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小分隊01：末日倒計時
雜誌連載期間大受好評！暢銷大手易人北挑戰全新題材，不容錯過
活動訊息
來金石堂，總有一本書懂你！雙11更好買，25家銀行信用卡分期0利率！
內容簡介
‧致命病毒×末日危機×異能進化×組隊打怪──緊湊刺激、媲美電影的都市冒險！
‧雜誌連載期間大受好評，讀者熱烈詢問！暢銷大手易人北挑戰全新題材，不容錯過
作為一個三十出頭、有房有車的未婚大齡青年，蕭末的生活十分規律：每天清早去河邊的公園晨跑，然後開始打理他的事業──資源回收站與舊貨專賣店。
那一天，一前一後走進店裡的少年與男孩，卻預示了變故的到來。
「他們告訴我，你的店裡什麼都賣。」
賣是賣，但是少年仔，你拿西瓜刀幹嘛？不是被考試逼到發瘋了吧？
「兄弟，你廢話真多！就說五塊錢賣不賣吧？」
吐血！這是誰家的小孩？敢不敢再更不可愛一點啊？
滿頭黑線地應付著在店裡亂殺價「小大人」，蕭末不知道，從現在開始，平凡，這兩個字已經向他說了Bye-bye。
他即將別無選擇地成為「拾荒者」，面臨一連串不成功便成仁的任務考驗。
而他所居住的市鎮，馬上就要遭到神秘病毒的侵襲，遭遇最大的存亡危機……
★內含精美拉頁海報
本書特色
輕小說暢銷&長銷作家易人北 VS 人氣繪師九月紫，首次合作
劇情精采、節奏明快的紙上電影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你會想要改變什麼？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敢不敢看看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模樣？
如果……讓你擁有快速進化的能力，你會想要塑造一個怎樣的自己？
「兄弟，我改變主意了，收養我怎麼樣？我很能幹的。」
「……」
一名經營資源回收站的平凡青年，一個困在幼童身軀裡的謎樣「雜種」，一個以培訓「拾荒者」為唯一目標的難搞系統，一種能夠讓物種產生巨大變異的新型病毒，一場即將肆虐大地的末日危機。
暢銷作家易人北最新力作，2015年開春最驚險的奇幻故事，且看「拾荒小分隊」如何對戰病毒異種，攻克難關！
名人推薦
編輯推薦
對易人北老師是聞名已久，但直到拿到了《拾荒小分隊》的稿子，才第一次拜讀老師的作品。
我只能說，果然是名不虛傳啊！一口氣看完了二十萬字，中間完全不想停下來，也一點都不覺得累。
老 師實在是個說故事高手，把一個融合了末日、生化病毒、類喪屍等流行元素的現代奇幻故事講得清清楚楚，收放自如。節奏掌握得極其精準，場景的切換迅速 但不瑣碎，就好像在看著一部電影的鏡頭切換。文字流暢，讀者能夠輕易融入情節，於腦海中形成畫面，隨著主角們疑惑、欣喜、激動、緊張。剛為了一個難題的解 決鬆一口氣，馬上又期待著下一個任務的展開。
蕭末和雪里紅的互動，也讓人看得小花亂開（笑）
毫不心虛地說，《拾荒小分隊》真的是一個好看的故事。
試閱
第5章 大爆發
走進超市，蕭末發現顧客比往常多了許多。
被堵在外面沒辦法回來的人，顯然都給家裡或朋友打了電話。就算不知道原因，一旦牽扯到隔離，大家自然會緊張起來，進而想到儲存糧食飲水。這大概也是人類的天性。
超市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某些東西明顯漲了價，例如米和油。
就算如此，人們嘴上罵著缺德，手上卻一點猶豫也沒有地把漲價的米和食油放進購物車。
隨著夜色加深，人未見減少，反而還在增多。
蕭末加快了速度，搶到一袋米，還有一大袋麵條。另外，肉類和食用油，包括調味品都拿了些。
「水、餅乾、罐頭，容易保存的食物都多拿點，最好再拿些黃豆和綠豆，缺少蔬菜時還可以敷豆芽。我幫你看著，你再去弄一輛推車來。」雪里紅提醒道。
蕭末抱著反正這些東西買回家也不容易壞的想法，讓雪里紅看車，自己又搶了一輛推車過來。
接下來，他不但拿了幾袋黃豆和綠豆，還搜刮了一堆平時很少買的餅乾、八寶粥、牛肉乾、肉鬆、魚罐頭、火腿、奶粉、巧克力、奶糖、礦泉水等等，泡麵更是直接拿了兩箱。
結帳時，超市已塞滿了人。
晚間七點四十分，一大一小排了老長時間的隊，總算結完帳，走出超市。與此同時，還有不少人正往這裡趕。
看時間不早，蕭末懶得再回家弄飯，在超市一樓的速食店買了炸雞、漢堡和薯條，還買了小孩子喜歡喝的奶昔。
開車回到山南佳苑，進門時又被警衛攔住，狂讚了一通。
「蕭哥，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剛才我同事去了一趟超市，打電話過來說，裡面擠滿了人，米和泡麵都沒貨了。幸虧得你提醒，我之前休息的時候先去買了些東西，否則這會兒還買不到呢。」
蕭末勾勾嘴角，想問他知不知道隔離的事，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當地員警都不清楚的事，社區警衛自然更不會知道。
把所有東西弄上樓，已經過了八點。
蕭末把小孩趕進浴室洗澡，告訴他沐浴用品的擺放位置和冷熱水的調整方式、蓮蓬頭的用法，剛說要幫他洗，就被趕了出來。
蕭末帶著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笑打開空調，把炸雞和漢堡等食物擺上桌，等雪里紅出來吃晚飯。
這時，隔離帶外。
一心想要回家、不願去臨時居住點的滯留民眾越來越多，警方只有一再地增添警力。
「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啊！不要再撒謊騙我們了，什麼衛生大檢查有必要搞隔離？你們就說實話吧！我的孩子還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呢！」喊話的男人急得雙眼通紅。
「是不是在追捕逃犯？還是哪裡爆發了傳染病？你們倒是說清楚啊！」眾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請靜一靜！」有人舉起了擴音喇叭，「我是疾病管理中心的王醫生，現在可以明確地告知大家，新新佳苑社區爆發了一種新型的流行性感冒病毒。為了避免病毒大規模擴散，為了廣大民眾的健康和生命著想，我們只能暫時隔離該區域，還請各位理解。」
所有人都是一驚，吵吵嚷嚷的現場一下變得極為安靜。
王醫生接著喊道：「我們不是不讓大家回家，實在是為了各位的健康著想。你們現在回去，很可能被那種新型病毒感染。」
「那種病毒會致命嗎？」
「是啊，以前也出現過各種流行性感冒病毒，可從來沒有這樣大規模地隔離過什麼地方呀！」
王醫生又煩躁又憂慮又緊張，心中的焦躁逐漸壓抑不住，「會不會死人，現在還不知道，只知道已經有人昏迷不醒了，還有人大量咳血，腹瀉、心絞痛、嚴重頭疼之類的症狀也出現了。媽的！如果你們不想死，最好離隔離帶遠一點！」
突然爆出的粗口，又讓聽眾們心中一驚。
不得不說，這一番喊話很有效。本來還鬧著非要回家、非要通過隔離帶的人群漸漸散去。再怎麼樣，還是自己的小命寶貴。只有幾個家裡僅有小孩子和老人在的，實在放心不下，簽字保證所有後果自負後，進入了隔離帶。
十一處隔離點，每一處都有自稱來自疾病管理中心的醫生出現喊話。
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的，他們的喊話內容很快便流傳開來。
隨著第一個人把這件事貼上網路，「鐘山市出現一種新型流行感冒病毒，該市疾病管理中心被迫劃出十公里隔離帶」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流遍全國。
當晚九點，鐘山市本地的電視台出現了相關報導。疾病管理中心的錢主任親自出面說明這種新型病毒的危險和不可測，呼籲全國各地的傑出醫生和研究者儘快前來此地，凝聚最頂尖的醫療資源，以最快的速度研製出抵抗這種病毒的藥物或治療方法。
這則報導，蕭末和雪里紅都看到了。
不同於蕭末的憂心忡忡，雪里紅似乎一直在思考著什麼。
六月十六日，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
雪里紅突然從床上爬起來，聽到隔壁房間傳來隱約的呻吟聲。
……那男人也病發了嗎？「叮！回收任務時限到達，拾荒者蕭末沒有完成第一次回收任務，任務進展度為零，系統判定施予三級懲罰。」
「唔？」蕭末想要詢問，卻被疼痛奪走了所有注意力。
一種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骨頭深處齧咬，又像有極大氣壓在骨頭裡面膨脹，同時還有銼子般的銳物挫著骨頭表面的……無法形容的痛楚，瞬間遍佈全身。
以前蕭末一直覺得疼到呻吟就有點誇張了，疼到慘叫那是根本無法想像，因為他沒受過這種罪。
如今……
呻吟聲從口中冒出，他無法禁止喉舌違背他的意志。事實上，別說控制呻吟聲，他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波比一波劇烈的痛楚徹底淹沒了他。
雪里紅背著小背包，打開蕭末的房門，按下頂燈開關。
溫暖的光芒灑落，照出床上蜷縮成一團的男人。
原本蓋在蕭末身上的薄毯這時掉到了床下。他從嘴裡發出困獸一般的喉音，兩手緊緊抱住肩膀，雙腿蜷縮到胸前，身體以一種不規律的頻率抽搐。
房內開著冷氣，他身上卻是汗如雨下，身下的蓆子印出了一圈清晰水痕。
雪里紅走到床前，沒有開口，也沒有碰觸蕭末，只是默默地觀察著。
忽然，蕭末雙手抱頭，嘴裡發出刺耳的慘叫，身子猛地一彈，上半身一下子後仰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雪里紅瞪圓了眼睛。
這人是練體操的嗎？不，就算是最頂尖的體操運動員，身子骨也不可能柔軟到這種程度吧？
與其說筋骨柔軟，還不如說，蕭末的脊骨從後腰處斷裂了，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他現在的怪異姿勢。
蕭末的確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骨頭都斷裂了，而且還被徹底碾碎，成了粉末。
極大的氣壓感從骨骼深處轉移到了血肉中，甚至聽到了血管和皮膚爆開來的聲音。
噗！啪！
只穿著四角短褲的身體某處炸開了一朵血花。
這不過是開始。
噗噗噗！啪啪啪！輕微的炸裂聲不斷響起。男人的身軀迅速被血花佈滿，不一會兒就成了一個血人。
蕭末放開腦袋，轉而用手指、拳頭拚命捶擊眉心。
痛！鑽腦的痛！
這種痛不像用刀砍的，也不像用鑽子鑽的。真要比喻，就像你用指尖等物對準眉心，集中精神力感覺到的那種奇異戳透感的無限放大。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不過這時，誰都顧不上接電話。
手機響了一會兒，重歸沉寂，過不到十秒又響了起來。
「呃！啊啊啊！」
蕭末猛地挺起身，腦袋用力向牆面撞去。
空！
雪里紅沒來得及拉住他，聽著這聲響，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也開始抽痛。
血從蕭末的腦門上溢出，不多，但迅速紅腫起的一塊足以說明他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
蕭末還想往牆上撞，雪里紅趕緊爬上床，死死地抱住他。
男人的力氣大得不得了，帶著小孩一起往牆上撞。
雪里紅無奈，反手從背包裡摸出一樣東西，千鈞一髮之際，既快又準地扎入蕭末的脖頸。
「叮！發現不明液體侵入拾荒者體內，分析不明液體成分……」
雪里紅拔下空掉的半金屬管，蕭末隨即渾身放鬆地向後倒，順便把小孩壓在了身下。
雪里紅撇撇嘴，使勁推開蕭末沉重的身體，從他身下爬出來。探了探男人的鼻息，還好，還有氣，而且很平穩。又隨手抓起床頭櫃上不停閃爍的手機，來電顯示著「安潔」二字。
不說另一頭的鄧安潔握著手機，心中是如何的焦灼不安，一個勁地詢問她的丈夫蕭問：「老二怎麼不接電話？電視上說的是不是真的？」並催促他趕緊開車去城南瞧瞧情況。且說這邊，雪里紅不清楚蕭末身體內部的狀況，蕭末也不曉得雪里紅對他幹了什麼。他只知道，就在剛才，他突然變得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急得一雙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個不停。
沒有其他痛楚來覆蓋眉心處的異樣感，那種感受變得越發明顯和激烈，比疼痛更讓他難受千萬倍。
如果可以叫喊，此時他一定慘叫得天下皆知。
如果可以動，他一定已經擰下了自己的腦袋，或者把它劈成兩半。
有什麼東西在眉心處凝結，從虛無化為實體。蕭末忍無可忍，昏又昏不過去，只能拚命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試圖分散注意力。
想著想著，想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業務──資源回收。
他開始反覆想著各種廢棄物的回收過程。
電視機拖回來，檢查機身，拆開來檢查顯像管，檢查輸入輸出電源等常用設備。哪個零件壞掉就取下來，換個能用的上去，鬆了就擰緊。
實在壞得太厲害，就全部拆散，把能用的東西分門別類地存放好，剩下的送到垃圾場去做最後的處理。
各類電視機在腦中處理完，接著是各類洗衣機，然後是冰箱、電磁爐、微波爐……
家用電器結束，換電腦類。再下來是農具，再之後是玩具、運動用品……連廢棄車輛的處理過程都在腦海裡出現。
還別說，這種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似乎真的管用，至少眉心處不再難受得那麼厲害了。
而且，很奇妙的，處理廢舊物的過程，居然比往日清晰了許多許多，感覺就像在看一部拍攝清晰、條理清楚的教學影片。每個處理細節和細微處都清楚明瞭地呈現。一些他以往其實不完全明白的處理過程，此時也不再難以理解。
最讓他高興的是，某些看過就忘或者無法吸收的知識，也在之後十分清楚地呈現。
哦，這是在做夢嗎？竟然在自己的腦袋裡看到了曾經翻閱的完整的機械基礎大全，還有化學、物理、電子……最後，連近期才囫圇翻過一遍的發動機原理都出現了。
看到這些知識不算驚奇，最驚奇的是他居然……都理解了？
「叮！系統分析完畢，拾荒者身體中的病毒，與含有大量人體必需營養成分和精神體提升成分的不明液體順利結合。拾荒者的肉體和精神開始自行進化，進化方向分析中。」
蕭末……這次聽得很清楚，但他剛聽完就昏死過去。
雪里紅歪頭看著男人扭曲的表情，心中冒出各種猜測。
蕭末病發的同時，以新新佳苑為中心，附近的山南佳苑、周崗村、老鎮等地居民大量病發倒下。
當時，這些人要嘛正在看電視或上網，要嘛就是在睡覺。
蕭末家樓下的一家男主人在上網玩遊戲時突然開始抓撓皮膚，越抓越狠，直抓得皮破肉爛也停不下來。他的妻子則在臥室裡發出慘叫。剛上小學的女兒見媽媽痛苦地滿床打滾，嚇得跑去找爸爸，卻看到一個爛糊糊的血人。
小女孩顫抖不已，流著眼淚叫了一聲「爸爸」。
男主人渾然不覺，發狂般抓搔全身，眼睛直盯著電腦螢幕不放。住在三樓的老阿伯被一種從骨頭裡傳出的疼痛疼醒，也沒多想，以為是老風濕犯了。疼得受不了，坐起身找藥吃，忽然聽見兒子發出驚叫。
「麗媛，妳怎麼了？」
阿伯忍痛起身，想去看看兒子和兒媳。
「爸！我送麗媛去醫院，她在吐血！」
剛剛扶著牆壁站穩，又聽兒子在外面大喊。
阿伯張嘴想回答，口中冒出來的卻是大量的鮮血。踉蹌著走了兩步，沒碰到房門就倒了下來。
打瞌睡的夜班警衛被社區傳出的慘叫驚醒。
一開始，他們以為發生了什麼慘案，第一個反應就是報警。不想隨後，第二聲、第三聲……越來越多的慘叫，此起彼落地從各個角落傳出來。
兩名負責值夜的警衛都驚呆了。
「報警！趕快報警！」曾和蕭末搭話的自來熟警衛率先回神，慌張地大喊。
另一人立即抓起值班室的電話。
尚未來得及撥號，一輛車已經衝到了大門邊，駕駛人氣急敗壞地要求開門放行。緊接著，一個只穿著睡衣和拖鞋的住戶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哭喊。
「佔線！派出所的電話佔線！」打電話的警衛急得直叫。
自來熟警衛正被驚慌失措的住戶扯著讓他救命，聽到同事的喊聲，氣得回頭就罵：「你不會改打一一九嗎？」
這邊忙著報警，那邊，一輛又一輛車駛出停車場，還有不少人騎著腳踏車或摩托車，擠在緊閉的社區大門前。
山南佳苑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自己家裡沒出事的，也被外面的騷亂和慘叫驚醒。
很快，這裡的夜晚就變得比白晝還要熱鬧。
這當口，蕭家老三還掛在網路上打遊戲。他準備今晚玩個通宵。反正明天是星期五，熬過一天，就可以連放兩天假，他完全可以把覺放到明天晚上再睡。
市立第一醫院重症觀察室在此時迎來五名病人。
他們，正是包括王成在內的五名刑警。
五個人幾乎一同倒下，每一個都疼得滿地打滾，尤其是王成，抱著腦袋直往牆壁撞。當值班醫生發現不妙，急急忙忙衝過來阻止，他已經把自己的腦門磕破了。
原本如植物人一樣靜靜躺在重症觀察室裡的法醫錢雲開，則在午夜零點到來時開始微微抽搐。
漸漸的，抽搐變得越來越厲害。連接錢雲開的觀察儀器發出刺耳的嗶嗶警告聲。
迫於疾病管理中心的壓力，正連夜加班研究病情的一群醫生，聽到護士的緊急呼叫，全都向重症觀察室奔去。錢雲開的父親也在其中。
這一頭還沒弄明白錢雲開的病情變化，那一頭又喊了起來：染病的刑警們全倒下了！
眾醫生驚出一頭冷汗，連忙囑咐把人送過來搶救。
砰！
病房門被撞開，一名護士衝進來高喊：「重症二號床的病人呼吸停止了！」
錢主任臉色大變。重症二號床的病人，正是早先第一個發病的中年刑警。
隔離帶內，大量車輛被堵塞在隔離點前面。
所有車主都瘋狂地按著喇叭，或者下車大喊：「我們要去醫院！放我們去醫院！」
「我女兒快死了！再不讓我過去，我就跟你們拚了！」男人穿著睡衣，一手把著摩托車的車把，一手揮舞著水果刀，流著眼淚瘋狂地吼叫。
他不到八歲的獨生女，渾身抽搐、滿嘴鮮血地趴在他背上。男人怕女兒掉下車，只能用皮帶把她緊緊地繫在自己身後。
「讓我過去！救救我老公！求求你們了，讓我過去！」女人披頭散髮，抓著路障後的員警拚命搖晃。
那員警想要掰開她的手，又有點不忍心。
「你們都沒有父母嗎？我媽就要活活疼死了！媽的，再不趕緊讓開，老子就直接撞過去！」
「大家一起衝！看他們敢不敢攔！」終於有人喊出了這句話。
隔離點的一名負責員警一手緊按槍套，一手抓著手機大吼：「怎麼辦？你們倒是給個說法啊！」
「等？怎麼等？不能再等了！要不立刻派救護車來，要不我們就放人過去！他媽的，他們要開車撞過來了！」
「隊長，到底放不放？」
身為隊長的老警察身上汗出如漿，牙齒咬了又咬。
「隊長！」所有隊員都在看他。
「不、能、放！」心知這一放將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隊長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心中隱隱有了犧牲的準備。
隊員們聽到指示，三兩下拉出事先準備好的路障和專門用來扎車輪胎的鐵蒺藜。
見狀，急著去醫院的人全都瘋了。
「不讓我們活？好啊！大家都別活了！跟他們拚了！」
現場氣氛火爆，衝突一觸即發。
這時，遠方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聲音。
隨著直升機飛到眾人頭頂，延綿的車燈也從遠處射來。
直升機降低高度，拋下兩條繩索，十幾條人影沿著繩子迅速垂降至地面。
一架直升機飛走，又一架直升機飛來。
看呆的人們這才注意到，漆黑的夜空裡盤旋著好幾架直升機，更遠處還有幾架直升機往這邊飛來。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情緒激動的群眾便被全副武裝的特警們團團包圍。
不等人們迸發出更強烈的反抗情緒，盾牌陣後方，有人持著擴音喇叭大聲喊道：「各位不要急，也不要擔心！對於這種急性傳染病，政府已經擬定了對策，馬上就有醫生和醫療設備到達，請保持冷靜！」
喊聲重複數次，可人群還在騷動，效果並不理想。
握著擴音喇叭的男人不得不提高音量，聲嘶力竭地狂吼：「各位，請務必冷靜聽我說！我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這一場急性傳染病的初期醫療費用，完全由中央提撥的緊急預算支應，保證所有人都能得到盡心盡力的醫治！請千萬保持冷靜，憤怒和慌亂並不能解決問題。醫療團隊和醫療器材馬上就到了，你們就算現在趕去市區的醫院，也沒有他們來得快！」
又是幾次重複喊話，騷動平息了一些。
隊長抹了把汗，放鬆了按住槍套的手。還好，這次派來喊話的人還算了解民心，沒有使用威脅性的言詞，總算於最後關頭控制了情勢。
「醫生馬上就到？」有人懷疑地問。
手持擴音喇叭的男人肯定地回答：「馬上就到！你們看，那排車燈就是！」
「那先救我的女兒！我最先到的！」
「不！先救我兒子！他快撐不住了！」
「救我媽！」
「救我老公！」
特警們一看現場情況，立即開始維持秩序，將在場病人按照病情的輕重緩急分成三條隊伍，心急如焚地等待醫護車隊到達。
這一夜，以新新佳苑社區為中心，謎樣病毒大爆發，情況一度瀕臨失控。幸而大量醫護人員來得及時，在特警陪同下進駐隔離區域內所有的社區醫院，並於大型社區廣場飛速地建立起臨時救治中心。
不過，這一夜發生的事，蕭末一概不知。
當他醒來，已經是差不多三天後了……
走進超市，蕭末發現顧客比往常多了許多。
被堵在外面沒辦法回來的人，顯然都給家裡或朋友打了電話。就算不知道原因，一旦牽扯到隔離，大家自然會緊張起來，進而想到儲存糧食飲水。這大概也是人類的天性。
超市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某些東西明顯漲了價，例如米和油。
就算如此，人們嘴上罵著缺德，手上卻一點猶豫也沒有地把漲價的米和食油放進購物車。
隨著夜色加深，人未見減少，反而還在增多。
蕭末加快了速度，搶到一袋米，還有一大袋麵條。另外，肉類和食用油，包括調味品都拿了些。
「水、餅乾、罐頭，容易保存的食物都多拿點，最好再拿些黃豆和綠豆，缺少蔬菜時還可以敷豆芽。我幫你看著，你再去弄一輛推車來。」雪里紅提醒道。
蕭末抱著反正這些東西買回家也不容易壞的想法，讓雪里紅看車，自己又搶了一輛推車過來。
接下來，他不但拿了幾袋黃豆和綠豆，還搜刮了一堆平時很少買的餅乾、八寶粥、牛肉乾、肉鬆、魚罐頭、火腿、奶粉、巧克力、奶糖、礦泉水等等，泡麵更是直接拿了兩箱。
結帳時，超市已塞滿了人。
晚間七點四十分，一大一小排了老長時間的隊，總算結完帳，走出超市。與此同時，還有不少人正往這裡趕。
看時間不早，蕭末懶得再回家弄飯，在超市一樓的速食店買了炸雞、漢堡和薯條，還買了小孩子喜歡喝的奶昔。
開車回到山南佳苑，進門時又被警衛攔住，狂讚了一通。
「蕭哥，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剛才我同事去了一趟超市，打電話過來說，裡面擠滿了人，米和泡麵都沒貨了。幸虧得你提醒，我之前休息的時候先去買了些東西，否則這會兒還買不到呢。」
蕭末勾勾嘴角，想問他知不知道隔離的事，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當地員警都不清楚的事，社區警衛自然更不會知道。
把所有東西弄上樓，已經過了八點。
蕭末把小孩趕進浴室洗澡，告訴他沐浴用品的擺放位置和冷熱水的調整方式、蓮蓬頭的用法，剛說要幫他洗，就被趕了出來。
蕭末帶著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笑打開空調，把炸雞和漢堡等食物擺上桌，等雪里紅出來吃晚飯。
這時，隔離帶外。
一心想要回家、不願去臨時居住點的滯留民眾越來越多，警方只有一再地增添警力。
「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啊！不要再撒謊騙我們了，什麼衛生大檢查有必要搞隔離？你們就說實話吧！我的孩子還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呢！」喊話的男人急得雙眼通紅。
「是不是在追捕逃犯？還是哪裡爆發了傳染病？你們倒是說清楚啊！」眾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請靜一靜！」有人舉起了擴音喇叭，「我是疾病管理中心的王醫生，現在可以明確地告知大家，新新佳苑社區爆發了一種新型的流行性感冒病毒。為了避免病毒大規模擴散，為了廣大民眾的健康和生命著想，我們只能暫時隔離該區域，還請各位理解。」
所有人都是一驚，吵吵嚷嚷的現場一下變得極為安靜。
王醫生接著喊道：「我們不是不讓大家回家，實在是為了各位的健康著想。你們現在回去，很可能被那種新型病毒感染。」
「那種病毒會致命嗎？」
「是啊，以前也出現過各種流行性感冒病毒，可從來沒有這樣大規模地隔離過什麼地方呀！」
王醫生又煩躁又憂慮又緊張，心中的焦躁逐漸壓抑不住，「會不會死人，現在還不知道，只知道已經有人昏迷不醒了，還有人大量咳血，腹瀉、心絞痛、嚴重頭疼之類的症狀也出現了。媽的！如果你們不想死，最好離隔離帶遠一點！」
突然爆出的粗口，又讓聽眾們心中一驚。
不得不說，這一番喊話很有效。本來還鬧著非要回家、非要通過隔離帶的人群漸漸散去。再怎麼樣，還是自己的小命寶貴。只有幾個家裡僅有小孩子和老人在的，實在放心不下，簽字保證所有後果自負後，進入了隔離帶。
十一處隔離點，每一處都有自稱來自疾病管理中心的醫生出現喊話。
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的，他們的喊話內容很快便流傳開來。
隨著第一個人把這件事貼上網路，「鐘山市出現一種新型流行感冒病毒，該市疾病管理中心被迫劃出十公里隔離帶」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流遍全國。
當晚九點，鐘山市本地的電視台出現了相關報導。疾病管理中心的錢主任親自出面說明這種新型病毒的危險和不可測，呼籲全國各地的傑出醫生和研究者儘快前來此地，凝聚最頂尖的醫療資源，以最快的速度研製出抵抗這種病毒的藥物或治療方法。
這則報導，蕭末和雪里紅都看到了。
不同於蕭末的憂心忡忡，雪里紅似乎一直在思考著什麼。
六月十六日，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
雪里紅突然從床上爬起來，聽到隔壁房間傳來隱約的呻吟聲。
……那男人也病發了嗎？「叮！回收任務時限到達，拾荒者蕭末沒有完成第一次回收任務，任務進展度為零，系統判定施予三級懲罰。」
「唔？」蕭末想要詢問，卻被疼痛奪走了所有注意力。
一種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骨頭深處齧咬，又像有極大氣壓在骨頭裡面膨脹，同時還有銼子般的銳物挫著骨頭表面的……無法形容的痛楚，瞬間遍佈全身。
以前蕭末一直覺得疼到呻吟就有點誇張了，疼到慘叫那是根本無法想像，因為他沒受過這種罪。
如今……
呻吟聲從口中冒出，他無法禁止喉舌違背他的意志。事實上，別說控制呻吟聲，他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波比一波劇烈的痛楚徹底淹沒了他。
雪里紅背著小背包，打開蕭末的房門，按下頂燈開關。
溫暖的光芒灑落，照出床上蜷縮成一團的男人。
原本蓋在蕭末身上的薄毯這時掉到了床下。他從嘴裡發出困獸一般的喉音，兩手緊緊抱住肩膀，雙腿蜷縮到胸前，身體以一種不規律的頻率抽搐。
房內開著冷氣，他身上卻是汗如雨下，身下的蓆子印出了一圈清晰水痕。
雪里紅走到床前，沒有開口，也沒有碰觸蕭末，只是默默地觀察著。
忽然，蕭末雙手抱頭，嘴裡發出刺耳的慘叫，身子猛地一彈，上半身一下子後仰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雪里紅瞪圓了眼睛。
這人是練體操的嗎？不，就算是最頂尖的體操運動員，身子骨也不可能柔軟到這種程度吧？
與其說筋骨柔軟，還不如說，蕭末的脊骨從後腰處斷裂了，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他現在的怪異姿勢。
蕭末的確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骨頭都斷裂了，而且還被徹底碾碎，成了粉末。
極大的氣壓感從骨骼深處轉移到了血肉中，甚至聽到了血管和皮膚爆開來的聲音。
噗！啪！
只穿著四角短褲的身體某處炸開了一朵血花。
這不過是開始。
噗噗噗！啪啪啪！輕微的炸裂聲不斷響起。男人的身軀迅速被血花佈滿，不一會兒就成了一個血人。
蕭末放開腦袋，轉而用手指、拳頭拚命捶擊眉心。
痛！鑽腦的痛！
這種痛不像用刀砍的，也不像用鑽子鑽的。真要比喻，就像你用指尖等物對準眉心，集中精神力感覺到的那種奇異戳透感的無限放大。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不過這時，誰都顧不上接電話。
手機響了一會兒，重歸沉寂，過不到十秒又響了起來。
「呃！啊啊啊！」
蕭末猛地挺起身，腦袋用力向牆面撞去。
空！
雪里紅沒來得及拉住他，聽著這聲響，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也開始抽痛。
血從蕭末的腦門上溢出，不多，但迅速紅腫起的一塊足以說明他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
蕭末還想往牆上撞，雪里紅趕緊爬上床，死死地抱住他。
男人的力氣大得不得了，帶著小孩一起往牆上撞。
雪里紅無奈，反手從背包裡摸出一樣東西，千鈞一髮之際，既快又準地扎入蕭末的脖頸。
「叮！發現不明液體侵入拾荒者體內，分析不明液體成分……」
雪里紅拔下空掉的半金屬管，蕭末隨即渾身放鬆地向後倒，順便把小孩壓在了身下。
雪里紅撇撇嘴，使勁推開蕭末沉重的身體，從他身下爬出來。探了探男人的鼻息，還好，還有氣，而且很平穩。又隨手抓起床頭櫃上不停閃爍的手機，來電顯示著「安潔」二字。
不說另一頭的鄧安潔握著手機，心中是如何的焦灼不安，一個勁地詢問她的丈夫蕭問：「老二怎麼不接電話？電視上說的是不是真的？」並催促他趕緊開車去城南瞧瞧情況。且說這邊，雪里紅不清楚蕭末身體內部的狀況，蕭末也不曉得雪里紅對他幹了什麼。他只知道，就在剛才，他突然變得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急得一雙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個不停。
沒有其他痛楚來覆蓋眉心處的異樣感，那種感受變得越發明顯和激烈，比疼痛更讓他難受千萬倍。
如果可以叫喊，此時他一定慘叫得天下皆知。
如果可以動，他一定已經擰下了自己的腦袋，或者把它劈成兩半。
有什麼東西在眉心處凝結，從虛無化為實體。蕭末忍無可忍，昏又昏不過去，只能拚命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試圖分散注意力。
想著想著，想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業務──資源回收。
他開始反覆想著各種廢棄物的回收過程。
電視機拖回來，檢查機身，拆開來檢查顯像管，檢查輸入輸出電源等常用設備。哪個零件壞掉就取下來，換個能用的上去，鬆了就擰緊。
實在壞得太厲害，就全部拆散，把能用的東西分門別類地存放好，剩下的送到垃圾場去做最後的處理。
各類電視機在腦中處理完，接著是各類洗衣機，然後是冰箱、電磁爐、微波爐……
家用電器結束，換電腦類。再下來是農具，再之後是玩具、運動用品……連廢棄車輛的處理過程都在腦海裡出現。
還別說，這種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似乎真的管用，至少眉心處不再難受得那麼厲害了。
而且，很奇妙的，處理廢舊物的過程，居然比往日清晰了許多許多，感覺就像在看一部拍攝清晰、條理清楚的教學影片。每個處理細節和細微處都清楚明瞭地呈現。一些他以往其實不完全明白的處理過程，此時也不再難以理解。
最讓他高興的是，某些看過就忘或者無法吸收的知識，也在之後十分清楚地呈現。
哦，這是在做夢嗎？竟然在自己的腦袋裡看到了曾經翻閱的完整的機械基礎大全，還有化學、物理、電子……最後，連近期才囫圇翻過一遍的發動機原理都出現了。
看到這些知識不算驚奇，最驚奇的是他居然……都理解了？
「叮！系統分析完畢，拾荒者身體中的病毒，與含有大量人體必需營養成分和精神體提升成分的不明液體順利結合。拾荒者的肉體和精神開始自行進化，進化方向分析中。」
蕭末……這次聽得很清楚，但他剛聽完就昏死過去。
雪里紅歪頭看著男人扭曲的表情，心中冒出各種猜測。
蕭末病發的同時，以新新佳苑為中心，附近的山南佳苑、周崗村、老鎮等地居民大量病發倒下。
當時，這些人要嘛正在看電視或上網，要嘛就是在睡覺。
蕭末家樓下的一家男主人在上網玩遊戲時突然開始抓撓皮膚，越抓越狠，直抓得皮破肉爛也停不下來。他的妻子則在臥室裡發出慘叫。剛上小學的女兒見媽媽痛苦地滿床打滾，嚇得跑去找爸爸，卻看到一個爛糊糊的血人。
小女孩顫抖不已，流著眼淚叫了一聲「爸爸」。
男主人渾然不覺，發狂般抓搔全身，眼睛直盯著電腦螢幕不放。住在三樓的老阿伯被一種從骨頭裡傳出的疼痛疼醒，也沒多想，以為是老風濕犯了。疼得受不了，坐起身找藥吃，忽然聽見兒子發出驚叫。
「麗媛，妳怎麼了？」
阿伯忍痛起身，想去看看兒子和兒媳。
「爸！我送麗媛去醫院，她在吐血！」
剛剛扶著牆壁站穩，又聽兒子在外面大喊。
阿伯張嘴想回答，口中冒出來的卻是大量的鮮血。踉蹌著走了兩步，沒碰到房門就倒了下來。
打瞌睡的夜班警衛被社區傳出的慘叫驚醒。
一開始，他們以為發生了什麼慘案，第一個反應就是報警。不想隨後，第二聲、第三聲……越來越多的慘叫，此起彼落地從各個角落傳出來。
兩名負責值夜的警衛都驚呆了。
「報警！趕快報警！」曾和蕭末搭話的自來熟警衛率先回神，慌張地大喊。
另一人立即抓起值班室的電話。
尚未來得及撥號，一輛車已經衝到了大門邊，駕駛人氣急敗壞地要求開門放行。緊接著，一個只穿著睡衣和拖鞋的住戶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哭喊。
「佔線！派出所的電話佔線！」打電話的警衛急得直叫。
自來熟警衛正被驚慌失措的住戶扯著讓他救命，聽到同事的喊聲，氣得回頭就罵：「你不會改打一一九嗎？」
這邊忙著報警，那邊，一輛又一輛車駛出停車場，還有不少人騎著腳踏車或摩托車，擠在緊閉的社區大門前。
山南佳苑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自己家裡沒出事的，也被外面的騷亂和慘叫驚醒。
很快，這裡的夜晚就變得比白晝還要熱鬧。
這當口，蕭家老三還掛在網路上打遊戲。他準備今晚玩個通宵。反正明天是星期五，熬過一天，就可以連放兩天假，他完全可以把覺放到明天晚上再睡。
市立第一醫院重症觀察室在此時迎來五名病人。
他們，正是包括王成在內的五名刑警。
五個人幾乎一同倒下，每一個都疼得滿地打滾，尤其是王成，抱著腦袋直往牆壁撞。當值班醫生發現不妙，急急忙忙衝過來阻止，他已經把自己的腦門磕破了。
原本如植物人一樣靜靜躺在重症觀察室裡的法醫錢雲開，則在午夜零點到來時開始微微抽搐。
漸漸的，抽搐變得越來越厲害。連接錢雲開的觀察儀器發出刺耳的嗶嗶警告聲。
迫於疾病管理中心的壓力，正連夜加班研究病情的一群醫生，聽到護士的緊急呼叫，全都向重症觀察室奔去。錢雲開的父親也在其中。
這一頭還沒弄明白錢雲開的病情變化，那一頭又喊了起來：染病的刑警們全倒下了！
眾醫生驚出一頭冷汗，連忙囑咐把人送過來搶救。
砰！
病房門被撞開，一名護士衝進來高喊：「重症二號床的病人呼吸停止了！」
錢主任臉色大變。重症二號床的病人，正是早先第一個發病的中年刑警。
隔離帶內，大量車輛被堵塞在隔離點前面。
所有車主都瘋狂地按著喇叭，或者下車大喊：「我們要去醫院！放我們去醫院！」
「我女兒快死了！再不讓我過去，我就跟你們拚了！」男人穿著睡衣，一手把著摩托車的車把，一手揮舞著水果刀，流著眼淚瘋狂地吼叫。
他不到八歲的獨生女，渾身抽搐、滿嘴鮮血地趴在他背上。男人怕女兒掉下車，只能用皮帶把她緊緊地繫在自己身後。
「讓我過去！救救我老公！求求你們了，讓我過去！」女人披頭散髮，抓著路障後的員警拚命搖晃。
那員警想要掰開她的手，又有點不忍心。
「你們都沒有父母嗎？我媽就要活活疼死了！媽的，再不趕緊讓開，老子就直接撞過去！」
「大家一起衝！看他們敢不敢攔！」終於有人喊出了這句話。
隔離點的一名負責員警一手緊按槍套，一手抓著手機大吼：「怎麼辦？你們倒是給個說法啊！」
「等？怎麼等？不能再等了！要不立刻派救護車來，要不我們就放人過去！他媽的，他們要開車撞過來了！」
「隊長，到底放不放？」
身為隊長的老警察身上汗出如漿，牙齒咬了又咬。
「隊長！」所有隊員都在看他。
「不、能、放！」心知這一放將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隊長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心中隱隱有了犧牲的準備。
隊員們聽到指示，三兩下拉出事先準備好的路障和專門用來扎車輪胎的鐵蒺藜。
見狀，急著去醫院的人全都瘋了。
「不讓我們活？好啊！大家都別活了！跟他們拚了！」
現場氣氛火爆，衝突一觸即發。
這時，遠方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聲音。
隨著直升機飛到眾人頭頂，延綿的車燈也從遠處射來。
直升機降低高度，拋下兩條繩索，十幾條人影沿著繩子迅速垂降至地面。
一架直升機飛走，又一架直升機飛來。
看呆的人們這才注意到，漆黑的夜空裡盤旋著好幾架直升機，更遠處還有幾架直升機往這邊飛來。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情緒激動的群眾便被全副武裝的特警們團團包圍。
不等人們迸發出更強烈的反抗情緒，盾牌陣後方，有人持著擴音喇叭大聲喊道：「各位不要急，也不要擔心！對於這種急性傳染病，政府已經擬定了對策，馬上就有醫生和醫療設備到達，請保持冷靜！」
喊聲重複數次，可人群還在騷動，效果並不理想。
握著擴音喇叭的男人不得不提高音量，聲嘶力竭地狂吼：「各位，請務必冷靜聽我說！我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這一場急性傳染病的初期醫療費用，完全由中央提撥的緊急預算支應，保證所有人都能得到盡心盡力的醫治！請千萬保持冷靜，憤怒和慌亂並不能解決問題。醫療團隊和醫療器材馬上就到了，你們就算現在趕去市區的醫院，也沒有他們來得快！」
又是幾次重複喊話，騷動平息了一些。
隊長抹了把汗，放鬆了按住槍套的手。還好，這次派來喊話的人還算了解民心，沒有使用威脅性的言詞，總算於最後關頭控制了情勢。
「醫生馬上就到？」有人懷疑地問。
手持擴音喇叭的男人肯定地回答：「馬上就到！你們看，那排車燈就是！」
「那先救我的女兒！我最先到的！」
「不！先救我兒子！他快撐不住了！」
「救我媽！」
「救我老公！」
特警們一看現場情況，立即開始維持秩序，將在場病人按照病情的輕重緩急分成三條隊伍，心急如焚地等待醫護車隊到達。
這一夜，以新新佳苑社區為中心，謎樣病毒大爆發，情況一度瀕臨失控。幸而大量醫護人員來得及時，在特警陪同下進駐隔離區域內所有的社區醫院，並於大型社區廣場飛速地建立起臨時救治中心。
不過，這一夜發生的事，蕭末一概不知。
當他醒來，已經是差不多三天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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