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怪獸與貝瑟妮
「放我走！」貝瑟妮喊道，怪獸的兩根肥舌頭滑動繞過她脖子，就像一對貪婪的眼鏡蛇。她困在朵莉思發光的雷射紅牆之中。她最好的朋友──相貌青春的五百一十二歲艾比尼瑟．杜威色躺在地上，斷了氣。
「喔，沒辦法，」怪獸說，貝瑟妮不知道怪獸怎麼還能夠講話，因為她根本看不到怪獸的臉，「這場特別的盛宴我已經等很久了，我打算細細品嚐我的餐點。」怪獸說話的時候，越來越多舌頭纏上了貝瑟妮的身子──首先繞住她的運動鞋和牛仔褲，再來攀上她的毛衣，最後有兩根舌頭直接朝她的臉探去。
「你當真認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怪獸問。貝瑟妮拚命扭動身子，感覺自己被拖向怪獸口水直流、臭烘烘的嘴巴。「你難道不明白這個真相？我做事向來都有備案。」
怪獸發出深沉滑溜的竊笑。貝瑟妮逐漸被拖向生命終點，意識到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她永遠不會有機會打敗怪獸。
就在那時，就在即將被狠狠嚼成碎片時，貝瑟妮清醒過來。
她發現自己在那棟十五層樓房子的臥室裡輾轉反側，渾身汗溼。起初，她還以為全身正浸泡在怪獸的口水裡，後來才明白那是她身上的汗水。她輕拍身體，急著檢查每隻手腳、每根指頭、指關節和膝蓋骨都還在原地，沒被嚼爛，隨時可供使用。
她動作失穩的跳下床鋪，雙腿依然在顫抖。她不得不揉好幾次眼睛，才能絕對確定自己沒困在怪獸的籠子裡。
「蠢！蠢腦袋，」她嘀咕，「你為什麼老害我做惡夢？」
打從她看到籠子裡的怪獸，這幾個月以來，大腦頻頻用惡夢折磨她。有時候她的腦袋會精心設計情節，包括炸開的茶壺和火山爆發的蜂巢，其他時候則是經典情節，單純只有腦袋被咬掉。
惡夢之後，貝瑟妮總是要花點時間才能平復心情。那個（兩次）險些活活吃掉她的生物，正困在某個遙不可及的籠子裡，想到這點她總是感激涕零。要不是因為雙腿還在顫抖，搞不好她還會歡天喜地跳起來。
貝瑟妮穿好衣服，踩著重步咚咚走出房間，決心將整件事拋到腦後。她沒跟任何人提過她的惡夢，因為談起那些惡夢會讓它們更加真實。
她下樓之後，發現艾比尼瑟一臉擔憂的望著窗外。作為一天的開場，通常貝瑟妮喜歡對艾比尼瑟惡作劇，或是嘲笑他身上的愚蠢背心，可是在夢裡看到他死去，不知怎的讓她寬大為懷起來。她跑過去，咧嘴送他一個微微嚇人的笑容。
「早啊，欠揍臉！」貝瑟妮花了片刻才平靜下來，因為她向來不大擅長說肉麻話，「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很高興你沒被狠毒的謀殺。」
艾比尼瑟從窗戶轉過身，對她眨了幾次眼睛。這是貝瑟妮對他說過最好心的話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值得這樣的善待。
「謝謝你，貝瑟妮，」艾比尼瑟說，他自己對肉麻的話也不太拿手，於是深吸一口氣，「我……唔，我也很欣慰你沒被狠毒的謀殺。」
貝瑟妮再次閃現嚇人的笑容，然後砰砰重步走往廚房。她拿起槌子，開始將毫無防禦能力的可憐瑪芬敲打至死，艾比尼瑟則將注意力轉回窗戶。
「沒有人來嗎？」貝瑟妮喊道。
艾比尼瑟在屋外草坪上放了一幅自己的肖像畫，畫中的他英姿煥發的站在山巔上，旁邊有個告示寫著：
行善開放日
有什麼問題嗎？只要按響門鈴，杜威色先生就會幫忙解決。請照順序排好隊伍。
遺憾的是，那裡根本沒人排隊—更別提有沒有按照順序。草坪上連一隻鴿子都沒有。
「這沒道理啊，」艾比尼瑟說，「感覺就像整個鄰里都不想要我伸出援手。」
艾比尼瑟為了推動他們兩人的行善任務，創立了「睿智杜威色」。這是一間專門解決問題的公司，針對各種事務提供諮詢，不管大事或小事。起初他接待了幾十個客戶，但是卻一個接一個流失了。為了將客戶找回來，並且宣傳這項事業，他委託一位藝術家替他繪製肖像，呈現各式各樣搶眼的姿勢和裝扮。
「也許我應該把我從樹上拯救提波斯大人的那張肖像擺出去，」艾比尼瑟說，「在那張畫裡，我的雙眼好有神。」
「也許你就是應該接受今天不會有人上門，」貝瑟妮說，「也許他們受夠了你那種獨特的……幫忙。」
「胡扯！睿智杜威色成功得不得了。也難怪我這麼有智慧，我可是活了五世紀。」艾比尼瑟說，「欸，昨天鳥店老闆才問我，能不能幫幫他的麝雉，讓牠聞起來不要那麼像留在太陽底下幾十年的雞蛋三明治。我在四樓的冥想室認真坐了好久好久，投注好多時間在這個問題上，連午餐和下午茶都錯過了。」
「嗯，可是你實際上怎麼解決？」貝瑟妮問。
「唔，我翻來覆去想了老半天，意識到我幫不上那個可憐傢伙。我向鳥店老闆解釋說，我不是麝雉，以前也沒當過麝雉—所以不可能理解麝雉的氣味，」艾比尼瑟說，「我拍了拍鳥店老闆的背，目送他離開，我向他承諾，以後如果還有任何問題，我一定傾全力幫忙。雖然他沒表現出來，可是我在他的小問題上耗費那麼多力氣，他一定非常感動。」
貝瑟妮冷笑。艾比尼瑟的行善計畫幾乎都這樣結束：他告訴鄰居，到頭來他沒辦法幫上忙。貝瑟妮正準備強調，艾比尼瑟在冥想室裡坐上老半天，根本沒那麼有用，但是難得一次她忍住沒說。她花了那麼久時間，好不容易才讓艾比尼瑟對行善起了興趣，可不想說什麼來澆熄他的熱情。
「你說得對──我們兩個這陣子做了不少善事。」貝瑟妮用最不諷刺的語氣回話。她將瑪芬屍體撒在兩片麵包之間，然後從冰箱拿起一瓶噴擠式美乃滋說：「我們辦得到的，因為沒人攔得住我們。就像我們的朋友克蘿黛特說的──一旦你從人生中搬走壞的，好的就很容易搬進來。」
「牠是隻有智慧的鸚鵡。」艾比尼瑟說。只要提到克蘿黛特，他向來有點不自在，因為他替怪獸對克蘿黛特做過的一切懷著罪惡感。「牠還好嗎？」
「牠應該今天就回到溫特羅島了，」貝瑟妮說，「牠會把地址寄過來，以後我們就可以寫一大堆明信片給對方。」
「喔，太棒了！我等不及要跟牠說睿智杜威色有多妙了，」艾比尼瑟拍著手說，「擺脫怪獸以後，我們進步了這麼多，牠一定很引以為榮。」
聽到有人提起怪獸，貝瑟妮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將噴擠瓶當成彈力球那樣猛捏，不小心引發了美乃滋大爆炸案。幸運的是，貝瑟妮的三明治四周經常發生爆炸事故，所以艾比尼瑟沒怎麼注意到。
「說到這個，麻朵小姐的糖果店那邊狀況如何？」艾比尼瑟問。
「嗯，還好吧，我想。」貝瑟妮邊說邊緊緊閉上眼睛，想把關於怪獸的念頭全都推出腦海。
「你聽起來不大積極，」艾比尼瑟說著便從容不迫的走過去，以高高在上的態度輕拍貝瑟妮的肩膀，「我知道，跟我這樣了不起的善心人士共享一棟房子，是有點令人畏怯，但也沒必要喪失信心。我想你不久就能在某個時間點，趕上我的腳步。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忙，睿智杜威色時時都在尋找新員工。」
貝瑟妮對艾比尼瑟拉長了臉。她得用盡全力克制自己，才不會拿美乃滋瓶噴他，說出大家對他那份事業的真實看法。
「其實呢，一切進展得棒透了。」貝瑟妮一邊說，一邊抹掉身上的美乃滋，然後吃起她搶救的三明治殘骸。「我幫忙麻朵小姐把幸福禮物籃送到鄰里居民的手上，她覺得我表現得很好，於是打算給我一個獎勵，不過沒告訴我是什麼，只是說到時可以一口氣向大家證明，我是個善心人士！」
艾比尼瑟臉色一沉。他知道自己應該為貝瑟妮高興，但是想到大家可能會認為，貝瑟妮行善的能力勝過於他，他就不大喜歡了。
「你不打算稱讚我嗎？」貝瑟妮問，「如果你不稱讚我，我就要砍掉你所有泡澡玩具的腦袋，把強力膠擠在你所有的──」
貝瑟妮被走廊上鈴鈴作響的電話聲打斷。
「可能是想找我幫忙的人，」艾比尼瑟興奮的說，「你去接聽吧，貝瑟妮，要說得我好像忙不過來、很有分量的樣子。還有，不管你做什麼，都不要讓我顯得很心急。」
貝瑟妮臭著臉接起電話。「喂、喂，你想幹麼啦？」
「貝瑟妮，」艾比尼瑟說，「要記得我們受過的電話特訓啊！」
貝瑟妮翻翻白眼，稍微收斂語氣。「抱歉啦，我是說，哈囉。這裡是貝瑟妮和艾比尼瑟的家。你到底想幹麼？」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陣雜音。幾秒鐘過後，貝瑟妮聽到朵莉思首席探員尼可拉斯．尼克沙啞刺耳的聲音。
「褪色、貝瑟妮，是你們嗎？」尼寇先生問，通話音訊斷斷續續，因為老人距離他們有幾千公里遠，「我們跟……怪獸……有嚴重的……我需……你們的幫忙。」
「放我走！」貝瑟妮喊道，怪獸的兩根肥舌頭滑動繞過她脖子，就像一對貪婪的眼鏡蛇。她困在朵莉思發光的雷射紅牆之中。她最好的朋友──相貌青春的五百一十二歲艾比尼瑟．杜威色躺在地上，斷了氣。
「喔，沒辦法，」怪獸說，貝瑟妮不知道怪獸怎麼還能夠講話，因為她根本看不到怪獸的臉，「這場特別的盛宴我已經等很久了，我打算細細品嚐我的餐點。」怪獸說話的時候，越來越多舌頭纏上了貝瑟妮的身子──首先繞住她的運動鞋和牛仔褲，再來攀上她的毛衣，最後有兩根舌頭直接朝她的臉探去。
「你當真認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怪獸問。貝瑟妮拚命扭動身子，感覺自己被拖向怪獸口水直流、臭烘烘的嘴巴。「你難道不明白這個真相？我做事向來都有備案。」
怪獸發出深沉滑溜的竊笑。貝瑟妮逐漸被拖向生命終點，意識到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她永遠不會有機會打敗怪獸。
就在那時，就在即將被狠狠嚼成碎片時，貝瑟妮清醒過來。
她發現自己在那棟十五層樓房子的臥室裡輾轉反側，渾身汗溼。起初，她還以為全身正浸泡在怪獸的口水裡，後來才明白那是她身上的汗水。她輕拍身體，急著檢查每隻手腳、每根指頭、指關節和膝蓋骨都還在原地，沒被嚼爛，隨時可供使用。
她動作失穩的跳下床鋪，雙腿依然在顫抖。她不得不揉好幾次眼睛，才能絕對確定自己沒困在怪獸的籠子裡。
「蠢！蠢腦袋，」她嘀咕，「你為什麼老害我做惡夢？」
打從她看到籠子裡的怪獸，這幾個月以來，大腦頻頻用惡夢折磨她。有時候她的腦袋會精心設計情節，包括炸開的茶壺和火山爆發的蜂巢，其他時候則是經典情節，單純只有腦袋被咬掉。
惡夢之後，貝瑟妮總是要花點時間才能平復心情。那個（兩次）險些活活吃掉她的生物，正困在某個遙不可及的籠子裡，想到這點她總是感激涕零。要不是因為雙腿還在顫抖，搞不好她還會歡天喜地跳起來。
貝瑟妮穿好衣服，踩著重步咚咚走出房間，決心將整件事拋到腦後。她沒跟任何人提過她的惡夢，因為談起那些惡夢會讓它們更加真實。
她下樓之後，發現艾比尼瑟一臉擔憂的望著窗外。作為一天的開場，通常貝瑟妮喜歡對艾比尼瑟惡作劇，或是嘲笑他身上的愚蠢背心，可是在夢裡看到他死去，不知怎的讓她寬大為懷起來。她跑過去，咧嘴送他一個微微嚇人的笑容。
「早啊，欠揍臉！」貝瑟妮花了片刻才平靜下來，因為她向來不大擅長說肉麻話，「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很高興你沒被狠毒的謀殺。」
艾比尼瑟從窗戶轉過身，對她眨了幾次眼睛。這是貝瑟妮對他說過最好心的話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值得這樣的善待。
「謝謝你，貝瑟妮，」艾比尼瑟說，他自己對肉麻的話也不太拿手，於是深吸一口氣，「我……唔，我也很欣慰你沒被狠毒的謀殺。」
貝瑟妮再次閃現嚇人的笑容，然後砰砰重步走往廚房。她拿起槌子，開始將毫無防禦能力的可憐瑪芬敲打至死，艾比尼瑟則將注意力轉回窗戶。
「沒有人來嗎？」貝瑟妮喊道。
艾比尼瑟在屋外草坪上放了一幅自己的肖像畫，畫中的他英姿煥發的站在山巔上，旁邊有個告示寫著：
行善開放日
有什麼問題嗎？只要按響門鈴，杜威色先生就會幫忙解決。請照順序排好隊伍。
遺憾的是，那裡根本沒人排隊—更別提有沒有按照順序。草坪上連一隻鴿子都沒有。
「這沒道理啊，」艾比尼瑟說，「感覺就像整個鄰里都不想要我伸出援手。」
艾比尼瑟為了推動他們兩人的行善任務，創立了「睿智杜威色」。這是一間專門解決問題的公司，針對各種事務提供諮詢，不管大事或小事。起初他接待了幾十個客戶，但是卻一個接一個流失了。為了將客戶找回來，並且宣傳這項事業，他委託一位藝術家替他繪製肖像，呈現各式各樣搶眼的姿勢和裝扮。
「也許我應該把我從樹上拯救提波斯大人的那張肖像擺出去，」艾比尼瑟說，「在那張畫裡，我的雙眼好有神。」
「也許你就是應該接受今天不會有人上門，」貝瑟妮說，「也許他們受夠了你那種獨特的……幫忙。」
「胡扯！睿智杜威色成功得不得了。也難怪我這麼有智慧，我可是活了五世紀。」艾比尼瑟說，「欸，昨天鳥店老闆才問我，能不能幫幫他的麝雉，讓牠聞起來不要那麼像留在太陽底下幾十年的雞蛋三明治。我在四樓的冥想室認真坐了好久好久，投注好多時間在這個問題上，連午餐和下午茶都錯過了。」
「嗯，可是你實際上怎麼解決？」貝瑟妮問。
「唔，我翻來覆去想了老半天，意識到我幫不上那個可憐傢伙。我向鳥店老闆解釋說，我不是麝雉，以前也沒當過麝雉—所以不可能理解麝雉的氣味，」艾比尼瑟說，「我拍了拍鳥店老闆的背，目送他離開，我向他承諾，以後如果還有任何問題，我一定傾全力幫忙。雖然他沒表現出來，可是我在他的小問題上耗費那麼多力氣，他一定非常感動。」
貝瑟妮冷笑。艾比尼瑟的行善計畫幾乎都這樣結束：他告訴鄰居，到頭來他沒辦法幫上忙。貝瑟妮正準備強調，艾比尼瑟在冥想室裡坐上老半天，根本沒那麼有用，但是難得一次她忍住沒說。她花了那麼久時間，好不容易才讓艾比尼瑟對行善起了興趣，可不想說什麼來澆熄他的熱情。
「你說得對──我們兩個這陣子做了不少善事。」貝瑟妮用最不諷刺的語氣回話。她將瑪芬屍體撒在兩片麵包之間，然後從冰箱拿起一瓶噴擠式美乃滋說：「我們辦得到的，因為沒人攔得住我們。就像我們的朋友克蘿黛特說的──一旦你從人生中搬走壞的，好的就很容易搬進來。」
「牠是隻有智慧的鸚鵡。」艾比尼瑟說。只要提到克蘿黛特，他向來有點不自在，因為他替怪獸對克蘿黛特做過的一切懷著罪惡感。「牠還好嗎？」
「牠應該今天就回到溫特羅島了，」貝瑟妮說，「牠會把地址寄過來，以後我們就可以寫一大堆明信片給對方。」
「喔，太棒了！我等不及要跟牠說睿智杜威色有多妙了，」艾比尼瑟拍著手說，「擺脫怪獸以後，我們進步了這麼多，牠一定很引以為榮。」
聽到有人提起怪獸，貝瑟妮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將噴擠瓶當成彈力球那樣猛捏，不小心引發了美乃滋大爆炸案。幸運的是，貝瑟妮的三明治四周經常發生爆炸事故，所以艾比尼瑟沒怎麼注意到。
「說到這個，麻朵小姐的糖果店那邊狀況如何？」艾比尼瑟問。
「嗯，還好吧，我想。」貝瑟妮邊說邊緊緊閉上眼睛，想把關於怪獸的念頭全都推出腦海。
「你聽起來不大積極，」艾比尼瑟說著便從容不迫的走過去，以高高在上的態度輕拍貝瑟妮的肩膀，「我知道，跟我這樣了不起的善心人士共享一棟房子，是有點令人畏怯，但也沒必要喪失信心。我想你不久就能在某個時間點，趕上我的腳步。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忙，睿智杜威色時時都在尋找新員工。」
貝瑟妮對艾比尼瑟拉長了臉。她得用盡全力克制自己，才不會拿美乃滋瓶噴他，說出大家對他那份事業的真實看法。
「其實呢，一切進展得棒透了。」貝瑟妮一邊說，一邊抹掉身上的美乃滋，然後吃起她搶救的三明治殘骸。「我幫忙麻朵小姐把幸福禮物籃送到鄰里居民的手上，她覺得我表現得很好，於是打算給我一個獎勵，不過沒告訴我是什麼，只是說到時可以一口氣向大家證明，我是個善心人士！」
艾比尼瑟臉色一沉。他知道自己應該為貝瑟妮高興，但是想到大家可能會認為，貝瑟妮行善的能力勝過於他，他就不大喜歡了。
「你不打算稱讚我嗎？」貝瑟妮問，「如果你不稱讚我，我就要砍掉你所有泡澡玩具的腦袋，把強力膠擠在你所有的──」
貝瑟妮被走廊上鈴鈴作響的電話聲打斷。
「可能是想找我幫忙的人，」艾比尼瑟興奮的說，「你去接聽吧，貝瑟妮，要說得我好像忙不過來、很有分量的樣子。還有，不管你做什麼，都不要讓我顯得很心急。」
貝瑟妮臭著臉接起電話。「喂、喂，你想幹麼啦？」
「貝瑟妮，」艾比尼瑟說，「要記得我們受過的電話特訓啊！」
貝瑟妮翻翻白眼，稍微收斂語氣。「抱歉啦，我是說，哈囉。這裡是貝瑟妮和艾比尼瑟的家。你到底想幹麼？」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陣雜音。幾秒鐘過後，貝瑟妮聽到朵莉思首席探員尼可拉斯．尼克沙啞刺耳的聲音。
「褪色、貝瑟妮，是你們嗎？」尼寇先生問，通話音訊斷斷續續，因為老人距離他們有幾千公里遠，「我們跟……怪獸……有嚴重的……我需……你們的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