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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tiny第十六曲 黑白的傳說

聚精會神的看著剛拿到不久,由白之賢者親自撰寫的複製魔法書,向典狄和羅夜試圖在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中找到一點端倪,但坐在書桌兩個多小時了,還是一點東西都看不出來。

白之賢者──伊亞爾斯.佩特是這大陸內眾人皆知的偉大魔法師,據說他在短時間就將所有的魔法學的淋漓盡致,並自創許多高級魔法,他的魔法天分之高是目前沒人能與其比擬的。

而他被稱之為白魔法師的原因,不只因為他有著一頭美麗的白髮,更因為他致力研究有關二次元素──光系魔法,直到他能從書本上學習的知識、技能都被其學盡,他不滿自身停留於同樣的位置,便開始遊歷於大陸之間尋找所有魔法知識的盡頭。

據說是在薩妲斯大陸前歷就存在的人,那時沒有時間及輪迴的概念,至今好幾百年過去了,他鮮少出現在眾人眼前,雖然不知那人是死是活,但白之賢者依然是所有魔法師想要達到的頂點。

關於伊亞爾斯的事蹟甚至被人改編成故事、歌謠、戲曲等,在戲曲內中的伊亞爾斯總被塑造成通曉許多事情、能力強大、博學又仁愛,所以也便有了後人稱之為──大陸黑白傳說中的「白之賢者」。

對於印象只停留在故事中的「白之賢者」,向典狄不太能理解千剡這麼崇拜對方的原因,但是千剡都囑咐他們了,身為徒弟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怎麼樣,有研究出什麼嗎?」沒有向典狄的「特殊能力」,羅夜在翻開這本書的三分鐘後就放棄了。

專注的看著書本,向典狄搖搖頭說:「是很特殊也很古老的魔法文字,每個字句看似平凡,但結合起來卻形成了一種語言禁咒。」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沒辦法用原罪之眼看出真相的書本,就算是複製本,那本身融合在字中的咒術卻絲毫沒有減少。

敲門聲突然響起,連頭也沒有抬,向典狄埋頭苦讀說:「去開門。」

聽到向典狄的話,原本坐在沙發上和黑色史萊姆玩得很開心的千祤泉,抬頭看看龜縮二人組,接著蹦蹦跳跳到玄關開門。

雖然看著書但向典狄的耳朵還是注意著外頭的聲響,但聽到的是千祤泉的尖叫聲時,他們倆不約而同的奔離原本的位置。

「啊!是希艾斯!人家要簽名!」千祤泉雙眼放光的看著面前的人。就見站在房門口、身邊跟著一個獸耳的幼童,退後兩步的修長男子──希艾斯.卡緋恩特維持著手敲門的姿勢,有些無奈的笑說:「千小姐還是和過去一樣。」

他到目前還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崇拜他,從十年前他去克里斯托蘭當交換學生的時候開始,他明明就沒有做什麼,也沒有特別高調就完成他為期一個月的實習,他一直不懂千祤泉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

「希艾斯先生?」首先出聲的是羅夜──當初做為一個前輩指導剛來當交換學生的希艾斯。

雖然和希艾斯並沒有特別熟絡,但他還記得希艾斯才學一個星期,就能在千剡老師詭異的剪刀石頭布魔法測驗中打過學了好幾年的他……要忘記真的很難。

他在預賽時就認出對方,但礙於交情不足以及自己也有比賽,所以就擱著到現在,不過真沒想到希艾斯還記得他們……

「我今天來是為了……」

希艾斯話還沒說完,千祤泉再次的發出慘叫聲說:「為什麼那隻狗狗也來了!」

狗狗?誰啊?向典狄偏過頭不解。

也不等誰有反應,千祤泉自顧自的貼到門邊,然後看到羅夜就像看到救星一樣的躲到他身後,只露出兩顆眼睛說:「你、你,就是你!我跟你說喔!我、我、才不怕你!不要以為有你在,我就不敢去找偶像要簽名!嗚嗚嗚,你不要過來啦。」

對於自家小姐類似撒嬌的行為,羅夜只能苦笑。

「嗯?」被稱為狗狗的獸耳幼童只是咬著手指不解的歪過頭,眨了眨眼抬頭盯著希艾斯。

希艾斯只是笑了笑,伸手摸摸貝洛斯的頭髮,發現貝洛斯還有些半夢半醒,開口說:「千小姐,請您放心,貝洛斯不會亂咬人的,我今天來是為了幫我的主人送信的。」

「主人?」

「等你們看了自然會明白。」希艾斯只是笑了笑,並將一封白底金邊的信封遞給向典狄。

帶著疑惑,向典狄拆開了那封信,看到那封信,他先是疑惑隨後皺眉,花了點時間要自己冷靜一些,強迫自己釐清混亂的思緒。

「你的主人是……」

「正如信上所言。」

「那她……」

「她現在很好,請你們放心,但她不會見你們,只要記得信上她所說的任何一個『提醒』就好。」

「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沒有時間去理會為什麼她不願意見他們,那封信所產生的問題太多,更重要的是那些關於「祭典」的事情。「主人的事情向來只有她自己知道,基於一個合格的管家,我建議你們聽她的話,但我個人而言,我倒是希望你們可以阻止她。」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

「……」

「但不管如何,我今天的工作就是將這封信交到你們手裡,另外這是要給涂灝沂先生的信,可能需要請你們幫我轉交了。」再從袖口拿出另外一封信遞給向典狄。

涂灝沂這個人還真難找,梧莘只說親手交給向典狄,沒有每一封都要,所以這樣應該也是可以的。

等向典狄接過手,希艾斯一想到可以回去,心情異常愉悅的說:「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二話不說就拉著貝洛斯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緊握著那封信,向典狄走回房,坐回自己剛剛坐的位子上,單手抵著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嗎?那封信是誰寫的?」

「是隊長大人。」

「伊小姐?那不是很好嗎?伊小姐不是已經很久沒跟你們連絡了。」

「可是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說著並把信遞給羅夜。

為什麼會突然寫這封信給他,要他遠離塞納里恩、遠離戰靈、遠離精靈族和翼族,甚至要他馬上回去克里斯托蘭不要出來。

最讓向典狄感到疑惑的是最後一句話,照理來說不是相關的人應該不知道那秘密……

「祭典就要開始,到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要答應犧牲自己,就算是為了要拯救大陸上的所有人,也要先保全自己。」

保全自己比拯救別人來的重要。



輕風吹拂,碧草如茵,午後陽光的照射下讓草地閃閃發亮,一名金髮的男子正靠在樹幹旁假寐,愜意的如同一幅完美的畫作。

金色的長髮整齊的垂落在肩後,身型比人族略為細小、纖細的骨架、皮膚白皙、尖耳,不自覺的散發著尊貴的氣息,身邊似乎還有些細微的光點……這不是錯覺,精靈是傳說中被神眷顧的種族,本身就帶著些許的「光」這並不奇怪,但還是不免會讓人多看上幾眼。

一陣涼風襲來,男子微微歪過頭似乎在傾聽著什麼,接著勾起一抹和煦的微笑並睜開眼,漂亮的綠眸盯著面前的男子笑說:「怎麼出來了?之前不是我怎麼邀你,你都不願意來嗎?」

「欸──我明明就沒有要誰向你通報的。」來人有著一頭美麗的淡金髮束成高馬尾,青綠色的眼眸疑惑地望著坐在草地上的男子。比起被加工出來的物品,精靈更喜歡親近大自然,所以不用問也知道,對方肯定會在庭院辦公。

「是風告訴我的。」精靈男子──奧斯洛.卡西亞斯掛著溫和的笑容說,並拍拍自己身旁要黑迪彌亞.凱歐格爾坐到自己身邊。

精靈是大自然的寵兒,各種事物大自然都會想辦法讓精靈知道。

「風向來都比較喜歡奧斯洛……對了怎麼沒看見翌宇那小鬼。」通常那小子都會和奧斯洛以及黑殤膩在一起。

「翌宇和人有約,所以早上就和黑殤出門了。」

「這樣也好,每次見到我都要跟我吵架。」撫起臉,黑迪彌亞有些無奈。

兩個人從小吵到大都吵不膩的……奧斯洛輕輕一笑,隨後想起了某件事情便偏頭看向黑迪彌亞說:「你怎麼會突然從村子出來呢?現在不待在母樹身邊好嗎?」

黑迪彌亞是村子內最關心母樹的,自從上次帶了緩解母樹腐化的藥水及魔法石回去後,就沒再出來過了,他要來參加創末祭典前還特地邀他一同來,但他二話不說就拒絕他了。

「……不要緊的,母樹也贊成我這次出門,我要把最近阿法弗雷發生的事情告訴你。」

「怎麼了嗎?母樹狀況不好嗎?」

「腐化的狀況又開始惡化,母樹和我說那和封印之地有些關聯,封印在近年弱化,加上黎凡長老說最近古爾維格傳出動靜……反正就是一堆有的沒的都在這陣子出現,都偏選在奧斯洛不在的時候……」忍不住哀號一聲,他最不拿手的就是這些東西了。

闔上手中的卷宗,奧斯洛嘆了口氣後說:「我知道了,賽恩還有些事情要我解決,等我處理完,我會盡快回去的。」

身為賽恩十人團中的一員,不先把這裡處理完就回去也不好。

「嗯,事情交給奧斯洛我就放心,我這陣子要外出一段時間,地下拍賣會要開始了,我要去找找有沒有其他管道可以拿到那東西。」

他在找的東西,某方面來說能算是「禁忌」,用普通方法是找不到的,通常這種東西都只出現在黑市,所以他只好去那個地方找。

不過這話聽在奧斯洛的耳裡又是另外一回事,沒有黑迪彌亞的從容,奧斯洛只是皺起眉說:「你還是少去那些地方比較好,那種地方很危險。」

地下拍賣會是在安格斯城,那個城市在大陸內是非常「特別」的存在。「我會很小心,而且已經有消息,這次的拍賣會有我需要的東西,如果找到了母樹的狀況應該會好一些,只要等到王的事情順利解決……我自然不會再去那種地方的。」揮揮手,黑迪彌亞學著奧斯洛靠在樹幹旁。

奧斯洛不喜歡他去那種地方,以前還常因這事和他吵架,可是只有那種地方才能找到母樹所需要的東西,只要母樹的狀況好一些,那麼奧斯洛也才可以……

「可是……」細長的眉毛深深皺起,和黑迪彌亞從小相處到大,奧斯洛不會不懂,黑迪彌亞這麼辛苦的原因,有一半是為了他。

「啊,這件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對了,奧斯洛你知道嗎?聽說安格斯城收到了黑影帖呢。」

不想讓奧斯洛為這事情煩惱太久,黑迪彌亞馬上就轉移了焦點。

「黑影帖這種東西,在有寶物的地方自然會出現。」奧斯洛不免笑了笑。

那個人可是為了寶物而生的。

「這次不僅是拍賣會收到而已,連城主府也收到了黑影帖呢,真不知道他這次的目的是什麼。」

血影紅蓮──和白之賢者並名的神話,傳說中薩妲斯大陸前歷時期到現在的有名傳說中的怪盜──光影怪盜的後裔,光影怪盜之所以在大陸如此有名的原因,是因為他是使用光和闇元素的空間魔法師,更因為他老喜歡劫富濟貧,是大陸基層人民中的英雄。而血影紅蓮自然也是如此,承襲了光影怪盜的衣缽,成為近年來有名的怪盜。

傳說只要血影紅蓮看上的東西,他都會先送一張預告信告知對方,然後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他所看中的寶物,沒人知曉姓名及背景身分的光影怪盜與白之賢者併名,為黑白傳說中的黑之影盜。

「血影是個特別的人,自然他的想法也很特別。」奧斯洛捋了捋金髮,跟著黑迪彌亞一起並肩坐在樹下。

聽著黑迪彌亞繼續在耳邊叨叨絮絮的說著關於血影紅蓮的事情,奧斯洛都只是微笑。

照道理來說,身為賽恩十人團他該覺得對方是個問題人物,但他個人而言,他卻非常欣賞對方的所作所為,至少他所做的是他這個政府機關無法去做到的事情,他們有他們做事的規則,沒辦法這麼隨心所欲的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很慶幸這個大陸還有站在人民那方的怪盜……而且血影紅蓮也曾經給過精靈族「黑影帖」,不過寄信給他們不是為了要偷他們村內的東西,是給他們一封很神秘的歌謠預言。

「精靈之信仰將逐漸消失,潛伏在自以為是光明中的黑暗即將出現;
留下的是那時間之碎片,以及徘徊在時間中,來不及收回的後悔。
參白的影之破滅;汙穢的光之降臨。
光影相輔相成,最強的光總在最黑的影中出現。
只有貫徹此讓光影和諧,才可期盼展新的世界。」

這是當初精靈族收到的「黑影帖」,沒有指名要去偷什麼,他研究了好幾個月發現這封信比起「預言竊盜信」倒不如說是「預言警告信」,因為精靈族目前的狀況真的就像是照著那封「黑影帖」的預言走。

嘆了口氣,奧斯洛疲憊地望著蔚藍的天空。

如果真如那封信所說,那麼精靈族的未來,到底還會有什麼樣的變數呢?

最強的光,總是伴隨著最漆黑的影啊……

坐在自己的房間內,梧莘把玩著手中漂亮的透明玻璃瓶,裡頭上下分成紅藍兩色的藥水就是雙生花所做成的解藥,百年的雙生花只能做出一人份的解藥。

真的能根除嗎?梧莘歪過頭思考,還真是令人好奇的事情,不過不管效果怎麼樣,反正剛剛赫恩爸爸跟媽媽都已經答應她了……他們尊重她的決定,可是卻不是放棄她。

想起了剛剛離開的爸爸及媽媽和她說的事情,梧莘就掛起了一抹複雜的微笑,爸爸和媽媽果然是個很神秘的東西……

「怎麼了?小曉睏了嗎?」感覺到懷中直盯著自己看的視線,藍髮銀眼的男子從書中拉回視線,往自己懷中看了看。

「媽媽好不容易來了,我不想這麼早睡。」揚起頭對著那人笑了笑。

對方聽到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寵溺的樣子毫無保留。

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某人不依的撇嘴抱怨說:「不公平!為什麼每次都不給爸爸抱,小曉都比較膩著小鳳鳥,爸爸會孤單的啊!」

說是這麼說,可是赫恩卻掛起了微笑,小曉是由奈特萊修和秋凌帶回鳳雛城的,她從以前就非常黏小鳳鳥,甚至在她不適應的那段時期,也是她天天拉著枕頭跑去和小鳳鳥睡。

最近幾天只要有奈特萊修出現,不喜歡主動親近人的曉梧,才會像個小孩如撒嬌般的坐到奈特萊修的懷裡去。
有時候身為爸爸的他,還是會覺得寂寞啊。

對此,奈特萊修只是看了對方哀怨的臉一眼,不打算理會的摸了摸梧莘的頭說:「小曉,妳真的已經決定好了嗎?」

他不會忘記他今天來到這裡的原因,曉梧有事情想和他們討論,他也覺得那是需要討論的「決定」,曉梧如果那樣做的話,就代表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白費而已。

膩在奈特萊修的腿上,梧莘沒有說話。

「我不會阻止妳的決定,但我和赫恩都希望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妳自己的選擇嗎?」

「是的,我不希望看見他死去的樣子,我們曾經約定好了。」

他們曾經約定好的,那是一個到死都必須要遵守的約定,是他們兩個第一個也是生命中最後一個約定。

奈特萊修低頭看了梧莘一眼,在和赫恩相視了幾秒鐘,最後由赫恩開口說:「既然小曉已經決定好了,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麼我們自然沒有理由去阻止妳,但我希望小曉不要以為我們不阻止妳,是我們不愛妳或是選擇放棄妳。」

「……」

「那是因為我們知道妳會想這樣做的原因,是有妳自己的立場及考量,我們尊重妳的考量,但我們不會放棄尋找任何可以讓妳活下去的辦法,當我們找到時,請妳也尊重我們的立場。」

「……嗯?」

「請不要讓我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卻什麼都無法挽回,好嗎?」

梧莘只是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點頭說:「好,我答應你們。」

她知道那雖然是赫恩說的,卻是兩人共同的心聲,也知道他們要不阻止她下了多大的決心,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他們卻比任何人還要疼愛著她,做這個決定感到最抱歉的就是他們……

一想到赫恩在離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她好好照顧自己,梧莘就不免失笑出聲。

當希艾斯抱著自己和梧莘的換洗衣服從浴室出來後,就是看到剛洗完澡、穿著睡衣的梧莘坐在床上傻笑,沒有出聲阻止,希艾斯只是掛著微笑默默地走出房間曬衣服,整理完後提著一個木盒從外室走進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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