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航特洛伊之前,阿加梅儂僱了一名詩人監視他的妻子,沒料到另一個男人用一艘船把那詩人送到一座岩石島,再誘拐了那人妻。阿加梅儂十年後返鄉,一進家門就命喪黃泉。
同一時間奧德修斯也啟航,被風吹離航道,又多漂泊了十年才返抵家門。和阿加梅儂不同的是,他的妻子,忠貞地,等著他。
這首詩就游移在這些故事的灰色地帶。詩的聲調被風吹散被水漬損,彷彿有個人剛要開口吟唱《奧德賽》,卻被一艘船帶去岩石島,再無法探知詩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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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航特洛伊之前,阿加梅儂當場交代
一名詩人監守他的妻子
但既然命運之神要那妻子出軌
埃吉斯特斯就將那詩人載到一座荒島,拋下
像一頓美食給鳥兒加餐,如此他的戀人
便滿心歡喜順勢進了他屋裡……
《奧德賽》3 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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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經四海雲遊的男人心如驚鳥
眼如飛翅隨處著陸想著
但願我是在那邊或在那邊他的意念
瞬間
像光束通過電纜
閃過整片水域和陸地短短不到
一分鐘後降落地平線
有人用望遠鏡就能看到他的思維具體而微
漂浮海面困惑著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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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故事迅如火炬
四處煽動
甚至在這兒在這水質過分清澈
沉溺其中便能感受水色流動
像冷感的數學次方難道你甚至
在這兒也沒聽到這些故事嗎那女人
如何在銀器閃閃浴池深深的屋裡
開始做夢她開始醒來
她的心在衣衫裡翻攪感覺受傷
像是一隻手正在捏擠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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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的朋友啊有人正在監視我們
你贏不了的你沒法輕易獲得我
像輕易跨過一個淺灘但命運
那意志的摧毀者那偉大的女神
偽裝出微微顫抖的聲音帶著笑
披上她情夫的白浴袍說
最最親密的人啊那盯梢的已經被我解決了
已經被我丟棄到一座小島那小小一角
隆起的石肩凸出海面
他乾得像菸灰缸在那兒踱步
虛構幾首拼湊不齊的關於我們的詩
而海鴉無精打采來回走動乜眼瞄他
誰管他咕噥些甚麼呢
他和我們隔著漲滿的水
水是盲目的某種藍色盲眼
它是活的是死的水幾乎不理會我們
看看這四周陰影深處水波蕩漾
這麼說吧我不以為一個人
溺死或從這無垠的馬賽克再浮起來
我不以為他能
聽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