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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行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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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人在前些時候怎樣跟中國人進行貿易,中國人又怎樣武裝反對他們

因為我們在前面多次談到在中國的葡俘,所以有必要讓大家知道他們被俘的原因,那將提到很多著名事件。你必須知道的是,從1554年以來,在中國進行貿易是平靜的和沒有危險的,打那時起,直到今天,除偶爾有不幸外,沒有損失一條船,而從前卻損失了許多艘船。

因葡人和中國人老在打仗,當中國艦隊進襲時,葡船只有起錨出海,停泊在不能防風暴的地方,風暴到來,很多船在沿海或岸旁損失。

因為自1554年以來,萊昂尼‧德‧蘇薩(出生於奧加爾維〔Algarve〕,婚於察兀爾〔Chaul〕)任少校,和中國人訂立條約說我們要向他們納稅,他們則讓我們在他們的港口進行貿易。從此後我們便在中國第一港口廣州做貿易。中國人帶著絲綢和麝香上那兒去,這是葡人在中國購買的主要貨物。他們在那裡有安全的港灣,平安而無危險,也沒有人搗亂。因此中國人現在好好做買賣,大大小小現在都樂於跟葡人交易,他們的名聲傳遍中國。以致宮廷的一些大官聽說他們的大名,只為看看他們而去廣州。在上述日期之前,並在費爾隆‧伯列士‧德‧安德拉吉1挑起事端之後,貿易受到很大的挫折,他們不容許一個葡人留在國內,又因無比憎惡而把葡人稱作「番鬼」,意思是「魔鬼船的人」。

那個時候他們不許用葡萄牙的名字跟他們交易,當我們同意納稅時也不許把這個名字報到宮廷,而使用「番人」的名字,那就是說:「另一個海岸」。同時要知道的是,中國法律以死刑禁止中國人出海到別的國家。僅允許沿中國海岸航行。然而沿海岸從中國本身的一地到另一地,也要啟航地的老爺出證明,寫明他要到何處去,為什麼事去,及其本人的特徵和年齡,如果沒有這份證明,他就被放逐到邊境地區。攜帶貨物的商人要帶一份他攜帶的貨物及納稅的證明。在每省的每個稅所他要交一筆稅款,不交稅他就喪失貨物,被流放到邊境。

儘管有上述法令,有的中國人仍不放棄到中國境外進行貿易的機會,但這些人不再返回中國。其中有些住在馬六甲,另一些住在暹羅,還有些在北大年。從而其中一些無執照的人散居南方不同地區。因此有些已住在中國境外的人,在葡人保護下乘他們的船前往中國;當他們要交船的稅款時,他們找個葡人當朋友,給點好處,那他們可用他的名義迅速解決它,把稅付了。

有的中國人為了謀生,偷偷坐這些中國船到海外去做買賣,而且偷偷返回,不讓人知道,哪怕親友也不讓,免得外傳出去,要受到為此而施的刑罰。制定這條法律是因為中國皇帝發現,與外國人頻繁交通可能造成叛亂,因為很多中國人藉口出海變成海盜,搶劫沿海縣份。由此沿岸有很多中國海盜。這些住在中國以外並且自費爾隆‧伯列士‧德‧安德拉吉犯事以來和葡人一起去的中國人指導葡人開始到寧波(Liampo)做貿易,因為那一帶地方沒有帶牆的城鎮和村落,而沿岸有許多窮人的大鎮,他們很喜歡葡人,把糧食賣給葡人以便得到收入。在這些城鎮中有那些跟葡人一起的中國商人,因為他們為人所知,葡人也以此受到較好的款待,通過他們的安排,當地商人把貨物攜來賣給葡人。和這些葡人一起的中國人就充當葡人和當地商人的中間人,所以很快獲得大利。

海岸的小老爺也從這種貿易獲得大利,因為他們接受這個和那個的重賄,許人交易,讓商人攜帶和轉運貨物。因此這種貿易在他們當中長期瞞過了皇帝和省的大老爺。

當這些事在寧波暗中進行了一個時期後,葡人步步前進,開始到泉州(Chincheo)和廣東海島去做生意。別的老爺因為受賄已允許他們到各地去,所以葡人到遠離廣東的南京(Nanqin)那邊去進行貿易。皇帝一直不知道,也沒有得到有關這類貿易的消息。事態發展到葡人開始在寧波諸島過冬,在那裡牢牢立身,如此之自由,以致除絞架和市標(polourinho)外一無所缺。隨同葡人的中國人,及一些其他的葡人,無法無天到開始大肆劫掠,殺了些百姓。這些惡行不斷增加,受害者呼聲強烈,不僅傳到了省的大老爺,也傳到了皇帝。他馬上下旨福建省準備一支大艦隊,把海盜從沿海,特別從寧波沿海驅逐走,所有的商人、葡人和中國人都一樣,都被算在海盜之內。

艦隊準備好,沿海岸游弋。因為當時風向不利航行到寧波,他們就前往泉州海岸,在那裡發現了幾艘葡船,向它們開戰,並決定不許售給葡人任何貨物。葡人在那裡停留了許多天(有時打仗),看看有無挽救貿易的法子。但許多天過去了,看到無法可施,他們決定不顧而去。艦隊軍官知道這事,晚上極秘密地給他們捎去消息說,如他們想得到貨物,那他們得送點禮給軍官。葡人因這個信息十分高興,備好一份隆重厚禮,按約晚上送去。從此後便有大量貨物賣給他們,老爺們置若罔聞。假裝沒看見商人,當年的貿易就這樣進行,這發生在154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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