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一位大肚皮男人,看上去像是老闆。我問他這到底是不是展覽,他哈哈大笑:「這是一個倉庫,喝咖啡的倉庫。」好吧,我知道,在接下來等待開船去南極的日子裡,我離不開這個「倉庫」了。
老闆很理解我每天都想用不同的桌椅,如果客人不多,中途他還會給我換一次桌椅。他知道我用的不是桌椅,而是桌椅背後那些舊物的記憶。他從不向我介紹舊物,但他會時不時在端咖啡過來的時候,把一個小小的舊物「撲通」一聲扔在桌上,讓我有一種我曾經在這裡居住過,與他和舊物似曾相識的錯覺。
咖啡?這裡的濃縮咖啡是我在南美洲喝過的咖啡中味道最濃烈的,哪怕調和了純淨的阿根廷牛奶,仍然十分濃烈。但這種濃烈並不令我覺得突兀……或許是因為這裡是「世界盡頭」?因為跨過風高浪急的德雷克海峽就是冰天雪地的南極?……就像冰島雷克雅維克的咖啡館使用的咖啡豆,烘焙度也普遍比歐洲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