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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中的巨大:「小人物」的巨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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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注意到徐超斌這號人物,是在一個午後的人物專訪節目。電視裡,穿著白袍的徐醫師單手駕駛,下車後卻些微地步履顢頇,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是用右半邊的身體,奮力地讓「整個自己」前進,「這位醫師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此外,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也發現徐醫師在鏡頭前來來去去的場景並非大醫院,而是山路、偏鄉診所、部落光景。這位行動不便的醫者,頓時引發我的好奇,想要瞭解他是何許人也。

從事出版業的我,時常來去各大書店,上網瀏覽最新圖書資訊,更是每日必行之工作。某日,一本新書映入眼簾:《守護四一四一個心跳》,封面就是徐醫師展開笑顏的攝影。四一四一,是台東縣達仁鄉的人口數,這麼多人,他們只有徐超斌一個醫生。沒有猶豫,我立即放入購物車,取得書後,在公務繁忙中撥出時間閱讀。

不被出身限制、奮勇向上的部落男兒
民國五十六年出生的徐超斌醫師,是台東縣達仁鄉的排灣族人,從小就成績優異,是村裡之光。國小五年級那年前往台東市區就讀,一開始因為原住民的身分,常常被漢人同學瞧不起。剛離開部落來到市區,還沒搞懂都市學校的遊戲規則,課業表現也不搶眼,甚至有點跟不上進度,就這樣被其他的同學孤立了。但徐超斌超從小就不服輸,拼了命地飛快適應「平地」,不一會兒,就以傲人的成績讓讓所有的同學對他另眼相看!甚至小學畢業的時候,徐超斌還拿到了全學年智育獎!
由於表現優異,徐超斌升上了台東縣的明星國中。這次,才是真的要離開部落,展開一個人隻身在外租屋、洗衣、打理三餐的求學生活。出了部落的男兒,就像脫韁的野馬,沒有任何人管他。活潑外向的徐超斌有一段時間沉迷於電玩,屢屢將家裡寄來的生活費耗在遊戲上。有時連飯錢都沒有,過得有一餐沒一餐的。到了午餐時間,他就會躲起來,因為不想讓同學知道他沒飯吃。有一次,同學們注意到這點,詢問徐超斌為什麼都不跟大家一起吃午餐?徐超斌才透露自己沒錢買飯的窘境。同學們知道徐超斌的狀況後,每個人都分一點便當裡的食物給他當午餐。同學們感人的善心,徐超斌到現在都沒齒難忘。為了加強部落男孩的競爭力,徐超斌國二時,父親將他轉到高雄的學校就讀。這次離鄉他不再適應不良,而是展露驚人的潛力,成為師長同學眼中的「奇葩」。教英文的班導師暗暗鼓勵他:「你一定要朝醫學院前進!」數學老師也看出他的天賦,期許他為部落爭光。

其實,徐超斌心中早就擁有成為醫生的夢想,但這個想法,卻是一個悲傷往事所促成。徐超斌七歲那一年,四歲的可愛二妹,某日從屋外玩耍回來後,眼睛發紅、渾身起疹子,不久就高燒不停,家人都不知怎麼回事。幾日後被送到醫院,卻因延誤就醫時間,併發肺炎而宣告不治。徐爸爸非常自責,不斷留著淚喃喃自語:「女兒,爸爸對不起妳,但醫院真的太遠了……。」當時徐超斌才七歲,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麼,但看到父親哀傷的表情,知道二妹回不來了。徐爸爸那句「醫院真的太遠了」的悲傷自責,深深烙印在徐超斌的心裡。

「如果醫院不遠,二妹是不是就不會死?」於是徐超斌決定從醫,心中深切期待未來不再發生病人枉死在到醫院的路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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