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文1】1. 喪屍可不會玩魔術方塊
很多人認為,如果打太多電動,就會變成喪屍。真是胡說八道。你知道有科學證據顯示,其實玩遊戲可以讓你變得更聰明嗎?玩電動可以增進協調、決策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喪屍可不會玩魔術方塊吧?但是打電動的人應該會。在我看來,這就是證據。
因為打電動的關係,我算是有兩個名字。第一個是我的真名:文森.佛布斯,這是我爸媽幫我取的名字,也是我用了十二年的名字。再來就是我的電動遊戲帳號了:butterfingers55(也就是:奶油指55)。不,我的手指並不像一坨一坨的奶油,我用這個帳號是因為小時候我媽所說的話。她跟爸發現我很晚才開始爬和走,還有我長大過程中也經常把東西弄掉,似乎特別的笨手笨腳。我的哥哥尤恩完全不會這樣,所以我就更引人注意了。只要我把東西弄到地上,媽就會說:「哎呀,奶油手!」彷彿我的手很滑,上面滿是奶油,導致我總是得撿起地上的東西。
而當我的小學老師對我下了期末評語時,事情又更有趣了一點。她寫道:
文森的字就像蜘蛛爬過墨水後,在紙上跳華爾滋。他總是忘東忘西、弄丟鉛筆,整體來說非常、非常缺乏組織、沒有條理。
媽向學校投訴了這件事,但我覺得老師的評語有道理,因為我的字的確很嚇人。我跟媽說,我知道我想寫些什麼,但我的手指就是無法控制筆,沒辦法一筆一畫好好寫出來,也很難像大家那樣有條有理的記住事情。在老師道了歉,我又被檢測一番和被問了一堆問題之後,我被判定有輕微的「發展協調障礙」,又稱為「運動障礙」。這不是什麼大事,我的意思是,我大概沒辦法玩雜耍,而且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運動;別人覺得很容易的事情,我要很努力才做得到,像是整理書包或記住事情──但是我超級會玩電動遊戲。嗯,會玩一個遊戲啦,至少。
去年生日時,我收到了電動遊戲機,爸媽和尤恩坐在沙發上看著我撕開一個包裝好的白色大盒子。
「噢,哇!」看到那是什麼東西時,我說,「我沒想過會收到這種東西!」
「你媽看到一篇文章說,這可以訓練你的精細動作,」爸說。我還小的時候,我以為「精細動作」跟開車有關,但它其實是指學習控制手部的小肌肉,也就是讓你能夠拿筆和使用剪刀的肌肉。
「怎麼樣,文森?你覺得如何?」媽問。我差點說不出話來,一部分的原因是我知道遊戲機有多貴,另一部分是我很驚訝他們認為我需要幫助。他們覺得我這麼糟喔?
「很棒啊!」我說。我對他們三個露出笑容,但其實心裡覺得有點慌張。要是我做不到怎麼辦?就跟那些我做得不太好的事情一樣,像是騎腳踏車或用球棒擊球。他們這麼做,很有可能只會浪費一大筆錢。
尤恩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幫你裝在我的舊房間,怎麼樣?那裡的空間比較大。」他說,一邊撥去眼前鬆軟的紅髮。在我生日前不久,尤恩搬去跟爸住了,因為爸住的地方離尤恩的學校比較近。尤恩跟我和媽住在一起時必須轉一次公車才能到學校,要是他錯過其中一班,媽就得開車到很遠的地方去接他。哥不在身邊的感覺有點怪,家裡似乎空空的,我也懷念每天都能見到他的日子。
沒多久,尤恩就把細小的線接到遊戲主機背面,讓它開始運作。
媽說她暫時不希望我玩線上遊戲,不過我有兩個遊戲可以嘗試:一個是買遊戲機贈送的足球遊戲,一個是爸買給我的賽車遊戲。尤恩先載入足球遊戲,我拿起控制器準備開始,他接著告訴我要按哪裡──他好像都知道該做些什麼。
但是遊戲開始後,我卻只能讓我的角色轉圈圈。我把控制器扔到地上。
「別這樣,」尤恩說,「賽車遊戲一定比較簡單。」
結果並非如此。我完全控制不了車子,不斷撞到路障。
尤恩說這是因為我需要練習,不能指望可以立刻上手。儘管如此,他還是玩了一下,而且連贏三場比賽。不過我哥就是這樣,對任何事情都很拿手。
發現自己玩得很糟之後,我很快就對電動失去興趣。有時候爸媽會問我玩得開不開心,我就騙他們說我很開心,其實沒過多久,我就不再碰尤恩房間裡的遊戲主機,那上面還覆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但是,幾個月後,我看見電視上的一支廣告,改變了一切。
每個星期六晚上,我跟媽都會看一個歌唱比賽實境節目,這支廣告就是在廣告時段播放的。那時候她起身去燒水,我就把腿放在沙發上、伸展手腳。一個如雷般的深沉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於是我盯著電視。螢幕上是電腦動畫,有個男人站在海邊,看著一艘大帆船在波濤中航行。他又高又黑,穿著隨微風起伏的灰色長大衣,淡黃色的圍巾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一個深沉的聲音搭配著畫面、鏗鏘有力的說:
法比安犯了錯
他隻身前行
橫越大陸,沿著海岸尋找
望著
盼望著⋯⋯
螢幕聚焦在法比安望向遠方的憂愁雙眼,他的一道眉毛上有深深的疤痕,看起來是見識過凡人無法想像之事的男人。
現在,他有機會可以彌補
改正過錯、歸還所失。
畫面變了,法比安在跟一個類似妖精的東西打架,然後他在地上翻滾,跟一隻巨型黑貓搏鬥。鏡頭再度變換,近拍一把手柄上有五個洞的劍,接著是法比安在中世紀風格的村莊屋頂上飛跳。廣告慢了下來,老藥材店的櫃檯裡有一位孱弱的老太太,法比安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周遭的層架擺滿裝有各色液體的瓶子。畫面切到最後一幕:法比安站在白雪覆蓋的山巔上,他的大衣依然在微風中起伏,眼神看起來飽受磨難,彷彿扛了千斤重擔。旁白接著問了一個問題,讓我整個人興奮了起來:
你,有勇氣踏入末日之戰的世界嗎?
我感覺心臟劇烈的怦怦跳,我差點就對著電視喊:「我有!我夠勇敢!」這看起來簡直棒呆了,我一定要入手這個遊戲。
我的銀行帳戶裡有一些錢,是聖誕節和生日時存下來的,所以隔天我就問媽可不可以幫我訂購遊戲。幾天後,放學回家時,裝著遊戲片的棕色防撞信封就放在廚房檯面上,媽說寫完作業、吃完晚餐才可以玩。吃完晚餐後,我擦了桌子和廚房的檯面(因為手滑,我打破過好多盤子和馬克杯,所以媽說我不用幫忙把碗盤放進洗碗機),完成清潔工作之後,我就一把抓起信封,跑上樓到尤恩的舊房間。這裡還留有他的體香噴霧味,這完全不令人意外,他以前都噴超級多,味道大概都卡進牆壁裡了。
我坐在遊戲機旁那張吱嘎作響的旋轉椅上,接著拆開信封。我打開盒子,把遊戲片拿在手裡。盒子的正面是法比安,雖然淡黃色的圍巾遮住了他一半的臉,我還是可以從他憂愁的眼神中看出他既痛苦又煩惱。我往旁邊靠,望著尤恩掛在牆上的鏡子。我的眼神也像法比安那樣痛苦又煩惱嗎?我想是吧。
我啟動遊戲主機,把光碟放進機器。遊戲載入時,它呼呼作響了幾分鐘。接著,法比安的背景故事就開始了。
老實說,這個故事很難理解,但我還是掌握了重點:法比安是鎮上的重要人物,像鎮長那樣,但他因為做錯事而被放逐(我不確定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惹怒大家,不過我覺得那不重要)。不能回家讓他很難過,所以他決定要找到蠍之劍上那五顆下落不明的寶石,以此補償小鎮居民。基於某種原因,那把劍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我認為遊戲只簡單帶過了這個部分,玩家要到最後才會知道這把劍的真正用途。法比安必須前往虛幻世界的五個區域,分別取得劍上的每一顆寶石,在那之後,他才能回到家鄉。
畫面進入了遊戲,我發現自己望著法比安的背。我左右推動搖桿,他也向左和向右轉。接著他就站在那裡,起伏的背告訴我他正在呼吸,等我決定要往哪裡去,開始我們的冒險。
操控法比安,讓他到處走動、做事情很容易,就算是困難的動作,例如向上攀爬,我都沒有像玩其他遊戲時那麼挫折。我已經深深沉浸在這個故事裡,等我望向時鐘時,已經超過我的就寢時間好幾個小時了。儲存遊戲進度後我關掉主機,然後跑下樓,媽已經在電視前的沙發上睡著了。
「媽?該睡覺了。」我說,一邊輕輕搖她的手臂。
「噢,文森,我睡著了。」她吃力的張開眼睛說。幸好她沒發現我還沒換上睡衣,或是時間有多晚。
那天夜裡,一閉上眼睛,我就看見法比安跑過山腰、穿過小巷、越過護城河和高高的屋頂,我感覺自己露出笑容,我等不及要在明天放學後玩《末日之戰》了。
終於,我找到我拿手的事情了。
【摘文2】2. 過著剛好超越極限的人生
我爸很喜歡閒聊,他最喜歡的話題之一就是「如何提升自己」。他是人生教練和勵志演說家,別人付他大把鈔票,教他們成為「最好的自己」。每個星期我都會跟他一起去看尤恩踢足球,爸很喜歡在這個時候,跟我說他平常對客戶說的話。
「你知道在游泳池裡,但碰不太到池底的感覺嗎,文森?」我們站在球場邊線旁邊時他這樣說,「人生就該是這種感覺,要有一點挑戰。」
我們在尤恩攻進比賽的第五分時鼓掌。
「聽起來很恐怖。」我說。
「不會啊,這樣很刺激!過著剛好超越極限的人生,就會開啟無限的可能。」爸說。我保持沉默,我覺得這些話是有目的的,通常都是這樣。
「這是歌手大衛.鮑伊說的,」爸繼續說,「過著剛好超越極限的人生,能讓一切常保新鮮與刺激。」
我回想起我6歲時的游泳課。每次上游泳課,我們都要先在池邊列隊並抓住扶手,教練會叫我們幾個身高最高的人往比較深的地方走──即使我還不太會游泳。別人的腳掌可以平貼在池底,我卻要拚命伸長大拇趾──即使是這樣,我也只能勉強碰到池底。我幾乎是超越極限了,但我並不覺得興奮,只是在拚死掙扎,努力不讓水跑進鼻子。我很懷疑大衛.鮑伊有沒有感受過腳趾勉強碰到池底的感覺。我也沒什麼興趣冒險,我很高興可以踏踏實實的讓腳踩在地上,感激不盡。
我們看著尤恩鏟走某個人的球,又一次往球門飛奔而去。
「衝啊,尤恩!就是這樣!」爸高喊。尤恩又得分時,一波掌聲再度響起,他對我們揮手,隊友也拍拍他的背。
「或許你可以像你哥那樣培養愛好啊?」爸說,「我在想,說不定你可以試試網球?」
就是這個,爸每個星期都在試圖讓我變得「更像尤恩」。
「也許吧。」我說,雖然我一點也不可能打好網球。爸一定知道我在說謊,但他還是露出笑容。
幾分鐘後,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音,我們漫步走向漢堡餐車,打算買培根捲。
「你在學校還好嗎,文森?」他說。
我停頓了一下,他從來沒有問過學校的事,所以我有點驚訝。
「還好。」我說。
爸點點頭,「你應該有一些好朋友吧?我跟你媽都沒有見過他們,你可以邀他們來家裡呀。」
我低頭看著草地,「嗯,我知道了,大家應該都有點忙吧。」
爸正準備問我其他事時,尤恩跑了過來,他的臉又紅又亮,臉頰上糊著鼻涕,看起來非常開心。
「你有看到我得的最後一分嗎,爸?竟然從守門員的腿間穿過去吔!」
「我們都有在看,好嗎?」我喃喃的說。爸接過尤恩的足球包。
「你超棒的!你這一季得幾分了啊?」爸說。
尤恩聳聳肩。
「不知道,我得找人問問。」他說。我哥不知道自己得了幾分並不代表他很驕傲,對他來說這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他單純沒有在記。他覺得所有運動都很簡單,讀大學也是,還有交朋友,還有考試。事實上,尤恩覺得人生很簡單。
我們來到漢堡餐車的排隊處,爸轉了過來。
「你先去找位子,文森。」爸說,「要番茄醬嗎?」
「要。」我說,一邊走向我們平時坐的位子。
我一邊坐下,一邊考慮要跟爸說《末日之戰》的事情,還有我解鎖了多少任務。雖然這是市面上最難的電動遊戲之一,但我已經快要破最後一關了。我花了五個星期解任務,現在只剩最後一顆寶石還沒找到──是鑽石。等我把那顆鑽石放到蠍之劍的正確位置,就破完整個遊戲了,法比安也可以以勝利之姿回到他的小鎮利福洛。我愈想愈覺得應該要告訴爸。我沒有在賽場上得分,但他還是會感到驕傲吧?我抬頭,看見爸跟尤恩還在排隊,不過他們好像在重演尤恩剛才的鏟球招式,還大笑。爸用手臂環繞著尤恩的脖子,撥亂他的頭髮。
我轉回來,也許跟爸說《末日之戰》並不是個好主意,他不會懂的。
等他們時,有個男孩和女人朝我走了過來,我發現我認識那個男孩,他叫做強尼,我們英文課同班。他們愈走愈近,我挺直身子露出微笑,但是他完全沒有反應,直接走了過去,我想他完全沒認出我。
不過,和我同屆的林里國中學生,應該有很多人無法在街上認出我。事情是這樣的,我在國中算是個邊緣人,讀小學時,一切都簡單得多。沒錯,寫字需要額外輔導的確讓我心裡很不舒服,我還被抱怨沒有條理,但大部分的時候,我都還過得去,我也有朋友。可是後來我們進了不同的國中,我突然就變得孤零零的。第一個學期過去,然後進入新學期,我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在學校過了九個月,大家都找到了朋友,只剩我一個。上學變得像個任務。
開始玩《末日之戰》後,我便決定把自己當成法比安來面對上學這件事,假裝這只是另一個要解鎖的尋寶任務。我開始執行每日的「保衛戰」,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孤零零的──我確保自己第一個到教室,這樣就可以坐在角落,不會因為別人都跟朋友坐在一起而顯露煩惱;下課和午餐時,我的目標就是擺出非常忙碌的樣子,有時候我會去圖書館,假裝瀏覽書架;然後我可能會去學校的公布欄,表現得像在查看東西;然後我會去廁所,再到操場走一走、繞著校舍外圍走,看起來一副有事要做的樣子;而最後的挑戰,就是在別人三三兩兩的聚集之前,早他們一步踏出校門,如果有人看見我匆匆走過,只會以為我要去重要的地方。
這也是真的,我得趕快回家完成作業,這樣就有更多時間玩《末日之戰》。畢竟,法比安得靠我了。
【摘文3】3. 史上最糟的導師時間
星期一早上的第一堂課是法語課。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熬過每週最糟的導師時間。
我的級任導師叫赫恩先生,他是歷史老師,也是受大家喜愛的老師之一。他總是非常友善,經常微笑,很喜歡自己的學生「參與互動」。每個星期一點完名後,他都會靠在辦公桌邊進行所謂的「聊天時間」。事情很簡單,他會隨機點學生,請他們告訴全班週末做了些什麼。因為大家都只會說幾個字,所以我很驚訝他居然還沒放棄這個活動。
「好,7A 班!」他說,一邊把襯衫袖子捲到手肘,
「在你們上第一堂課之前還有一點時間,所以我們就來聽聽,過去兩天你們都做了什麼新鮮有趣的事情吧!喬許,就從你開始好嗎?」我想赫恩先生應該有點樂觀,因為喬許是整屆學生中,最不喜歡參與學校活動的人。
「這個週末你做了什麼呢,喬許?」赫恩先生歪著頭說。
喬許往前趴,讓下巴靠在桌子上,手指來回滾動一枝鉛筆。
「一些事。」喬許說,甚至沒有抬頭。
「很好啊!」赫恩先生毫不洩氣的說,「是哪一類的事情呢?你願意告訴我們嗎?」
喬許讓鉛筆停了一下,接著聳聳肩。
「不太想。」他說。
赫恩先生點點頭並站起來,「這樣也沒問題喔,」他說,「你們不一定要分享自己的事情,但是要記住,如果你們願意分享,我會很高興,我希望你們都可以和大家分享互動。」
他在教室裡到處走動,看起來在思考接下來要選誰。我的心臟猛烈的怦怦跳,希望他不會選我。
「妳呢,黎娜?這個週末妳做了什麼事?」赫恩先生靠著書架說。
黎娜沉默了一下,接著開始說:「我做了一些研究。」她說,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赫恩先生的眼睛亮了起來,「很棒啊!妳在研究什麼呢?是為了學校的報告嗎?」
黎娜馬上搖搖頭,「不是,我在看我爺爺的東西,他去世之前很喜歡研究東西。」
赫恩先生點點頭,等她繼續說。
坐在黎娜後面的史嘉莉、梅蘭妮和荷莉開始竊笑,用手遮住嘴巴彼此交頭接耳。
「他聽起來是個有趣的人,可以跟我們多說一些他在研究什麼嗎?」赫恩先生說。
黎娜在座位上轉身,好讓自己面對更多同學。她似乎有了精神,也露出微笑,這次她的聲音大了一點。
「我爺爺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不為人知,也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她說話的時候揮了揮手,變得很有活力,「他研究別人撞鬼的經驗,或是消失變成空氣的人,而且他還去挪威找過吸血鬼!」
幾秒鐘的沉默後,全班哄堂大笑,黎娜的笑容也不見了。
「妳在鬼扯什麼啊?」史嘉莉說,「吸血鬼?妳爺爺是老糊塗嗎?」黎娜臉色一沉,把身子轉了回去。「妳真的很怪吔,黎娜。」
黎娜說的事情是有一點⋯⋯古怪,而史嘉莉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的。
大家都還在笑,這時赫恩先生回到教室前面。
「好了,」他說,「大家安靜。」他沒看見史嘉莉踢了黎娜的椅背一腳,讓她往前顛了一下。
大家都不再笑了,赫恩先生再度開口。
「好,我們繼續吧。你呢,文森?」赫恩先生說,「這個星期你做了什麼新鮮有趣的事呢?」
我的胃翻攪了一陣。
「我⋯⋯嗯⋯⋯我去看我哥踢足球。」我說。
「哇,聽起來很有趣!你也會踢足球嗎?」赫恩先生問。
我搖搖頭。
「好吧,」他說,「那你有做其他的事情嗎?」
我想了想我把剩餘的週末時光都拿去玩《末日之戰》的事,這讓媽很沮喪。打電動一開始是她的主意,但現在她不喜歡我玩太久。我帶法比安去了一座位在布馮村外圍的廢棄城堡,我以為鑽石會在那裡,但目前一無所獲,只有一個很煩人的流動攤販一直跟著我,想讓我花掉金幣。
「文森?」赫恩先生說,「你週末還有做其他的事情嗎?」
「只打了一下電動。」我喃喃的說。
赫恩先生露出微笑並點頭,彷彿這是他此生聽過最棒的事情。
「非常好,謝謝你跟我們分享。」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