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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的綠洲:遇見翻轉人生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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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因錯過太陽而流淚,那麼你也將錯過群星。
If you shed tears when you miss the sun, you also miss the stars.
——印度哲人 泰戈爾

「遇見」泰戈爾

日前,應邀擔任某機關一項招標案的評審,中場休息時使用洗手間,瞥見牆壁上貼著一張張印有勵志金言的小卡片,凝神一瞧,面前那一張所寫的,竟是一句印度哲人泰戈爾(Tagore)的名句,我不禁眼睛為之一亮,心想,怎麼連在這種地方都會「遇見」泰戈爾,足見有慧心的公務員還不少啊!

事隔不過數日,跟一位老友小聚,他興致勃勃的詢問我,願否在今年暑假跟他聯袂參加旅行團,暢遊印度,我深知我這朋友屬於「說風就是雨」的急性子加行動派,不管有伴無伴,八成他是去定了。

眾所皆知,古印度可是人類文明的發源地之一,其歷史的悠久、文化的豐厚、風土人情的獨特,堪與中國和埃及相提並論,因而,即使是蜻蜓點水、走馬看花似的走走瞧瞧,亦必收穫滿滿,不虛此行。

雖然心中一直有這樣一種憧憬,但讓我對老友的提議心動不已的真正原因,卻是半年前讀到一則外電的新聞報導,提及某一重量級政治人物在訪問印度期間,應邀在「世界事務協會」發表演講時,當場吟誦了數則泰戈爾的詩句,博得滿堂的喝采。

這讓我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曾是標準的泰戈爾迷,而他所寫的《漂鳥集》(Stray Birds)中英對照版詩集,至今仍是書櫃裡的最愛,三不五時,我還會隨興取下,如逢故人般的,口念心記上幾則。

說來,泰戈爾與中國的淵源頗深,他在一九一三年以亞洲第一人之姿,榮獲諾貝爾文學獎之前,作品就已陸陸續續被譯成中文,風行一時,而在一九二四年旋風式訪華四十九天,在各重要學府公開發表演講十餘場次之後,於中國內地,更掀起了一股鋪天蓋地的泰戈爾熱,使他成為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最多作品被譯成中文的外國文學家。

彼時的文藝青年,受胡適、徐志摩等人的引領,能隨手拈來背上幾句泰戈爾的短詩者,比比皆是,而時至今日,在台灣的青年學子中,能有此功力的人,恐怕並不多見,甚至,有些新新人類,就連泰戈爾是何許人也,也都懵懵懂懂,遑論能背誦其傳世的名篇,抑或體認其作品的價值了。
平心而言,泰戈爾能成為印度文學泰斗,亦非浪得虛名,你若上網掃描一下瑞典諾貝爾獎的官方網站,讀到百年前他獲獎的理由為:「他以自己的英語文字,爐火純青地表達如詩的思緒,經由極為敏銳、清新與美麗的詩文,進入西方文學的殿堂」等語,即可知彼時世人對這位東方文學大師是何等的推崇!

泰戈爾在文學的天地裡,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多面手,傳世的作品,計有散文、詩歌、小說、遊記、戲劇、歌曲等,數量可觀,而筆者早年所接觸過的,包括《漂鳥集》三百二十六首詩作在內,也只不過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儘管如此,多年來,泰戈爾的諸多話語,始終迴盪於我心際,甚至多多少少已內化成我面對生活、思考問題的基調。細想起來,泰戈爾的嘉言慧語,真是不勝枚舉,當然,這也是見仁見智,人們各有偏好,在此,且隨意舉出幾則筆者個人最喜歡,可能也是不少人最耳熟能詳的詩句,由此亦可看出泰戈爾文字的簡練與雋永。

例如,泰戈爾說:「要活得快樂,很簡單,但要活得簡單,卻很困難。」如此平易的語言,所點出的哲理,何嘗不耐人尋味?泰氏所強調的應是,人們想要活得快樂,活得怡然自得,就必須生活得單純,然而,可悲的是,身處現今金錢掛帥、物慾橫流的社會,要維持某種樸實無華的生活方式,又是談何容易!

再如,論及對生命的態度,泰戈爾說:「讓你的生命,像葉尖上的露珠,在時間的邊緣上輕盈起舞。」所欲表達的,或許是勸人惜福感恩,善用造物主所賜予的每一天,活出自我,也活出最大的圓滿。這一句話看似有些費解,其實,只要對照於他在《漂鳥集》中的另一句名言:「讓生時麗似夏花,死時宛如秋葉」,似乎就不難掌握此話的真正意涵了。

換言之,泰戈爾雖然形容人生短暫如朝露,卻非從消極的角度切入,而是鼓勵人們要懷抱理想與信念,勇往直前,故他也曾如此說:「如果無人響應你的召喚,那麼,你仍應獨自走自己的道路。」所揭示的,縱然不是千山我獨行的湖海豪情,也是一種不妥協、不媚俗的擇善固執。在泰戈爾詩文的字裡行間,處處可以感受到他正面看待人生的心念,人們喜歡他在《漂鳥集》所說的:「如果你因錯過太陽而流淚,那麼你也將錯過群星」,正因為他是以智者的悲憫之心,開示世人:當面對無可挽回的過去,須懂得及時放手,否則你的淚眼將模糊了視線,讓你錯失人生其他美好的事物。

這次與泰戈爾的「不期而遇」,無形中,讓我再次接收到大師詩文的能量,也使我有機會在黃昏已近、路長人困的人生階段,又一次檢視自己目前習以為常的生活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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