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試閱

俗話說現實比小說更離奇,但寫在小說裡的故事終究不會發生在現實世界裡。更別提像是寫在推理小說裡的命案,其實根本都不會發生──每次聽到有人開口這麼說教,御簾野警部總在心底發誓,長大絕不要成為這樣的大人。然而唯獨這次,他決定稍微改變一下這個想法。

雖然只是微調,但或許也是他已經長大了。

至於是成了什麼樣的大人──就先姑且不論。

總之這次終於讓他領悟到,就算推理小說中的命案發生在現實世界裡──也不會照著推理小說裡寫的發展進行。

當他如願晉升警部一職,發現光芒四射的夢想也只不過是單調乏味的現實之時,也曾有過類似的體悟。

責任增加了,手續增加了,工作增加了。

並非只有好事。

……不,御簾野警部倒也不是期盼宛如推理小說裡描寫的那種命案真的發生,更沒有期望能讓自己負責偵辦這種荒唐想法,而且無論是什麼樣的命案,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值得期待。

有的只是繁瑣的作業。

有的只是小說家不會寫出來的林林總總,或者是被編輯被刪除的那些一點也不有趣的倒四顛三。

要說一如往常也是一如往常,至少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事是想不開的。但這次的案子──還是太過於特殊了。

(畢竟是……暴風雪山莊。所謂「封閉空間」的代表典型──做為推理小說的舞台,要說是巧合,或該說是無巧不成書)

不過,倒也略微古典了些。

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好猶豫的──宛如推理小說般的舞台已近在眼前,就只能找宛如推理小說般的名偵探來解謎了。
人稱忘卻偵探的她。

一個從不曾被寫進推理小說裡,令人傷透腦筋的名偵探──



「初次見面,讓你久等了。我是置手紙偵探事務所的所長──掟上今日子。這裡果然好冷呢。」

今日子小姐來到山上的民宿「觀星者」,在面對御簾野警部如此自我介紹的同時,深深低頭致意──在雪山中,她那滿頭白髮顯得莫名耀眼,使其看來有幾分雪女的味道。

不過,雖說應該沒有雪女會著戴著眼鏡,然而或許是本人有意為之,今日子小姐一身雪白的裝束──穿著毛茸茸的白色大衣,圍巾和手套都以白色統一。只有靴子是紅色的,著實醒目。

(初次見面……嗎)

事實上,御簾野警部已經是第四次請今日子小姐協助辦案了,但顯然他早就被她忘得一乾二淨。

當然,這並非是因為御簾野警部長相讓人看過即忘,也不是因為她太沒禮貌──即便對於「自己是否能讓人看過不忘」確實沒啥信心,但在御簾野警部認識的偵探之中,今日子小姐已經算是非常有禮貌的偵探了。

甚至該說是太有禮貌──有禮貌到像是沒有情感。

從這個角度來看,就連她那親切可人的笑臉,也只讓人感覺是溝通時的隔閡──不過畢竟對今日子小姐而言,這真的是初次見面,也無可厚非。

忘卻偵探──掟上今日子。

她的記憶乃是以日為單位每天重置。

就像只能讀取一次的記憶卡──所以無論她調查過什麼樣的案子、找出什麼樣的真相,到了第二天都會忘得一乾二淨。

一個有時間限制的偵探。

然而在另一方面,身為偵探,她卻也是一個能恪守最重要的保密義務,絕不漏一點口風的偵探──可說是偵探中的偵探──正因為如此,身為警察機關一分子的御簾野警部才敢像這樣委託她協助調查。

(不同於推理小說的世界,現實世界裡,警察其實是不怎麼能夠委託私立偵探協助調查的──這也是伴隨發生在現實中的虛構而來,不得不戒慎處理的繁雜手續之一吧)

御簾野警部一面這麼想,一面亮出警察手冊向她自我介紹。

「初次見面,敝姓御簾野。」

御簾野警部其實也用不著陪著說「初次見面」,但這就像是一道必要手續──類似與忘卻偵探開始合作的一種儀式。

「你好,請多多指教。我定當竭盡綿力為警方效勞,敬請期待。請問命案是發生在這棟民宿裡嗎?」

今日子小姐迅速切入正題。

不愧是勤快的偵探──不,是最快的偵探。

由於能夠運用的時間只有一天,她往往都會跳過既定程序,直搗黃龍──光就這點來說,比推理小說的進展來得快多了,真是感激不盡。

只是,這可不是在下著雪的大門口討論的事。

還得顧慮旁人的目光。

雖說御簾野警部已經習以為常,但看在不認識今日子小姐的當地員警眼中,搜查主任與神祕白髮女性站著講話的模樣,肯定非常不可思議吧。

「細節請移步到屋裡再談──我已經請人準備好空房間了。」

「哎呀,這樣啊。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嘍。」

今日子小姐說完,轉身──卻又稍稍停下腳步。

「嗯?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只是看一下回程的巴士時間,不曉得最後一班是幾點──畢竟我可不能在這裡過夜。」

跟推理小說裡的偵探不一樣。

今日子小姐開玩笑似地這麼說──這也正是御簾野警部目前煩惱不已的問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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