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無名小卒
活動訊息
內容簡介
偵探版的「超完美嬌妻」+大人版的《深夜小狗神秘習題》=《晚安,無名小卒》
暢銷全球二十多國、擄獲數百萬讀者的都會小說女王──珍妮佛.韋納,繼《偷穿高跟鞋》、《小地震》之後,首度跨越領域,挑戰懸疑推理之作!
首刷350,000冊,一上市即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第二名!
兩個甚少交集的女人、一宗駭人的命案、一段深藏的秘密、一場危險的偵探之旅。表面上擁有光鮮美滿人生的人,私底下的生活與秘密,也許我們永遠都不知道…
某些夜晚,我會關掉燈、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
在黑暗中聽著外面傳來的話語和笑聲,心裡萌生一個想法:我在等著真正的人生綻放。
位於康乃迪克州的厄普丘奇小鎮,是個寧靜祥和的郊區。住在這裡的女人,個個都像「超完美嬌妻」的化身:外形亮麗、舉止優止、只吃有機食品、擁有一大堆的社交活動,而且面對日復一日不變的生活,腦海中絕對不會有「好無聊」的念頭。
但這樣的平靜,就在凱特發現凱薩琳.卡瓦弄死在自家廚房後,蕩然無存。
透過尋線追查,凱特逐漸發現了隱藏在這宗謀殺案背後的重大秘密,關於凱薩琳私底下過著的第二種人生,以及關於自己一直逃避不去面對的內心裡,真實的渴求……
本書特色
★ 「比任何妳所期待的Chick Lit的可讀性更高、更具文學性、也更能感動人心。」──《娛樂週報》
★ 甫一上市即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第二名!
★ 《USA Today》Top 50!
★ 據《Library Journal》雜誌統計,小說類全美圖書館借閱率前15名!
相關得獎紀錄:
★ 求學期間即得過「美國詩人學會獎(Academy of American Poets Prize)」!
★ 由《偷穿高跟鞋》改編之同名電影入選2005年十大佳片!
試閱
「哈囉?」我輕敲凱薩琳.卡瓦弄家紅色的前門,又用力敲著黃銅門環。「哈囉?」
「媽咪,我可以按電鈴嗎?」蘇菲問。她踮著腳,小小的拳頭在空中揮舞著。
「不行,這次該我了。」山姆說,順便朝著凱薩琳家門旁六顆圓滾滾的南瓜踢了一腳。離萬聖節還有一個星期,可是我們昨天晚上才抽空刻了一顆歪七扭八的南瓜燈。那個南瓜的右邊已經爛掉,才過一個晚上就出現了一個窟窿,置在門廊上,活脫脫就像是慘遭毒手的受害者。我把放在裡面的蠟燭點燃時,三個小孩都開心地叫了起來。
「該我啦!」傑克推擠著晚他三分鐘出生的弟弟。
「你不要推我啦!」山姆大叫著,也推了傑克一把。
「蘇菲、山姆跟傑克。」我說。我這個擁有兩個英國文學學位、在紐約市有一份美好工作的女人,現在居然披頭散髮、提著一個裝滿新娘頭像棒棒糖的大購物袋、帶著三個不到五歲的吵鬧小孩,站在康乃迪克州郊區一個半生不熟的朋友家門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甚至在蘇菲才七週大的時候,我肚裡竟又懷了雙胞胎的這件事,我根本不記得什麼時候有跟任何人上床,而且還放過那個男人一命。
蘇菲伸長了手,腦後的小辮子晃來晃去,然後按下了電鈴。當她回頭對著弟弟們露出一個像是「你們看,就是這麼做!」的得意洋洋笑容時,左邊的臉頰泛起了小小的酒渦。沒有人來應門。我低頭看了一下錶,猜想是不是我記錯凱薩琳說的話。她是星期三晚上打電話給我的,那時傑克和山姆正在浴缸裡洗澡,而蘇菲坐在馬桶上邊玩著唇膏邊等待。我跪在浴缸前、身上的T恤半濕透,一手抓著毛巾,用力擦洗著兩個小男生指甲縫中的泥巴,一邊沉浸於那幾個最常在我腦海裡出現、栩栩如生的白日夢中的其中一個:故事是從兩個男人敲著我的前門開始。這兩個人是誰?警察還是FBI探員?我永遠也不知道。
比較年輕的那個男人,穿著米色的西裝,留著約一吋長的粗短髭;另一個年紀較大的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幾根稀疏的黑髮蓋過他已經光禿的頭頂,然後他開口對我說話。「這一定是弄錯了。」他解釋由於發生某種差錯的緣故,我永遠不會再變胖(這是惡夢嗎?還是另一個宇宙?)、我會懷某人的小孩、過著另一個人的生活。「這是真的嗎?」我問著,小心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太過急切得像那個女人一樣──最近她常常像是Swiffer除塵拖把廣告那樣,隨著Devo樂曲起舞,快樂地從我們身旁穿梭來去撣灰塵,雙手在自己的臀部上拍了拍。你們喔,頑皮的小傢伙!她會這麼對孩子們說。給妳帶來不便,真是不好意思。然後她又會對我這麼說。沒關係啦!我親切地對她說。然後她又說……
「有妳的電話。」
我抬起了頭,老公站在浴室的門口,一手拿著公事包,一手拿著電話,用一種如果不叫輕蔑,就是很接近輕蔑的表情看著我。當我想到自己現在微因為小孩的洗澡水而全身濕透的同時,心往下沉了一下。
我用一隻沾滿肥皂泡的手把電話接了過來。「你可不可以看著他們一下?」
「我先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他說,隨即就不見人影。他那句話的意思就是:一個小時後再說吧!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把話筒貼近耳朵。
「哈囉?」
「凱特,我是凱薩琳.卡瓦弄。」她用低沉、有教養的聲音說著,「不知道妳星期五有沒有空過來共進午餐?」
她的話讓我大吃一驚,連結結巴巴地回答「好啊」或是「沒問題」都做不到,最後緊張地回了一句連我自己都聽不懂的話:「好題。」答應了她的邀請。不過跟凱薩琳.卡瓦弄一起吃午飯,在我的待辦事項中並不是高掛第一,因為對我而言,凱薩琳是我新家這個地區中,一切都不對勁的象徵。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凱薩琳的情景。那時我們才剛搬來,連行李都還沒打開。我開車載著三個小孩來到地產經紀人所說的那個公園。我有三天沒洗自己那一頭又厚又捲的棕色長髮了,已經不是「有一點亂」可以形容的。不過,在我把車停好走到公園的時候,我想,其他的媽媽們不會介意的。當我跟小孩走到兒童遊戲區的白色柵欄大門時,看到四個女人坐在蹺蹺板旁那張漆成綠色的木製長椅上。她們擦著相同的深粉紅色唇膏、衣飾光鮮亮麗、身材穠纖合度,看起來個個都像狠角色。每個人肩膀上都斜背著一個裝著尿片奶瓶的押花渦紋絲質大包包,就像是件繡著Pink Lady的粉紅色外套一樣;或者,更像是一把烏茲衝鋒槍。
「嗨!」我開口說,聲音像是從溜滑梯下方的粒狀橡膠墊彈起來,穿過鞦韆,再傳了回來。那幾個女人看了我一眼(鬆垮垮、沾滿糖漿污漬的工作褲,髒兮兮的運動鞋,我老公已經洗到褪色的長袖灰色T恤外又搭了一件我唯一的紫色短袖T恤,鳥窩似的頭髮,沒有上妝的素顏,過去兩年我一直想瘦卻瘦不下來的肚皮跟屁股),還有我的孩子們。傑克看起來還算稱頭,但是山姆手裡一直抓著那個他最愛的、好幾個月沒吸過的奶嘴,而蘇菲則是在芭蕾舞裙裡套了一件睡褲。
坐在中間那個一頭蓬鬆金髮、穿著駝色靴型褲跟羊毛背心的女人,朝我們舉起了手,給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微笑。我後來知道她叫蕾克西.赫根侯特。她的外型非常符合她的身份──前國家足球與長曲棍球選手,婚前是高中球隊的教練。生下寶寶布萊爾里後,才過六個星期,就立刻展開了鐵人三項的訓練。
坐在她旁邊那個黝黑膚色的女子,有著一頭齊肩的淡棕色頭髮,間雜著幾撮挑染,她的眉形修得很漂亮,還染成跟頭髮一樣的顏色。她也向我們稍微揮了揮手,但她的厚唇皺成一團,像是吃到什麼很酸的東西一樣。對了,她叫做蘇琪.沙瑟蘭德,穿著Seven牛仔褲和高跟尖頭麂皮靴──就像是我朋友珍妮會穿去夜店,而我永遠也不可能嘗試的打扮。
「嗨!」距離我們最遠、一頭紅髮、名叫卡蘿.金奈爾的女人,開口向我打了聲招呼。她穿著一件醒目的南瓜黃毛衣,配上一條有著紅、橘、金色彩斑斕的長裙;耳朵上戴著一串小巧的金色鈴噹耳環,腳上則是一雙金色鑲邊的紫色亮片拖鞋。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卡蘿的丈夫是紐約市五大律師事務所,其中一家訴訟部門的頭頭。卡蘿、羅伯和他們的兩個兒子住在一幢名叫Bettencourt的房子裡,在南塔克特還有一間渡假小屋,而我猜這也給了她這身像是要去參加史蒂薇.尼克斯1的演唱會裝扮的權力。
最後,第四個女人優雅地在我的孩子們面前蹲低了身子,一個個詢問著他們的名字。她那頭濃密亮麗的巧克力色直髮,用一個黑色天鵝絨髮圈繫著,垂落在背後。她有一張美麗的臉:豐唇、直窄的鼻樑、高聳的頰骨跟精巧的下巴。她的髮色以及淺金色的肌膚,讓我以為她會有一雙棕色的眼珠,但是沒有。她的眼睛隔得太開,顏色又接近深紫色的藍,就像是三色菫的那個顏色。
「我叫凱薩琳.卡瓦弄。」她對我的孩子們說。「我也有一對雙胞胎寶寶。」
「凱特.克萊。」我一邊想著別上了她的當,你們這些小傢伙。不過當然,孩子們已經被她迷住了。小男孩們放開了我的腿,害羞地對她笑著,而蘇菲則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說:「妳好漂亮喔!」我試著不要對這句話表現不悅。上一次蘇菲用這種眼光看著我的時候,並沒有說我好漂亮,只說我的下巴上長出了一根毛。
我擠出了一個微笑,在腦中做了幾個決定:找出哪裡可以買得到一件精緻的麂皮外套,以及這些女人是在哪裡做頭髮、美白牙齒、修整眉毛,順便試著找出其他像我一樣驚慌失措、披頭散髮、已經是個大腹婆的媽媽們,就算得跨越州界也非找到不可。
那幾個女人又回到她們原本的話題上,好像是在討論鎮上兩所私校的教師學生比例。在我跟凱薩琳能真正說上話、討論要帶哪些烘焙食品到「年度紅推車節烘焙食品銷售祭」上販售的這段時間中,我已經來回於長椅和遊戲區三次、花了二十分鐘聽蘇琪說著重新整理她的餐具室,還有她去美髮師史提夫那兒的事情。「不要有堅果,也不要乳製品。」她告訴我。我點著頭,又繼續追問:「那如果我試試看會怎麼樣?」
我們的第二次談話,就沒有這麼成功了。某個夏日午后,我們肩並肩地站在遊戲區的鞦韆旁邊。凱薩琳穿著粉紅色的亞麻背心裙,很簡單卻不失優雅,那是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嘗試過的造型(還有質料)了。而我一如往常地,穿著感覺很笨重的衣服(骯髒的褲子加上棉質背心),而且脂粉未施,完全沒辦法跟旁邊的這位氣質美女相比。這個鎮就是這個樣子。我這麼想著,一邊用力拉著腰帶,另一手則是推動著正在盪鞦韆的蘇菲。回想以前在紐約的時候,偶爾還會有建築工人對我吹口哨,街上也有帥哥偷瞄我呢!現在只不過相隔六十哩,我就變成一隻穿著毛線衫的曉穆了?
我常常做白日夢,幻想我到從來沒去過的地方渡假、住在一間我在婦產科候診室的雜誌裡讀到的某間渡假村裡,有著開闊陽台的私人小木屋……個人的游泳池……每天早上都會把剛切好的鳳梨跟木瓜放在露台上……
「妳會把小孩隨時帶在身邊嗎?」凱薩琳問。
我愣了一下,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菲爾跟我會帶著女兒們到處去。」她拘謹地說,順便推了小瑪德琳一把。「我永遠不會把她們留在家裡。」
「永遠不會?」我重複著這幾個字──我自己都覺得好像有點挖苦的感覺。「就算是星期五晚上去看場電影、夫妻兩個人出門共享晚餐?連出去吃個消夜也都不會嗎?」
她甩了甩那頭亮麗的髮絲,一個淺淺的微笑──我想那也是一個沾沾自喜的微笑──在她的臉上泛了開來。「我絕對不會把她們留在家裡。」她又重複說了一次。
我點了點頭,勉強擠出個笑容,讓蘇菲坐的鞦韆停下來,咕噥著說:「祝妳週末愉快!」(說完才發現,那天是星期二)催趕著三個孩子坐上車,把一片DVD塞進播放器裡,調大了音量,然後一路上都在碎碎唸著「怪胎」這兩個字。
從那次之後,無論是在足球場或是雜貨店的乳品區遇到,凱薩琳跟我就變成只是點頭之交。我不想跟她有任何更深入的關係,不過我還是會回應她「好的」──或是「好題」──是啦,我是很敷衍。說完還用沾滿洗髮精泡泡的手,把一撮捲髮塞回右耳後面。這就是我跟三個小孩,剛搬到康乃迪克州新家時的情景。
「我想我們有個共同認識的朋友。」凱薩琳說。
我把雙手在大腿上擦了擦。「喔?是誰?」在站起來眼冒金星的那一瞬間,我還很確定她會說是耶穌,然後我得忍受她自言自語著,關於她跟上帝的交往情況,還有我也需要跟上帝打好關係之類的話。
但是凱薩琳卻給了我另一個答案。「妳之前是個記者,對不對?」
「是沒錯啦!不過得聲明一下,」我說。「我之前在《紐約夜線》工作,是專門挖掘名人熱衷的事物,不是像伍爾渥和伯恩斯坦3那麼偉大的記者啦!為什麼這麼問?」完了,要開始了。我這麼想著,也提防她會開口邀我去幫忙編輯托兒所的家長通訊函,或是去潤飾卡瓦弄家的聖誕節卡片內文(「親愛的朋友們!願您在寒冷的季節中能與家人共享天倫之樂。今年對卡瓦弄一家來說,是個喜悅之年……」)。
「有件事……」她開始說著,不過正巧山姆把傑克的頭壓到水裡。
「媽咪,他要把弟弟給淹死了啦!」蘇菲坐在馬桶上看著她的兩個弟弟,一邊忙著把頭髮編成一個髮髻。我彎下腰把傑克給拉起來,他氣急敗壞、山姆嚎啕大哭,凱薩琳則是連忙說我們星期五再聊。
至少我很確定她是說星期五,對這一點我還有自信。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提起了門環敲了敲,也注意到卡瓦弄家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下,散發出些許的光芒。路旁的籬芭修剪得很整齊、落下的樹葉也已耙成一堆、窗戶上的玻璃閃閃發光、南蛇藤纏繞成漂亮的形狀,而窗檯上的花盆箱也放著小顆的南瓜,剛好搭配門上掛著的乾燥辣椒花圈。我太多話了。我又用力地敲著門,門緩緩地打開了。
「有人在嗎?」我對著昏暗、有回音的大門入口喊著。沒有人回應……但是我看到走廊底部的廚房裡,隱約有燈光閃動著,也聽到布蘭登堡協奏曲之類的音樂聲傳出來,這比起波爾卡舞曲對我的孩子們更有益處。「凱薩琳?哈囉?」我又喊了一次。依舊沒有回應。一陣風吹起幾片枯黃的樹葉,刮過門前的硬木地板。當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電話給查號台,詢問富利農場路五號卡瓦弄家的電話號碼時,心裡掠過一絲不安。
接線生幫我接通了電話,我可以聽到屋內凱薩琳的電話「鈴……鈴……」地不停響著。
「沒有人在家。」蘇菲不耐地說,穿著粉紅色運動鞋(完全和她那一身橘色的衣服不搭)的腳不安份地跳動著。
「等一下嘛!」我說。「哈囉?有人在嗎?」我又對著屋內大叫,依舊沒有人回應。
「媽媽?」蘇菲拉著我的手。兩個男孩看著對方,眉頭深鎖、嘴巴嘟得半天高。那兩張胖呼呼、笑起來有小酒窩、皮膚嫩滑的臉龐,在激動或是生氣的時候,就會變成紅通通的樣子;他們的睫毛在臉頰上投射出長長的陰影;而他們棕色的捲髮美麗到我第一次帶他們去剪髮時,忍不住就哭了出來,即使是第二次、第三次也是。蘇菲跟她的弟弟們不一樣,她長得又高又瘦,有著橄欖色的肌膚跟柔細、總是糾纏在一起的棕色髮絲,而不是美麗的捲髮。
「你們待在這裡等一下,這裡喔!門廊這裡!南瓜旁邊!」我突生靈感,對著三個孩子說。「你們坐在南瓜上,等到我說好了才可以下來。還有,不要把門關上!」
蘇菲點著頭,她一定是從我的聲調裡感覺到了什麼。「我會看好這兩個小寶寶的。」
「我們才不是小寶寶!」傑克緊握拳頭著說。
「留在這裡。」我又說了一次,蘇菲皺著眉頭,注視著她的弟弟們蹲坐在凱薩琳圓呼呼的南瓜上。我屏住呼吸,往房子的深處走去。卡瓦弄家的格局和我家差不多,都是有六個房間、五套完整衛浴,所有地板都是硬木地板的蒙特克萊兒樣式大宅。我們那個住宅區的出資者是個義大利佬,多數鄰居都是猶太人,而且在房舍上都有一個名字,彷彿它們是英國國會的成員一樣。顯然沒有人會買一幢叫做Lowenthal或是Delguidice的房子,不過如果它叫做Carlisle或是Bettencourt的話,我們就會捧著支票簿排隊等著買下來。
我站在門口,躡手躡腳地往有燈光的廚房走去,大提琴莊嚴的音符與古董鐘的滴答聲,迴盪在空間中。洗碗槽中沒有碗盤、長桌上沒有報紙、餐桌上沒有麵包屑,當然也沒有凱薩琳的人影。這時我低頭往地上看去。
「喔,我的天啊!」我摀住嘴巴,抓著長桌的邊緣,好撐住身子不會往地上滑去。凱薩琳的品味跟我和班差不多,選用的也都是高級貨:長桌桌面是花岡石,地板是槭木拼成的,而通往花園的落地雙扇玻璃門,用的則是含鉛玻璃。廚房裡還有一台Sub-Zero4牌冰箱與Viking牌高級爐具,而凱薩琳面朝下地趴在冰箱與爐具中間的地板上,兩個肩胛骨的中央,插了一把八吋長的碳鋼雙人牌切肉刀。
我越過廚房,跪在仍未乾掉的冰冷血泊中。她用一種雙手叉腰的方式趴在地板上,身上的白襯衫跟頭髮全都沾滿了血漬。當我傾身看著她的屍體時,突然覺得一陣頭暈;摸到她黏手的髮絲時,差一點就嘔了出來。然後我用力握著刀把,將刀子拔了出來。「凱薩琳!」
我看過不少的警探劇,知道最好不要移動屍體,但是此時我已經失神,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去抓住她纖細的肩膀,將她抱入我的懷裡。音樂的旋律愈來愈強,弦樂器與木管樂器一片寂靜,她身上刀具的銅臭味,伴隨令人作嘔的撕裂聲逐漸淡去。我鬆開了手,她的屍體又滑落回地板上。我雙手摀著嘴巴,胃裡翻滾的食物才不會一擁而上,也讓自己不會尖叫出聲。
「媽咪?」
我聽到蘇菲的聲音,聽起來像從遙遠的外太空傳來般。我用顫抖的聲音回答她:「你們再等一下!」
我搖搖晃晃地試著要站起來,雙手猛力地在褲子上擦拭著,一陣陣暈眩感如浪潮般襲來,直到臀部撞到早餐吧檯,我才讓自己穩下來並且試著思考。我該不該報警?該讓我的孩子們知道這件事嗎?萬一殺了凱薩琳的兇手還在房子裡的話,我該怎麼辦?
我決定還是要先報警。我花了似乎一輩子長的時間,才能伸手在口袋裡拿出手機,並且按下911。「你好,我是凱特.克萊。我剛過來富利農場路五號拜訪我的朋友凱薩琳.卡瓦弄,她……呃……」我停了一下。「她死了,有人殺了她。」
「請妳再說一次地址。」電話線另一端的那個聲音,這麼要求我。「妳叫什麼名字?」我又說了一次,還告訴她怎麼拼。當她問我的社會安全號碼跟出生年月日時,我對她發出不滿的噓聲。「快派個人過來!派個警察……還有一部救護車……如果附近有海軍陸戰隊的話,也派他們來……」
「女士?」
我的音量漸漸消了下去,在我看到凱薩琳的電話機旁那一疊乳黃色正方形的信紙時,上面的那十個數字,讓我血管裡的血液突然凝結了起來。
那是一個屬於紐約曼哈頓的區碼,和我認識他時,他給我的電話號碼同一個;那是當我們成為鄰居時,我打了無數次的號碼;那是我每天都極力忍住不要再撥的號碼。
我想我們有個共同認識的朋友。
我連想都沒想就掛斷電話,伸出顫抖的手,將那張便條紙撕了下來。我把它揉成一團,然後塞進口袋裡;又把沾滿血跡的手,在凱薩琳的水龍頭下沖洗乾淨,再用她那條漂亮的楓葉印花拭碗巾擦乾雙手,拖著發軟的雙腿逃到走廊。
「媽咪?」蘇菲小小的臉孔變得蒼白,棕色眼睛睜得大大的,認真地看著我,山姆和傑克緊握著她的手,山姆還把另一隻手的姆指放在嘴裡吸吮著。蘇菲看到我褲子上的血漬。「妳受傷了嗎?」
「沒有。」我對他們說。「沒事的,寶貝,媽咪很好。」我從袋子裡摸出一包濕紙巾,抽出了幾張匆忙地擦去褲子上的污漬。「來吧,蘇菲。」我說,把男孩子們擁在懷裡,肌膚感受到他們心臟噗通噗通地跳著。然後牽著他們走到走道盡頭,坐在那裡等著援兵到來。
註1:Stevie Nicks生於1948年5月,1975年組成Fleetwood Mac樂團,從此建立其軟調的抒情搖滾風格。她是樂壇極少數身為知名樂團團員又同時擁有輝煌個人成績的樂手。
註2:Shamu是加州海洋世界一隻殺人鯨的名字。
註3:為Bob Woodward與Carl Bernstein,兩人共同揭發了美國前總統尼克森水門醜聞案。
註4:美國高檔冰箱生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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