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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皇后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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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項鍊、敗露,關鍵詞應該就是這三個吧……
我應該自然地走進去,再自然地問「你們在說什麼?」才對。結果剛剛一聽到他們的對話結束,我竟想都沒想地就轉身逃離了現場,實在不該那麼做。
在附近徘徊一陣子後,我最後還是回到床上,側身躺下來。但海因里說的那些話依然在腦海中盤旋不去。
他真的與魔法師減少的現象有關嗎?只因為提到項鍊、烏鴉,就直接聯想到魔法師減少的事,會不會太牽強?如果海因里真的與那種現象有關……那我又該怎麼辦?
我的腦海浮現出艾斐利哭著說自己已經沒用處的身影。
就在這時,房門處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體內的血液迅速奔騰,我連忙閉上眼睛,拉起被子蓋著自己。
低沉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我能感受到脈搏在緊緊抓著被角的指間跳動,接著一股氣息越靠越近,幾乎貼上臉側。
「睡了嗎?」
耳邊傳來低語,那嗓音既輕且溫柔,屬於我熟悉的那個海因里。
「祝妳有個好夢。」
他柔和的嗓音比被褥還要溫暖。濕潤的唇在我的臉頰落下一吻,他為我拉好被子,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躺到了我的身旁。
床鋪朝海因里的方向微微傾斜,一隻結實的手臂將我圈住並摟了過去。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胸膛貼在我背後,隨後,額頭也輕輕抵上我的後頸。
他就這樣抱著我靜靜入睡,呼吸漸趨平穩。我鬆開了抓著被角的手,輕輕搭在他圈住我的臂膀上。
就算海因里真的是在奪取魔法師的魔力,我恐怕也無法責怪他。畢竟他對東大帝國始終抱有競爭心,而他如今的身分,也確實足以一較高下。
海因里不僅是西大帝國人,更是西大帝國的皇帝,一切行動都以西大帝國的利益為優先,這也無可厚非。
畢竟,雖然魔法學院的學生來自世界各地,但其中最多的依然是東大帝國的當地人。更何況,大多數人從魔法學院畢業後,都會被東大帝國納入麾下……
可是,我同樣出身自東大帝國,我的父母、家族、親戚、祖先、朋友,也全都還在東大帝國,就像海因里深愛他的國家一樣,我也深愛著我的國家。
話雖如此,我已經做好了覺悟,要愛西大帝國如同愛海因里,愛西大帝國的人民,如同我過去愛東大帝國的人民。假使未來東大帝國和西大帝國之間產生利益衝突,我也會站在西大帝國這邊,為其盡心盡力。
但我沒有辦法把對西大帝國的愛,建立在對東大帝國的踐踏上。
如果海因里真的是魔力減少現象的幕後推手,那麼他心裡的掙扎,也許就和我一樣。即使知道那是我的故鄉,他仍然得用盡手段去削弱東大帝國。
沒錯,理性而言這不能怪他,可是感性上,我又無法不埋怨。
所以……拜託不要是你。

第二天醒來,睜開眼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好餓」,好想吃海因里烤的那種酥酥脆脆的薄麵包。
直到這股急迫的食欲平息下來後,我才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心中的優先順序,原來是肚子比較重要嗎……面對這種意外的事實,我還沒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就聽見輕輕的一聲「Queen」。
我趕緊坐起身,只見海因里推著餐車走進房門。
「你這麼早就醒了?」
「因為Queen 最近好像都吃不下東西,所以我想說做一些妳平常喜歡吃的。」
「這味道……」
「啊,妳不喜歡嗎?聽說有人會變得討厭某些食物的味道。」
我搖了搖頭,快步走向餐車。掀開餐盤上的淡黃色餐巾後,立刻看到了歐姆蛋和蔬菜湯,以及讓我心心念念的酥烤薄麵包
還來不及思考,我已經拿起一片麵包,撕開後沾著湯送入口中。低迷了將近十天的味蕾,這才慢慢重新活絡過來。
「真好吃。」
「看妳吃得那麼急,讓我都愧疚起來了,Queen。」
「很好吃啊?」
「不是,是因為妳這麼想吃這些東西,我卻一直沒讓妳吃到。」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直很想吃這個。」
嘴裡還塞著麵包,手就已經伸向下一片,直到整個盤子都被清空後,我才想起要顧及形象的事。
我居然一個人埋頭猛吃麵包,什麼話都沒說!
幸好我至少沒有連海因里的份都拿過來吃……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海因里把自己盤中的麵包推了過來。
「懷特蒙德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這股莫名的飢餓感緩解之後,我總算能若無其事地正常交談。雖然心底已經丟臉到想用被子把頭蓋住,再用力跺地板,但表面上我一點也沒顯露出來。
其實我最想問的是他昨晚和麥肯納的那段對話,卻又怕他真的會說出「我正準備攻打妳的母國」之類的話。我還沒有做好聽到那種回答的心理準備,只好先把這個疑問擺到一旁。
而且,我也確實想知道懷特蒙德一事的後續。之前回到西大帝國時,剛好錯過了懷特蒙德的國王,那位都說了些什麼呢?看他這趟親自來訪,應該也不想挑起戰爭……
「國王表示,可以重新將港口出借給我們使用。」
「這不是很好嗎?」
「有點難說。」
「怎麼說?」
「出借港口前,他要求我們先簽訂協議,保證我們絕不會假借使用港口的名義進行侵略。而且,這份協議書還必須獲得月大陸的聯合公證。」
「這麼做之後,他們就會繼續出借港口給我們,像以前那樣?」
「對。」
「協議內容有提到他們如果遭受威脅,也能進行反擊嗎?」
「有。」
這有點太籠統了,不知道有沒有加入類似「在未使用港口期間,本協議無效」的條款。當然,我們並沒有向他們宣戰的打算,這只是為了應對未來對方可能出現的挑釁行為。可是如果真的列入這項條款,懷特蒙德或許又會反過來說「難道你們是想趁港口的非使用期間來侵略我們?」。
「你打算怎麼做?」
「與其弄得那麼複雜,不如簡單一點……」喃喃自語的海因里突然望向我,語氣一轉,「總而言之,我得先好好想想。」

就在娜菲爾和海因里試探著彼此的態度時,克麗絲塔的父親,茲曼西亞老公爵正佇立在自家書房中,在他身後則是一名神情不安的家臣。
眼下,外頭關於娜菲爾皇后可能不孕的傳聞已經沸沸揚揚,老公爵遲遲沒有任何動作,家臣對此實在難以理解。老公爵明明不打算加入皇后陣營,面對這種攻擊機會卻又無動於衷,實在無從揣測他的用意。
「看來如今很難從凱特隆侯爵家獲得協助了。侯爵夫人在那場醜聞後,就徹底改變了立場,表示比起侯爵和前王后之間的情義,還是自家孩子的未來更重要,因此要求侯爵不要隨意出頭。」
家臣焦急地說著。
「我方是否也該儘快做出決斷呢?看是要復仇,還是乾脆轉換陣營,得從這兩者中做出選擇。」
此時,原本不發一語,只盯著手中書本封面的茲曼西亞老公爵,終於以宛如鐵器摩擦般粗啞的聲音開口。
「那些不孕的傳聞,很可能只是陷阱。」
「您是說,皇后並沒有不孕嗎?」
「能夠毫無顧忌地設下這種陷阱,皇后八成不僅沒有不孕,甚至可能已經懷孕了。」
家臣驚訝地瞪大雙眼。
「但這消息是凱特隆侯爵放出來的,並不是娜菲爾皇后啊?而且娜菲爾皇后只要一聽到繼承人相關的話題,就會立刻臉色難看地轉移話題。」
「你以為,作為曾經掌控東大帝國的人,她會連表情都控制不了嗎?」
「啊。」
「更別說那個狡詐的皇帝還放任這種流言四散,他們肯定另有所圖。」
「原來如此。」家臣面露難色,小聲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呢?」
「現在什麼都不要做,統統閉上嘴。」
茲曼西亞老公爵鄭重地叮囑完,緩緩轉身,目光落在書桌上的相框上。畫像裡,年幼的克麗絲塔坐在他腿上,笑容燦爛如春花。
老公爵眼眶泛紅,語氣低落而疲憊。
「我現在只想看看自己的女兒。還沒收到克麗絲塔的聯繫嗎?」
「是的,大小姐似乎是對您未站出來替她辯護一事,感到耿耿於懷。」
老公爵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就像一棵生機全無的老樹。片刻後,他才拿起了書桌上的相框,喃喃低語。
「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

為了去見自己的女兒克麗絲塔,茲曼西亞老公爵離開首都,抵達了康普舍。
如果娜菲爾皇后真的懷孕了,那麼這段時間他也沒什麼需要出頭的地方,所以老公爵便想著來見見女兒,順便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一定很生氣。老公爵腦中浮現上回女兒見到他時的模樣。那是在會議廳裡,女兒瞥了他好幾眼,雖然看上去面無表情,眼神卻在請求自己伸出援手。
如果那時他站出去說點什麼,結果就會有所不同吧。可是即便真的改變了結果,克麗絲塔也無法再找回過去的榮光,所以老公爵為了還有無限可能性的孫子,果斷放棄了克麗絲塔。
也許正因如此,克麗絲塔才會那麼生氣,竟沒去見自己一面,就頭也不回地離開首都,來到了康普舍。即使老公爵在那之後不斷送信和派人聯絡,但她始終拒絕回應。
老公爵嘆了一口氣,自己雖然選擇了對家族最有利的一條路,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愛自己的女兒,心裡因此感到相當痛苦。
馬車此時終於來到位於康普舍的某棟宅邸前。
這裡是歷代王后度過餘生之地,因此宅邸的設計精緻華麗,美得令人屏息。老公爵正打算下車,卻發現馬車並未駛入宅邸大門,於是吩咐車夫:「直接駛進去吧。」
然而,還不等車夫回答,外頭卻先傳來一陣喧鬧聲。老公爵打開車窗往外一看,只見幾名身穿鎧甲、神情嚴肅的騎士筆直守在宅邸前,正攔著車夫不讓馬車通過。
「怎麼回事?」
老公爵沉聲問道,車夫連忙向他告狀。
「公爵大人,這些人堅持不能讓馬車入內。」
老公爵皺起眉頭。雖然他早聽說康普舍大宅如今門禁森嚴,但從沒想過,就連克麗絲塔的父親都會被拒之門外。
「他們可知我是誰?」
「是,已經告知您是茲曼西亞家的老公爵大人,但這些守衛依然如此。」
或許是聽到這番對話,一名擋下車夫的騎士轉向老公爵,語氣生硬地致歉。
「非常抱歉,公爵大人,可是克麗絲塔小姐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放行。」
「我可是她的父親。」
「小姐說就算是家人也沒有例外。」
「你再進去通報一次。」
老公爵冷冷下令,那名騎士只好朝身旁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名騎士立刻快步跑進宅邸。
然而,他帶回來的回覆仍然相同。
「非常抱歉,克麗絲塔小姐說她現在誰也不想見,就算是父親也一樣。」
老公爵的臉色非常難看,但他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冷冷地詢問。
「那克麗絲塔平時會和誰見面?」

「這一定有鬼,太奇怪了。」
包下一整棟旅館的老公爵,在踏入最上層的房間後,開始喃喃自語。
「他說克麗絲塔沒有見任何人?」
僕人將行李放好,隨即退出房間。家臣一邊關上房門上一邊回答。
「小姐或許是想清靜一下。」
發生那種事情後,會有這種想法也不難理解。換作是任何一個還有自尊的人,恐怕都會想找個老鼠洞躲上一年半載。
「公爵大人,現在該如何是好?要再多派幾個人去試試看嗎?」
老公爵卻搖了搖頭,「不。」
「那麼……」
「去找一個身手矯健的傭兵來。」
「什麼?」家臣驚訝地問,「您這是想要潛進宅邸查看嗎?」
「不然是要我這把老骨頭突破那群騎士衝進去嗎?就是沒有辦法,我才叫你去找個身手敏捷的傭兵來,讓他一個人悄悄進去。」
「可是克麗絲塔小姐說誰也不見……」
「正是因為這樣。」老公爵一手指向家臣,盯著他問道,「不覺得很奇怪嗎?克麗絲塔一向喜歡與人交際,甚至到太過顧及他人、反而讓自己吃虧的程度。在我看來,根本是對自己有害而無利的傻氣。」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
「這樣的孩子,現在卻誰都不見?不見我這個父親,我可以理解她是在生氣。但連她的朋友、追隨她的人也全都拒之門外,這就太不尋常了。」
就算退下王后之位,離開首都並搬到康普舍,也不代表就得過起與世隔絕的生活。過往那些離宮的前任王后,就算退位,也依然享受著奢華的生活,隨心所欲地接見本國、甚至是外國的貴族賓客。
前王后在社交界中的影響力,並不會隨著退位搬到康普舍而下降。
然而如今克麗絲塔的宅邸外,竟是門可羅雀?
當然,或許是因為她的退位過程不太體面,所以才會與以往的前王后不同。但即便如此,一味將所有人拒之門外,實在不像克麗絲塔會做出的行為,她至少會接見那些曾跟隨自己的人才對。
而老公爵的這份不安,在幾個小時後被證實了。
那位深夜潛入宅邸的傭兵,在天剛破曉時返回旅館,向老公爵回報。
「宅邸裡所有窗戶和門都被封死了,只留下一扇高處的小窗,人絕對無法從那裡出入。」
「你說什麼?」
「正門底下有個小窗口,似乎是從那裡將食物和水送進去。」
老公爵瞬間明白了整個情況。
海因里這個該死的皇帝,竟敢監禁他的女兒!他勃然大怒,氣得雙手發顫。
傭兵離去後,老公爵甚至無法好好坐在床上,彷彿若是靜止不動,身體就會因怒氣而崩裂。他嚥不下這股憤慨,那麼喜歡與人交際的開朗孩子,竟被困在那樣的地方孤立起來!
更令他氣憤的是,那個狐狸般狡詐的皇帝,居然有臉在世人面前裝模作樣,表示只要克麗絲塔搬到康普舍就既往不究。直到現在,還有人不少人認為海因里皇帝的處置過於寬厚。可誰知道,背地裡克麗絲塔竟然遭受這種對待?
然而老公爵最恨的,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無法斥退騎士救出女兒的自己。
再也無法壓抑怒氣的老公爵,一把將茶桌上的酒瓶狠狠掃落。伴隨著玻璃碎裂的鏘啷聲,紅色酒液全部灑了出來,如鮮血般在地板上流淌。
「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海因里皇帝……」
而後,老公爵立刻啟程離開康普舍。
他回到首都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名為「馬齒莧」的植物。這種食材雖然美味,也有益健康,對胎兒卻有不好的影響,是孕婦絕對不能吃的東西。
「您莫非是想讓皇后吃下這個?」家臣訝異地詢問老公爵,「這不會太過冒險嗎?」
若皇后真的有孕,即使呈上馬齒莧,她也絕不會食用。甚至會讓皇后對他們產生戒心,不只無法達到目的,反倒會惹來猜忌與反感。然而老公爵卻搖了搖頭。
「不,不是現在送。」他語氣平靜地說,「很快就要舉行由皇帝主持的大祈禱了吧,將這份食材拿去作為大祈禱的供品。」
「什麼?」
老公爵冷冷一笑,「那天的祭壇供品,皇帝與皇后必須全數品嘗。你去找人處理吧,務必讓這東西出現在祭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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