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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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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診斷(節錄)

自從一段時間以來──這是始自尼采?或是更晚近開始?──哲學接收了一項它之前毫不熟悉的分工:診斷的任務。這是以一些可感的記號,辨識出發生了什麼事。在那些我們習焉而不察的嘈雜聲中,偵測出正在猛烈爆發的事件。在我們每日所視而不見的事物中,說出那些其實已是明顯可見的事物。在此一我們所處的晦暗時刻中,突然放出光明。為片刻作出預言。
然而,這是一個如此新穎的功能嗎?當它宣稱自己是一種診斷的作為,承諾進行一個如此經驗性的、摸索性的、歪斜的及斜向的任務,哲學看來像是偏離了它過去的康莊大道,而那曾是涉及為知識建立基礎、或作為知識的終結、陳述存有或是人。事實上,我們也很可以說──甚至正因我們現在有這些回捲起源的愛好,更加可以如此說──當哲學成為一種診斷論述,乃是找回它和一些已存在千古的技藝間的親緣關係,那些技藝教導我們辨別記號、詮釋它們、揭露隱藏其中的惡痛、令人無法忍受的秘密、並且命名在含混的話語中心如此眾多的莊嚴沉默事物。自從深遠的古希臘時期,哲學家從不會拒絕宣稱自己有些像是預言者:在他身上總是有著醫生和闡釋者(exégète)的氣質。赫拉克利特(Héraclite)及阿那克西曼德(Anaximandre)教導他聆聽神之話語、解讀身體的秘密。如此,超過兩千年以來,哲學家們閱讀著記號。
當我們說,哲學的任務在今天是診斷時,除了將它調整回其最古老的命運之外,我們仍想說其他的事嗎?「診斷」(diagnostic)這個字詞──其理念含有具穿越力和區別力的認知──到底意謂著什麼,如果那不是指某種看入深處的目光、一種更細緻的聆聽、更具警覺性的感官,它們超越可感的、可聽的、可見的,最後使得文本下方的意義,身體之中的惡痛,可以湧現於完全的光明之中?自從希臘哲學的起始階段,哲學的存在理由不就是:詮釋與治療?在一段論述中,使得意義的陳述及惡痛的排除得以湧現,而這兩者在此一論述中也是相互關連的。貫穿於整個西方文化中,以隱晦的或是明顯的方式,惡痛與意義不停地相互支持、相互增強、相互倚靠,以如此的方式描繪出一個形象,而那曾是我們的哲學所在之處,也是要一再重作哲學的動機。那是因為遺忘、晦暗、墮落、物質中的惡痛鋪開了它的遮蓋,意義喪失了它原先曾在其中閃耀的啟迪;它後撤於暗影之中,於是需要耐心地透過那仍在幸運地展示它的記號來觀察它。不過,反向來說,如果我們熱衷於尋回意義,那是因為我們執拗地想要使它說出我們的惡痛和遺忘由何而來,以及如何永遠地縮短我們和意義之完整飽滿提供之間的間距(它只是片刻地受到跨越)。在所有被提供給我們的形式之下,如果完全不存有意義此一沉默的壓力,我們是否能意識到,我們其實是隸屬於惡痛的朝代?如果沒有惡痛,當意義完整地展開後,它將不再是一個意義,而是存有本身的臨在;然而,一旦沒有隱於地底但仍主動活躍的意義,惡痛將會休眠,並在我們存有的矇矓入睡的恬靜中消失無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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