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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關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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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關1 樂當別人的貴人

「心中無缺則富,讓人需要則貴」。
成功不是看你贏過了多少人,
是看你幫助過了多少人。

命理師常對人說:「你今年行大運,升官、發財、逢貴人」等等的。升官發財當事人一定知道,但逢貴人就不一定了。而且就算遇到貴人的當事人知道,但貴人自己卻渾然不知,無意間的一句話、一件事,往往就能改變別人的一生。

家境小康,又是家族裡的長子、長孫,照理說我會有個幸福童年吧?其實不然,在求學的過程中,我不曾因為家庭背景,在學校裡就能免除老師對我的「特別」照顧。看過漫畫《哆啦A夢》的讀者,想像一下那個沒有哆啦A夢的大雄,在班上會是個什麼樣子,就會了解童年時的我為什麼會不快樂。

反應慢、畏縮自卑的小孩,在今日少子化的環境裡,日子還不至於太難過。但一九五五年出生的我,就是戰後嬰兒潮裡的第一批,一九六○年進小學時,一班都是五、六十人,而且因教室不夠,還分上午班與下午班。

更麻煩的是當時台灣還沒實行九年國民教育,國校畢業後要升上初中,必須經過很激烈的聯考。在教育資源匱乏的年代,為了讓學生能考到好學校,小學開始就要不斷的考試,老師則是不停的體罰。因此十八歲以前的我,是個很不快樂的少年。

我是那種比較晚熟的孩子,印象最深刻的是小學二年級時學到「雞兔同籠」,心裡還好奇的想:「為什麼不同的動物要關在一起?」

還有一次,老師出了一道題目:「出去旅行時要帶手錶,還是帶鐘?」我回答:「要帶鐘。」她對於我的回答感到不可思議,於是走到我的面前,彎下腰問我:「鐘那麼大,你怎麼帶?」面對老師的詢問,我愣愣地不知該如何解釋。從這兩件事可以看出,當時的我是有點傻乎乎的。

因為初中要考試,當時三重鎮的三光國校,升學率雖不及台北市的明星學校,但還是比附近農村的國校高,所以開學後,仍有學生陸續插班進來,每班的學生人數都太多,教室無法容納,學校只好增班。

重新分班時,我被分到最後兩班之一的第十三班,代表我在全校的成績排名,是從後面數過來比較快看到的那一類。但我那時並不在意,只要作業都能寫完,符合父母的最低要求就可以了。 在那個年紀,我只關心玩樂,為了爭取更多時間和同學玩尪仔標、打陀螺、彈珠等,甚至利用下課十分鐘快速寫完功課。生活中似乎就只有玩,日子過得很快活。

一句話的貴人

小學三年級時的導師葉文美老師,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位貴人。她用一句勉勵的話,就改變了我的一生。她教學認真且嚴厲,經常處罰學生。因為害怕被打,我這時才收起玩心,認真讀書。

名次本來都在全班倒數前幾名的我,在葉老師的嚴格教導下,成績突飛猛進,有一次月考竟然考到全班第六名。我覺得自己的表現很好,因此被叫到講台前,聽到她要我舉起手時,還以為會得到什麼獎品。

結果啪啪啪的熟悉聲音,又傳到了我的耳邊,如果不是痛覺傳到大腦,我還不敢相信挨打的竟是考第六名的我。葉老師拿起藤條用力打著我的手心,邊打邊說:「你錯在答題時太粗心,不該錯的地方反而錯了。如果你再用心一點,應該是第一名的啊!」

在那一刻,手很痛,心卻很溫暖,因為我認為葉老師是在鼓勵我。這時我也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可以考出更好的成績,但卻錯在不夠細心。過去成績很差時,向來都認為自己與第一名無緣,葉老師的話讓我頓悟到「用心」的重要性。

儘管當時年紀小,對這些教誨很懵懂,但我心裡確實起了某些化學變化。在「打的教育」下,我的成績進步很多,小學四年級時就已當選模範生了。葉老師不但是我在知識上的啟蒙者,更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貴人。

上大學後,有一天從三重搭公車到學校的路上,和葉老師巧遇,我站起身來向她問好並讓座,並自我介紹說,曾經是她的學生,現在就讀於中興大學。雖然她已不記得我了,但看到我身上土黃色的卡其布大學服,對於自己的學生日後能考上一流學府,從她臉上我看到了欣慰與光榮的表情。

每個人的生命裡,只需要一個人,在適當的時刻說出一句鼓勵的話,就可能改變這個人的未來。作育英才的老師們,請不要吝惜鼓勵,即使是在責罰時,鼓勵的話也絕不可少。

一件事的貴人

「聽說班長很兇耶!」
「對呀!」
「班長?班長有什麼了不起!我小學也當過班長!」
「對啊!」 這是台灣最有名的軍教片《報告班長》裡,兩個新兵的經典對白,早已成為台灣成年男性共同的回憶。可見大多數人的刻板印象就是這樣,小學時當班長很容易,但我的經歷卻完全不同。讀大學之前,別說沒當過班長,班上任何跟「長」有關的幹部頭銜,幾乎與我都無緣。

在高中以前,我一直不是個搶眼、活躍的學生,老師對我沒印象,同學也是,我像是有隱身術的忍者,大家都看不到我。即使初中畢業時終於拿到全校第一名了,但從沒幻想過有一天會當上班長。

我的個性很低調,在公開場合更容易害羞,因此向來也不喜歡引人注目。但上大學後,卻意外改變了我的個性,讓我有機會走到台前,發現了潛藏在自己性格裡的天賦,這就要從我的另一個貴人說起。

在戒嚴時代,大學聯考放榜後,考上大學的男生不是立刻註冊入學,而是要去台中的成功嶺,接受為期六周的大專集訓。雖然大家戲稱這是戰鬥營,稱我們是大專寶寶,但相對於今天一切照表操課、照表休假的新兵入伍訓練,還是嚴格多了。

在那六個星期裡,一連有一百多個同學,來自全台各地,因為訓練很嚴格,彼此之間根本沒機會交談。直到訓練結束後,我們搭著軍方承租的鐵路平快車,從台中分別南下或北上,才遇到了我人生的另一個貴人。

這種搭載軍人的列車,讓我有機會與其他一起生活六周的同學聊天。有個與我同一連的同學,我們聊天時才知道,原來他也考上了中興大學經濟系,未來我們將同窗四年。

大學時的新生訓練,依照慣例,每個人都要上台自我介紹。輪到我時,我說:「大家好,我的名字叫林錫埼,綽號叫『希奇』,大家就叫我希奇吧!」

同學們聽了都覺得很好玩,因為那時大家互相都不認識,我的綽號很好記,讓他們印象深刻。

到了選班代表時,大家誰也不認識誰,要怎麼提名呢?那位在成功嶺遇到的同學,不知為何就提名我,加上同學們剛才已對我的名字有了印象,結果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選上了。

當班代表,要有夠高的服務熱忱,還要有更高的EQ,因為大學不比中小學,大家各選各的課,同班也不見得每節課都在一起。那年代別說沒手機、沒通訊軟體,宿舍裡沒電話分機,連家裡都不見得一定有裝電話,要連絡通知比今日麻煩多多。 我這樣每天在學校忙進忙出,沒功勞也有苦勞,沒苦勞也有疲勞,因此得到高年級學長的賞識。大二時,學長推薦我當系學會康樂股長,負責舉辦系上活動。我當牛就是個牛樣,當馬就是個馬樣。當康樂股長就要做個「玩」人,讓大家都來玩,而且要玩得很開心。

我很努力的籌劃每個活動,讓同學們都能玩得盡興。大三時更進一步在學長及同學們的推薦下,參加了經濟系學會理事長競選,說實在的,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參選。但是既然大家都認同,也支持我,讓我沒有理由拒絕,決定接受挑戰。

當時,同學還熱心的幫我畫了一幅素描,畫中的我戴著一幅黑框眼鏡,理著西裝頭,看起來一副書卷氣質,跟我當康樂股長時的「玩」樣,似乎已脫胎換骨了。

在競選理事長時,我製作一張宣傳單,用原子筆端正地寫著:「我願像那鵬鳥展翼,飛向藍天白雲,且讓我們攜手並進,邁向康莊里程。理事長候選人林錫埼鞠躬。」在同學們的支持下,順利的當選了理事長。

一個羞澀的鄉下小孩,從小就沒當過班長,卻從大學起有了改變,我心裡始終感謝這位成功嶺的同袍。

職場中第一位貴人

至於在職場中遇見的第一位貴人,他是日本人。三十年前我剛投入開關業時,日本已是開關的製造和研發大國,為了爭取日本訂單,我毛遂自薦,幸運的遇到了他,圜達製造開關的技術才獲得突破性的發展,並向自動化邁進。

剛創業時,我們主要的銷售市場在德國及歐洲,但技術觸媒則是在日本,它可說是公司製造技術的啟發者。當時的亞洲四小龍包括台灣、韓國、新加坡與香港,其中新加坡與香港曾被英國殖民,因此在金融及文官體制上建構得較好,現在也以此擅長;台灣與韓國曾被日本殖民,因此在製造業和重工業都比較強。

日本人有種「匠」(Takumi)的精神,他們的個性一板一眼,做事很紮實,簡單說就是「工程師性格」,很適合發展製造業,但在商場上卻少了變通性和靈活度。

「程式開關」是美國人發明出來的產品,二次世界大戰剛結束時,美國是全球經濟的霸主,吸納來自全世界最優秀的人才,研發實力相當強。

美國研發開關這項產品後,最初是在國土內生產,後來受到人力成本高漲的影響,到了一九六○至七○年代,逐漸將在國內缺乏競爭力的產業轉移到日本生產。 日本比台、韓更早一步接受美國製造業轉移,其中也包括程式開關。圜達投入開關產業時,在國際上同類型的公司大約有七十至八十家,其中約有四十到五十家在日本,約占三分之二。

若想要進軍國際市場,勢必會遇到來自日本的競業廠商。當時,我看好在台灣的生產成本較日本更便宜,技術上雖然無法與其匹敵,但可以用代工等方式展開合作。我經常翻閱《Asian Source》雜誌,看到約三十家日本廠商在上面刊登廣告,於是我用Telex打字(電報或電傳打字機),一家一家的毛遂自薦。

在信裡,我表明公司現在台灣做這項產品,可以「委託代工」(OEM, Original Equipment Manufacturer),由日本提供零組件在台代為組裝完成後,再回銷日本;或者「設計加工」(ODM, Original Design Manufacturer),由圜達代為生產、設計、製造產品,最後打上貴公司商標等極為彈性的合作模式。

在那個年代與國外客戶聯絡必須透過電傳打字(Telex),就在料帶上打下簡碼,字越少越省錢。當時國際電話傳輸費用很昂貴,就有約定成俗的文字,例如You 寫成「U」,Tomorrow是「TMRW」,For your imformation是「FYI」,As soon as possible是「ASAP」。

當時因公司只有我一個人懂英文,便由我來學這套打字方法。為了開拓海外業務,我在公司裡的工作經常是打Telex,再一家一家的發文。但傳出後都是石沈大海。

兩個多月後的某一天,忽然接到日本一間松久(MATSUKYU)公司回信,他們有一位業務代表星先生,剛好要來台灣出差,對於我在信中提出的合作提案很感興趣,希望能親自來工廠了解看看。

那時日本經濟在戰後逐漸復甦,工資成本逐步高漲,對外貿易順差(尤其是美國)越來越大,在美國逼迫下,日幣大幅升值,製造業的成本被墊高,逼得他們開始向海外尋找代工的可行性。曾經被日本殖民,也以製造業擅長的台灣,就成為他們向海外採購產品的選擇之一。

星先生來台後,我邀他來三重參觀當時仍然非常簡陋的工廠。他知道我會說日文後很開心,加上年紀相仿,距離一下子就拉得很近,聊得也頗為投緣。

初步談完後,他很有興趣和我們合作,後來又邀他日本的主管來看我們的工廠。他們評估,雖然圜達的工廠很簡陋,但仍可能有機會替他們代工。在合作之前,星先生熱情地邀我先到日本參觀松久的開關工廠。 我很感謝星先生的引薦,讓我們在創業初期,就打開了開關的技術大門。若不是他,我也不會這麼早就摸索到開關製造的核心,並開發出更高階的開關產品。

剛入行時,我們做的是最低階的開關,就是長約○點四到三點二公分,寬約一公分,外殼為紅色的入門開關。在松久工廠參觀時,他們不設防的讓我們看完低階產品的製程。因為這項產品的技術門檻較低,我們以往是用自己的想法摸索製程。

參觀日本的開關工廠,無異是打開一道知識的大門,讓我了解到原來我們的做法沒有錯,用土法煉鋼的方式,竟然也掌握到六、七分的製程。透過參訪,還可以進一步領悟尚有那些製程步驟,可以再進一步改善。

同時間,我們已開始開發中階產品,但是對於最關鍵的製程仍然摸不著頭緒,原本期待透過參觀松久工廠,可以茅塞頓開。

沒想到日本人還是留了一手,製程都開放參觀,唯獨跳過最重要的核心自動化部分不讓我們看,讓我們傷透了腦筋,因為這才是最想要了解的技術精髓,也是亟思突破的關鍵製程,卻不得其門而入,即使後來很有技巧的詢問,他們也不透露半點。

與日本人第一次接觸,感受到這個民族的人做事極其小心、謹慎、保守。個性也很務實,例如眼前有座石頭做的橋,你告訴他這是石橋,他還是不放心,會在過橋前拿一根枴杖敲敲看,確定材質堅不堅固?但就算堅固,也不見得會走過去,還是會猶豫不決。這就是我們和這家公司的交流狀況,儘管一年多往返頻繁,最後並沒合作,緣慳一面。

然而,在過程中,我卻獲得千金難買的經驗,前後三次參觀松久工廠,抓到了做開關的要領,再加上進一步訪談和用心揣摩,有一天終於連貫起全部製程,找到做中階開關的竅門。

儘管過程中的摸索相當辛苦,不過,這件事是隨著越看越多,拉高眼界層次,以及每一次的用心推敲,自然就能得到的結果了。

星先生在一年多後離職,和松久公司的合作也中斷了,但我一直沒有忘記這位當年才二十多歲,未婚,帥氣又嚴謹的年輕小夥子。若不是他,圜達無法進入日本製造開關的工廠參觀,進而摸索到技術,這件事對我們而言,實在是有很大的幫助。

當時公司成立不過幾年,對於一切事物都還在懵懵懂懂的狀態,他的出現,不啻是老天派來的貴人。 後來,我們失去了連絡。我尋尋覓覓多年,直到二○一三年,不斷地在業內打探,才像大海裡撈針似的找到了他,並邀請他們夫婦專程來台灣一遊。

他的熱心讓我明白:「心中無缺則富,讓人需要則貴」。成功不是看你贏過了多少人,而是看你幫助過了多少人。因此我常鼓勵年輕人,在生活中要時時留意周遭,樂當別人生命裡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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