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的男孩:GAME OVER-全
「反正都要死,不如讓所有人品嘗絕望的滋味!」內容簡介
★「巴哈姆特」人氣新星 文龍 話題小說《DNF零級領域》前傳!揭開人心的潘朵拉之盒!
★顛覆校園霸凌定理──為了活下去,就只能反過來殺了所有人!
原本擁有的幸福 一瞬
== 崩潰 ==
真實的惡意_逐_步_蔓_延_
逆_來_順_受_只有痛苦沒有未來
善良的少年 全面黑化──
「反正都要死,不如讓所有人品嘗絕望的滋味!」
漂亮又善良的青梅竹馬、強勢卻講義氣孩子王同學、公正和藹像媽媽一樣的老師、歡聲笑語洋溢的校園……
這些都是葉軒嵐曾經擁有的現實生活,
直到那個午後──
哥哥,消‧失‧了
他成了被恥笑的對象
一切,都不‧再‧存‧在
灼熱的感覺在臉頰上擴散,液體滑過臉頰,我聞到了刺鼻的血味以及聞到了我的恐懼,可我必須忍耐不去清洗,將這件沾血的制服穿在身上,把血跡清楚的留著,忍受著身上的痛苦,我一拐一拐的找到了老師,用我身上的傷口與血跡述說一場校園霸凌。
「那點血能代表什麼?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錯誤的 究竟是自己?……或是 世界?
試閱
我流血了,灼熱的感覺在臉頰上擴散,液體滑過臉頰。
我聞到了刺鼻的血味以及我的恐懼,我知道這種出血量不會死人,但我好害怕。
血流得不多,不過也讓我的衣領變成一片濕。我不喜歡血類似鐵鏽的味道,可我必須忍耐不去清洗,將這件沾血的制服穿在身上,把血跡清楚的留著。
忍受著身上的痛苦,我一拐一拐的找到了老師,用我身上的傷口與血跡述說一場校園霸凌。
「那點血能代表什麼?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於是,我就被老師變成騙子了。
1.
戴著圓眼鏡的男孩控制著鍵盤,三根手指按著方向鍵精準的遙控著螢幕中的黃色球體移動。
黃色球體會張開嘴巴吃掉路上的小圓點,而背後有好幾隻鬼在追逐著它──這款遊戲叫做《小精靈》,要控制小精靈在迷宮中吃豆子並且逃過背後好幾隻鬼的追逐,也不是所有時間都在逃跑,只要吃到特殊道具就有一段無敵時間,可以反過來把鬼吃掉,掌握好吃道具及吃豆子的時機就可以逆襲戰勝鬼獲取勝利。
這是一個半世紀以前的古董遊戲,簡單的介面、簡單的遊戲規則,原汁原味的移植到了網頁中。是個老遊戲,不過只要能讓人覺得有趣那就是一個好的遊戲,而男孩也為著個遊戲獻上笑容。很快的,螢幕中出現了煙火,位於螢幕中間的分數跟煙火一樣搶眼,他勝利了,而且是一場大勝。
──您的分數足夠進入排行榜,請輸入您的名字──葉軒嵐。
「啊──不對。」
男孩將打上的名字刪掉,在網路上留下的名字不可以是本名,他換成另一個慣用的網路匿名「葉大雄」。葉大雄是半世紀前的老漫畫《哆啦A夢》中主角的其中一個翻譯名,男孩的姓氏「葉」與這個翻譯名一樣於是就喜歡上用這個名字稱呼自己,雖然是主角的名字不過這是個負面的代名詞,但男孩喜歡這名字,這名字象徵著弱小同時也象徵著善良、好好先生。
手指在桌面上「噠」、「噠」、「噠」的敲著,男孩精神持續在勝利的亢奮中,他這場遊戲的成績相當好,進了世界排名而且還相當得高。
突然,「叮咚」的系統提示聲響起,男孩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感謝您對遊戲的支持,想請問您喜歡《小精靈》這遊戲的什麼地方?
「送遊戲機的問卷?這種中獎率……」
面對小小的抽獎活動,男孩保持著不拿白不拿的態度填寫,可是面對郵件裡的問題,他沒辦法向過往玩遊戲一樣迎刃而解。遊戲,哪裡好玩?男孩只是國中生,沉迷遊戲的他已經玩過無數的遊戲,可是他都沒有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男孩看向牆壁上的時鐘,微笑的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一起玩遊戲很快樂。
然後他又把字給刪掉了……這是在問《小精靈》,可不是平時玩的多人遊戲。
「等會問問看哥哥怎麼寫好了。」
男孩打定主意以後就關上電腦螢幕,跑去電視前面開啟遊戲機。
這個房間是哥哥的房間,同時也是男孩的遊戲室,這裡有漫畫、小說、模型,以及大量的遊戲光碟,他將兩個遊戲手把安置好在矮桌上以後,盤坐在地上拿起自己專用的那一個手把開始進行遊戲。
遊戲進度相當慢,因為他在等待哥哥,想將精彩的畫面分享給哥哥看。不過他今天等待得有點久,男孩邊玩邊看著時鐘,盤坐在地毯上的雙腳已經感受到一絲絲痠麻。
「奇怪,今天哥哥怎麼會這麼晚回來?」
哥哥的事情很多,神出鬼沒沒有固定回家時間,但假日通常都會在這個時間回家,然後跟男孩一起玩遊戲,就算有事情也會提前通知男孩,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好奇怪。」男孩將圓眼鏡摘下來,用衣角擦拭了好幾下再戴回臉上。
時鐘顯示的數字並沒有因為男孩的眼鏡變乾淨而有所改變,秒針繼續前進著。
「要問哥哥該怎麼跟詩荷道歉,要送什麼東西給她?還有今天換哥哥煮飯、等下要破關這個遊戲至少要一個小時、剛剛的小精靈問題……好多事情,感覺會來不及啊。」
午後的陽光穿進房間內,男孩已經將目前的遊戲給玩透了,系統提示訊息催促男孩進行下一個步驟,但後面的劇情要和哥哥一起觀看才可以,所以男孩遲遲沒有繼續。
「哇~嗚──」刺耳的警車聲鑽進屋內。
警車的聲音對男孩來說又陌生又熟悉,在遊戲中這是很常見的的聲音,會看到冒著紅藍色燈光的警車鋪天蓋地的追蹤著玩家操控的主角。
目前外面警車只有一臺,所以不會聽到像遊戲內層層迭起的聲音,但聽起來比遊戲中還嚇人多了,而男孩也真的被嚇到了,他立刻把電視關掉,將兩個手把塞回原本放置的櫃子裡……
「不對,就算媽媽說要找警察來抓我,也不可能真的做啊。」男孩意識到自己根本不需要緊張,外面刺耳的聲音並不是針對自己。
心態轉變以後男孩悠閒的來到窗戶邊觀看警車,家前的這條小路平時沒有什麼車經過,警車當然也不會開進來,今天來了稀客讓男孩待在窗邊近距離欣賞。
不過,很快的,打壞心情的不速之客又來了,一隻鴿子停在了窗沿上。
「走開走開。」男孩伸長手趕走牠。
鴿子並沒有因為男孩的手而立刻跑掉,牠挪了一下身子走到旁邊一點避開手臂,男孩的國中生身材讓他半個身體伸到窗戶外也沒能碰到鴿子,而這鴿子似乎也很明白狀況,不但不理會揮來的手,牠還非常挑釁的悠閒梳理著自己的翅膀。
男孩也確實碰不到鴿子,只能像往常一樣用手掌揮動的風趕牠走,揮了好幾次才趕走了鴿子,不過麻煩的是牠留下了一坨新鮮的大便。
「咳……」
像往常一樣嘆口氣,男孩拿起水瓶在窗邊倒水清理鴿子老兄的「禮物」,幸運的是這次位置不會很麻煩,倒些水就可以沖去了。男孩因為覺得清理位置不會太麻煩而露出了微笑。
警車的紅藍燈光閃爍,警車在小巷中慢慢前進,男孩在心中猜測著警車會停到哪裡,並順便看看哥哥的身影有沒有出現在小巷。觀賞著、期待著,男孩跟往常一樣的微笑著期待著未來。
然後警車停下、男孩的笑容也凍結了。警車停在家門前,爸爸、媽媽緊張的身影很快的衝下車後又衝往大門,男孩聽見樓下傳來緊張的開門聲,「砰」的一聲,門被暴力甩開,過去從未聽過的急促腳步聲在客廳內迴盪。
很快的,灰色且沾滿沙子的鞋印暴力的侵犯了潔白房屋,男孩很疑惑,爸爸、媽媽竟然沒有換下室外鞋直接跑進房屋內?不過男孩的思緒立刻被兩張緊張的面容拉走。
「爸爸?媽媽?」男孩怯生生的提問,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眼前的氣氛讓他害怕的縮在牆邊。
爸爸並沒有多說什麼,從男孩身前穿過、飛快跑上樓梯。
媽媽並沒有跟上爸爸,以前嚴厲的母親形象他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他只看到媽媽眼眶泛紅的詢問:「無雲回來了嗎?」
「哥哥?他……還沒有回家。」
「軒嵐!你不要離開我。」
男孩被抱住,媽媽抱的力量很大,讓男孩都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不正常的大力像是深怕一放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葉軒嵐,一名尋常的國中男孩。除了很喜歡玩遊戲以外,他並沒有太多值得一提的特別之處。
但沒有人把他當作普通男孩,因為他的哥哥叫做「葉無雲」。
要認識葉無雲可以從葉家一樓客廳的牆壁認識:幼稚園最佳模範──葉無雲;國小一年戊班上學期第一次考試第一名──葉無雲;國小一年戊班上學期第二次考試第一名──葉無雲:國小一年戊班上學期第三次考試第一名──葉無雲:國小一年戊班模範生──葉無雲:國小二年級……國小三年級……音樂比賽第一、國際武術比賽第一、一百公尺田競第二、數學競賽高中組第一……總統教育獎──葉無雲。
牆壁上的獎狀述說著葉無雲的過往經歷,太過燦爛的人生讓獎狀多到快把整面牆貼滿了。
葉無雲,葉軒嵐的哥哥,一個前途無比耀眼的大學生,完美無缺是這個哥哥最好的代名詞,一整面牆壁就差幾張獎狀就可以貼滿了,然而貼在最後空白處的卻是令人意想不到內容。
尋人啟事──葉無雲。
哥哥他離家出走了,他傳了一封簡訊給爸爸、媽媽後,人就走了,如同蒸發一樣怎麼也找不到。於是,接續在無數輝煌獎狀的最後,是一張貼在警察局外頭的尋人啟事公告。
「哥哥,就這樣離開了?」男孩看著牆壁上的無數獎狀,圓眼鏡下的眼神相當平靜。
他並沒有像爸爸媽媽那樣表現出傷心的情緒,而是不哭不鬧的靜靜看著一切的發生到落幕。
男孩不覺得哥哥是「離家出走」,今天沒有回家那明天呢?後天呢?哥哥留下的簡訊也只是說「我離開一陣子」並不是永遠不回了,所以他一定會回來的,他只是去旅行一下子而已。
哥哥很多時候都會出去旅行好幾天,而他回來的時候都會帶很多好玩的禮物。
男孩相信自己的哥哥,不會變成電視新聞中那些眼神邪惡的「離家出走」青年,完美無缺的哥哥是不可能變成那樣,而且他們早就約好要一起玩遊戲的。
他相信,就像往常一樣,哥哥悄悄的消失、悄悄的出現,在他需要的時候就會站在他背後。
可是男孩今天並沒有在身後發現哥哥的蹤跡。他看著自己的手機,並沒有任何訊息通知,於是他按下快捷鍵撥打給哥哥。
女性的電子聲音從手機中傳出:「您撥打的電話尚未開機,請稍候再撥。」
「手機壞了?」
男孩回到哥哥的房間收拾起自己未完成的作業,沒有哥哥幫忙他必須抓緊時間完成。
遊戲機的藍色燈光一閃一閃的提醒著它的存在,這是待機模式,假如玩遊戲的人只是短時間離開,可以透過待機模式來省電,回來時就可以快速回到遊戲中。男孩把拿起的作業放回地毯上,拿起遙控器設定,將遊戲、程式、遊戲機電源關閉。
爸爸、媽媽很傷心,男孩知道就算哥哥立刻回來了,也暫時不要玩遊戲比較好。
看著未開啟的黑色螢幕,看著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間,男孩問著:「哥哥,真的會因為遊戲而離家出走?」
這幾個詞彙組合在一起讓男孩覺得格外不通順,但哥哥今天卻把它們串在一起了。
男孩望著背後沒有人的房間,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
2.
周休二日結束,學生將回到上課的日常。
早上起來,男孩到哥哥的房間,來到門口他就知道答案了,因為房門是關著的,假如哥哥有回來過門就不會關上。
即使如此,男孩還是轉開門把進去房間內……然後退了出來,把門關上後離開。
早餐時間,家裡一片安靜,爸爸、媽媽都沒開口,紛紛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壓抑的氣氛時時提醒著男孩要做正確的事情,習慣放在桌面上的手機被他重新收回口袋裡。
大家都不說話,彷彿當作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假若這樣就可以讓一切如同坐時光機回到過去,那就太好了──男孩心中如此想著。
「軒嵐,來,這裡坐下。」
許老師是男孩的班導師,用校園廣播請男孩到辦公室。
男孩很少來到辦公室,在好奇心驅使下左看右看著,在他的記憶中上次到這裡是哥哥來學校教課的時候。
「老師,請問有什麼事?」男孩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分,端坐著注視著老師。
「軒嵐你有怎麼樣嗎?」許老師抱著茶杯問著。
「我?老師我怎麼了?」男孩不懂老師在說什麼。
「這幾天,你有發生什麼事嗎?」許老師的眼睛瞇起,抓住水杯的手顯得特別用力。
「沒有啊。」男孩依舊不懂老師話中的意思,同時眼睛看向老師桌上的作業本,他記得自己都有做好才是。
「你……」許老師欲言又止。
「?」
「你哥哥是不是離家出走了?」許老師一口氣說出來。
「哥哥是說要離開一陣子。」男孩回憶著哥哥留給爸爸、媽媽的簡訊內容。
「那就是離家出走。」
「……嗯?」
「你聯絡不上了,大家都找不到,對不對?對不對?」
「是的。」
「沒有錯,這就是離家出走。」
「……」
男孩不喜歡說「離家出走」,他覺得哥哥並不是一去不復返的那種情況,可是老師卻非常糾結在「離家出走」這字眼上,讓男孩將想解釋的話給嚥回去
「軒嵐你要看開一點,不要被你哥哥影響到心情。」
「我知道。」
「你不要太難過。」
「嗯。」
「太難過的話好好哭一下也是可以,同學們都能體諒的。」
「……」
男孩用點頭表達想法,目光看著自己的雙腳而非許老師。
男孩認識哥哥也相信著哥哥,所以他不覺得這件事情有怎麼樣,他覺得哥哥一定有他的道理,雖然他是因為遊戲跟爸爸、媽媽吵架……但哥哥不可能像電視上那些離家出走的人,變成了壞人被警察抓走。
可是別人不認識哥哥,他們會誤解的,老師特別關心的態度讓男孩知道,大家都沒有像自己一樣認識哥哥。而且聽到別人評論家人不好的地方,他感覺很不舒服,男孩不喜歡,所以想要避開這樣的結果。
回到班上以後,男孩覺得班級同學怪怪的,但哪裡奇怪,他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同學依舊在互相聊天、埋頭讀書、滑手機,跟以前比沒什麼太多差別。
「多心了吧。」男孩在心中嘆氣,同時告誡自己心情要穩定。
回到座位上,男孩手指已經成習慣的摸向口袋的手機,將手機平放在桌上,點開螢幕……停止動作,心中五味雜陳的感覺溢了出來侵蝕玩遊戲的心情。
雖然男孩不覺得哥哥有做了什麼壞事,可是爸爸、媽媽的苦澀神情已經述說他們有多傷心,男孩心中多少也被影響而動搖。哥哥因為想當遊戲製作人才跟爸爸、媽媽吵架,才會演變成今天離家出走的局面,所以……是遊戲帶走了哥哥嗎?是遊戲害的嗎?
更多精彩內容,就在文龍新書《崩壞的男孩:GAME OVER(全)》中!
我聞到了刺鼻的血味以及我的恐懼,我知道這種出血量不會死人,但我好害怕。
血流得不多,不過也讓我的衣領變成一片濕。我不喜歡血類似鐵鏽的味道,可我必須忍耐不去清洗,將這件沾血的制服穿在身上,把血跡清楚的留著。
忍受著身上的痛苦,我一拐一拐的找到了老師,用我身上的傷口與血跡述說一場校園霸凌。
「那點血能代表什麼?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於是,我就被老師變成騙子了。
1.
戴著圓眼鏡的男孩控制著鍵盤,三根手指按著方向鍵精準的遙控著螢幕中的黃色球體移動。
黃色球體會張開嘴巴吃掉路上的小圓點,而背後有好幾隻鬼在追逐著它──這款遊戲叫做《小精靈》,要控制小精靈在迷宮中吃豆子並且逃過背後好幾隻鬼的追逐,也不是所有時間都在逃跑,只要吃到特殊道具就有一段無敵時間,可以反過來把鬼吃掉,掌握好吃道具及吃豆子的時機就可以逆襲戰勝鬼獲取勝利。
這是一個半世紀以前的古董遊戲,簡單的介面、簡單的遊戲規則,原汁原味的移植到了網頁中。是個老遊戲,不過只要能讓人覺得有趣那就是一個好的遊戲,而男孩也為著個遊戲獻上笑容。很快的,螢幕中出現了煙火,位於螢幕中間的分數跟煙火一樣搶眼,他勝利了,而且是一場大勝。
──您的分數足夠進入排行榜,請輸入您的名字──葉軒嵐。
「啊──不對。」
男孩將打上的名字刪掉,在網路上留下的名字不可以是本名,他換成另一個慣用的網路匿名「葉大雄」。葉大雄是半世紀前的老漫畫《哆啦A夢》中主角的其中一個翻譯名,男孩的姓氏「葉」與這個翻譯名一樣於是就喜歡上用這個名字稱呼自己,雖然是主角的名字不過這是個負面的代名詞,但男孩喜歡這名字,這名字象徵著弱小同時也象徵著善良、好好先生。
手指在桌面上「噠」、「噠」、「噠」的敲著,男孩精神持續在勝利的亢奮中,他這場遊戲的成績相當好,進了世界排名而且還相當得高。
突然,「叮咚」的系統提示聲響起,男孩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感謝您對遊戲的支持,想請問您喜歡《小精靈》這遊戲的什麼地方?
「送遊戲機的問卷?這種中獎率……」
面對小小的抽獎活動,男孩保持著不拿白不拿的態度填寫,可是面對郵件裡的問題,他沒辦法向過往玩遊戲一樣迎刃而解。遊戲,哪裡好玩?男孩只是國中生,沉迷遊戲的他已經玩過無數的遊戲,可是他都沒有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男孩看向牆壁上的時鐘,微笑的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一起玩遊戲很快樂。
然後他又把字給刪掉了……這是在問《小精靈》,可不是平時玩的多人遊戲。
「等會問問看哥哥怎麼寫好了。」
男孩打定主意以後就關上電腦螢幕,跑去電視前面開啟遊戲機。
這個房間是哥哥的房間,同時也是男孩的遊戲室,這裡有漫畫、小說、模型,以及大量的遊戲光碟,他將兩個遊戲手把安置好在矮桌上以後,盤坐在地上拿起自己專用的那一個手把開始進行遊戲。
遊戲進度相當慢,因為他在等待哥哥,想將精彩的畫面分享給哥哥看。不過他今天等待得有點久,男孩邊玩邊看著時鐘,盤坐在地毯上的雙腳已經感受到一絲絲痠麻。
「奇怪,今天哥哥怎麼會這麼晚回來?」
哥哥的事情很多,神出鬼沒沒有固定回家時間,但假日通常都會在這個時間回家,然後跟男孩一起玩遊戲,就算有事情也會提前通知男孩,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好奇怪。」男孩將圓眼鏡摘下來,用衣角擦拭了好幾下再戴回臉上。
時鐘顯示的數字並沒有因為男孩的眼鏡變乾淨而有所改變,秒針繼續前進著。
「要問哥哥該怎麼跟詩荷道歉,要送什麼東西給她?還有今天換哥哥煮飯、等下要破關這個遊戲至少要一個小時、剛剛的小精靈問題……好多事情,感覺會來不及啊。」
午後的陽光穿進房間內,男孩已經將目前的遊戲給玩透了,系統提示訊息催促男孩進行下一個步驟,但後面的劇情要和哥哥一起觀看才可以,所以男孩遲遲沒有繼續。
「哇~嗚──」刺耳的警車聲鑽進屋內。
警車的聲音對男孩來說又陌生又熟悉,在遊戲中這是很常見的的聲音,會看到冒著紅藍色燈光的警車鋪天蓋地的追蹤著玩家操控的主角。
目前外面警車只有一臺,所以不會聽到像遊戲內層層迭起的聲音,但聽起來比遊戲中還嚇人多了,而男孩也真的被嚇到了,他立刻把電視關掉,將兩個手把塞回原本放置的櫃子裡……
「不對,就算媽媽說要找警察來抓我,也不可能真的做啊。」男孩意識到自己根本不需要緊張,外面刺耳的聲音並不是針對自己。
心態轉變以後男孩悠閒的來到窗戶邊觀看警車,家前的這條小路平時沒有什麼車經過,警車當然也不會開進來,今天來了稀客讓男孩待在窗邊近距離欣賞。
不過,很快的,打壞心情的不速之客又來了,一隻鴿子停在了窗沿上。
「走開走開。」男孩伸長手趕走牠。
鴿子並沒有因為男孩的手而立刻跑掉,牠挪了一下身子走到旁邊一點避開手臂,男孩的國中生身材讓他半個身體伸到窗戶外也沒能碰到鴿子,而這鴿子似乎也很明白狀況,不但不理會揮來的手,牠還非常挑釁的悠閒梳理著自己的翅膀。
男孩也確實碰不到鴿子,只能像往常一樣用手掌揮動的風趕牠走,揮了好幾次才趕走了鴿子,不過麻煩的是牠留下了一坨新鮮的大便。
「咳……」
像往常一樣嘆口氣,男孩拿起水瓶在窗邊倒水清理鴿子老兄的「禮物」,幸運的是這次位置不會很麻煩,倒些水就可以沖去了。男孩因為覺得清理位置不會太麻煩而露出了微笑。
警車的紅藍燈光閃爍,警車在小巷中慢慢前進,男孩在心中猜測著警車會停到哪裡,並順便看看哥哥的身影有沒有出現在小巷。觀賞著、期待著,男孩跟往常一樣的微笑著期待著未來。
然後警車停下、男孩的笑容也凍結了。警車停在家門前,爸爸、媽媽緊張的身影很快的衝下車後又衝往大門,男孩聽見樓下傳來緊張的開門聲,「砰」的一聲,門被暴力甩開,過去從未聽過的急促腳步聲在客廳內迴盪。
很快的,灰色且沾滿沙子的鞋印暴力的侵犯了潔白房屋,男孩很疑惑,爸爸、媽媽竟然沒有換下室外鞋直接跑進房屋內?不過男孩的思緒立刻被兩張緊張的面容拉走。
「爸爸?媽媽?」男孩怯生生的提問,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眼前的氣氛讓他害怕的縮在牆邊。
爸爸並沒有多說什麼,從男孩身前穿過、飛快跑上樓梯。
媽媽並沒有跟上爸爸,以前嚴厲的母親形象他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他只看到媽媽眼眶泛紅的詢問:「無雲回來了嗎?」
「哥哥?他……還沒有回家。」
「軒嵐!你不要離開我。」
男孩被抱住,媽媽抱的力量很大,讓男孩都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不正常的大力像是深怕一放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葉軒嵐,一名尋常的國中男孩。除了很喜歡玩遊戲以外,他並沒有太多值得一提的特別之處。
但沒有人把他當作普通男孩,因為他的哥哥叫做「葉無雲」。
要認識葉無雲可以從葉家一樓客廳的牆壁認識:幼稚園最佳模範──葉無雲;國小一年戊班上學期第一次考試第一名──葉無雲;國小一年戊班上學期第二次考試第一名──葉無雲:國小一年戊班上學期第三次考試第一名──葉無雲:國小一年戊班模範生──葉無雲:國小二年級……國小三年級……音樂比賽第一、國際武術比賽第一、一百公尺田競第二、數學競賽高中組第一……總統教育獎──葉無雲。
牆壁上的獎狀述說著葉無雲的過往經歷,太過燦爛的人生讓獎狀多到快把整面牆貼滿了。
葉無雲,葉軒嵐的哥哥,一個前途無比耀眼的大學生,完美無缺是這個哥哥最好的代名詞,一整面牆壁就差幾張獎狀就可以貼滿了,然而貼在最後空白處的卻是令人意想不到內容。
尋人啟事──葉無雲。
哥哥他離家出走了,他傳了一封簡訊給爸爸、媽媽後,人就走了,如同蒸發一樣怎麼也找不到。於是,接續在無數輝煌獎狀的最後,是一張貼在警察局外頭的尋人啟事公告。
「哥哥,就這樣離開了?」男孩看著牆壁上的無數獎狀,圓眼鏡下的眼神相當平靜。
他並沒有像爸爸媽媽那樣表現出傷心的情緒,而是不哭不鬧的靜靜看著一切的發生到落幕。
男孩不覺得哥哥是「離家出走」,今天沒有回家那明天呢?後天呢?哥哥留下的簡訊也只是說「我離開一陣子」並不是永遠不回了,所以他一定會回來的,他只是去旅行一下子而已。
哥哥很多時候都會出去旅行好幾天,而他回來的時候都會帶很多好玩的禮物。
男孩相信自己的哥哥,不會變成電視新聞中那些眼神邪惡的「離家出走」青年,完美無缺的哥哥是不可能變成那樣,而且他們早就約好要一起玩遊戲的。
他相信,就像往常一樣,哥哥悄悄的消失、悄悄的出現,在他需要的時候就會站在他背後。
可是男孩今天並沒有在身後發現哥哥的蹤跡。他看著自己的手機,並沒有任何訊息通知,於是他按下快捷鍵撥打給哥哥。
女性的電子聲音從手機中傳出:「您撥打的電話尚未開機,請稍候再撥。」
「手機壞了?」
男孩回到哥哥的房間收拾起自己未完成的作業,沒有哥哥幫忙他必須抓緊時間完成。
遊戲機的藍色燈光一閃一閃的提醒著它的存在,這是待機模式,假如玩遊戲的人只是短時間離開,可以透過待機模式來省電,回來時就可以快速回到遊戲中。男孩把拿起的作業放回地毯上,拿起遙控器設定,將遊戲、程式、遊戲機電源關閉。
爸爸、媽媽很傷心,男孩知道就算哥哥立刻回來了,也暫時不要玩遊戲比較好。
看著未開啟的黑色螢幕,看著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間,男孩問著:「哥哥,真的會因為遊戲而離家出走?」
這幾個詞彙組合在一起讓男孩覺得格外不通順,但哥哥今天卻把它們串在一起了。
男孩望著背後沒有人的房間,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
2.
周休二日結束,學生將回到上課的日常。
早上起來,男孩到哥哥的房間,來到門口他就知道答案了,因為房門是關著的,假如哥哥有回來過門就不會關上。
即使如此,男孩還是轉開門把進去房間內……然後退了出來,把門關上後離開。
早餐時間,家裡一片安靜,爸爸、媽媽都沒開口,紛紛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壓抑的氣氛時時提醒著男孩要做正確的事情,習慣放在桌面上的手機被他重新收回口袋裡。
大家都不說話,彷彿當作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假若這樣就可以讓一切如同坐時光機回到過去,那就太好了──男孩心中如此想著。
「軒嵐,來,這裡坐下。」
許老師是男孩的班導師,用校園廣播請男孩到辦公室。
男孩很少來到辦公室,在好奇心驅使下左看右看著,在他的記憶中上次到這裡是哥哥來學校教課的時候。
「老師,請問有什麼事?」男孩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分,端坐著注視著老師。
「軒嵐你有怎麼樣嗎?」許老師抱著茶杯問著。
「我?老師我怎麼了?」男孩不懂老師在說什麼。
「這幾天,你有發生什麼事嗎?」許老師的眼睛瞇起,抓住水杯的手顯得特別用力。
「沒有啊。」男孩依舊不懂老師話中的意思,同時眼睛看向老師桌上的作業本,他記得自己都有做好才是。
「你……」許老師欲言又止。
「?」
「你哥哥是不是離家出走了?」許老師一口氣說出來。
「哥哥是說要離開一陣子。」男孩回憶著哥哥留給爸爸、媽媽的簡訊內容。
「那就是離家出走。」
「……嗯?」
「你聯絡不上了,大家都找不到,對不對?對不對?」
「是的。」
「沒有錯,這就是離家出走。」
「……」
男孩不喜歡說「離家出走」,他覺得哥哥並不是一去不復返的那種情況,可是老師卻非常糾結在「離家出走」這字眼上,讓男孩將想解釋的話給嚥回去
「軒嵐你要看開一點,不要被你哥哥影響到心情。」
「我知道。」
「你不要太難過。」
「嗯。」
「太難過的話好好哭一下也是可以,同學們都能體諒的。」
「……」
男孩用點頭表達想法,目光看著自己的雙腳而非許老師。
男孩認識哥哥也相信著哥哥,所以他不覺得這件事情有怎麼樣,他覺得哥哥一定有他的道理,雖然他是因為遊戲跟爸爸、媽媽吵架……但哥哥不可能像電視上那些離家出走的人,變成了壞人被警察抓走。
可是別人不認識哥哥,他們會誤解的,老師特別關心的態度讓男孩知道,大家都沒有像自己一樣認識哥哥。而且聽到別人評論家人不好的地方,他感覺很不舒服,男孩不喜歡,所以想要避開這樣的結果。
回到班上以後,男孩覺得班級同學怪怪的,但哪裡奇怪,他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同學依舊在互相聊天、埋頭讀書、滑手機,跟以前比沒什麼太多差別。
「多心了吧。」男孩在心中嘆氣,同時告誡自己心情要穩定。
回到座位上,男孩手指已經成習慣的摸向口袋的手機,將手機平放在桌上,點開螢幕……停止動作,心中五味雜陳的感覺溢了出來侵蝕玩遊戲的心情。
雖然男孩不覺得哥哥有做了什麼壞事,可是爸爸、媽媽的苦澀神情已經述說他們有多傷心,男孩心中多少也被影響而動搖。哥哥因為想當遊戲製作人才跟爸爸、媽媽吵架,才會演變成今天離家出走的局面,所以……是遊戲帶走了哥哥嗎?是遊戲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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