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韌性：兩個物種
「如果你說你的畫是抽象畫，看：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可以至少賣五千元，如果你說你的畫是一隻蟑螂，就沒有人會買。」大哥哥指著我的畫如是說
第一節 小強：韌命的強者
筆者於高中時和同學們一起認真研究過蟑螂。當時閉眼思考科展該做什麼題目，眼睛張開，就看見一隻蟑螂走過去，是自薦還是天意？科展組員包括數學小老師阿沛、小號手和微笑生物天才為科學競賽命題為「揭開蜚蠊的神秘面紗」，用「蜚蠊」為蟑螂正名，期望完整觀察蟑螂的生活史，提出問題，創設一種有同理心的科學。1
蟑螂後來有了「小強」這一稱號，成為了大雄小明的同輩。依據維基百科「如今，小強一詞已經不是單純的泛指某種生物，而更多的則是對某一類人物的認可，通常其弱小的身軀總能蘊含著某種驚人的能量，打不倒拍不死。」2 小強，字面上代表著不強大也不弱小，打不死的小強顯出一種韌性的特質。這種特質也正因為有人要打小強才顯得出來。沒聽說過「打不死的蝴蝶」「打不死的貓咪」。很難想像過街的金龜子人人喊打。小強的特質因其與逆境共存而顯出。
蝴蝶很軟，金龜子很脆，小強似乎恰巧在中間。小強的身體結構有一種能屈能伸的韌性：外骨骼由堅硬卻能彎曲的背板構成，當被壓扁時，能扁扁地壓縮成一半的厚度，並能夠有效地把能量傳輸到腳上。「腳」的節與節之間由有彈性的膜連接， 當被壓扁時，節間可以重疊起來，以一種專利的「身體摩擦腿爬行」(body-friction legged crawling) 的方式，以每秒20 倍體長的速度匍匐前進。3 材料測試發現蟑螂在穿過最小縫隙時遇到的壓縮力是體重的300 倍。施以體重的900 倍的力道蟑螂也沒有受傷，這說明牠們抗壓力強。外骨骼這種柔弱的，可變形的能力可用來「侵入」任何地方，為救援機器人的設計提供了靈感：柔軟，有腿的搜索機器人可穿透龍捲風，地震或爆炸產生的瓦礫堆進行搜救任務。
其他昆蟲身上也有類似的關鍵能力（ 或許沒有小強「強」），如蜜蜂、胡蜂、熊蜂，都具有一種彎曲卻不會折斷(bend but not break) 的神奇本事，更甚者，撞毀然後繼續前進(Crumple…and then keep on going)。生物機械研究人員試圖模仿讓昆蟲的外骨骼和翅膀擁有韌性(resilience) 的秘訣：組合剛性和延展性，來製作「更強」(tougher) 的機器人。4 機械工程定義下，彎曲剛度/ 撓曲剛度/ 屈曲剛度(flexural rigidity) 為以一個曲率單位彎曲固定的非剛性結構所需的力偶（兩個大小相同、方向相反、作用線相異的作用力組成），也可以定義為結構在彎曲時提供的阻力(resistance)。優良的彎曲剛度/ 撓曲剛度/ 屈曲剛度是小強的天分。
第二節 鐵錠甲蟲：韌性聯想
讀過聖經的人，可能會發現許多聖經人物也很韌命：彎曲卻不會折斷，撞毀然後繼續前進。約翰福音第十章人們要拿石頭打耶穌又要抓他，他卻逃出他們的手走了。保羅「被猶太人鞭打五次，每次四十減去一下；被棍打了三次；被石頭打了一次，遇著船壞三次，一晝一夜在深海裡。又屢次行遠路，遭江河的危險、盜賊的危險，同族的危險、外邦人的危險、城裡的危險、曠野的危險、海中的危險、假弟兄的危險。受勞碌、受困苦，多次不得睡，又飢又渴，多次不得食，受寒冷，赤身露體。」卻體認到「我什麼時候軟弱，什麼時候就剛強了。」（林後 11:24-27; 12:10）這軟弱與剛強同體共存的共時性，甚至是在患難施加於軟弱之上方才顯出的特質，就是韌性。韌性儼然成為一個探索的角度，不同於人們對苦難或得勝分別的認識， 幫助我們對韌命與聖性展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