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的無硝煙戰場：人工智慧如何改變戰爭本質、國際安全與人類自由的未來

作者序

新的工業革命即將到來

在某個時間點，我意識到機器人將改變戰爭。那是二○○七年春天，我剛剛開始為期一年的伊拉克之行，正值美軍增兵高峰期。伊拉克是一個混亂、暴力的地方，這個國家在內戰中四分五裂。我曾三次被派往阿富汗，我所在的部隊每次都有人員傷亡。在我的伊拉克之行中，我是民政小組的一員，被部署到在迪亞拉省的戰馬前方作戰基地。迪亞拉省的人口由遜尼派、什葉派和庫爾德人組成，就像伊拉克的一個縮影。這些群體為了國家的未來，他們互相爭鬥，並與美軍交戰。簡易爆炸裝置（IED）或路邊炸彈在伊拉克給美軍造成了嚴重損傷，該地區的美軍傷亡慘重。該基地有一座臨時紀念碑，由在該基地執行任務的第一騎兵師部隊樹立，上面刻著在服役期間陣亡士兵的名字。當我到達基地時，我被混凝土障礙物上鐫刻的一長串名字嚇了一跳。那是一段艱難的歲月。

機器人在戰爭的應用一天，我們在巡邏時遇到一枚路邊炸彈。我們先看到了炸彈，並不是炸彈衝上來撞車。我們把斯崔克裝甲車停在那裡，等待拆彈技術人員的到來。我見過美軍處理路邊炸彈的方法，只需向炸彈射擊，就能引爆炸彈，同時將身體探出悍馬車的一側躲避。但在我看來，等待拆彈專業人員前來作業才是更穩當的做法。

爆炸物處理（EOD）小組要處理的拆彈作業繁重，但是最終他們還是開著大型水牛防地雷伏擊（MRAP）裝甲車趕來。我到戰區才一個多月，還沒有見過排爆小組，所以我從斯崔克裝甲車裡探出頭來。我饒有興趣地觀察，期待著看到炸彈技術人員會穿著巨大的防護裝備從裝甲車裡走出來。但我看到走出來的卻是一個小型機器人。我腦子裡的電燈泡一下子就亮了：派機器人去拆除炸彈！

事後看來，使用機器人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沒有必要，為什麼要讓人去冒險呢？我的腦海中浮現出戰爭中的所有任務，也許有一天這些任務都可以由機器人來完成，而不必讓士兵們身處險境。

離開伊拉克後，我在五角大廈從事新興技術方面的工作。幫助推動美國對軍用機器人的投資。當時我相信，這些機器人將有助於拯救美國人的生命和保衛國家。軍方對日益先進的機器人計畫提出了未來系統自主範圍的問題，這是一個棘手、並涉及重要的法律、倫理和戰略層面的問題。我參與起草國防部關於武器自主性的官方政策，該政策為武器開發人員提供了指導原則。在隨後的幾年裡，我有機會參加了聯合國關於自主武器的多輪外交討論。這也是我第一本書《無軍Army of None》的主題。但是就在各國爭論武器自主性的作用時，我們腳下的土地也正在發生變化。

兵家必爭的人工智慧

二○○○年代初展開的機器人革命，使掃地機器人Roombas和軍用機器人的革命，讓位給更深刻、影響更深遠的東西：人工智慧（AI）革命。資料和電腦處理能力以指數程度增長，推動了機器學習的復興。機器學習是一種人工智慧技術，機器從資料中學習，而不是遵循一套明確的預設程式設計行為規則。目前，機器學習已被應用於醫療、金融、交通和其他行業。許多人認為，人工智慧可能是下一次工業革命。鑒於之前的工業革命造成巨大的地緣政治混亂，人工智慧成為各國爭奪主導權的另一個競爭領域，這也是個合情合理的結果。人工智慧正在改變全球的安全和權力動態平衡。這種競爭的後果可能不像伊拉克的路邊炸彈那樣直接，但其利害關係卻同樣的重大。人工智慧可能會對人類自由和全球安全產生深遠影響，如果能控制人工智慧技術，就能在人工智慧領域處於領先地位，也能在塑造未來方面擁有巨大優勢。人工智慧將帶來新的數位秩序，而本書講述了那些為控制未來而戰的人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