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維哲人 告之話語：雜談老子思想及其大器應用之未來學

引言

「齊格飛（Siegfried）生飲了龍血後，楞然的發現他能聽得懂鳥語」（北歐神話）人有否可能經由某種簡易且單一的外在因素，如一種理論、一門法則、或一方觀念等啟智開光下，豁然洞悉了乾坤事理、萬象奧祕，如道家所謂的知「道」；印度教所謂的識「梵」；佛教所謂的「真諦」；近代物理學者所謂的「萬物理論」（Theory of everything）或「終極理論」（TheFinal Theory）之類，跳躍突變似的在短時瞬間已成為了一個具有著高深心智底蘊的人？

這頗易讓人著趣好奇的話題若實在且可能的話，或應包函了兩個前提假設需得釐清。一為這天地自然果然存有著一個能解釋這「天地乾坤運作，自然萬物生化」的自然機理亦基本法則，二為這「運作天地、生化萬物」的天地基本法則是能被一般常人的心智所能理解的，而不是超越了人類的「心智能力」如對牛彈琴聚獸說教般，終屬無功枉然。

兩項前提假設觸及到「天地生化的奧祕」以及「人類心智的困惑」等千古迷思，深藏著哲學上的大哉問以及科學上「揭開萬象面紗」的智慧，其話題的哲思性、科學性、知識性自是不言可喻。就先從第二項有關人類心智的前提假設來說起吧！我們都知曉人的肌體器官等是有其能力止限的，當超越了這種如似「天生」的制約上限，意味著力有未逮或無能為力。比如說，我們競跑不如羚羊、潛水不比魚蝦、太熱或太冷都無法承受，容易疲累也容易為情緒所擾，需要睡眠也需要經常進食以補充所需能耗等。這些實際情形告知了我們人體的結構能力是有限制且是嚴苛繁雜的。然而，我們或又能認同人類的「心智能力」可說是完全沒有框限的。人類的心智能力豈僅是遠遠超越了一切其他物種，簡直可說是隨心所欲無所不能。諸如虛擬事物、穿越時空，可以如天馬行空般無中生有、亦可建構出如數學般嚴謹的邏輯與智慧，不僅能如西洋神話中的水晶魔鏡般生出千奇百怪的景象視野，也能將無數的想像願景幻夢成真的轉化為科技上的實物存在。當深入檢視著人類心智的可塑性、神通性、無限性等，實在很難想像若有任何心智上難以理解或智能開展上的局限所在。

再回到第一項「運作天地，生化萬物」的自然機制問題上，則誠如「大自然的奧祕」、「生命的迷惘」等「人與自然」的古老思辨般，從來就聯繫著哲學的源頭，亦從來就是個跨越東西文化、貫穿古今人類哲思與科學界域的大哉之問了。如在哲學上，包括古印度教信仰的「梵天」概念、古希臘哲學中的「宇宙二元論」、中國老子哲思中的「道」等觀念、學說，其實都以程度深淺含混多少的針對著如此命題論及或問究著。另在科學上，特別是近代一些物理學家尤其相信「大自然的運作與恆久，必深藏著某種基本的運作法理」觀點。歐本海默晚年時深信物理的世界應該是一個可被理解的世界，且應有一個最為基本的運作原理存在著。另有些近代物理學大師如維敦（弦理論提出者）、「萬有理論」的作者巴洛、「最終理論」作者溫伯格等人亦大致認同應有個某種客觀、統一、普遍作用於自然萬物的機理法則存在著，包括有科學家樂觀認為這「萬物生化運作的基本法則」即將被發現，就在那離我們已不遠的巷口拐角處了。

不過，相對於一些生物學家來說就比較悲觀了些，甚至持反對的看法。他們懷疑即使有個什麼物理學的「萬物法則」或「終極理論」存在著，但是否能通用到生物界的複雜領域仍是令人置疑的。生物的演化近乎是隨機的無跡可尋，生命的現象也不同於物理現象。你從高處丟下一個石子，石子應聲落地，那是物理定律；你從高處丟下一隻小鳥，小鳥會飛進樹林裡，那是生命現象。大自然的神奇奧妙、生命的奇異現象何其多？公雞為何要黎明報曉？毛毛蟲為何一定要羽化成蝴蝶？天上沒有兩隻完全相同的飛鳥，地上找不出兩張全同的人面，實在很難想像會有著一個什麼統一且基本的「萬物生化運作法則」能夠將上述這些例子一以貫之的解釋得清楚明白，盡解乾坤奧祕。

然而，二千五百年前於東方的古老中國，出現了一位奇言異行的智者，姓李名耳人稱老子。他狂妄的宣稱「不用出門也能知曉天地物事生有化無的事理，無需開窗也能盡窺自然乾坤運作的奧密」（《道德經》章47：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他寫了一本從而迄今人們仍在琢磨思辨的小書，書名《老子》，也就是《道德經》了。「琢磨思辨」的說法並不是因為其書中文字的古拙難辨或古意不明，而是經由文字所表達的概念過於玄奧艱澀近於荒誕。比如說甚麼「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章1）、「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章40）、「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章42）、「柔勝剛。弱勝強。以無為治國……」（章78）、「天之道，損有餘以補不足。人之道，以不足以奉有餘」（章77）等，種種詭異不明的「形而上」文義，豈祇是駭人聽聞，說是已遠遠超出了一般人們所能想像的玄、奧、深、廣也是不為過的。尤其書中「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章25）的說法，更是隱晦的述說著他所觀見的「天地運作之理、萬物生化之道」是一種「自然的法理」（自然法），一種「乾坤的本相」，且是天、地、人、自然萬物共同遵循的乾坤萬物法則。「小書」意境玄奧晦澀、氣象宏偉壯觀，卻是費人思量、難解、難悟，堪稱為奇哉、偉哉、壯哉之千古奇人、奇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