(哥布林)出沒。趕走了。希望可以在村裡的年輕人惹出麻煩前處理掉。
  而小鬼巢穴通常是村莊附近森林中的小洞窟。
  委託書上還有一行註解,寫著偶爾會有採藥草的村姑或獵師的女兒一去不回。
  再平凡不過的典型(Template)委託。正因如此,只有新手冒險者會撕下這種委託書。
  一旦過了新手多的季節,特地剿滅哥布林的人也會變少。
  畢竟不有趣。報酬又低。
  變成老手,代表其技術的價值也會隨之提升。
  考慮到戰鬥成本,熟練的冒險者沒道理去接剿滅小鬼的委託。
  然而。
  此刻在漸深的暮色中趴在草叢裡,塗了滿身泥巴,消除氣味,監視洞窟入口的他不同。
  怎麼看都是個寒酸的冒險者。
  穿戴骯髒的皮甲、廉價的鐵盔。手上綁著一面小圓盾,腰間掛著一把不長不短的劍。
  暗紅色夕陽逐漸往西落下,紫色的夜幕低垂。
  在那之中,站在洞窟入口的暗綠色哥布林依然清晰可見。
  或許是因為他們悠哉地打哈欠時,可以看見嘴裡噁心、溼潤的紅色物體在發亮。
  無論如何,既然那裡有哥布林,代表此處無疑是小鬼的巢穴。
  而哥布林們尚未發現他。
  ──該怎麼做。
  他感受著蟲子在塗滿泥巴的身體上爬行的觸感,低聲沉吟。
  典型的剿滅哥布林委託,對他而言並不構成停止思考的理由。
  彷彿在哪看過的洞窟。彷彿在哪看過的哥布林群。
  但戰鬥方式,連揮劍的方式,都絕對不可能一模一樣。
  ──話說回來。
  在雜物袋裡摸索的手,碰到光滑的催淚彈,他感覺到腦中浮現一個想法。
  被催淚彈擊中的哥布林之所以會哭著哀號,是因為他們具有會流眼淚的功能。
  有眼有鼻,那些部位受到刺激會感到痛苦,可以多加利用。
  ──搞不好還能把他們燻出來。
  點火用煙燻。有辦法那麼順利地把煙、風送進洞穴嗎?
  值得一試──儘管不是現在。
  他將這個想法牢牢刻進腦中的記事本。
  說到點火,火焰祕藥也不錯。雖然太過引人注目,可以炸毀洞穴相當有效。
  ──得學習消除噪音的技術。
  問題在於成本。想摧毀一個小鬼巢穴,需要多少火焰祕藥?
  他不打算省,但消耗不必要的資源太蠢了。考慮到效率──
  ──效率嗎。
  思及此,他笑了。在鐵盔底下,咬緊牙關笑了。
  若要考慮效率,打從一開始就不需要剿滅哥布林。
  流著滿頭大汗揮動農具耕田,或者把精力投注在做生意上更適合。
  安全、確實,更容易得到他人的尊敬。
  把冒險跟效率扯在一起的,全是只想著輕鬆一夜致富的人。
  師傅應該會嘲笑「你連從龍穴偷出山的精髓都不可能做到」吧。
  更何況,這不是冒險──
  ──是剿滅哥布林。
  下一刻,他的左手以連出手的動作都看不見的速度一閃,手中的短劍劃破虛空。
  「GORB!?」
  在低聲碎碎念的小鬼舌頭被跟下巴釘在一起,再也無法抱怨。
  他在那個瞬間衝出草叢,在小鬼屍體倒下前接住它。
  拖著死後痙攣的屍骸扔進草叢,趴回草叢裡面。
  拔出刺在屍體上的短劍,用小鬼的纏腰布擦拭,收進掛在鎧甲間的劍鞘。
  ──這樣實在很難拔出來。
  像現在這樣有時間的話是沒問題,情急之下就有困難了。仍有改善的餘地。
  他邊想邊放任從屍體流出的液體於地面擴散。
  令人反胃的刺鼻血腥味飄散出來。
  雖然小鬼沒什麼好感謝的,用來消除氣味倒是有點用處。
  而且要一直伺機而動,有個伴也比較能分散緊張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一隻哥布林扛著短槍緩緩從洞口走出。
  他發現理應要跟他輪班的前一個門衛不在,抱怨著揮動短槍。
  肯定是去摸魚了。虧我這麼認真。那傢伙怎麼這樣。
  豈能讓那些傢伙稱心如意。我也可以偷懶吧。
  如果鏽劍沒有刺進他消瘦的胸膛,他想必會這麼做。
  「GOORGBGROG……!?!?」
  前來換班的門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了那把劍一眼,仰倒在地。
  「這樣就是,二。」
  如果是從小鬼腰帶拔出的長滿紅色鐵鏽的劍,用完就丟也不嫌可惜。
  他從草叢中起身,將徹底鬆弛的另一具小鬼屍體也搬進草叢。
  這樣應該就能爭取一些時間。因為勤勞的哥布林原本就不存在。
  「……唔。」
  他望向堆在洞口旁邊的穢物山,看了一段時間。
  跟至今以來看過的巢穴和潛伏其中的小鬼數量比起來,總數大概在十隻上下。
  沒看見誇張的裝飾品。裡面八成沒有施法者。
  不過,最好考慮到首領可能會是大哥布林。
  思考片刻,他回到草叢裡的屍體旁邊,拔出插在上面的鏽劍。
  然後隨手刺進穢物山,只留劍柄露在外面。
  「……好。」
  他從雜物袋取出火把點亮,用綁著圓盾的左手握住,右手拔出腰間的劍。
  準備就緒。該做的事只有一件。
  「哥布林,就要全部殺光。」
  他如此宣言,踏進洞窟,脖子上掛著全新的識別牌。
  然而,除了幾少數的例外,幾乎沒有人會用刻在金屬牌上的名字叫他。
  人們這麼稱呼他。
  ────專殺小鬼之人(Goblin Slayer)。



  他慢慢將帶有霉味的潮溼空氣吸入肺部。
  都用鐵盔和蒙面帽遮住臉了,穢物的臭味仍舊明顯。
  哥布林巢穴的氣味,他已經習慣得差不多了。
  他用左手的手把照亮前方昏暗的道路,定睛凝視黑暗,重新拿好右手的劍。
  ──小鬼攻擊的對象。
  是光源吧。那些傢伙知道冒險者會帶著燈火。不會再深入思考。
  因此,他抬起盾牌,高舉火把。這樣就能讓攻擊集中──
  ──照理說是這樣的。
  真的嗎?
  每次踩在滿布蝙蝠、老鼠糞便的地面上,那樣的疑問都會閃過腦海。
  每走一步,他都會思考自己是不是犯下了什麼致命的失誤。
  這件事本身,從五年前開始就沒什麼改變。
  他從不知道怎麼做是對的。
  可是一旦失誤,師父會扔石頭過來,告訴他那樣做是錯的。
  他吃過苦頭。所以學會了。現在不同。
  沒有人會扔石頭告訴他做錯了。
  這裡只有小鬼。
  不管他要裹足不前,還是前往深處,那些傢伙都會往這邊來,無一例外。
  所以,他前進。
  等待與坐以待斃是兩回事。
  他早已學會,縮起身子什麼都不做,狀況也不會改善。
  更重要的是,他不打算在面對哥布林時重蹈覆轍。
  與其如此,在前進時遇到阻礙而跌倒還比較好。即使足以致命。
  「……哼。」
  ──拉一條繩子有用嗎。
  他突然想到,可能會有小鬼到外面巡邏(用在小鬼身上與打混同義)。
  就算不是穿牆攻擊,遭到夾擊也很麻煩。
  哥布林殺手把手探入腰間的雜物袋,發現自己一捆繩子都沒帶,咂了下嘴。
  雖然是傻瓜陷阱(Booby Trap),連這種陷阱都無法設置的自己更傻。
  道具店之所以會販售冒險者套組,也絕對不是沒有意義。
  只要有一捆繩子和幾根釘子,能做的事情驚人地多。
  ──既然如此。
  哥布林殺手從雜物袋取出止血用繃帶,掏出兩把短劍。
  本想將火把放在下面,他思考了一下,最後決定插進岩壁的縫隙間,蹲到地上。
  連區區一個陷阱的設置方式,都會讓他覺得早知道以前認真聽姊姊說話。
  不過,即使只是隨便聽聽,記在腦海的知識依然能像現在這樣派上用場。
  世上想必存在他意想不到的知識及技術,以及意想不到的用法。
  沒有任何東西是學了會帶來壞處的。恐怕。
  「…………差不多這樣吧。」
  他看著剛完成的醜陋陷阱自言自語,站起來,將視線移回黑暗之中。
  「GROOROGB!!」
  下一刻,敵人的動作非常快。
  從黑暗深處射出的箭矢偏離了火把一點,命中岩壁。
  他壓低姿勢,在洞窟中狂奔,與那支箭擦身而過。
  然後像在割草般,揮動右手的劍往低處橫掃。
  「GOORRGB!?」
  小鬼摔了個四腳朝天。他踩住他的身體,封住他的行動,向前探出左半身。
  「GORRB!!?」
  「三……!」
  用盾牌擋住射來的箭矢,在揮劍的同時順勢扔出去。
  貫穿黑暗的劍刃陷進小鬼的喉嚨時,他用腳尖踩破腳下的喉嚨。
  小鬼發出溺水的聲音奮力抵抗,他憑藉體型差距與體重差距封印小鬼的動作,使勁一踩。
  「四……!」
  哥布林的身體發出脊椎斷掉的聲音,失去力氣。
  他在那具屍體上彎下腰
  「…………」
  ────什麼都沒有。
  哥布林殺手吁出一口氣。
  他站起來,檢查小鬼屍體。沒有可以拿來用的東西。頂多只有弓箭。
  這樣直接使用投擲武器還比較快。他將屍體踢飛到牆邊,走向另一具屍體。
  踩住屍體,拔出插在喉嚨上的劍。調查劍刃,確認還可以用。
  這隻小鬼也有攜帶弓箭,但這並不重要。
  小鬼的腰帶裡插著一把短劍,他毫不客氣地收下。
  反正這隻哥布林八成也對某人做過同樣的行為。沒什麼好顧慮的。
  這樣就四隻了。如果整群的規模共十隻左右,幾乎已經處理掉一半。
  ────唔。
  可是……不太對勁。
  他察覺異狀。
  他們有養狼──那種生物叫什麼?──嗎?
  不只大哥布林,莫非還有薩滿,只是他疏忽了?
  或是王。
  他在貧乏的記憶中努力回想,卻想不通哪裡不對勁。
  ──雖說直覺需要鍛鍊。
  這樣只是凡事都懷疑而已。不──
  「……先冷靜下來。」
  他刻意說出口,發現喉嚨非常乾。
  他舔舐嘴脣,從雜物袋裡拿出水袋,透過頭盔的縫隙灌了一、兩口。
  ──好冰。
  嚐不出味道。摻入葡萄酒的水從喉嚨逐漸流進胃裡。
  重要的是水還剩多少。周圍的敵人氣息。以及自己的狀態。
  不累。沒有消耗。敵人至少有六。大概還有鄉巴佬(Hob)。剩餘水量足夠供回程飲用。
  ──或是足夠被小鬼喝掉。
  他隨手扔掉第二具,或是第四具的小鬼屍體,往洞窟深處前進。
  這座洞窟似乎只有一條路,前提是他沒有忽視隱藏通道。
  既然如此,最裡面應該有哥布林睡覺的地方。
  看得見火把的亮光,他們應該也知道其他小鬼一去不回。
  換成是他──
  ──……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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