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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之炎Ⅳ:無限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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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年至二○二○年,羽生幾經思量走過迷惘,最終下定強烈決心挑戰4A。他如此回顧這一賽季。

「二○一九年包括三月在埼玉所舉辦的世界錦標賽在內,真的是不斷奮戰的一

年。我雖然一直在練4A,可是進展不太順利……因為我用訓練釣竿輔助的話就能跳得出來,於是想著『用這種方式多練習也許可以成功』,結果這麼做之後又受傷了,總之這個賽季實在是狀況百出。

雖然我一直都在挑戰,但這一年也感受到了所有一切都崩塌的挫敗感。光靠我

自己實在無能為力啊……

當然,杜林(Torino)大獎賽總決賽的時候,身邊有許多人支持著我,感覺若

是沒有他們的幫助,我無論如何也贏不了。當時我就覺得,不論付出多少努力,除非有那麼一刻,能像奧運那樣集結了眾人之力契合無間,否則這個世界單憑努力是無法戰勝的。

不過,這與我在二○二二年的北京冬季奧運會時所說的『努力卻得不到回報』

有些不同,那時候『我再變強一點就好了啊!』的想法還很強烈,所以就說了這句話。然而,當我接連比賽並在全日本錦標賽落敗,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說這句話了……只是死命掙扎著不想成為『那個曾經奧運二連霸的人』、『已經過氣的選手』,就這樣結束了二○一九年。」

新年伊始,羽生試著從失意沮喪中尋找出路。

「踏入二○二○年後,我對自己做了諸多嘗試,也認真思考了花式滑冰的意

義。並且為了找回自信,將曲目換回《G小調第一號敘事曲》(以下稱《第一號敘事曲》)以及《SEIMEI》。當時四大洲錦標賽是我還沒攻克(第一名)的比賽,所以『贏了!』的喜悅就像我第一次拿下二○一九年大獎賽加拿大站冠軍一樣十分強烈。雖說陳巍(Nathan Chen)選手沒有參賽也是一大因素,但畢竟是第一次在四大洲錦標賽奪冠,感覺自己已經補上了所有大賽冠軍中的最後一座,心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儘管如此,我對4A始終難以釋懷。除此之外,即便《第一號敘事曲》

滑得比以前更完美,技術部分比以前更上層樓,我仍是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評分再也無法超越二○一五年了啊』……不過,那場比賽也讓我不再猶疑,決定全心挑戰4A就好。就這一點來說,那年賽季讓我有了一首能夠盡情表達心中想法的曲目,也讓我的4A挑戰之路更加堅定。」

然而,對於隨後的世界錦標賽,羽生的心情頗為複雜。

「在世界錦標賽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而取消之前,我是想要拚盡全力備戰

的,但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當時的決心相當薄弱。贏得四大洲錦標賽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一般來說,四大洲錦標賽奪冠後並不會出現燃燒殆盡症候群,但我因為感到心灰意冷,心態上顯得有些釋然,在這種情況下還得與陳巍選手正面對決。

總覺得……直截了當地說,那場世界錦標賽並不是非跳4A不可的賽事,4A也不是練了兩個星期就能跳出來的跳躍。硬要說的話,加進4Lz的《SEIMEI》在編排上已經改動得相當多,所以我的目標是先將它練熟,再說我的巔峰狀態從四大洲錦標賽之後就有些下滑,所以在如此短暫的期間內,我能做的只有配合巔峰狀態加以調整了。

不過,我那時候倒是沒了與陳巍選手對戰的恐懼感。就是覺得,『輸了也無所

謂』……(笑)。因為在世界錦標賽宣告取消之前,我一直在想,我所要做的就是盡情展現自己想要表達的想法,踏踏實實地邁向自己堅信的花滑之路就好。

話雖如此,當世界錦標賽真的取消時,我還是痛哭了一場。想著自己到底為了什麼這麼拚。我也是等到比賽確實取消了,才發覺自己很討厭『註定會輸的比

賽』。」

後來由於新冠肺炎疫情擴大,行動自由也受到了限制。

「二○一九年至二○二○年賽季就這樣結束了,之後疫情也開始擴大,實在看不見什麼希望啊。畢竟我在二○一九年的大獎賽總決賽與全日本錦標賽都遭到挫敗,又在二○二○年四大洲錦標賽的《第一號敘事曲》感到心灰意冷。從那時候起,我在訓練時就不抱任何期待了。真要說的話,就只剩下『我要跳出4A!』這個目標了。

畢竟我再怎麼精進滑行技術,節目內容分(PCS)也不會有所提高。就算我

精準地詮釋了音樂、就算我跳躍合樂的技巧更加高超、就算我從高難度的步法跳出各種變化多端的跳躍,執行分(GOE)也不會提升太多。反倒是我為了做到上述這些而導致速度減緩或者跳躍高度降低,竟然有裁判因此打出了GOE零分甚至一分的分數。

就這一點來說,我也想開了,覺得『反正都無所謂了』。我就做自己就好。這樣說有點像在找藉口,不過,與其做一些事情盡己所能地美化羽生結弦這個人,不如正視自己的心意挑戰4A,所以我是帶著『做個了斷』的心情回到日本開始練4A。

坦白說,我一方面真的非常心灰意冷,但另一方面知道世界錦標賽取消時,我

也因為『不必比一場註定會輸的比賽』,頓時覺得如釋重負而哭了。所以我實際上並沒有衝刺到最後,也沒有如己所願變得更好。」

羽生回到日本後孤身踏上挑戰之路,情況卻比想像中嚴峻。他後來回顧了這段

心路歷程。

「那段時期整體來說,我確實花了不少時間與自己對話,或者說,感覺有更多時間讓自己好好面對花式滑冰。我一直強烈盼望自己能夠成功跳出4A。因為我在平昌冬季奧運會之後完全失去了動力,如果沒有4A,我肯定不會繼續滑冰,只想早一點退役;多虧如此,我現在才有了追逐夢想的人生目標,並以此為生活的重心。這一點從那時起就沒有改變過。

然而,那時候苦練4A時也遇過各方面無法契合的情況,像是教練不在身邊、

訓練環境改變而需要自己決定許多事情,還有相關的健康照護等等。當時覺得不僅4A的水準下降,連自己也陷入了做什麼都每況愈下的困境。心想著我為什麼要練花式滑冰呢……這就是所謂的失落感吧。我的力量逐漸在消失、所做的一切愈來愈不像自己的花式滑冰。強烈感受到了與理想漸行漸遠的悲哀。

在冰演秀表演時,教練看了之後會回饋意見,『這裡不錯啊』或者『這邊再稍微加強一點吧』,但是當我獨自挑戰4A如此高難度的目標時,就得面對始終未能

達成目標的日子。而我就在無法建立自信的情況下埋頭苦練。」

此外,羽生在七月底完成了早稻田大學人類科學部函授教育課程的畢業論文,但是搜集資料寫論文對他來說也是沉重的負荷。

「寫論文真的耗費我相當多心力。刊登在學術期刊上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內

容,實際上搜集了更詳盡的資料,也做了不少事情。為了取得這些資料,我也是絞盡腦汁。當時正好有許多事情都卡在一起,例如練4A練到腳痛而不得不喊停,等到恢復訓練了又完全跳不出來……感覺所有一切都在走下坡。」

每年都會參加的冰演秀因為新冠肺炎疫情擴大而停辦,這也是讓勇往直前持續

挑戰的羽生感到失落的一件事。

「老實說,我也曾經有一段時間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喜歡花式滑冰。若是回溯最

原始的起點,或許是那種異於平常的感覺吧。在冰面上的感覺就是與平時在陸地上的生活完全不一樣。畢竟那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會有一種突破難關的喜悅吧。還有一點就是偌大的冰場上只有我一個人在滑,而所有人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若是表現得精采就會獲得如雷掌聲,表現不佳的話也只能得到應有的評價。我想,我非常愛那種備受矚目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隨著長年滑冰而日漸淡薄,或者說是習以為常了。除此之外,

為了不辜負所有人的期待,我的壓力也非常大,滑冰時不再純粹感到快樂,而是會緊張、會擔心失敗了該怎麼辦……當這些積壓得愈來愈多,我要承受的負荷也愈來愈沉重,滑冰再也沒有樂趣可言,或者說是沒時間樂在其中了吧。

即便是在冰演秀,我的壓力也相當大,想著『必須好好表演』而拚命練習。所

以大概是因為休賽季期間少了在大家面前表演的機會,我才會胡思亂想:『為什麼會喜歡花式滑冰呢?』」

羽生的心境陷入進退維谷的處境,許多事情必須由他自己考量並且自行決定。

而他也必須繼續挑戰高難度的4A。

「正因為那段時期做什麼都不順利,我的心裡才會亂糟糟的,腦袋也亂糟糟

的,感覺什麼也做不了。換做是平常,也許打一場遊戲便能轉換心情,『好吧,接下來繼續努力』,可是我那個時候實在無能為力啊。」

羽生嘗到了一個人獨自訓練的苦楚,於是決定退出非常時期的大獎賽系列賽。

至於那一年的大獎賽系列賽,則是受到各國的旅遊限制所影響而調整了參賽規則。

每位選手只參加一場比賽,並且各分站的參與者僅限主辦國的選手、裁判、官員、經常於主辦國訓練的選手,以及因各分站地利之便受邀參加的其他國家選手。

後來由於第二戰的加拿大站、第四戰的法國站陸續取消,順利舉辦的僅有第一

戰的美國站、第三戰的中國站、第五戰的俄羅斯站與第六戰的NHK杯。大獎賽總決賽也宣布停辦。羽生在八月時考慮到「自己若是參賽,將會導致人群流動」,因此決定棄戰,並表示「如果我能約束自己的活動,盡力避免疫情擴散,我認為這也是防止疫情擴散的一項舉措。」

羽生一直是藉參賽激發自身鬥志、並將它作為進化的動力來源,此舉無疑是痛

苦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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