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之後的事〉

想必你已經知道
流動的陽光與禁錮相等的死亡
都是你沉睡之後的事了

冬日的臉龐還在窗邊聚集
堆著蒼，疊著白，口齒不清的它
試圖解釋群眾瑣碎的疑惑

我們可以離開彼此嗎？
像不管事的琉璃蛺蝶
學會各自燦爛，時而展翅

穿著寶藍或墨色的裙紗
在碎裂的暮霞鋪滿露臺之前
我們要為彼此折翼

原諒時間，但我們不願被歸納成
善良。明白這一切不過是
刻意之舉，叩問聲啄啄：

一顆孤獨自由的心
可否迎向未知的大夢？

二○二一年三月八日

◆

〈你注視著它〉

黑夜情感的漣漪
你注視著它：同心圓，擴大
一圈圈，擴大像未知細微的病症
慢慢危險。擴大
在雨落下之前──

你要開始懂得它的趣味
或終結。密集祈禱，並前進吧
即使卸下背包的你
不能在遠方曲折的海岸線
找到我友善的聯繫

去凝視生活：
那不被傷害毀損的此刻
是寡言，流沙，沉思緩慢的黃金
不急著辯護自己

向外。就讓它漫延
不斷地擴張它礦區的無限

二○二一年八月一日

◆

〈在淡水漁人碼頭〉你看海
我看著你

旅行無數的海浪
沒有人知道她最初的模樣

我們不能
一次解決所有的問題

但海如此溫暖
可以包容一些矛盾的輪廓

海，不是苦海
愛情在裡頭滾動
這還不是最遠的地方

活得懇切的兩個老靈魂
一次次的經驗，再過去會是什麼呢？

如果海，讓她恣意
在時間裡洶湧
如果讓她
再凝視我們一次

也許我們能變成
踱步的飛馬
或者，隨浪奔騰的獨角獸了

二○二一年八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