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風神鳴響
墨家鬼神+天才軍師+一把古劍=現代高中少女的夜間功課!內容簡介
風吹燭火 光影搖曳 如露如電 風神鳴響
你怎麼確定鏡子裡真的是你?
你怎麼確定靈魂裡只有自己?
墨家鬼神+天才軍師+一把古劍=現代高中少女的夜間功課
完美融合古典武俠與現代動漫文化元素的全台灣場景!
你沒想像到的,台北日常街景也可以奇幻得如此合理!
與劍的相遇,起於莫名意念,似有股玄力領著她遇見祂~們。
看似偶然,實為必然。
曉楓,一位再平凡不過的高中少女,低調怕生,卻被好友拉去參加動漫社。
她在幼時曾撿起街上古董店門外的古劍,隔天古董店燒了、古劍莫名其妙被她鎖在擠滿絨毛娃娃的櫃子裡。直到上了高中,古劍卻「醒」了!能控制風神劍的墨 家鬼神飛雁以及閱讀成性的天才少女芸草,這兩位寄宿古劍上的靈,強制進入她的體內,與她意識互通,賦予戰鬥武功,幫她順利通過補考、解決校園罷凌,以及治 療鋼琴社「王子」的傷……曉楓的青春開始扭轉……
以為單純的校園罷凌事件,卻滾雪球般遷扯出社會上的黑幫討債……正義,行道,是一介女高中生能辦到的事嗎?或者說,是她需要辦得事嗎?當知道那些角落欺凌、苦楚正在發生,她該如何坐視不管?
曉楓第一次深刻地感覺到無知是種幸福,無能也是。當你知道了,當你可以做些什麼,就再也回不到那種『逃得掉』的狀態了。
本書特色
☆以你我熟悉的街景和時代為背景,完全屬於這世代臺灣年輕人的奇幻武俠。
☆動漫風格的文學小說。
☆把習以為常的世界變成別的樣子,結果卻讓你對這個世界有更美更好的理解。
☆女高中生的日常修煉(?)
名人推薦
千萬別帶著看爽片的心情來看這本書,刀光劍影從來不是作者的目的。這是一部「墨子舌戰公輸般」的概念與語言之書。─小說家 許榮哲
那或許可以讀作黃致中給他同世代,甚或下一個世代臺灣年輕人的信號。「我們」之所以如此特別,如此強大,不只是因為古老的劍靈飛雁和芸草附身在「我 們」身上而已。重要的是我們面對這一切時,可以像麒麟學姊一樣冷靜、開放、評估所有可能並且做出合理決定。……我們能把「世界」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作 家、《秘密讀者》編輯委員 朱宥勳
大量融合了自身知識,包括對話、動作乃至對現代社會的觀察思考,以及角色間細膩的相處,不僅保有了俠義精神,又充滿現代的趣味性。那多像小說裡所提到 的「風弦」啊,在以為要失手之際,一根接一根飽滿的承接住故事本體。加上成熟的文字掌握力,讓小說從序章就進入一個安穩的節奏,一急一緩,劇情流暢到像精 準的齒輪,每一段都緊緊咬合,毫無雜念,全神貫注的讓故事直速奔流,最終完成了一次輕盈的飛躍。完美落地。─小說家 神小風
閱讀著致中的文字,讓我恨不得也讓劍靈附身,跟著曉楓一起,輕鬆愉快地在都巿水泥叢林中遊走。笑傲江湖,應該是所有人共同的渴望吧!─小說家 Killer
目錄
第一章 醒不來的夢
第二章 劍名「無悔」
第三章 飛翔之夢
第四章 開進腦袋的公車
第五章 脫胎換骨
第六章 主角命
第七章 開誠布公
第八章 鬼神之說
第九章 當你聽到了哭喊
第十章 不公平
第十一章 只要一次
第十二章 劍出無悔
第十三章 寧靜亂世
第十四章 劍鬼
第十五章 信
第十六章 實驗
第十七章 地下道
尾聲 風神鳴響
序/導讀
推薦序一
概念與言語之書
許榮哲(小說家)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一部「輕」小說(從書名、角色、時空設定,以及不斷出現的動漫哽來看,確實如此),只要兩三下,就可以輕鬆讀完,然後打個飽嗝,一覺醒來,全忘光光。但我錯了,這其實是一部「重」小說。
原因在於輕的世界裡,來了一個重的傢伙:墨子。
近幾年,我和致中合作了多場活動,我是個瞻前不顧後的人,他則正好相反,是個心思細膩、邏輯強大的人,常在事發前預見各種可能的漏洞,並一一列出解決方案,像防毒軟體,有他在,就不怕活動卡關,是個令人安心的傢伙。
以邏輯和揪錯見長的他,簡直就是小說裡的軍師主角芸草化身,他們同樣擁有一顆強大的邏輯腦,總能把漏洞百出的世界(飛雁造成的紕漏),事先用概念和語言,打下一劑又一劑的預防針。
然而過於強大的優點,反倒常常造成主體建築的傾斜,因此作者引進超強的混合、黏著劑「墨家」,把主人翁設定成「墨家的鬼神」,從此一切都合理、順暢了起來。
一如小說裡提及的:
小子才初次明白了,大叔(墨子)為何不堅持要讓自己變強。
或許是因為他堅信一個道理:
概念與言語勝於刀槍。
正因此,千萬別帶著看爽片的心情來看這本書,刀光劍影從來不是作者的目的。這是一部「墨子舌戰公輸般」的概念與言語之書。跟著邏輯縝密的軍師芸草(其實就是作者),用她的理路去探索這個世界,會比跟著行動力強大的劍客飛雁,用他的魯莽去殺敵,有趣很多。
推薦序二
如果有誰可以理解,那就是動漫社長了吧
朱宥勳(作家、《秘密讀者》編輯委員)
1.
在談這本書前,要先從一次文學獎評審經驗說起。去年,我受邀評溫世仁武俠小說獎的複審,短時間讀了四十個武俠長篇,頗有即將仙去之感。不只是因為每篇 都幾十萬字,更大的原因是稿件素質。當代大部份寫武俠小說者,不是模仿金庸、就是複製古龍。前者若無金庸的編劇能力,就容易讓那樣的角色流於刻板;後者若 無古龍的詩意和洞明世事的瀟灑,就只是一群換個方向刻板並且很中二的角色在紙上亂跑。
就在我絕望地讀完大多數的稿子,才發現了一篇讓我精神一振的,非常奇妙的小說。它基本上是一篇「輕小說」,從角色設定到文字風格都有著強烈的輕小說氣 味;但同時它也確實是武俠小說,它用非常聰明的方式來重新詮釋「武」,角色的掙扎也確實環繞著「俠」的核心。而且更讓我感到愉悅的,是這篇小說「非常知道 自己在做什麼」,不但每個段落的方向感很明確,各自發揮應有功能,有時還會有些小段落對內行的讀者眨眼睛——比如說,裡面有個叫做芸草的角色,教女主角曉 楓如何編造出無限個故事的段落,就是小說編劇的基本功。作者將之不著痕跡地融入了故事情節裡,一般讀者大概不會有感覺,但會看的人一定會噗哧笑出來。
好小子,你寫篇小說來參賽,還有餘裕在賽事中途跟評審眨眼睛:
「你知道這招是什麼嗎?^_<」
好啦我知道啦。靠北喔。(你就不怕看不出來的評審惱羞成怒嗎?)(啊,我忘記了如果他們看不出來,就根本不會知道要腦羞。)
瞬間那一整票學金庸、學古龍、學到不知道自己是誰的,通通失色了。
輕小說加武俠,然後還發生在原汁原味的臺灣現代社會耶,這組合太有梗了,這真的是只有臺灣人才寫得出來的東西啊。
由於審議過程一切匿名,我根本不曉得這是誰寫的。但我很愛它,在評審會議上努力為它拉票,我也當場說:我認為這篇不只應該入圍,而且應該得獎。(評審 會議影片已經公開上網,有興趣可參閱)。然而同時,我卻也有點不安,我大概可以想像,如果下一階段的決審委員很堅持「武俠小說」的傳統樣式的話,「很像輕 小說」這個在我看來是優點的部分,正是它可能落敗的原因。因為「武俠小說」,在很多人眼中,就是應該像金庸或像古龍。
最後我的不安成真了,它真的一個獎都沒有撈到。
但對我個人而言,卻是中了另外一個獎:靠,原來這篇叫做《夜行:風神鳴響》的小說,是我已經認識好幾年的黃致中寫出來的。我們同在耕莘寫作會,但出於我的疏懶、以及長年都無法在臺北參加活動的關係,我竟然從來不知道,他小說寫得這麼好。
2.
我知道的是,他是工程師。行事穩重可靠,辦活動時也有靈活的企劃能力。如果硬要找出他容易讓人困擾的地方,那就是你不管跟他說什麼,他都會用全力以赴 的認真眼神看著你,你看得出你的每個字都讓他的腦袋全速運轉,正在找出一個絕對可以讓大家都滿意的解決辦法,然後說:「好的。沒問題。」
但我最記得的一件事,還是「他是工程師」這個刻板的角色設定。因為他實在是一個太精準、太清晰的人了,在他的腦袋裡,沒有任何雜亂的經驗現象,無法提 煉成簡潔的運轉模式;也沒有任何抽象概念,不能被用一兩個簡明的例子說清楚。和他說話,對於長年浸泡在各式各樣模糊語意的同輩文青、前輩作家的我來說,是 令人安心的休息。
而我認為,武俠小說也有他的「運轉模式」,這點黃致中掌握得非常好。你可以幫武俠小說添上各式各樣的外在設定元素,但它的核心就是「武」(一種超乎尋 常的、發自肉體的力量)和「俠」(一種必須為弱者做些什麼的倫理自覺),所以「武俠」就等於可以化約成一個問題:「你有了超凡的力量,你接下來要拿它做些 什麼?」
所以,雖然表面上《夜行:風神鳴響》跟我們想像中的「武俠小說」長相完全不同,但核心的本質就是在回答這個問題。曉楓意外獲得了飛雁提供的強大武藝以 及芸草提供的超人智力之後,小說的主要軸線就是在「要不要出手」這件事上。從貫穿全書的「能否棄劍」的問題,到第一次學會「諦聽」,知道有人在廁所裡被毆 打開始,轉接到王安治被欺負、為了解決一個麻煩帶來更大的N個麻煩,以及飛雁帶曉楓回去看那些「曉楓曾經最想殺掉的人」這些情節來看,我們可以看出作家非 常知道自己在辯證的問題是什麼,一層層加重問題的力度。
這個你不出手嗎?
那下一個呢?
你說到此為止,那接下來的問題怎麼辦?
而在小說的結尾,黃致中強化了參賽版本中最軟弱的部分,添了不少原版沒有的情節。其中最重要的改動,就是以某種迂迴的方式,來告訴我們曉楓如何以自己 的風格,用不同於飛雁的武力壓制和芸草的智力取勝的第三條路,回答了這個倫理問題。毫無疑問,這個改動讓小說比原版更好了。
3.
作為小說寫作者,黃致中另有一項少有人能及的能力:他是個非常棒的「詮釋者」。他擅長把一件事說成你沒想像過的樣子,結果你竟然還覺得那件事更清晰、更銳利、更美好了,簡直就像他伸手到你的後腦勺,幫你調整腦袋和眼睛的解析度一樣。
而小說,往往正是小說家如何「重新詮釋世界」的文學形式。他把你習以為常的世界變成別的樣子,結果卻讓你對這個世界有更美更好的理解。這正是《夜行: 風神鳴響》最令人享受的一點。將武俠元素放入現代社會的小說很多,但想到要解決活在集體主義思維的古代俠客,如何與活在個人主義盛行的現代女高中生磨合問 題的並不多。讓主角被附身、擁有心內的另一人格的小說很多,但想到「隱私」是個問題的並不多。想到要建立一套解釋體系來讓現代人容易重新理解「武術」內含 的小說很多,但能提出能讓現代角色接受卻又不傷害原有武術魅力的並不多。
《夜行:風神鳴響》有一種異乎尋常的清醒,從結構到內容都是。它毫不含糊,因為作者不允許自己閃避,每一個可能的問題都要解決,每一個可能的破綻都要提出好的說法去縫補。
就此而言,《夜行:風神鳴響》的寫法其實很類似科幻小說。科幻小說的操作方式是,置入一項不曾存在的新科技,以它為中心去捲動人類個體、人類社會的變 化,而我們就可以比對出自己現在的狀況和小說中有什麼不同。透過這個「先乘上一個X,再還原」的手法,讀者可以更明確地理解「自己」是什麼樣的一種生物。 而在黃致中手上,這裏的「新科技」可以代換成任何元素,讓它們交互作用:氣、劍法、智慧型手機、監視攝影機、社群網站、人的鬥爭本性或怯懦……
而我覺得最有趣的一點,是黃致中選擇了輕小說的元素,來作為他辯證「武俠」的載體。我相信對敘事概念瞭若指掌的他,絕對有能力寫出任何比較「典型」的 現代武俠套路,但他沒有。他給了我們一個嬌蠻的學妹、北七的技術宅,和冷靜到不行的指揮官學姊,由他們組成的動漫社是主角之所以能度過
試閱
眼前是遼遠一片、黃土砌成的高原。
人們活在洞裡,只要把土挖開、舂實,就可作牆當地板。
能住在把地板架高、有版築牆面的房子,能避開寒暑地氣,可說是種奢侈。
而奢侈是最不適合這群人的形容詞,所以他們住在這裡。
「明白了嗎?」一支乾枯的老手,把刻字的木片放到一個細瘦、年輕的掌心。
「一定要送到他們手上。」老人顫巍巍地說。
「好!」那年輕的聲音愉悅地答,隨即跑出了洞窟。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世界與藍天。
跑出村子前,一個年輕女性喊住了他。
「好好穿上鞋吧。」
她拿著一雙草鞋,不由分說地把他的腳抓起來,拍乾淨,再換上細細編織的鞋子。
結繫得很緊,若不這樣,他一出村子就會把鞋子脫掉吧。
女人繫完,又拿了另一雙更新的草鞋,以繩結起,掛在他脖子根,像條項鍊。
「好歹幫人家做事了,別再這麼邋遢。人家會不相信你的。」
他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得嘿嘿傻笑。
「一定要你去嗎?」女人一臉擔憂。「不是已經派信鴿出去了……」
「鴿子也可能迷路啊。項老說,這關乎很多人的性命,一定要有保障。」
「那如果鴿子沒有迷路,你卻出事了呢?」
「我不會出事的。我最擅長的就是逃跑啊。」他不在意地笑著。
「你……總之,一切小心點,好嗎?」
「是~草鞋姐。」
「都叫你別那樣叫我了,沒禮貌的臭小鬼。」女人一拳揮去,他閃開。
轉眼就跑得老遠。
「追得上我就試看看啊?別擔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他沒回頭看那女人,但想像得到她嘆氣的模樣。
他其實很想謝謝她,但怎麼也說不出口。
更何況,肩負的任務與眼前的未知已完全抓住了他的心。
信鴿怎能跟他比?
他可是飛雁。
這片黃土高原上,沒人比他更會跑。
「楓姊姊,妳看起來好糟啊?」
常綠穿著魔法少女的服裝,手拿一把精緻度遠勝過服裝的閃亮長劍擺著pose。雖然老是被人在背後說對角色沒有愛,曉楓卻發現她與每個前來拍照或攀談的人都能流利地應答,要名臺詞有名臺詞、要招牌pose有招牌pose,隨著話題適當地笑鬧尖叫,活脫是個把十足熱情放入該角色的動漫少女,這才是真正的magic。
在終於閒下來的空檔,常綠以憋了一整天的語氣問:「妳還好嗎?」
曉楓點頭。儘管仍是嘴唇緊抿。
最糟的是,她覺得很好。
已經失眠兩週了,她仍覺得自己好得不得了。
說失眠不太正確。她其實有睡,至少有躺在床上,甚至有作夢,一種極度擬真到幾乎像沒睡著的夢境。她以前有過這種經驗,多是惡夢,感覺腦袋在夢中拼命運轉著、像陷入當機迴圈的CPU,醒來會滿身大汗、疲累不堪的那種討厭夢境。
這次做的也類似這種夢,唯一的不同是沒有滿身大汗與疲累不堪。腦袋確實在夢裡高速運轉,構築的細節如此清晰,甚至能組成有邏輯的劇情;但醒來之後竟然一點也不累,簡直像是跑完百米不出汗一樣不對勁。
所以感覺很糟,儘管身體狀態沒有任何異常。
不由分說地,隔天她就被常綠拉去輔導室了。
「有問題就要說啊,楓姊姊。」她認真地盯著曉楓,像個盡責的好友般陪在她身旁。這種關心其實讓她覺得有些煩躁,但不知該怎麼拒絕,也只能任由她去。她實在不懂常綠在想什麼,她難道是認真地覺得這些人能幫助自己嗎?
輔導室不像其他辦公室以直條白光燈管照著蠶白牆壁,改以形狀多樣的燈罩裡點著溫暖的燈光色燈泡,牆壁以木頭色與綠色漆作為基調,還貼了些裝飾壁貼。書櫃放滿輕鬆的雜誌與小說,旁邊還有臺電視,切換到專播日本娛樂節目的頻道,大約是現在值班老師愛看的。還真愜意啊,曉楓看著電視這麼想;但又一想,若換成是自己成天被塞進一堆青春的煩惱,上述的任何優勢都顯得微不足道。
她幾乎是懷著憐憫的心情坐下,打量著那值班老師,年約三十出頭,打扮與行動的風格都刻意展現年輕感,穿著小碎花襯衫與牛仔褲,桌上名牌寫著「幸純老師」。像要證明自己名符其實,她掛著純然幸福的笑意,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膝上,開始詢問曉楓的煩惱。
沒用的。曉楓暗暗嘆氣,本來就沒什麼,要從何講起?她耐心回答幸純提的每個問題,幾乎像溫和版的身家調查。
「……那麼,最近睡得好嗎?」
「不太好。」曉楓猶豫了一下。「但也不壞。」
「有做什麼夢嗎?」夢……她開始回想能記起來的夢境。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夢到自己在家裡看電視、上廁所,像從身體裡浮出,在腦後以第三人稱視角看自己做著生活瑣事:從書架拿書來翻、打開水龍頭、拿起茶杯泡一杯巧克力……她還記得自己在夢裡仔細閱讀著盒上的沖泡說明,但想不起那些字到底是什麼。
「……都不是惡夢。」她答。
除了上述較清晰的日常片段,還是有些夢是跳脫現實的。但那些跳脫現實的夢就跟以往多數亂飛的夢一樣無法想起太多細節,只能大概記得顏色、有男生或女生的聲音、是好夢或惡夢。曉楓考慮一下該不該講,還是決定算了。
說那麼多也沒用的。她撇眼看向電視機,驀地一驚。
她看過這個節目。
看到重播的節目並不值得驚訝。但她平常根本不會看日本的綜藝節目,即使碰巧看到也會很快轉開。那這強烈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那是個介紹生活小撇步的益智節目,主持人提出問題,讓來賓猜答案,她心中才剛浮現主持人對來賓的吐槽,眼前的主持人就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清理氧化變黑的銀器,最好的方式就是煮沸一鍋水,丟入鋁箔,再把銀器浸入那沸水中……看看,變得光潔如新唷!」小姐以可愛的聲音示範著,搭配來賓驚嘆,曉楓感到冷汗漸漸爬上皮膚,像從胃的底部湧出。這段時間幸純老師仍一直問問題,而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一些剛記起來的瑣碎夢境細節。
「很有趣的夢呢。」老師仍是那笑容,眉毛鼓勵地微挑以示感興趣:「聽起來,妳好像不斷在夢裡練習著怎麼生活。」
練習著怎麼生活?
「聊一聊很有幫助吧?幸純老師人超好的。」
曉楓勉強應了一聲。雖然大多都沒幫助,但幸純老師最後那句話打中她了,幾乎直覺地感到那是正確解答。問題只在於,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在夢裡練習生活?」她又問了一次。在諮商時,幸純老師只微笑說可能的原因很多,不好驟下定論。
常綠則完全不理什麼不要驟下定論。「……大概是因為妳很實際吧。我的夢都是超現實的大爆發。就像Lunatic~Cakey☆Cannon~!」
她一個華麗轉身,擺出魔法少女的招牌動作,曉楓如常地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兩人搭上捷運,常綠先下車,曉楓晚幾站,回到家,意外地發現父親在家。
「吃飯?」他問。
她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先吃飯就回家,下午的輔導室打亂了生活步調。其實也不餓,只是不值得因為不想跟父親吃飯就撒謊,那會讓她覺得好像從父親那邊偷了什麼。她對這類行為過度敏感,就連逛商店都會刻意走在走道中間,離兩旁的展示架遠遠,除非真想買否則只用眼睛看,像怕有誰會跳出來指責她偷竊。
似乎是那把劍帶來的後遺症,短短一天不到的異常事件,帶來的各種餘波卻持續震盪至今……她突然想起常綠,當看見常綠被癡漢性騷擾時,她胸口湧起的不只是一般的噁心感。癡漢的行為好像正在從常綠身上剝奪、竊取了什麼,令她煩躁異常,於是還來不及多想,手已經揮出去了。
走向吃晚餐的路上,她有很多時間細細想這些有的沒的。寡言的父親總能讓他身旁的人想很多。他的研究生或許會將這寡言解釋為教授的威嚴,但對她而言,那就是讓她討厭跟父親吃飯、乃至其他一切活動的主因。無奈的是她討厭這樣的父親,卻無法阻止自己變得愈來愈像他。常綠跟她在一起時也必須嘰嘰呱呱以便維持個兩人同行的表象,想到這裡,幾乎對常綠感到抱歉。曉楓讓自己停留在這情緒裡久一點,不然又得陷入慣用的迴圈來殺時間——那就是嫌棄眼前這個男人。
特別是現在,當她需要幫助、而他完全幫不上忙時,很容易陷入這迴圈。父親是電機系教授,背後暗示的社會名望與專業學養都與她面臨的問題毫無關聯。她完全能想像如果開口求助,父親會如何分析問題:不是叫她別想太多,就是提出跟常綠差不多的方案,去找專家來解決。只是他大概會找比較花錢、聽起來感覺比較好的,本質卻沒有差別。
「唷,教授今天帶妹妹來啊。」北方館子的老大叔熱情招呼。父親應了幾句,熟練地點菜。她沒有任何意見,因為她不喜歡吃這些餅啊麵的,既然都不喜歡,也就沒差。
生意很好。這間店已累積了些名氣,牆上貼著美食雜誌報導的影印,還有幾個名人來此吃過飯的簽名。兩人默默對坐,鬧烘烘的店裡放著無聊的電視新聞。父親就低頭吃飯,曉楓則是邊吃邊看電視。看著每天都差不多的新聞從眼前飄過:某處又有人自殺,疑是因為生意失敗與被暴力討債;某處又有人被殺,被刺了近百刀,疑是因為感情因素;某處的黑道勢力又疑似已滲入校園……
「別看太多電視了。」父親突然開口。曉楓停了筷子,意外地瞪著他,卻沒回話。這個都不管她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要她做什麼呢?但她等父親說出更多,取得那個對她說三道四的資格。
「尤其是晚上。」他說:「看電視看到太晚,對身體很差。會變笨。」
在她耳中,鬧烘烘的店突然靜了下來。她沒答話,低頭又吃口飯。
非常好,原來她不只是睡不好。此刻才突然發現,自己還會夢遊。
又是細節異常清晰的夢。
她夢到自己在床上盤坐,一樣是從後腦上方俯瞰的視角,她已經用這個怪異的視角看著自己練習生活好一陣子,泡巧克力看電視看書之類,但夢到在床上盤坐倒還是第一次,彷彿今晚沒什麼其他事情好做了。
──不對。
不對?
──可不是沒什麼事情好做喔。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只是妳那時不記得而已。
那是個溫柔的聲音,分不出性別,就像從她的胸口震鳴出來。
──這也難怪,得等到丹田成形之後,才會開始有意識啊。
又是另一個聲音,一樣,像鑽進她胸口裡說話的感覺。不知為何,這聲音一聽就覺得是女性。
──說太多也只會把她弄得更亂,不如直接點吧。
飄浮在夢裡的曉楓,就看著自己轉過身來,目不轉睛地跟她對上眼,然後笑了。
絕不是任何一種她曾有過的笑法。曉楓盯著自己的臉上露出陌生到不行的笑意,恐懼感油然而生;而與她相對的臉似乎也察覺到了,表情轉為不快。
──就跟你說,直接來只會弄得更糟吧。那女性的聲音說。
──交給妳也不會比較好啊。那佔著她身體的人如此反駁。曉楓看著自己從床舖起身,撿起地上的劍,轉頭對她笑了一下。
「跟上來吧?」自己的身體如此邀請。
有其他選擇嗎?
在她還來不及有任何答案之前,身體已經打開了四樓的窗戶,跳了出去。
可怕!好!可!怕!
頁數 6/10
當身體敏捷地抓著窗框往上翻,光腳的腳尖觸及鋪滿小碎石粒的水泥牆面,曉楓突然又被抓得離身體很近,就在自己的後腦杓上方,以幾乎第一人稱的視角看著身體如壁虎般敏捷地游牆而上,心頭才剛閃過「好可怕」三個字,就已翻上了樓頂,看著這棟老公寓的矮牆與破碎地磚,鏽蝕的水塔在月色裡色澤灰暗。身體站了一會,僅僅喘口氣的時間,便突然往前飛奔,從這棟公寓躍到下一棟公寓。
──小心監視器啊。那女性聲音警告,而身體從善如流地折個彎,又從這樓頂躍到下個樓頂,宛如飛翔。
幾個起落之後,曉楓漸漸對這可怕的失重感麻痺了。這只是夢,非常擬真的夢,在夢裡不會死人的。雖然如此,但也玩夠了吧?醒來啊,快醒過來!她努力試了幾次,印象裡如果能在夢裡清楚地覺察到自己在作夢,就曾靠著自己成功醒來過;但今天的狀態沒那麼好。她只得放棄,把自己丟給夢境隨意搓磨,就像閉著眼睛玩雲霄飛車,只能堅定地相信自己反正摔不出去,然後任它去甩。
終於停了。她很想說服自己已回到溫暖的床鋪,但皮膚感到涼風習習,顯然並非如此。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已不知跑到了哪邊的高樓頂端,周遭已沒有比所在處更高的樓了。而且她又「飄離」了身體約兩三步的距離,再次看著自己以陌生的表情對她笑著,那笑容爽朗得沒有半點陰暗,就像一個經過適度運動、輕微分泌出腦內啡的人。
這不是作夢。曉楓雖覺得意識還有些頓頓的,但腳底下的觸感、空氣的氣味與風,不是作夢。如果真要說,比較像是夢遊到這裡突然醒來。但若說夢遊可以飛簷走壁到某處陌生的大樓樓頂,那大概是史上最強的一種夢遊了。
「這不是作夢。」她重新用語言確認這件事,看著自己在眼前張開嘴巴咬出每個字音,感覺實在無比怪異。「你,也不是我。」
她的身體以鼓勵的笑意看著她,繼續等待。
「所以,我會夢遊,而且夢遊時會併發多重人格。」她緩緩地分析。「你奪取了我身體的控制權,而我除了看,什麼也不能做。」「其實可以。」她身體的臉孔擺出無可質疑的友善神情。「我會幫妳做到這件事。畢竟,妳是這裡的主人。」
「而你是客人?」曉楓問。她身體點了點頭。
「我叫飛雁。」雖然是自己的臉孔,但無論眼神、嘴角、微微上傾的下巴角度,都勾勒出一個英氣挺拔的男子。「『神劍』飛雁,很高興認識妳,楓姊姊。」
「……真了不起。」
聽飛雁這麼說,曉楓才突然從沉思裡驚醒。「了不起?」
「說妳啊。」飛雁說:「當我第一次跟劍主見面時,什麼反應都看過,怕到跪地求饒的也有……像妳這樣還能試著分析現狀的,真的很少見。」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曉楓。
「我就是妳啊。」飛雁說:「或者該說我們共用了同個房間。那些淺層的想法就像湖面的浮萍,自然會從我的心思上飄過。」
「你跟我共用同一個心靈?」
「只是淺層的,目前是如此。」飛雁說:「我可以知道當妳面對一些日常事物時最自然的反應是什麼。但妳內心深層的思緒,仍是妳的。」
「目前是如此。」曉楓重複。
「真敏銳。」飛雁笑。
「所以你先前就是在練習這個。」曉楓:「看電視,泡巧克力,看書,四處走動……」
還有上廁所!她突然感到自己的私領域被深深侵犯了。她瞪著飛雁。
「妳在想要怎麼做才能把我趕出去。」飛雁平靜地說。「那大概沒辦法吧。這機會對我太難得了,不可能輕易放棄。」
「什麼機會?」她激烈地質問。
「生活。」
兩人沉默好一會,她才說:「所以你是……幽靈之類的?從那把劍附上了我的身?」
「很多人都這麼說。」飛雁點頭。「對多數人而言,這說法也夠好了。」
「所以你要借我的身體去達成什麼未了的願望,然後就可以安心地逝去?」
「……可惜的是,並沒有這種方便法門。」飛雁極為抱歉地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消失,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把劍毀了,你就會消失?」
「或許,但我不會讓妳這麼做。」飛雁說:「妳或許也感受到了,在剛才跳躍時,妳有好幾次想搶奪主位,而我沒有讓妳奪過去。那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是指那幾次「快醒過來」的自我命令嗎?
「……所以你是說,只要我有任何想破壞那把劍的念頭,你也會立刻把主導權奪回去,不讓我成功?」
「聰明。」飛雁點點頭。「……確實很惡霸,妳罵得一點都沒錯。但如果妳是我……」
曉楓瞬間眼花,雙手抱頭,一股極強烈濃厚的情緒如電流般湧過。「停!」她尖叫。
「……那妳就知道為何我無法輕易放棄,因為機會太難得了。」飛雁的表情有些悲傷。「上回我醒來時,世間還沒有這麼難理解;而我那時的好友,大概都已經死去多年了。」
「不准再把……那種東西倒給我!!」曉楓怒叫:「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主人,有這種把主人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的爛客人嗎?」
飛雁再三道歉,隨後又沉默了。兩人之間只剩飛雁的歉意與曉楓的怒火飄著,而怒意的霧緩緩散去,思緒又如霧裡的陽光漸漸清晰。
「……總之我明白了,要你離開是沒得商量的事。」曉楓說:「所以,你要跟我過著平凡的生活?這樣你就滿意了嗎?」
「不。」飛雁答,曉楓露出不意外的表情。
「白天,妳儘管去過妳的日常,除非必要,我絕不打擾。」飛雁:「而夜晚睡覺時,就換我過我的生活。」
「你想害我爆肝而死嗎?」
「爆肝?」飛雁歪頭不解其意,隨即因曉楓的心思而恍然。「放心,妳沒有感覺到嗎?當功法基礎築成後,夜不倒單甚屬尋常。妳的精神只會比以前更好,對健康絕無妨礙。」
「我怎麼知道?你長期操勞我的身體,會不會造成什麼可怕的後遺症?」
「……現在我解釋再多,妳也聽不進去。因為妳現在才剛入門,連『小成』都稱不上。等過些時日……」飛雁好像想說更多,卻停下來,嘆口氣:「妳根本不用怕我會傷你的身。我不是說過了妳對我而言是多麼珍貴的機會?我只怕妳命不長,調養打理只會比妳更費心,就連我活著的時候都不會這麼善待自己。」
「『入門』、『小成』什麼的,是指……」曉楓勉強自己說出來:「……類似氣功那種東西?」
飛雁又歪頭不解,隨後才說:「……嗯,大概就像妳想的那樣。我涉獵多家內功心法,終能自成一派。一時也說不明白,等到『大成』之日,妳自會明白其妙處。」說著洋然得意,像亮出了什麼極為珍貴希罕的寶物,一臉期待讚賞的表情;曉楓卻只愣了愣,然後問:「真的『成』的話,會變什麼樣?」
「練功的人都希望變什麼樣?」飛雁反問:「得道成仙,不就這麼回事?」
「成仙?所以我會死?」
「想到哪去了?」飛雁有些氣急:「『成仙』意指跨入了全新的生命境界,其高妙精微之處凡夫難以理解,便只能以『仙人』喻之。妳怎會……唉,算了。」看曉楓仍一臉茫然,他只得草草收尾。
「總之不是壞事。嗯。暫時相信你。」曉楓簡單做結。「所以,被你附身的代價,是你會用氣功好好調養我的身體。」
「這只是我能做到的一小部分而已……妳在笑什麼?」
「我在想,你大概會跟我父親滿有話聊。」
「妳父親也會功夫?」
「他不會,只是研究。你懂吧?當興趣研究。」即使她這麼說,飛雁也難以理解:「只想知道內容,卻不想親身試試?妳父親真怪啊。」
「你在我們眼中也很奇怪。現在的人不太玩這個的。」曉楓說,飛雁只嘆了口氣。
「……那,你剛說到調養身體只是一小部分,其他還有什麼?」
「我會為了妳而出手。」飛雁昂然說:「只要不違天道,任君驅策。這是我借宿妳身體應付的代價,請不用跟我客氣。」
「呃……謝謝。」曉楓有點窘,不知該怎麼面對這熱切的眼神。「但我目前似乎沒什麼值得你『出手』的事情。」
「沒有?妳的生活,完全沒有任何不滿?」
「沒有……」曉楓看看飛雁的表情。「有什麼好驚訝的?」
「也沒什麼,只是……」飛雁說:「那些喚我出來的人,通常都活得不太順遂。我甚至猜想是否總是那種被捅了個洞的心,才容易讓像我這樣的人進駐。像妳這般對生活沒有任何不滿的主人,還是第一次見。」
「也不是真的『沒有任何不滿』,只是……確實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
「真怪了。」飛雁的表情讓曉楓幾乎心虛了起來。「嗯,真不習慣呢。以前當我這麼一說,主人都會想到什麼,讓我立刻有些事情好做的……」
「這是個和平的時代,」曉楓接過話頭。「在這時代可不能隨便舞刀弄槍,就連帶著劍上馬路都不行。更別提砍人了,會立刻被警察抓去關啊。」
「如果殺人呢?」
「更是絕對不行!」曉楓疾言厲色地警告:「你說什麼都不准殺人,我才不管你以前是如何快意恩仇,我可不想變成臺灣史上最年輕的連續殺人犯啊!」
「那好,那好。」飛雁點著頭,突然笑了:「我喜歡這時代。真希望它像妳說的一樣好,若是如此,或許我真能過些普通人的生活。」
曉楓跟著乾笑幾聲,心裡打定主意,她會確保飛雁在附她身的期間無聊到不行,最好無聊到另找宿主,那就太完美了。
「……那,如果沒別的想說,可以送我回去了嗎?」最後她說。
飛雁諾了一聲,她感覺自己又被拉近到後腦上方,然後看著飛雁用她的身體翻下樓頂。這景象實在是有些驚心動魄,於是她閉上眼,又想想遲早要習慣,於是又睜開眼。看著自己光腳乘著夜風飛躍空中,手上還拿把劍,要是此刻哪個無聊的人不睡覺,碰巧見到此情此景拿手機拍下,不知會發生什麼事?這麼胡思亂想著,不知何時就到家了。只來得及洗個腳,躺到床上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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