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風掃過荒涼的沼地，帶來一陣大雨。草溼答答的，溪水沖破了堤岸，積成一片水塘，雨水在水面上打出許多小泡泡。
一隻獾蜷伏在水塘邊，顯然對寒風冷雨無動於衷。好長一段時間她就這樣凝視著水面，彷彿能透視烏雲破碎的倒影，瞧見水面下的東西。然後她抬起頭，看了看四周。
「我來了。」一隻黑色的母貓從裸岩後方出現，腳下閃動著星光，身形只比影子還稍微清楚一點。她身後跟著一隻銀灰色的公貓，睜大一雙綠眼睛走向獾，身邊閃爍的星光使他看起來像是從雨中化身而出。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銀毛公貓的聲音沙啞，彷彿已經很久沒說話了。「這種天氣，我們應該趴在溫暖的窩裡才對。」
「說得沒錯，河，」黑色的母貓喵聲說。「在這種連狐狸都討厭的天氣還把我們拖到這裡來，到底是誰的主意啊？」
「我的主意，」第三隻貓從金雀花叢後方現身，他有著寬闊的肩膀，一身黃毛，腳掌是白色的。星光在他琥珀色的眼裡閃爍，然而他就跟火焰一樣變幻無常。「妳明明清楚得很，影。我們非會面不可。」
影哼了一聲。「我根本不必聽你的，雷。」
雷點點頭。「當然不必，但我們受召而來，是因為貓族會有危險，他們即將永遠迷失，而這都是妳的錯，午夜。」他的聲音變得高亢。
午夜還來不及回答，河就開口了。「風呢？沒有她，我們沒辦法討論。」
「我在這裡，」聲音發自溪流上游，潮溼的沼地巧妙地掩蔽這隻精瘦的棕毛母貓，只有她身邊的點點銀光標出她的身形輪廓。她跳下山坡走向水塘，腳掌幾乎沒觸地。「你們怎麼像走失的小貓一樣圍在這裡？」她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嘲弄意味。「不過是下了點小雨、有一點風嘛。」
影張口想說話，雷卻打斷她。「風，我們不習慣住在空地上。但現在不管這個了，我們需要知道午夜為什麼洩漏貓族的祕密。」
「但為什麼是我們？」河一邊打顫一邊抱怨。「星族裡還有比我們更年輕的貓，為什麼要把最元老的我們叫來？」
風點頭。「我們做得難道不夠？我們創建了貓族，領導大家度過開始的那幾個季節。打從我們在樹林裡行走的那天起，他們就虧欠我們。」
「我們還是得關心族貓，」雷低語。「這次他們面對的危險比以往都大。」他轉向獾。「午夜，妳為什麼要說出我們的祕密？」
「對，而且還是跟那個身上長癬、吃烏鴉食物的獨行貓說？」影呸了一口，把爪上的草扯掉。「自從他開始橫行跋扈，我的族貓就不聽戰士祖先的話了。」
「我在沙崖遇到索日，」午夜冷靜地開口。「那是第一次見面。」
「妳對每個剛好經過的陌生客都洩漏祕密嗎？」風低吼。
「難道妳看不出來，把我們的事都告訴他，他就有力量掌控我們的貓族？」雷追問。
「知識不一定是力量，」午夜回答。「貓族不需用祕密來自保。無賴貓和獨行貓會遠走，他們知道自己不適合貓族的生活。」
「但這隻獨行貓可沒遠離啊。」河挑出毛病。
「貓族不必躲，」午夜堅持著。「躲了，就不夠強，抵不住外來的挑戰。」
「我的戰士可以接受任何挑戰。」風頂嘴回去。
「挑戰不一定來自利齒利爪。」獾說。
風做出嘶嘶聲，豎起頸後的毛，同時也伸出爪子。「別把我當傻子！妳只是不想承認自己犯了大錯。星族的戰士對妳透露祕密，妳卻告訴一個異客！要不是妳，影族根本不會有什麼麻煩。」
午夜站起身。「收起爪子吧，小不點戰士。」她發出是隆隆的低吼聲。「跟非敵之者爭執的才是傻子。」
有幾個心跳的時間，風不為所動，直到雷把尾巴放上她的肩頭才退後一步，縮回爪子。
「吵架是沒用的，」史上第一位雷族首領說。「祕密已經洩漏出去了，我們必須想想該如何幫助族貓。」
河搖搖頭。「唔，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影沮喪地揮動尾巴。「我很想扯爛這隻不知感激的獾，但那樣無濟於事。」
「我們不明白，」雷說，迎上午夜的目光。「我們跟妳分享祕密，妳過去也對我們貓族幫助良多。妳為什麼會想這樣毀掉他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風勢就增強了，閃著星光的貓影逐漸消淡，如霧般被風吹散。午夜那雙如漿果般明亮的雙眼凝望著他們，直到那虛幻的形影消失，閃動的星光也一一熄滅。
幾個尾巴的距離外，有隻貓從被風吹亂的樹叢後方現身，他身上沒有毛，瞎了的雙眼向外突出。
「都聽到了？磐石？」午夜問。
磐石點頭。「我就知道貓族領袖對妳把祕密告訴索日的事會不高興，」他啞聲說道。「但妳別無選擇。三力量就要來了，貓族一定要做好準備。」
風掃過荒涼的沼地，帶來一陣大雨。草溼答答的，溪水沖破了堤岸，積成一片水塘，雨水在水面上打出許多小泡泡。
一隻獾蜷伏在水塘邊，顯然對寒風冷雨無動於衷。好長一段時間她就這樣凝視著水面，彷彿能透視烏雲破碎的倒影，瞧見水面下的東西。然後她抬起頭，看了看四周。
「我來了。」一隻黑色的母貓從裸岩後方出現，腳下閃動著星光，身形只比影子還稍微清楚一點。她身後跟著一隻銀灰色的公貓，睜大一雙綠眼睛走向獾，身邊閃爍的星光使他看起來像是從雨中化身而出。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銀毛公貓的聲音沙啞，彷彿已經很久沒說話了。「這種天氣，我們應該趴在溫暖的窩裡才對。」
「說得沒錯，河，」黑色的母貓喵聲說。「在這種連狐狸都討厭的天氣還把我們拖到這裡來，到底是誰的主意啊？」
「我的主意，」第三隻貓從金雀花叢後方現身，他有著寬闊的肩膀，一身黃毛，腳掌是白色的。星光在他琥珀色的眼裡閃爍，然而他就跟火焰一樣變幻無常。「妳明明清楚得很，影。我們非會面不可。」
影哼了一聲。「我根本不必聽你的，雷。」
雷點點頭。「當然不必，但我們受召而來，是因為貓族會有危險，他們即將永遠迷失，而這都是妳的錯，午夜。」他的聲音變得高亢。
午夜還來不及回答，河就開口了。「風呢？沒有她，我們沒辦法討論。」
「我在這裡，」聲音發自溪流上游，潮溼的沼地巧妙地掩蔽這隻精瘦的棕毛母貓，只有她身邊的點點銀光標出她的身形輪廓。她跳下山坡走向水塘，腳掌幾乎沒觸地。「你們怎麼像走失的小貓一樣圍在這裡？」她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嘲弄意味。「不過是下了點小雨、有一點風嘛。」
影張口想說話，雷卻打斷她。「風，我們不習慣住在空地上。但現在不管這個了，我們需要知道午夜為什麼洩漏貓族的祕密。」
「但為什麼是我們？」河一邊打顫一邊抱怨。「星族裡還有比我們更年輕的貓，為什麼要把最元老的我們叫來？」
風點頭。「我們做得難道不夠？我們創建了貓族，領導大家度過開始的那幾個季節。打從我們在樹林裡行走的那天起，他們就虧欠我們。」
「我們還是得關心族貓，」雷低語。「這次他們面對的危險比以往都大。」他轉向獾。「午夜，妳為什麼要說出我們的祕密？」
「對，而且還是跟那個身上長癬、吃烏鴉食物的獨行貓說？」影呸了一口，把爪上的草扯掉。「自從他開始橫行跋扈，我的族貓就不聽戰士祖先的話了。」
「我在沙崖遇到索日，」午夜冷靜地開口。「那是第一次見面。」
「妳對每個剛好經過的陌生客都洩漏祕密嗎？」風低吼。
「難道妳看不出來，把我們的事都告訴他，他就有力量掌控我們的貓族？」雷追問。
「知識不一定是力量，」午夜回答。「貓族不需用祕密來自保。無賴貓和獨行貓會遠走，他們知道自己不適合貓族的生活。」
「但這隻獨行貓可沒遠離啊。」河挑出毛病。
「貓族不必躲，」午夜堅持著。「躲了，就不夠強，抵不住外來的挑戰。」
「我的戰士可以接受任何挑戰。」風頂嘴回去。
「挑戰不一定來自利齒利爪。」獾說。
風做出嘶嘶聲，豎起頸後的毛，同時也伸出爪子。「別把我當傻子！妳只是不想承認自己犯了大錯。星族的戰士對妳透露祕密，妳卻告訴一個異客！要不是妳，影族根本不會有什麼麻煩。」
午夜站起身。「收起爪子吧，小不點戰士。」她發出是隆隆的低吼聲。「跟非敵之者爭執的才是傻子。」
有幾個心跳的時間，風不為所動，直到雷把尾巴放上她的肩頭才退後一步，縮回爪子。
「吵架是沒用的，」史上第一位雷族首領說。「祕密已經洩漏出去了，我們必須想想該如何幫助族貓。」
河搖搖頭。「唔，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影沮喪地揮動尾巴。「我很想扯爛這隻不知感激的獾，但那樣無濟於事。」
「我們不明白，」雷說，迎上午夜的目光。「我們跟妳分享祕密，妳過去也對我們貓族幫助良多。妳為什麼會想這樣毀掉他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風勢就增強了，閃著星光的貓影逐漸消淡，如霧般被風吹散。午夜那雙如漿果般明亮的雙眼凝望著他們，直到那虛幻的形影消失，閃動的星光也一一熄滅。
幾個尾巴的距離外，有隻貓從被風吹亂的樹叢後方現身，他身上沒有毛，瞎了的雙眼向外突出。
「都聽到了？磐石？」午夜問。
磐石點頭。「我就知道貓族領袖對妳把祕密告訴索日的事會不高興，」他啞聲說道。「但妳別無選擇。三力量就要來了，貓族一定要做好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