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試閱

黑道大哥把我看成一個咖

我還真歡喜和黑道大哥當朋友。

就如「江湖人語」中所寫,老人家真正在幫派「註冊」的就是在八O年代,經過開香堂儀式,成為「青幫」弟子之一。當然,我也沒機會趕上清朝時期的「青幫」在江湖呼喚雨的時代,也沒遇到如杜月笙等大老的提攜。但飯局參加了不少,反正,青幫的儀規,幾乎全忘了,只記得與「同門」見面,不要忘了握手時在對方手心「扣一扣」。

跑社會新聞,從地方到台北市,由與地方角頭博感情,到與在江湖有名號的幫派大哥換帖,一路走來,我並沒有成為幫派的一員,但卻和許多大哥結為莫逆之交。

有人問我:社會記者與幫派大哥來往,會不會有的幫派新聞不能寫,也不敢寫?會不會擔心被恐嚇?黑道與白道的區別在哪裡?

我很認真的回說:我還真的歡喜和黑道大哥當朋友。因道上大哥把記者視為「人才」,套句行話,在他們眼裡,你是一個咖。而闖蕩職場生涯中,卻深深感觸,許多業主或長官,只是把我們當「奴才」,在他們眼裡,我們是「遜咖」。

寫黑道新聞,如果沒有前輩指點,也必須在歷練中,找到「潛規則」,否則,隨意走筆,有可能寫到大哥的「痛點」,這是初入門社會記者的「盲點」。

己過世的竹聯幫精神領袖「鴨霸子」陳啟禮,江湖上喊水會結凍,我初入江湖,寫的第一條黑道新聞,就是踩到了陳啟禮的「痛點」,他知道我是初入江湖,很客氣的請人通知我長官,有一天長官找我到他座位旁邊說:「陳啟禮明天請你到他家吃飯。」

我坐立難安,與陳啟禮熟識的前輩向我說:「放心,『鴨霸子』約你在『家裡』吃飯,是真的想認識你,做個朋友,如果,約在其他場合,那就難看了。」

長官帶我去了陳啟禮家中,完全是精緻的家常小菜,陳啟禮也沒責怪我,只「拜託」我寫到有關他的新聞,能和他聯絡一下,做下平衡報導。席間,對我們完全待之以禮。

我以前跑新聞,牛仔褲、T恤加球鞋,或就是短褲、T恤加夾腳拖,有一天,一位角頭大哥請我吃飯,席間,他突很正經的對我說:「你也算是『大牌記者』了,服裝也該加強一下,待會你跟我走。」

二話不說,坐上他的黑色賓士,直駛一家委託行,襯衫、西褲、進口貨各三件,外帶皮帶,鞋子,大哥,就是那麼的可愛。

黑道大哥的新聞,只要是「有案可查」的,他全認。但記者不可以「無中生有」,最重要的「眉角」,就是不能把大哥寫成孬孬的,應這會讓他顏面掛不住。

一位江湖大哥曾找我結拜兄弟,但他明白的告訴我:「你好好的做『記者』,不准插手黑道的人與事,但只要你被欺負,我自會處理。」

專欄要出書,編輯突發想;如有黑道大哥冠名推薦,應該是「創舉」,大哥聽了笑說:「別鬧了,出書,是文化人,是白道的文化,我們是『次文化』,會把人嚇跑啊。」我也是幫派分子

「同參,星期日家裡聚會。」前陸軍黃少將這通電話,一時,我是丈二金剛,電話中沉默了半分鐘,回了一句:「喔。了。」

三十五年來,火裡來,水裡去的社會記者生涯,竟忘了,我也是幫派的一員。

說起來慚愧,記者生涯中,入幫的初衷,也不是為了義氣,俗氣地說,也是屈於五斗米。

民國六十八年在地方當記者時,我的頭兒——特派員,事業有成,在農曆年前,他突召集我們四位男記者吃飯,席中,他說:「今天只找你們四位,就是因為你們都是外省第二代,與我投緣,一定會照顧大家,不過,為了團結得更緊密,像一家人,希望你們能當我的『徒弟』,加入『青幫』。」

老實講,青幫,這詞是聽過,但到底是什麼組織,還真沒研究過。長官在講青幫歷史時,我是一臉茫茫然,不過,最後一句話,點醒了我們,「大家同意今後師徒相稱,今年考績是甲,否則……。」我們當然是點頭如搗蒜。

從此,長官變師父,同事變同參。

開香堂的儀式很隆重,戴老爺子親自主持,我們前一天已密集結訓,一再練習青幫儀規,而「師父」還真摸透我們這些小氣「徒弟」;儀式開始前,分交每人二個紅紙袋;原來應由我們寫的「拜帖」,他已找人捉刀,最重要的跪呈給師父的「束脩」(紅包)也依行情打點沉沉的一包,我們只是腦袋空空地行禮如儀過了關。

當然,最爽的是「師父」,他翻了一番,從老爺子的徒弟,變成獨當一面,持續祖師香火,收徒領幫的師父。

常常有家宴,不是在飯館,就是在酒家,我只記得做徒弟只要會三件事:斟酒、上菸、站崗。

前二項,記著幫規,倒酒時,看著師父的中指敲桌;上菸如點三柱香。最不習慣的就是站崗——護駕,師父在公開場合出入前後,我們四個小伙子,要立正雙手交叉在前守侯,即使師父去尿尿,我們也站在門外。

師父為了面子,替我們一人做了二套西裝。跑幫派新聞,不論是大哥的婚禮或喪禮,成排的黑衣小弟,不就是我們的翻版。

嚴格說,我也是幫派分子。

一入江湖歲月摧,天下風雲出我輩。徒弟有一天也熬成特派員,長官VS師父,聽誰的算,家變起,徒孫散。

不過,青幫的身分,確實在採訪上,助了我一臂之力。尹清楓命案發生時,對手報拔得頭香,採訪戰,打得火熱,一天,在國防部任職的黃少將打通電話給我說,涉案的全是「家」裡人。

當下透過青幫一條線的管道,不僅找到了多位涉案軍官,以同參之誼,說動他們提供關鍵的說詞及證物,也掌握了海軍內部整個海軍青幫的脈絡,一篇尹案與青幫,奠下此役不敗之基。

星期日的家宴去了,看見同參,趕緊上前握手,當然,一定不忘「暗號」,以食指在對方的掌心上「摳了摳」,對方微笑說:「同參排輩?」

我小聲答:「念四。」他作禮說:「師兄好。」後加一句:「握手食指輕彎即了,現不用摳了。」

入幫三十五年的前輩我,當下脫口說,祖師立規不可忘,況且「摳摳」,比較有fu。黑白分明的婚禮

冷氣團來襲,難得星期天,可以窩在被子裡。電話響個不停,拿起話筒,一串訐譙:「大哥,你替我問問,為什麼不到一年,提報我三次治平,每次都要我走『星光大道』,給你們記者的新聞稿,第一句都是『天道盟特攻隊隊長』。X,二十五年前的封號,條子可以玩到現在。」

山東直腸子的「寶哥」,真的火了。

我與「阿寶」是小時侯的玩伴,我們在基隆的眷村,隔著田寮河,我們稱他們是「山東幫」,雙方常隔著河扔石頭開戰。沒想到,他成了兄弟,而且是喊水會結凍的「田寮港」角頭大哥人物。

七十八年,我從地方調台北總社社會組主跑刑事局,當時,以「鬼見愁」林來福、「黑牛」黃鴻寓為首的十大槍擊要犯,流竄全省作案,槍下遊魂多達二十多人,而「黑牛」在勒索跑路費時,與「天道盟」結下梁子,他竟在九月六日向台中市文心路的「羅浮宮」三溫暖,投了三枚汽油彈,並朝內開了五槍,引發的大火,燒死了「天道盟」精神領袖羅福助的哥哥羅亨科。

「黑牛」囂張地親自打電話至台中五分局刑事組,挑明案子是他幹的。

事情大條了。「黑牛」向天道盟宣戰。

一天晚上,在辦公室爬格子時,突接到「寶哥」由大陸打來的電話,劈頭就說:「大哥,給你一條大獨家。我以『天道盟特攻隊』隊長之名,發出『武林帖』,凡我輩者當全台追殺『黑牛』。」

在一起久了,「寶哥」也深了如何操作新聞,他親筆簽名的「武林帖」,傳真來了台北,哇咧,還在簽名處,蓋上了「血手印」。

隔日頭版的斗大標題,「寶哥」一夜成名,但也注定被捕的命運。只是沒料到,「天道盟特攻隊隊長」如緊箍咒,如影隨形,跟了他二十五年。

山東直腸子的「寶哥」,在江湖上有孝子之名,他的口才,也遺傳自父親。

「寶哥」的兄長是海軍蛙人軍官,父親在兄長夏日婚宴上的致詞,至今仍為大家津津樂道。

婚宴當日,新郎官的同事,全著帥氣的白色海軍軍官服,而新郎官弟弟邀請的客人,清一色,黑衣黑褲。

主婚人「寶爸」致詞說:我一向訓示子女行事要黑白分明,今天,新郎官的賓客,都是頭上「長草」(軍官帽緣的金穗),小兒子「阿寶」的客人,都是身上「長草」(刺青)。這一席話,讓大家拍案叫絕。

「寶哥」這些年來,開過溫泉會館,經營過港式餐館、LED工廠、土地開發等生意,賺錢都給雙親兄姊,賠,自己扛。

日前,在飯局中,碰到「寶哥」的前妻,她說「寶哥」雖是江湖中人,但他女人緣甚好,主要就是孝順。她笑著說,公公對她的選擇,也曾摸不透。有一次,公公飯後邀她散步,途中問她:「媳婦,妳是不是腦部受傷過;還是視力有問題,怎會看上我家的阿寶?」她說:「孝順。」公公點點頭。

「寶哥」打電話來興奮地說:「官司多解決了,我現在做印尼魚貨銷大陸。」

波麗士大人,寶哥,不做隊長很久了。面子,大哥的罩門

大哥在江湖上揚名立萬,最介意的就是面子,即使是被抓。

竹聯幫元老「白狼」要回來了,他廣邀媒體同班機從大陸返台,陣仗之大,就是要面子。

警察也為了面子,除堅持要「白狼」上手銬外,也研擬將他罩上黑色頭套,讓他沒面子。

大哥一怒為紅顏的例子甚多,但我卻碰過大哥為了一首歌而怒的埸子。話說我與同事劉益宏兄至大陸採訪,在廈門巧遇台灣「螢橋幫」大哥張真,相談甚歡下,張真在當地最大的一間酒店擺下宴席。

這間酒店是以歌星駐唱聞名,並不提供宴會,但以「張大哥」的名號,店方破例讓他以併桌方式叫外賣進埸;長十五公尺的併桌,擺滿酒菜,為我們二位洗塵,其他都是圍繞大哥身邊的黑衣兄弟,著實引人側目。

這就是埸面,就是大哥的面子。

美豔的女歌手一出埸,大哥旁的兄弟立刻送上一大束鮮花,再遞上一張一百美元現鈔,另有一張點歌單;請她為大哥唱一曲描寫浪子浪跡天涯的〈信天遊〉。

但女歌手一下子接了太多點歌單,忘了大哥的歌,完了,碰了大哥的罩門──面子。

女歌手唱一首,接一首,就是沒有〈信天遊〉。大哥臉變了。

大哥站了起來,嗆聲:「我點的歌呢?」女歌手這下發現事情大條了,急著再三抱歉,說馬上唱。

「唱?第一個點歌請妳唱,妳不唱,現在要唱,我不准妳唱。」兄弟上前拿回給女歌手的美鈔,大哥二話不說,當埸把美鈔給燒了。現埸一陣躁動,酒店保安逼近我們,大哥生氣,小弟哪忍得住,一下子,酒瓶就往埸子擲,客人驚叫聲、保安與兄弟對吼聲,埸面馬上失控。

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免遭池魚之殃,走為上策,我與劉兄摸黑閃人。

後來聽說,大哥這埸面子之怒,讓公安盯上了他,導致後來被捕遣送回台灣。

國內在針對幫派大哥執行一清專案、治平專案時,警方都以「面子」讓大哥交出不少槍,獎金讓警察「裡子」──荷包滿滿。

一位大哥被捕後,兄弟馬上張羅交出多支改造槍械,辦案員警嘲諷大哥:「交改造槍,怎麼是大哥的行情,見報會被笑的。」大哥二話不說,電話裡交代,長的、短的,擺滿一桌,全是制式。

夠行情,有面子吧!

大哥被捕,報社主官要一篇專訪;我問大哥:「要寫好的,還是不好的?」他說:「何謂好與不好?」好,就是後悔走上江湖路;不好,就是不悔做兄弟。

大哥臉一沉說:「當然寫『不好』,否則去蹲牢,面子要擺哪!」

御風疾行,遇雨折行,狂傲江湖,大哥之風,威震南北??。好,就這樣寫,這才有面子。鱸鰻,終生的事業

天道盟「阿寶」打電話邀我到一家五星級飯店餐敘,到埸發現席開三十桌,泰半來賓是道上大哥,只見「阿寶」在堆滿骨董的台上主持拍賣;他的身分是媒體公關公司老闆,這是替寺廟籌募建寺基金的一場餐會。

我被引導至舞台前的主桌,席上除了多位大哥外,還包括立委、議長等,席間,一位退隱江湖的大哥突然站起來舉杯說:「我們應該敬在座的吳桐潭總裁,因他未改兄弟之志,一直把流氓當做終生事業在經營。」吳桐潭淺淺一笑,我們全部起立一飲而盡。

闖蕩江湖四十年,歷經一清、二清、治平專案,吳桐潭一手將天道盟太陽會在江湖打響名號,尤其在柬埔寨成立的「五虎殺手」,更令江湖上沒人敢與之抗衡,但他也付出了代價。此次,心隨境轉,再遇見他,他已退居二線——任太陽會的精神領袖;他發展其他事業,現在是事業集團的總裁,但不變的是,霸氣。

天道盟是本省掛的幫派,吳桐潭一直認為江湖上天道盟有其地位,所以當「圓仔花」任天道盟盟主時,主張與其他幫派「和平共存」;與昔日宿敵把手言歡,曾引起天道盟老一輩的不滿。

一位兄弟不諱言地說,吳桐潭這次放低身段折衝,再適時展現霸氣,順利地由經商有成的「庫洛」接掌天道盟,接位的武林會,他以總招待身分替「庫洛」抬轎,確實得到江湖好評,也完成他階段性的江湖夢。

除了吳桐潭的霸氣外,我也親身領教過楊登魁的霸氣。

楊登魁,大家都知道他是江湖大尾,拍攝的《大尾鱸鰻》,打破國片賣座,其實,片中在嬉笑中,不時傳達的就是江湖大哥的霸氣。

八大電視台所有員工對「楊董」的印象,就是笑臉迎人,喜歡跟員工談天說笑。有一天,他與員工一起坐電梯,員工對他說,新大樓的電梯速度有點慢。他到辦公室時遇到總經理林柏川,隨口說有員工反應電梯速度有點慢。

這下不得了,林總馬上找我這位經理,要我通知所有一級主管及建商副董事長、協理、電梯老闆、建築師、承包商,共十五人,到會議室集合,準備資料,向楊董解釋電梯速度是正常的。

楊董進入會議室,見如此大陣仗,一語不發;林總滔滔不絕解釋後,只見楊董站起來,突伸手怒拍大理石桌面,對著林總怒嗆:「你是擺場面給我看啊!我董事長不能講一句話嗎?」拂袖而去,現場愕然。

這就是大哥的霸氣。

「寶哥」在台上手捧骨董拍賣,他突拿出一把宣稱是春秋時的寶劍,只見他把劍抽出劍鞘時,大喊一聲:「兄弟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見在場百名兄弟,臉上出現三條線,我心中OS:「寶哥,你這把玩太大了吧!」大哥要正名

走筆「江湖人語」已近三季,文中多次提及老友——天道盟特攻隊隊長「阿寶」的江湖軼事,不僅解了燃眉的稿約,也圓了每星期十注大樂透的「發財夢」。

前天,接到「阿寶」電話,他劈頭就說:「老哥,俺在江湖,也算是個『角色』,有名有姓,您就替我正個名吧!對了,我現在『轉型』,是生物科技公司的總裁,尤其外形還算是瀟灑,就登個照片吧!」

恭敬不如從命。在此介紹「阿寶」個人小檔案:

本名:凌志成
年齡:五十三歲
籍貫:山東
經歷:七十九年在大陸以天道盟特攻隊隊長之名,發武林帖,追殺槍擊要犯「黑牛」黃鴻寓,一戰成名。

情史:至今沒斷過女人緣。

江湖史:是本省掛「天道盟」中,少有的外省眷村子弟,也因此與外省掛幫派有深厚交情,被稱為天道盟公關主任。

最新江湖紀錄:一年內被提報四次治平對象,但都全身而退。

「阿寶」接著說:「我現在做目前最夯的抗老化產品,今天公司開幕,下午有記者會,你來看看吧!」

會場裝潢精美,人聲鼎沸,年輕貌美的接待,穿梭的模特兒,完全是凌志成的Style。他給了我二張名片,在台灣的是生物科技公司的「總裁」,在大陸的是醫療美容公司預防醫學部的「執行董事」。乖乖,跨海岸的事業ㄟ。

我跟他認識四十多年,他經營的生意五花八門,但有一項不變,就是氣派,這跟兄弟的個性有關;不過,還沒開門營業,幾千萬的裝潢費已投下,只要生意做不起來,就很難撐下去。

他曾頂下一間香港餐館,重新裝潢,增設千萬音響及一間副控室,甚至還有舞台,可請樂隊表演;但他不懂採買,光是食材的選購,就被廚師牽著鼻子走,沒多久,就撐不下去。

他腦子一動,餐館一分為二,另一半,再花近千萬,打造包廂,開起了KTV;但簽酒帳過多,還是被拖垮。他也投資漁產、佛教文物、骨董、寵物美容、LED等,好像都沒賺到錢,倒是朋友交了一堆,當然,朋友多少都受惠,包括老人家我。

記得他在「跑路」時,約我在澳門見面,那時他的頭銜是「澳門工商協會」執行長。到澳門後,他帶我去一個倉庫,裡面全是當時炒得正夯的鐘乳石,他要我隨便選,但每塊都重達五十公斤以上,我沒法帶。回來後,我向好友保一總隊副總隊長薛啟芳提及此事,過沒一個月,薛透過商界朋友到澳門,報上我的名號,「阿寶」二話不說,隨他挑了二塊空運回台,薛啟芳替我安了座子,裝了框,我家客廳自此有了吸睛的罕見鐘乳石。

凌志成表示,以前打拚事業,都是替別人賺錢。但這次做抗老化產品,完全是自己下去做,總要替自己存些老本吧!

凌志成說:「老哥,你的心肌梗塞毛病,我替你安排幹細胞治療??。」我拿起相機,拉來模特兒Akemi打斷說:「我照張美女與野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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