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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也不放過的連環殺手——派屈克.麥凱

  1975年3月21日,英國肯特郡的一位聲望頗高的神父在自己的住所被人殺害,一名修女在發現了神父的屍體後,立刻報了警。警方趕到案發現場後,看到了慘不忍睹的一幕:神父穿著衣服泡在一個浴缸裡,浴室的牆壁和天花板上到處都是飛濺的血跡,神父的顱骨已經被打碎,大腦暴露出來。除了頭上的致命傷外,神父的身上還有許多刀傷,臉上也有大量被人毆打的淤傷。

  遇害的神父名叫安東尼.柯林(Anthony Crean),64歲,當地的人們都很尊重他。屍檢結果顯示,柯林神父在顱骨被打碎時,並未馬上死亡,而是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痛苦折磨後才死去。警方推斷,凶手應該和柯林神父有很深的仇恨,不然不會下如此毒手。但柯林神父在當地並沒有什麼仇人,很少與人產生矛盾。

  警方在調查的過程中,懷疑上了一個名叫派屈克.麥凱(Patrick Mackay)的人,其在警察局留下過大量的案底。案發時,麥凱正好在肯特郡,他從倫敦來肯特郡看望母親。

  不過麥凱與母親之間的關係並不好,他的母親很怕他。在麥凱13歲時,他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有一天,麥凱突然發狂,將家裡的一切物品都砸碎後,用力掐住母親的脖子。幸運的是,那個時候麥凱還未成年,力氣有限,母親掙脫了。但這件事卻給麥凱的母親留下了心理陰影,在麥凱從精神病院出來後,她立刻帶著女兒搬到別處居住。

  據麥凱母親的交代,在3月21日這天,麥凱帶著兩把刀和一隻雞來看她,還讓她將雞肉做好給他吃。之後麥凱就離開了,直到吃晚餐時才回來。在此期間,麥凱去找了柯林神父,他打算將柯林神父殺死。

  在柯林神父遇害的兩年前,麥凱曾去過他的住所偷東西。當時麥凱沒有錢,又找不到工作,沒有人願意僱用一個無法長時間堅持工作的人,而且同事們也都很不喜歡和麥凱這樣毫無定性的人相處。於是麥凱就想到了以偷竊的方式得到錢,他會找柯林神父下手,是覺得柯林神父年紀大了,很好控制。

  在闖入柯林神父住所後不久,麥凱就被抓住了。柯林神父覺得麥凱還很年輕,不應該因盜竊去吃牢飯,於是決定給他一個機會,就沒有報警,還試圖給予他幫助,來感化這個走上歧途的年輕人。既然如此,麥凱為什麼還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殺害柯林神父呢?

  因為在案發幾天前,麥凱的朋友們嘲笑他,說他和柯林神父私通,他們是同性戀,不然柯林神父為什麼會放過麥凱,還給予他多次幫助?麥凱聽後十分生氣,他覺得想要杜絕這種流言蜚語,就得殺死柯林神父,這樣才可以證明自己並不是同性戀。於是,麥凱拿著刀乘車來到了肯特郡。

  柯林神父認識麥凱,於是輕易地放麥凱進門。麥凱趁柯林神父不備,就襲擊了他。遇襲後的柯林神父逃到了浴室裡,他想將門鎖住,從而逃過此劫,但麥凱沒給他機會,柯林神父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受了傷,就更無法將門鎖住。來到浴室後,麥凱用刀不停地刺向柯林神父的脖子和頭部,由於頭部有堅固的顱骨保護,根本刺不穿。麥凱放下手中的刀,找來了一把斧頭,用斧頭不停地砍向柯林神父的頭部,最終柯林神父的顱骨被砍開,大腦完全暴露在外面,麥凱此時才停手。

  不過麥凱很快就發現,柯林神父還未斷氣,於是他往浴缸裡放滿水,將柯林神父放進浴缸裡,靜靜地看著鮮血將水全部染紅,同時欣賞著柯林神父痛苦地、慢慢地死去。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柯林神父斷氣了。殺死柯林神父後,麥凱覺得很滿足,他終於發洩出了自己被嘲笑是同性戀時的怨氣,於是他很快離開,回到母親家中享用母親為他準備的晚餐。

  其實在殺害柯林神父之前,麥凱已經殺害了多名老人和單身女性,警方懷疑他一共殺害了11個人。在去柯林神父住所實施盜竊失敗後,麥凱並未遵從柯林神父的教誨,而是犯下了一系列更為嚴重的罪行,例如殺人搶劫。

  1973年7月,一個名叫海蒂.穆尼克(Heidi Mnilk)的17歲女子被人刺死,警方懷疑凶手極有可能是麥凱。不久之後,一個名叫瑪麗.海因斯(Mary Hynes)的女子在自己的住所被麥凱殺害,殺人後他還搶走了瑪麗的財物。

  1974年1月,麥凱在哈特福郡盯上了一個年老的婦人史蒂芬妮.布里頓(Stephanie Britton),當時史蒂芬妮還帶著自己4歲的孫子克里斯多福(Christopher Martin)。在偏僻無人處,麥凱將人捅死後,搶走了史蒂芬妮的隨身財物。

  1974年2月,麥凱在切爾西闖入一個單身女子伊莎貝拉.格里菲思(Isabella Griffiths)的住所,麥凱先是朝著伊莎貝拉的腹部捅了一刀,不過他並未將刀拔出來,而是直接用雙手將伊莎貝拉掐死。之後麥凱拿走了伊莎貝拉住所裡所有值錢的東西。

  麥凱每次缺錢時,都會想要搶劫或盜竊。他選擇的目標人物,主要以老人或單身女性為主,這樣的人更容易被他所控制。由於居無定所,麥凱就借住在一個朋友家中。後來麥凱被朋友找了個藉口趕走了,因為麥凱總說自己被惡魔附身了,他的朋友很擔心自己會受到傷害。

  1975年3月23日,麥凱被警方逮捕。隨後麥凱因謀殺柯林神父被起訴,11月,麥凱因謀殺罪被判處終身監禁,他一生都要在監獄裡度過。

  1952年9月25日,麥凱出生於英國米德爾塞克斯郡。麥凱的父親哈羅德(Harold Mackay)經常酗酒,是當地出了名的酒鬼,他一喝醉酒就會毆打妻子或孩子。在麥凱還是個胎兒時,就隔著母親的肚皮被父親毆打。當時哈羅德喝醉了,用腳踹過妻子的肚子,而妻子還懷著孩子。

  在麥凱的記憶裡,他是在哈羅德的拳頭下長大的。每當父親喝醉時,他就會挨打。為此,麥凱十分憎恨父親,天天都期盼著父親死掉。在哈羅德因酗酒引發疾病去世後,麥凱不僅沒有為父親舉辦葬禮,也沒有向外透露父親去世的消息。許多人在很長時間以後才得知哈羅德已經去世了。

  麥凱從小就有折磨動物的愛好,他很喜歡折磨貓、兔子之類的寵物,還燒死過一隻烏龜。隨著年齡的增長,麥凱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經常無故發火,還出現了暴力傾向,例如他會亂砸家裡的物品,還試圖掐死母親和兩個妹妹。此外,麥凱還很喜歡縱火,曾因放火燒教堂而被捕。不過由於年紀太小,他很快就獲得了釋放。

  一旦獲得自由,麥凱就會肆無忌憚,因此常常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在精神病院期間,一個名叫萊納德.卡爾的精神病醫生曾為麥凱進行過精神鑑定。鑑定結果顯示,麥凱具有反社會人格,為人冷酷殘忍,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變態連環殺手。最終萊納德醫生建議,將麥凱繼續關在精神病院裡。不過,院方並未採納萊納德醫生的建議,將麥凱放了出去。

  此時的麥凱還未成年,不過他的母親已經不敢與他繼續待在同一屋簷下,麥凱只能去投靠姑姑。但麥凱並未在姑姑家住多久就被趕了出來,沒有人願意和一個隨時會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人待在一起。

  後來,麥凱像父親一樣也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每當麥凱喝醉後,他就會變得極富攻擊性,甚至比哈羅德更厲害。當初哈羅德喝醉後只是毆打妻子孩子,而麥凱則會直接撲上去,狠狠地掐住對方的脖子,試圖將對方掐死。

  此外麥凱還有許多獨特的愛好,他非常喜歡蒐集納粹的物品,還有一套納粹制服。麥凱還很喜歡拍攝一些古怪的照片,照片上的他表現得很瘋狂,就像被魔鬼附身了一般。在搶劫、盜竊之前,麥凱也曾試圖找一份工作來應付日常開銷,但他根本無法堅持下來,常常更換工作。後來,麥凱不再找工作,開始透過盜竊、搶劫來獲得金錢。

【缺乏自然情感力】

  麥凱與柯林神父的故事與小說《悲慘世界》中的故事很相似,但結局卻大相逕庭。《悲慘世界》的主角尚萬強在出獄後被米里艾主教收留了一晚,他看到米里艾主教家中的銀製燭臺後,就偷偷將燭臺拿走。後來尚萬強被警方抓住,並被帶到米里艾主教面前,米里艾主教卻說燭臺是自己送給尚萬強的。尚萬強因此被釋放,這讓他很感動,也避免了走入歧途。

  柯林神父與米里艾主教一樣都是神職人員,而且都選擇給一個誤入歧途的年輕人一次機會。但麥凱卻沒有珍惜這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反而成了一個變態連環殺手,甚至還將好心放過自己的柯林神父殘忍殺死。麥凱為什麼會做出毫無人性的舉動呢?其實萊納德醫生早已給出了答案,麥凱就是一個反社會人格者,缺乏自然情感力,而這正是人性之所在。

  在哈羅德因酗酒引發的多種疾病去世時,麥凱只有10歲。他父親臨終前只留下了一句遺言,希望麥凱能成為一個好人。但像麥凱這樣的反社會人格者,從小就表現出了冷酷殘忍的一面,例如虐殺小動物。他不僅無法成為一個好人,還無法成為一個正常人。

  所謂自然情感力,是指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自然出現的一種情感現象。在一個人還年幼的時候,這種情感現象以依戀撫養者為主,例如對母親的依戀。隨著年齡的增長,當一個人步入青春期的時候,他會對異性產生迷戀,還會與同伴發展出友誼。但是反社會人格者卻缺乏自然情感力,他不會對撫養者產生依戀,也沒有朋友,更無法與一名異性建立親密的關係。

  有些罪犯雖然犯下了難以饒恕的罪行,卻有自然情感力,例如會對曾幫助過自己的人心存感激,或者將所有的溫情都送給了家人。但反社會人格者完全不同,他不會有這些情感,例如麥凱會殘忍殺害柯林神父,還會掐住母親的脖子,想要將她們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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