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 voice古董店 卷六 失憶
四姓家族出手，混亂與災禍之中，許多過往與謎底，不論意願，都將被迫浮出⋯⋯
活動訊息
內容簡介
人氣作家 林綠 × 新星繪師 MO子
聯手呈獻「古董店」主僕倆不尋常的日常故事，
充滿活力與新鮮感的角色、誇張逗趣又令人心有戚戚的故事線，
小店門扉輕啟，準備迎接暢快的閱讀體驗！
古董店關門大吉！
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那一年男人與男孩相聚，
許下，重新開始的約定⋯⋯
店員生死垂危，店長大人心慌意亂，
唯一信任的白袍魔女卻自顧不暇。
美麗店長身邊的人們接連出事，是巧合抑或預謀？
大禮堂爆炸案、大東亞長生計畫，
兩大事件共同指向南洋世家。
五年前以失敗收場的他們，為何仍蟄伏在這座小島上？
四姓家族出手，混亂與災禍之中，
許多過往與謎底，不論意願，都將被迫浮出⋯⋯
試閱
Sea voive古董店 卷六 失憶 內文試閱
章節：第一章
連海聲在櫃台驚醒，他作了一個幾乎忘卻的夢，夢中內容溫馨美好不過，他卻全身發寒。
時鐘滴答，凌晨兩點四十，笨蛋店員卻還沒回來。
連海聲拿起電話，嘟嘟嘟，吳以文的手機依然無人接聽。以店長的個性，不到底線絕不向人求援，但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原則，把他所知吳以文身邊的人都從深夜裡吵醒，卻沒有人知道店員的下落，都說吳以文一放學就衝刺回店裡，說要煮大餐給老闆吃。
「臭小子、臭小子！」連海聲不停咒罵著，這時只能動用人民保母的力量，卻同是語音信箱回應他。「吳韜光，你是死了嗎？快接電話！」
連海聲撥了十來通，終於明白求人不如求己，破例在半夜打電話給單身女子。這回沒等多久，傳來一聲虛弱而清醒的「喂」，陰大小姐似乎早知道他會打這通電話。
「我問妳，醫院有沒有不明傷者的名單？」
螢幕冷光照在陰冥臉上，她面無表情地將電腦資料逐字報給連海聲。
「有，車禍，全身性骨折，顱內出血，還在急救，生死不明。」
「怎麼可能？」
「車輪下的碎布的確是一等中制服。他在私立南亞醫院，快去。」
連海聲沒有動作，只是抓緊話筒。
「我又不是醫生，去有什麼用？」
陰冥哽著聲音催促：「不要逃避，快點，說不定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連海聲掛了電話，拖著虛浮的腳步回到房間，躺上床，反正死亡通知會寄到吳韜光家，不關他的事。
但他閉上眼就看見店員倒在血泊中的情景，怎麼也無法入睡。
早知道就不要手賤去撿小孩，還把人放在身邊養著，天天聽他喊著「老闆、老闆」，習慣成自然，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按著抽痛的胸口撐起身子，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楚。
□
吳以文從惡夢中驚醒。
他微微喘息，白晃的燈光映照在眼前，逐漸聚焦的雙眼面對一室白色。他躺在米黃色病床上，心電儀規律跳動著，藥水味清晰起來，一切顯示他所處位置就在醫院裡。
五個白袍人士圍著他竊竊私語，他有些耳鳴，聽不清楚他們耳語的內容，情緒更加緊繃。
「同學，你醒了，真是謝天謝地。」白袍男人微笑靠近，卻被吳以文手中淌血的點滴針嚇阻動作。
吳以文用盡全身氣力擠出一個字：「滾！」
白袍醫師判定他精神不穩，有傷人的危險性，踉蹌逃出病房，呼叫警衛過來。
吳以文跌跌撞撞下床，拖著左腳往外走，要回到溫暖的歸宿。那裡可以安心睡覺，不會半夜被裝進垃圾袋丟棄。可是不知怎地，他竟然想不起那個地方在哪裡。
「文文！」
吳以文轉過頭，看見一個高挑素衣的長髮美人搶在警衛之前往他奔來。雖然想不起是誰，但應該是比他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連海聲顫抖著捧住吳以文雙頰，哽了哽喉嚨才勉強擠出聲音。
「哪裡受傷？哪裡痛？」
「沒有受傷、頭……我們……回去……」吳以文雙眼瞇起，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別怕，我在這裡，沒事了。」連海聲保證道，全世界誰也不能傷他。吳以文恍惚地點點頭。
白袍醫師和護理師圍了過來，希望連海聲勸服吳以文住院觀察。連海聲看了眼陪笑的醫護人員，褪下溫情，換上冷峻的眼神。
「這又與你們何關？」
「我們是醫生，救人是我們的職責。」
連海聲冷冷打斷對方冠冕堂皇的說詞。
「南亞醫院是癌症治療中心，你們拒收傷患而鬧上媒體的消息屢見不鮮，為什麼車禍會送到你們急診？你們圖的是什麼？」
沒人能回應連海聲凌厲的問題，直到一名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排開警衛走來，從那身醫師白袍、白皙的臉龐到白皮鞋，全身上下，無一不白。
「袁院長！」眾人紛紛喊道，非常驚訝看到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親自出面。
連海聲瞪著這名白袍人的頭頭，又不能把情緒表現得太明顯。他認得這人，不僅是聞名國際的醫學博士，還是他故鄉的舊識——四郡之一的袁家主子，袁思雅。
袁院長溫吞解釋道：「我明白你的疑慮，因為是我目擊事故發生，才會聯絡我的醫院派車搶救這名少年。」
合情合理，但平陵延郡的人出現在這裡，光憑這點，連海聲就再也無法相信這醫院的任何人。
對方看出連海聲眼中的敵意，仍維持平和語調。
「我們醫院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和優秀人員，一定能治好他。」
「不必了，文文，我們走。」
袁院長垂著一雙大眼，不疾不徐向旁人吩咐下去。
「別讓他們離開。」
警衛才往古董店主僕踏近半步，吳以文已搶先衝上前，橫腿掃開障礙，迅雷不及掩耳打散擋路的人牆，隨即回頭橫抱起連海聲，帶著店長大人拔腿逃亡。
「你幹嘛？放我下來！」連海聲懸空雙腿，嚇得往笨蛋店員大吼。
吳以文只是喃喃不止：「很重要……非常重要……」
連海聲暫時放棄治療店員當機的腦袋，對吳以文耳語囑咐。
「地下停車場，車在那裡。」
吳以文聽令，轉向撞開逃生門，用後背充當滑板，從樓梯扶手層層滑下。當他帶著散髮的店長抵達地下三樓，醫院人馬也同時從電梯奔出。
停車場唯有一台惹眼的大紅超跑，吳以文全力把連海聲護送到紅色跑車駕駛座，整個人突然脫力倒下。連海聲都快急瘋了，手腳並用地把半昏迷的吳以文拖上副座。
「別跑！」
「廢話！」連海聲踩下油門，毫不猶豫往人群撞去。其中有個警衛搏命撲上車，與店長爭奪方向盤；跑車在停車場原地打轉，連海聲腳下一個急煞，把人甩飛出去。
「你們逃不了的！」
「白痴。」連海聲亮了亮手中的中控器，就是從剛才的警衛身上抓下來的。
停車場柵門升起，紅色跑車揚長而去。
直到甩開身後的追兵，連海聲才能分神去看身旁的男孩。吳以文靠在他右臂不時抽搐，發出微弱的呻吟。
「文文。」連海聲喚了聲，再也說不出其他。
「痛……」
連海聲趕緊撥打車上的衛星電話，等了許久才響起散漫的女聲。
「華杏林，怎麼不接電話！」
「啊哈哈，抱歉抱歉，我的醫院被燒了。」
「妳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你也會擔心我呀，我好感動。你放心，我沒事。」
「誰擔心妳了！」
「你既然有力氣罵人，那你找我就是小貓咪出事了吧？」
連海聲再也掩飾不住慌亂：「他說他不舒服，他向來很能忍痛，第一次開口跟我說痛……杏林，怎麼辦？」
「大美人，你別哭啊！」
「我哪裡哭了！」
「我現在的狀況可能沒辦法幫忙，我介紹個地方給你，我想那裡的大夫應該能接受小文的『異常』。」
連海聲記下華杏林所說的地址，想再問清楚，卻只得到她模糊的叮囑。
「海聲，『他們』來了，你可要保護好小寶貝……」
電話沒了聲音，再接通卻是陌生女子的啜泣聲，自稱是杏林醫院的護理長，說華醫生傷重昏迷，她沒有親友，緊急聯絡人「雯雯」的電話也打不通。
連海聲心想，怎麼可能會通？那女人都死五年了。
「麻煩妳照顧她，我會再去看她，謝謝妳。」連海聲結束通訊，腦子一片混亂。他身邊的人接連出事，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連海聲眼前就有個活下來的人證，他支起吳以文肩膀，盯著他雙眼問話。
「以文，你好好回想，發生什麼事？」
吳以文看著憂慮的店長大人，卻說不出半個字。
「我在問你話，給我回答！」
「不知道，想不起來……」吳以文按著抽痛的腦門，神情痛苦又茫然。
「杏林她出事了，你頭再痛也要給我想清楚！」連海聲還以為吳以文不明白事態嚴重，氣得破口大吼。
「『杏林』……是誰？」
連海聲著實怔住，吳以文再害怕華杏林也不至於把她忘了。他說「不知道」、「想不起來」，不只是車禍的案發過程，而是全部嗎？
吳以文弓身抽搐起來，不時發出乾嘔怪聲；連海聲叫他忍耐，然後全力踩下油門，直奔華杏林口中「李神醫」的所在。
連海聲從快速道路開下城鎮，來來回回在鎮上繞了三圈，才在昏暗小巷口瞥見一塊綠色陽春招牌，上頭寫著「回春中醫診所」，連醫院也不是。
車子進不了小巷，連海聲催促吳以文下車。沒想到他一下車就摔倒在地，再也忍受不住，在冰冷的柏油路面嘔出一大灘血水。
吐血的是吳以文，連海聲臉色卻跟著刷白三分。吳以文抬頭看到連海聲的反應，不顧自己傷勢，急忙向店長澄清。
「我沒有生病，會做很多事，什麼事都會做……」
連海聲看著滿地血污，不禁退開兩步。吳以文無意識往連海聲伸長手，在他染滿血的手碰觸到連海聲前，終是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文文！」
不管連海聲怎麼叫喚，他家最聽話的小店員都沒有回應。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橫抱起吳以文，踉蹌跑向診所，像個瘋子用力敲打深鎖的鐵門。
「混蛋，快開門、開門啊！」
連海聲感覺時間無比漫長，都快急瘋了，喊到喉嚨嘶啞，終於有人出來應門。那是個睡眼惺忪的年輕男子，穿著泛黃白袍，兩手交握，感覺有些畏縮。
「你是李醫生？」
「我是……不過我想……你要找的人應該是我爺爺……都市不用更新我家……我們不打算搬遷……」年輕人囁嚅回應，連海聲沒時間陪他一起拖拉。
「少廢話，快救我的孩子！」
年輕醫師這才定睛看向吳以文，驚叫一聲，沒等連海聲發話，伸手抱過少年，直往內室診間跑去。
「爺爺，不好了，緊急狀況！」
診所內間和破爛的外觀形成強烈對比，紅木藥櫃三面環繞，與紅木地板相映成色，瓶瓶罐罐錯落其中，彩雲龍紋瓶、青花蓮紋盒，隨意擺放山茶花枝和藥材，屋中器物至少百年以上，不乏珍品。
雲石屏風後方傳來筆桿叩上筆架的輕音，徐徐走出一名青衫老者，淡然看著慌亂的孫子、昏迷的少年，與強抑情緒打量他的美人。
年輕醫師把吳以文平放在由羅漢床鋪設的病床上。老大夫什麼也沒問，挽袖執起吳以文左腕把脈。
老大夫平靜道：「脈象為動脈。」
年輕醫師伸手再確認過一回。脈搏短小有力，一息七數，動脈無誤，他困惑看著男孩，向老者猶疑探問。
「是，可他外表看來並沒有重大創傷。」
「說過多少次？你問我做什麼？你要問的是患者！」
連海聲雖然不高興他們祖孫把吳以文當成臨床教學的教材，但年輕醫生轉頭問他少年是否受到重大創傷或驚嚇，他只能耐著性子回話。
「他出車禍，頭痛還吐血。」
「啊，這樣的話恐怕要請你轉送大醫院外科。」
聽到這話，連海聲再也忍不住脾氣，整個爆發出來。
「我能送的話早就去了，還會把他帶來這間破診所嗎？你不會醫就閉上嘴！」
「那就另請高明。」
連海聲紅著眼瞪視過去，但老大夫文風不動，逼迫他認清世事並非恐嚇威脅就能解決得了。
就在這時，吳以文蜷縮起來，從咬緊的牙關吐出意識不清的單詞。
「痛……好痛……」
連海聲聽了，心口跟著抽搐不止，只能按著左胸向對方請求。
「醫生，拜託你，請你救他，我在這世上就只有這個孩子了！」
老大夫不發一語，起身走來，從腰間抽出刀片，劃過吳以文手背。連海聲心頭一驚，而年輕醫師忍不住驚呼，因為眨眼間，吳以文手背的血痕竟完全癒合。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人類嗎？」
老大夫喃喃：「長生不老。」
連海聲不知道為什麼一個隱於市井的老醫生會知道人體研究中心的事，連華杏林都只知道那個見鬼機構的一點皮毛。
老大夫向年輕醫師解釋，人體受創到復元，會有一段修復期。而這男孩子擁有極強的回復力，眼下卻無法達到復元後的穩定期，他的身體一直處在「受創——修復」之間的過渡狀態。
「也就是說，有外因讓他好不了是嗎？」年輕醫師恍然大悟，「冷汗、嘔吐、心搏加速……他的病情不是因為車禍，而是中毒嗎？」
「下手的是醫生。」老大夫鐵口直斷。
「爺爺，什麼意思？」
連海聲忍不住插嘴：「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治好？」
「不知成因，怎麼可能治好？」老大夫冷冷回敬。
「他會死嗎？」連海聲必須用盡全身氣力，才問得出這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忽略了。我剛才大致檢查過，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年輕醫師向連海聲保證道。
連海聲鬆下緊繃的神經，隨即腿軟跪倒在地。
「啊啊，太太，妳還好嗎？」年輕醫生趕緊扶起蒼白的美人。
「我不是太太，你這個智障……」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你先坐下來休息。你的脈搏微弱，又間歇脈動，請問你是否有心疾？」
「少管我。」連海聲找了最靠近病床的花梨圈椅坐下。
年輕醫師抱來一只裝著麥芽糖串的玻璃罐，請連海聲協助療程。有些事，家屬來做總是比醫生還要令患者安心。
連海聲撕開彩色包裝紙，把糖串放到吳以文嘴邊。吳以文鼻子嗅了嗅，張嘴有一口沒一口吃著糖補充養分，不時發出「呣呣」細音，像在餵貓。
吳以文半睜開眼，下意識往連海聲膝頭靠去。
「清醒啦？」
吳以文迷糊喚道：「老闆……」
這聲呼喚讓連海聲強打起精神，擺出店長大人的架勢。
「笨蛋。」連海聲輕拍兩下笨頭。
「痛……」
連海聲五年來聽吳以文說過的「痛」字，都比不上他今天聽到的多。
「醫生，他頭痛，麻煩你仔細檢查。」連海聲委婉請求，年輕醫生看著美人低垂的側臉，輕輕呼了口氣。
年輕醫生過來扶起吳以文，一邊按壓他的腦袋，一邊柔聲問話。
「我叫伊生，今年剛考到中醫執照。弟弟，你叫什麼？」
吳以文怔怔看向連海聲，連海聲代為說明。
「他叫以文，吳以文。」
吳以文像台機器複述：「我是以文。」
李伊生摸上吳以文的後腦勺，頓下動作，小心翼翼抽出一根金針。
「爺爺。」李伊生把金針帶給祖父過目，老大夫隨手將金針放上白布，針尖隱隱滲出紅絲。
李伊生低聲和祖父討論病情，連海聲從他們的眉眼看出事態並不樂觀。過了一會，李伊生擠出笑容，回到吳以文面前問診。
「弟弟，有沒有好一點？」
吳以文微弱地點點頭。
「老闆，好多了。我們，回去。」
即使認識不久，李伊生看得出男孩非常依賴這個美麗的男子，他的目光只停留在伊人身上。
連海聲沒好氣地說：「回去幹嘛？我是醫生嗎？」
「我好了。」吳以文強撐起上身。
「連自己名字也記不住，你好在哪裡？」
「我叫以文，老闆取的名字……『從今以後，一起重新開始』……」吳以文恍惚說道，一雙眼皮欲開又閤，又要倒下的模樣。
連海聲伸出手，沒有擁抱，只是把吳以文攬在臂彎，吳以文這才安心閉上眼，輕輕靠在連海聲肩上，沉沉睡去。
連海聲把男孩放回床上、拉好被子，揉著那頭軟髮，反覆在手心撫著。
「請問你是他的……」
「什麼也不是。」連海聲轉過身，不見剛才安撫孩子的柔情，冷漠得近乎冷酷。
李伊生摩挲雙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請讓他留在我們診所觀察，我會盡全力救治他。」
「只要你治得好，多少錢都不成問題。」
連海聲起身要走，李伊生叫住他。
「他腦部可能受到損傷，即使有超乎常人的癒傷能力，但神經細胞有別於肌肉結締組織，很難再生修復，請你要有心理準備。」
連海聲認識一個醫生，從來不說好聽話，所以他心底其實很信任她。
華杏林告訴他：你不用太過悔恨，小文會好起來的。
然而，這個年輕醫生說：他可能不會好了。
連海聲實在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毀掉吳以文的人生？
章節：第一章
連海聲在櫃台驚醒，他作了一個幾乎忘卻的夢，夢中內容溫馨美好不過，他卻全身發寒。
時鐘滴答，凌晨兩點四十，笨蛋店員卻還沒回來。
連海聲拿起電話，嘟嘟嘟，吳以文的手機依然無人接聽。以店長的個性，不到底線絕不向人求援，但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原則，把他所知吳以文身邊的人都從深夜裡吵醒，卻沒有人知道店員的下落，都說吳以文一放學就衝刺回店裡，說要煮大餐給老闆吃。
「臭小子、臭小子！」連海聲不停咒罵著，這時只能動用人民保母的力量，卻同是語音信箱回應他。「吳韜光，你是死了嗎？快接電話！」
連海聲撥了十來通，終於明白求人不如求己，破例在半夜打電話給單身女子。這回沒等多久，傳來一聲虛弱而清醒的「喂」，陰大小姐似乎早知道他會打這通電話。
「我問妳，醫院有沒有不明傷者的名單？」
螢幕冷光照在陰冥臉上，她面無表情地將電腦資料逐字報給連海聲。
「有，車禍，全身性骨折，顱內出血，還在急救，生死不明。」
「怎麼可能？」
「車輪下的碎布的確是一等中制服。他在私立南亞醫院，快去。」
連海聲沒有動作，只是抓緊話筒。
「我又不是醫生，去有什麼用？」
陰冥哽著聲音催促：「不要逃避，快點，說不定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連海聲掛了電話，拖著虛浮的腳步回到房間，躺上床，反正死亡通知會寄到吳韜光家，不關他的事。
但他閉上眼就看見店員倒在血泊中的情景，怎麼也無法入睡。
早知道就不要手賤去撿小孩，還把人放在身邊養著，天天聽他喊著「老闆、老闆」，習慣成自然，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按著抽痛的胸口撐起身子，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楚。
□
吳以文從惡夢中驚醒。
他微微喘息，白晃的燈光映照在眼前，逐漸聚焦的雙眼面對一室白色。他躺在米黃色病床上，心電儀規律跳動著，藥水味清晰起來，一切顯示他所處位置就在醫院裡。
五個白袍人士圍著他竊竊私語，他有些耳鳴，聽不清楚他們耳語的內容，情緒更加緊繃。
「同學，你醒了，真是謝天謝地。」白袍男人微笑靠近，卻被吳以文手中淌血的點滴針嚇阻動作。
吳以文用盡全身氣力擠出一個字：「滾！」
白袍醫師判定他精神不穩，有傷人的危險性，踉蹌逃出病房，呼叫警衛過來。
吳以文跌跌撞撞下床，拖著左腳往外走，要回到溫暖的歸宿。那裡可以安心睡覺，不會半夜被裝進垃圾袋丟棄。可是不知怎地，他竟然想不起那個地方在哪裡。
「文文！」
吳以文轉過頭，看見一個高挑素衣的長髮美人搶在警衛之前往他奔來。雖然想不起是誰，但應該是比他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連海聲顫抖著捧住吳以文雙頰，哽了哽喉嚨才勉強擠出聲音。
「哪裡受傷？哪裡痛？」
「沒有受傷、頭……我們……回去……」吳以文雙眼瞇起，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別怕，我在這裡，沒事了。」連海聲保證道，全世界誰也不能傷他。吳以文恍惚地點點頭。
白袍醫師和護理師圍了過來，希望連海聲勸服吳以文住院觀察。連海聲看了眼陪笑的醫護人員，褪下溫情，換上冷峻的眼神。
「這又與你們何關？」
「我們是醫生，救人是我們的職責。」
連海聲冷冷打斷對方冠冕堂皇的說詞。
「南亞醫院是癌症治療中心，你們拒收傷患而鬧上媒體的消息屢見不鮮，為什麼車禍會送到你們急診？你們圖的是什麼？」
沒人能回應連海聲凌厲的問題，直到一名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排開警衛走來，從那身醫師白袍、白皙的臉龐到白皮鞋，全身上下，無一不白。
「袁院長！」眾人紛紛喊道，非常驚訝看到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親自出面。
連海聲瞪著這名白袍人的頭頭，又不能把情緒表現得太明顯。他認得這人，不僅是聞名國際的醫學博士，還是他故鄉的舊識——四郡之一的袁家主子，袁思雅。
袁院長溫吞解釋道：「我明白你的疑慮，因為是我目擊事故發生，才會聯絡我的醫院派車搶救這名少年。」
合情合理，但平陵延郡的人出現在這裡，光憑這點，連海聲就再也無法相信這醫院的任何人。
對方看出連海聲眼中的敵意，仍維持平和語調。
「我們醫院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和優秀人員，一定能治好他。」
「不必了，文文，我們走。」
袁院長垂著一雙大眼，不疾不徐向旁人吩咐下去。
「別讓他們離開。」
警衛才往古董店主僕踏近半步，吳以文已搶先衝上前，橫腿掃開障礙，迅雷不及掩耳打散擋路的人牆，隨即回頭橫抱起連海聲，帶著店長大人拔腿逃亡。
「你幹嘛？放我下來！」連海聲懸空雙腿，嚇得往笨蛋店員大吼。
吳以文只是喃喃不止：「很重要……非常重要……」
連海聲暫時放棄治療店員當機的腦袋，對吳以文耳語囑咐。
「地下停車場，車在那裡。」
吳以文聽令，轉向撞開逃生門，用後背充當滑板，從樓梯扶手層層滑下。當他帶著散髮的店長抵達地下三樓，醫院人馬也同時從電梯奔出。
停車場唯有一台惹眼的大紅超跑，吳以文全力把連海聲護送到紅色跑車駕駛座，整個人突然脫力倒下。連海聲都快急瘋了，手腳並用地把半昏迷的吳以文拖上副座。
「別跑！」
「廢話！」連海聲踩下油門，毫不猶豫往人群撞去。其中有個警衛搏命撲上車，與店長爭奪方向盤；跑車在停車場原地打轉，連海聲腳下一個急煞，把人甩飛出去。
「你們逃不了的！」
「白痴。」連海聲亮了亮手中的中控器，就是從剛才的警衛身上抓下來的。
停車場柵門升起，紅色跑車揚長而去。
直到甩開身後的追兵，連海聲才能分神去看身旁的男孩。吳以文靠在他右臂不時抽搐，發出微弱的呻吟。
「文文。」連海聲喚了聲，再也說不出其他。
「痛……」
連海聲趕緊撥打車上的衛星電話，等了許久才響起散漫的女聲。
「華杏林，怎麼不接電話！」
「啊哈哈，抱歉抱歉，我的醫院被燒了。」
「妳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你也會擔心我呀，我好感動。你放心，我沒事。」
「誰擔心妳了！」
「你既然有力氣罵人，那你找我就是小貓咪出事了吧？」
連海聲再也掩飾不住慌亂：「他說他不舒服，他向來很能忍痛，第一次開口跟我說痛……杏林，怎麼辦？」
「大美人，你別哭啊！」
「我哪裡哭了！」
「我現在的狀況可能沒辦法幫忙，我介紹個地方給你，我想那裡的大夫應該能接受小文的『異常』。」
連海聲記下華杏林所說的地址，想再問清楚，卻只得到她模糊的叮囑。
「海聲，『他們』來了，你可要保護好小寶貝……」
電話沒了聲音，再接通卻是陌生女子的啜泣聲，自稱是杏林醫院的護理長，說華醫生傷重昏迷，她沒有親友，緊急聯絡人「雯雯」的電話也打不通。
連海聲心想，怎麼可能會通？那女人都死五年了。
「麻煩妳照顧她，我會再去看她，謝謝妳。」連海聲結束通訊，腦子一片混亂。他身邊的人接連出事，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連海聲眼前就有個活下來的人證，他支起吳以文肩膀，盯著他雙眼問話。
「以文，你好好回想，發生什麼事？」
吳以文看著憂慮的店長大人，卻說不出半個字。
「我在問你話，給我回答！」
「不知道，想不起來……」吳以文按著抽痛的腦門，神情痛苦又茫然。
「杏林她出事了，你頭再痛也要給我想清楚！」連海聲還以為吳以文不明白事態嚴重，氣得破口大吼。
「『杏林』……是誰？」
連海聲著實怔住，吳以文再害怕華杏林也不至於把她忘了。他說「不知道」、「想不起來」，不只是車禍的案發過程，而是全部嗎？
吳以文弓身抽搐起來，不時發出乾嘔怪聲；連海聲叫他忍耐，然後全力踩下油門，直奔華杏林口中「李神醫」的所在。
連海聲從快速道路開下城鎮，來來回回在鎮上繞了三圈，才在昏暗小巷口瞥見一塊綠色陽春招牌，上頭寫著「回春中醫診所」，連醫院也不是。
車子進不了小巷，連海聲催促吳以文下車。沒想到他一下車就摔倒在地，再也忍受不住，在冰冷的柏油路面嘔出一大灘血水。
吐血的是吳以文，連海聲臉色卻跟著刷白三分。吳以文抬頭看到連海聲的反應，不顧自己傷勢，急忙向店長澄清。
「我沒有生病，會做很多事，什麼事都會做……」
連海聲看著滿地血污，不禁退開兩步。吳以文無意識往連海聲伸長手，在他染滿血的手碰觸到連海聲前，終是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文文！」
不管連海聲怎麼叫喚，他家最聽話的小店員都沒有回應。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橫抱起吳以文，踉蹌跑向診所，像個瘋子用力敲打深鎖的鐵門。
「混蛋，快開門、開門啊！」
連海聲感覺時間無比漫長，都快急瘋了，喊到喉嚨嘶啞，終於有人出來應門。那是個睡眼惺忪的年輕男子，穿著泛黃白袍，兩手交握，感覺有些畏縮。
「你是李醫生？」
「我是……不過我想……你要找的人應該是我爺爺……都市不用更新我家……我們不打算搬遷……」年輕人囁嚅回應，連海聲沒時間陪他一起拖拉。
「少廢話，快救我的孩子！」
年輕醫師這才定睛看向吳以文，驚叫一聲，沒等連海聲發話，伸手抱過少年，直往內室診間跑去。
「爺爺，不好了，緊急狀況！」
診所內間和破爛的外觀形成強烈對比，紅木藥櫃三面環繞，與紅木地板相映成色，瓶瓶罐罐錯落其中，彩雲龍紋瓶、青花蓮紋盒，隨意擺放山茶花枝和藥材，屋中器物至少百年以上，不乏珍品。
雲石屏風後方傳來筆桿叩上筆架的輕音，徐徐走出一名青衫老者，淡然看著慌亂的孫子、昏迷的少年，與強抑情緒打量他的美人。
年輕醫師把吳以文平放在由羅漢床鋪設的病床上。老大夫什麼也沒問，挽袖執起吳以文左腕把脈。
老大夫平靜道：「脈象為動脈。」
年輕醫師伸手再確認過一回。脈搏短小有力，一息七數，動脈無誤，他困惑看著男孩，向老者猶疑探問。
「是，可他外表看來並沒有重大創傷。」
「說過多少次？你問我做什麼？你要問的是患者！」
連海聲雖然不高興他們祖孫把吳以文當成臨床教學的教材，但年輕醫生轉頭問他少年是否受到重大創傷或驚嚇，他只能耐著性子回話。
「他出車禍，頭痛還吐血。」
「啊，這樣的話恐怕要請你轉送大醫院外科。」
聽到這話，連海聲再也忍不住脾氣，整個爆發出來。
「我能送的話早就去了，還會把他帶來這間破診所嗎？你不會醫就閉上嘴！」
「那就另請高明。」
連海聲紅著眼瞪視過去，但老大夫文風不動，逼迫他認清世事並非恐嚇威脅就能解決得了。
就在這時，吳以文蜷縮起來，從咬緊的牙關吐出意識不清的單詞。
「痛……好痛……」
連海聲聽了，心口跟著抽搐不止，只能按著左胸向對方請求。
「醫生，拜託你，請你救他，我在這世上就只有這個孩子了！」
老大夫不發一語，起身走來，從腰間抽出刀片，劃過吳以文手背。連海聲心頭一驚，而年輕醫師忍不住驚呼，因為眨眼間，吳以文手背的血痕竟完全癒合。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人類嗎？」
老大夫喃喃：「長生不老。」
連海聲不知道為什麼一個隱於市井的老醫生會知道人體研究中心的事，連華杏林都只知道那個見鬼機構的一點皮毛。
老大夫向年輕醫師解釋，人體受創到復元，會有一段修復期。而這男孩子擁有極強的回復力，眼下卻無法達到復元後的穩定期，他的身體一直處在「受創——修復」之間的過渡狀態。
「也就是說，有外因讓他好不了是嗎？」年輕醫師恍然大悟，「冷汗、嘔吐、心搏加速……他的病情不是因為車禍，而是中毒嗎？」
「下手的是醫生。」老大夫鐵口直斷。
「爺爺，什麼意思？」
連海聲忍不住插嘴：「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治好？」
「不知成因，怎麼可能治好？」老大夫冷冷回敬。
「他會死嗎？」連海聲必須用盡全身氣力，才問得出這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忽略了。我剛才大致檢查過，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年輕醫師向連海聲保證道。
連海聲鬆下緊繃的神經，隨即腿軟跪倒在地。
「啊啊，太太，妳還好嗎？」年輕醫生趕緊扶起蒼白的美人。
「我不是太太，你這個智障……」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你先坐下來休息。你的脈搏微弱，又間歇脈動，請問你是否有心疾？」
「少管我。」連海聲找了最靠近病床的花梨圈椅坐下。
年輕醫師抱來一只裝著麥芽糖串的玻璃罐，請連海聲協助療程。有些事，家屬來做總是比醫生還要令患者安心。
連海聲撕開彩色包裝紙，把糖串放到吳以文嘴邊。吳以文鼻子嗅了嗅，張嘴有一口沒一口吃著糖補充養分，不時發出「呣呣」細音，像在餵貓。
吳以文半睜開眼，下意識往連海聲膝頭靠去。
「清醒啦？」
吳以文迷糊喚道：「老闆……」
這聲呼喚讓連海聲強打起精神，擺出店長大人的架勢。
「笨蛋。」連海聲輕拍兩下笨頭。
「痛……」
連海聲五年來聽吳以文說過的「痛」字，都比不上他今天聽到的多。
「醫生，他頭痛，麻煩你仔細檢查。」連海聲委婉請求，年輕醫生看著美人低垂的側臉，輕輕呼了口氣。
年輕醫生過來扶起吳以文，一邊按壓他的腦袋，一邊柔聲問話。
「我叫伊生，今年剛考到中醫執照。弟弟，你叫什麼？」
吳以文怔怔看向連海聲，連海聲代為說明。
「他叫以文，吳以文。」
吳以文像台機器複述：「我是以文。」
李伊生摸上吳以文的後腦勺，頓下動作，小心翼翼抽出一根金針。
「爺爺。」李伊生把金針帶給祖父過目，老大夫隨手將金針放上白布，針尖隱隱滲出紅絲。
李伊生低聲和祖父討論病情，連海聲從他們的眉眼看出事態並不樂觀。過了一會，李伊生擠出笑容，回到吳以文面前問診。
「弟弟，有沒有好一點？」
吳以文微弱地點點頭。
「老闆，好多了。我們，回去。」
即使認識不久，李伊生看得出男孩非常依賴這個美麗的男子，他的目光只停留在伊人身上。
連海聲沒好氣地說：「回去幹嘛？我是醫生嗎？」
「我好了。」吳以文強撐起上身。
「連自己名字也記不住，你好在哪裡？」
「我叫以文，老闆取的名字……『從今以後，一起重新開始』……」吳以文恍惚說道，一雙眼皮欲開又閤，又要倒下的模樣。
連海聲伸出手，沒有擁抱，只是把吳以文攬在臂彎，吳以文這才安心閉上眼，輕輕靠在連海聲肩上，沉沉睡去。
連海聲把男孩放回床上、拉好被子，揉著那頭軟髮，反覆在手心撫著。
「請問你是他的……」
「什麼也不是。」連海聲轉過身，不見剛才安撫孩子的柔情，冷漠得近乎冷酷。
李伊生摩挲雙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請讓他留在我們診所觀察，我會盡全力救治他。」
「只要你治得好，多少錢都不成問題。」
連海聲起身要走，李伊生叫住他。
「他腦部可能受到損傷，即使有超乎常人的癒傷能力，但神經細胞有別於肌肉結締組織，很難再生修復，請你要有心理準備。」
連海聲認識一個醫生，從來不說好聽話，所以他心底其實很信任她。
華杏林告訴他：你不用太過悔恨，小文會好起來的。
然而，這個年輕醫生說：他可能不會好了。
連海聲實在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毀掉吳以文的人生？
配送方式
-
台灣
- 國內宅配：本島、離島
-
到店取貨：
不限金額免運費
-
海外
- 國際快遞：全球
-
港澳店取：
相關商品
Sea voice古董店(1-7)完
9折
特價1366元
貨到通知
Sea voice古董店 卷七 三千絲【完】
9折
特價198元
加入購物車
Sea voice古董店 卷一 尋人啟事
9折
特價179元
加入購物車
Sea voice古董店 卷二 法官大叔
85折
特價204元
加入購物車
Sea voice古董店 卷三 校園不思議
9折
特價198元
加入購物車
Sea voice古董店 卷四 小心遊覽車
9折
特價179元
加入購物車
Sea voice古董店 卷五 學生會長戰爭
9折
特價198元
加入購物車
繞線器《Sea voice古董店》店員的綑綁play
9折
特價198元
加入購物車
Sea voice古董店 卷六 失憶
9折
特價198元
加入購物車
看更多
訂購/退換貨須知
加入金石堂 LINE 官方帳號『完成綁定』，隨時掌握出貨動態：
提醒您！！
金石堂及銀行均不會請您操作ATM! 如接獲電話要求您前往ATM提款機，請不要聽從指示，以免受騙上當！
退換貨須知：
**提醒您，鑑賞期不等於試用期，退回商品須為全新狀態**
-
依據「消費者保護法」第19條及行政院消費者保護處公告之「通訊交易解除權合理例外情事適用準則」，以下商品購買後，除商品本身有瑕疵外，將不提供7天的猶豫期：
- 易於腐敗、保存期限較短或解約時即將逾期。（如：生鮮食品）
- 依消費者要求所為之客製化給付。（客製化商品）
- 報紙、期刊或雜誌。（含MOOK、外文雜誌）
- 經消費者拆封之影音商品或電腦軟體。
- 非以有形媒介提供之數位內容或一經提供即為完成之線上服務，經消費者事先同意始提供。（如：電子書、電子雜誌、下載版軟體、虛擬商品…等）
- 已拆封之個人衛生用品。（如：內衣褲、刮鬍刀、除毛刀…等）
- 若非上列種類商品，均享有到貨7天的猶豫期（含例假日）。
- 辦理退換貨時，商品（組合商品恕無法接受單獨退貨）必須是您收到商品時的原始狀態（包含商品本體、配件、贈品、保證書、所有附隨資料文件及原廠內外包裝…等），請勿直接使用原廠包裝寄送，或於原廠包裝上黏貼紙張或書寫文字。
- 退回商品若無法回復原狀，將請您負擔回復原狀所需費用，嚴重時將影響您的退貨權益。
商品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