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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砂 卷拾破繭重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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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惠惠。」謝瑤急匆匆的邁進室內,左右看,看到謝柔惠倚在內室喝茶。

「惠惠。」她急忙過去,「惠惠是真的嗎?謝柔嘉她竟然還在彭水?」

「她不僅還在彭水,她還打了我。」謝柔惠說道。

謝柔惠被打了只有護衛們知道,當然不敢傳出來。

謝瑤更是嚇了一跳,視線落在謝柔惠的臉上,臉上脂粉淡施,看不出任何被打的痕跡。

不過這幾日謝柔惠沒有出門也不見客,看來是躲著養傷呢。

她躲起來了,但謝柔嘉卻每日招搖地出現在郁山,傳得家裡人都知道了。

「惠惠,她想幹什麼啊?」她問道,神情忐忑不安。

還以為當了丹主就無所不能了。

「她想幹什麼?」謝柔惠握著手裡的茶杯,「她要了好姻緣還不甘休,她還要來奪這家裡的地位,她還不甘休,她就要奪走我的一切。」

「而且她現在是郡王妃了,她身後可有郡王撐腰。」謝瑤急急說道:「惠惠,那怎麼辦?就沒辦法了嗎?」

謝柔惠慢慢的喝口茶。

「大小姐!」謝文秀等幾人進來,神情帶著憤憤。「這太過分了,她一個外嫁女怎麼能天天的往咱們的礦山跑。」

謝柔惠放下茶杯。「那長老會可有人提議趕走她嗎?」她問道。

謝文秀等人對視一眼,神情訕訕。

「長老會……說她戀家故土難離,就任她親近了。」他說道,說到這裡又憤憤,「他們分明就是想讓她給點砂開礦的。」

「三叔,有沒有規矩說外嫁女戀家就打死她?」謝柔惠問道。

謝文秀等人嚇了一跳。

「那是沒有的。」他們搖搖頭,「再說,她現在的身分也不能被咱們隨意的打死處置啊。」

「是啊,她的身分已經不是我們隨意能處置的。」謝柔惠說道:「但同時她的身分也不是讓她能對我們謝家為所欲為的,有些事她能做我們無可奈何,但有些事她如果敢做,天神都能殺了她。」

神?謝文秀等人愣了下。

「那大小姐您已經想好怎麼做了?」他試探問道。

謝柔惠伸手,謝瑤忙斟茶遞給她。

「想好了。」她說道。

謝文秀等人眼神激動。

「怎麼做?」他們齊聲問道。

「等。」謝柔惠說道。

等?這叫什麼辦法?

「除了等還怎麼辦?」謝文昌此時也正發出憤憤的聲音。

屋子裡兒子以及親隨們一臉焦急的看著走來走去的他。

「柔嘉小姐真不點礦啊?」他們再次問道。

「她不僅不點礦,她還說郁山根本就沒砂礦了。」謝文昌說道。

屋子裡的人再次一片哀嚎。

「那讓我們要郁山幹什麼啊?」

哀嚎聲未停,外邊有人跑進來。

「二老爺,郁山的人來說錢糧不夠了,小姐讓快送去。」

這話讓屋子裡的人又是一片哀嚎。

謝文昌更是跌坐在椅子上。

「要郁山幹什麼?要郁山養著一群廢物。」他喊道。

自從那日將一群老弱病殘礦工扔到郁山,而且按照謝柔嘉的意思接收後,家裡的人就更湊趣了,更多的被稱之為廢物的礦工們被送到郁山來。

謝文昌氣得跳腳,找去理論。

「郁山本來就是廢礦,二老爺忘了嗎?歷來的規矩就是把這些廢物送來這裡嘛,怎麼現在二老爺接手就要改了家裡的規矩啊?」

想到家裡人陰陽怪氣的回覆,謝文昌一口氣喘不上來。

「她到底想幹什麼啊?」他拍著桌子上說道:「專門養著這些廢物,是要收集善名嗎?善名有什麼用,只有真金白銀的出砂才有用啊!」



「安哥俾!這邊還有地方嗎?」

清脆的女孩子的聲音在山谷裡迴盪,也讓一片窩棚中散坐著的人亂亂的站起來。

「又有人來了。」

「跟咱們一樣又是廢物。」

他們低聲的議論著,看著從谷口走進來的一隊人。

安哥俾從內裡走出來。「這裡面還有一點地方,夠安置這些人。」他說道。

水英擺擺手。「去吧去吧。」她衝身後的礦工們說道。

礦工們神情戰戰兢兢,帶著惶恐不敢邁步又不敢不邁步。

「來吧來吧。」先前已經安置的礦工們招呼他們。

這些人才小心的走過去。

「送飯的來了,大家吃飯吧。」水英又喊道,看著幾個礦工抬著熱騰騰的木桶簸籮過來。

坐著的礦工們都亂哄哄的站起來,剛來的礦工們則神情更為不安。

「別擠啊,排隊。」水英說道,一面順手從經過的簸籮上拿起一塊米糕,放進嘴裡咬了口。

這讓剛來的礦工們神情驚愕。

「她,她也吃。」幾個不由脫口說道。

當然驚訝的不是自己的口糧被這小姑娘吃,而是他們的口糧這小姑娘竟然也敢吃。

他們礦工吃的可都是豬狗般的雜食,別說那些管事們,就連監工們都捏著鼻子不肯多看一眼,現在這個乾乾淨淨的小姑娘竟然隨手拿起就吃。

那就是說,這吃的東西肯定是好的。

這裡的日子,似乎跟熟知的他們這樣的廢物該過的日子不一樣啊。

「我們在這裡要做什麼啊?」大家忍不住拉住身旁的人問道。

「要上山的。」那礦工說道。「挖礦嗎?」新來的人問道。

四周幾個礦工卻搖搖頭。

「不是挖礦。」他們說道:「就是看山看石頭。」

看山看石頭?哪有什麼好看的?新來的人更迷茫了,隨著隊伍的一步步的前進。

或者養著他們等著哪裡發生礦山事故時去填井祭祀。

這大概是他們作為廢物最有用的地方,也是能得到的最好的結局,這種去送死的好機會也不是人人都能搶到。

看著礦工們都領了飯散開去吃,安哥俾走到水英面前,看著水英三口兩口的吃完一塊米糕。

「妳回去吧,這裡我看著。」他說道:「小姐那邊要守好了。」

水英點點頭,衝他擺擺手轉身向外奔去。

水英回到木屋的時候,屋子的門依舊緊緊關閉著,院子裡一牛一馬安然的吃草。

她沒有說話,就在廊下坐下,晃悠悠的看著深秋的天空。

「他們不是廢物。」謝柔嘉說道,將面前的寫有經文的紙推給謝柔清。「他們有山神賜予的年歲,這年歲裡有一輩子礦上踩出來的經驗,他們有的是從山神震怒下逃得的一命,死過一次的人對死亡是熟悉的,這些都是山神賜予,不是一無是處,不是廢物。」

謝柔清點點頭。

「我要把他們的經驗和對死亡的靈敏匯集利用起來。」她說道。

「讓他們也能把自己具有的卻不自知的發揮出來。」謝柔嘉說道:「三妹妹,巫不是神的使者,而是民眾的使者,來之於民,用之於民,妳要做他們真正的神使,引領他們前行,而不是旁觀,他們能夠前行了,也必然能將妳更加擁戴,簇擁著妳,如同無數河水凝聚,最終載著妳匯集成海。」

謝柔清點點頭。

「當然妳現在要做的還是學會謝家祖傳下來的所有經文。」謝柔嘉說道,看看著手裡的經文,「丹女學習這些經文可以用七八年的時間,但現在妳沒有這個時間,所幸我曾經也面臨如此緊迫的時候,有人在短短的時日將該學的經文授予我,現在我也能用這種方法教授予妳。」

曾經面臨如此緊迫的時候?有人將經文授予她?

什麼時候?什麼人?

謝柔清的心裡驚訝,但最終什麼也沒問,再次點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妳要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凝聚全部精神,抵住痛睏之苦,將我給妳的全部記下來。」謝柔嘉說道。

謝柔清思忖片刻,最終還是開口。

「這些經文不是說只有丹女才能記下背過嗎?雖然妳已經教給了我一些,但是我以為那些都是不太重要的。」她說道:「我不是丹女,也可以把所有的經文都學到嗎?」

謝柔嘉笑了點點頭。「可以啊。」她說道,微微一笑,「我也不是丹女,我就學到了,有些事我們聽得太多了,都不會再去想一想試一試,試一試也許會發現事情其實並非如此。」

雖然那時候謝大夫人並沒有認為她能學會,只是走了一個過場,但是她太想贖罪,太想為父母解憂,太想讓他們高興一下,她全部學下來,全部記住了,不過,謝大夫人其實也並不在意的,沒有再問過她。

「我授妳學,這幾日我們都不眠不休。」謝柔嘉看著她說道。

謝柔清吐口氣,活動了身子。

「聽起來,有些不好熬啊。」她說道。

「原本有一本經書就能囊括這一百多本。」謝柔嘉說道,看著窗外隱隱可見的郁山,「只是妳運氣不好,現在沒有了,所以只能吃苦受累了。」

謝柔清笑了。「我一向不喜歡運氣這種東西,總覺得它會讓我覺得我一無是處。」她說道。

謝柔嘉笑了,提起几案上的筆。

「那妳就開始享受一下苦和累吧。」她說道,坐正身子提筆落字,口中也隨著寫字念了出來。

謝柔清只覺得眼前女孩子的每一次落筆都如同刀子割在她的身上,耳內傳入的一個一個字也如同針刀一般,她剛坐正的身子瞬時就變得歪倒。

這就是用巫寫出的字,這就是那些字的念力。

昔者倉頡作書而天雨粟,鬼夜哭,這就是字的威力以及恐怖。

謝柔清只覺得耳邊也開始怪聲凝聚,她咬住牙,撫著桌案的手緊緊的攥起,讓自己坐正身子,凝聚精神看著她寫字,聽著她念的字。

痛苦,甚至說不清是什麼痛,侵蝕著神經,握著書案的手繃緊的青筋不停的跳動。

如果此時水英在旁邊,就能看到她的手上隨著謝柔嘉的提筆念字不斷的浮現出一片片刺紅,這刺紅蔓延向上,似乎要蔓延全身。



一陣風起,水面蕩起漣漪,穩坐裹著斗篷帶著連身帽的人揚起魚竿,一條魚甩著水花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太好了,今晚柔嘉小姐回來就可以吃魚了。」小玲高興的說道,拿過木桶接住魚。

東平郡王笑了笑看看天色收起魚竿。

「今晚柔嘉小姐大概會回來了吧?」小玲又問道:「這都去了好幾天了。」

「郁山那邊有河水也有潭水水草豐盛。」東平郡王說道:「而且他們有好幾個都是抓魚的好手,不缺魚吃。」

小玲笑了,應聲是。

「殿下,殿下。」遠處有文士喊聲傳來,「柔嘉小姐回來了。」

小玲高興的站起來,東平郡王也轉過身向大路上看去。大路上遠遠的有一匹馬正疾馳而來。

「柔嘉小姐!」小玲忙抬手大聲的喊道。

謝柔嘉催馬馳近,跳下馬。

「你們在這水溝子裡幹什麼?」她問道。

「釣魚啊。」小玲說道,將木桶舉起來,「妳看,真的有魚。」

謝柔嘉果真湊過來,哇了聲。

「這地方竟然也有魚啊?」她笑道,又看著東平郡王靠近幾步湊過去低聲,「殿下,該不會是他們看你無聊,故意扔了些魚進去逗你玩吧?」

「也說不定。」東平郡王說道。

謝柔嘉笑了。「走了走了回去了。」她拍拍他胳膊說道,先行一步。

東平郡王跟上。

小玲文士帶著護衛們收拾了東西故意錯後幾步。

「殿下你這些日子就每天釣魚啊?」謝柔嘉又回頭問道。

「也不是每天,昨天還去打了兔子。」東平郡王說道。

「殿下。」謝柔嘉停下腳看著他,「你要不就先回京城去吧,別在這裡因為我耽誤你的時間了。」

「不耽誤。」東平郡王說道:「我現在也沒事情可做。」

沒事可做?

「我父王當初奉命迎接看管始皇鼎,結果始皇鼎遺失,所以他就要花一輩子找始皇鼎,子承父業,父債子還,我的所有時間和事情都是為了始皇鼎。」東平郡王說道。

所有的時間和事情都是為了始皇鼎。

謝柔嘉看著他一刻,那其實他跟自己也是一樣的吧。

「現在始皇鼎找到了,我就沒事做了。」東平郡王微微一笑,「可以拉弓只是獵兔子,可以甩勾只是釣魚,這種日子可真是自在。」

謝柔嘉笑著點頭。「那殿下玩的東西可是真匱乏。」她說道:「殿下,你最喜歡玩什麼?」

東平郡王嗯了聲,似乎在認真想,謝柔嘉已經得意的笑著拍他的胳膊。

「別想了,你肯定不知道。」她笑道,挑挑眉,「你喜不喜歡下棋?我聽說下棋很好玩的,咱們試試吧?」

東平郡王含笑應聲好。



而此時的京城裡,一片暮色籠罩下,位於城中的一處忽地冒出一聲轟響,竄起一團黑煙,引得街上的行人看去。

「哎呀,是青雲觀。」

「青雲觀又著火了?」

「要我說青雲觀也該修修了,又不是沒錢,道觀年久失修的。」

青雲觀內道士們紛紛向一處偏殿湧去。

青雲觀著火的是一間後殿,火勢也並不大,似乎早有準備,很快就撲滅了。

邵銘清走進來時,看到殿內一片狼藉,散落著倒坍的案桌以及窗櫺,玄真子正被兩個一臉焦黑的道士攙扶起來。

玄真子臉上也是一片漆黑,頭髮鬍子被燒焦成一團,他的神情沒有驚恐,反而是悲哀。

「師父你沒事吧?」邵銘清忙問道。

玄真子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但卻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邵銘清將他攙扶到一旁的側殿。

「師父,還是不行嗎?」他問道。

玄真子張開手,從袖子裡拿出被火燒得黑乎乎的方鼎。

「怎麼就是不行呢?」他喃喃說道:「是按照典籍上記載的起的丹爐啊,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邵銘清也看著這方鼎若有所思。

「師父。」門外傳來弟子們的聲音,「陛下差人來問如何。」

自從玄真子拿到始皇鼎以來,皇帝日日關注,青雲觀著火的事肯定已經被皇帝知曉。

「稍等。」玄真子說道,一面用力的撐身要起。

邵銘清伸出手沒有攙扶玄真子,反而是按住他的胳膊。

「師父,讓我來試試。」他說道。

玄真子一怔看著他。「什麼?」他問道。

「師父,先別跟皇帝陛下說煉丹不成。」邵銘清說道,單膝跪下看著玄真子,「讓我來試試。」

玄真子有些愕然。「你?可是,你不會啊。」他說道。

「我可以學。」邵銘清抓著他的衣袖,「師父,你不是說過我天資聰慧,是我門中難得一見的慧根?你看,我原本什麼都不會,可是你讓我學,我就學會了堪輿經,現在我也可以學丹經的。」

玄真子看著他神情複雜。

「銘清啊,可是我也是學的丹經啊,這不是經書的問題。」他說道:「而是……」

「師父。」邵銘清打斷他,抓緊他的胳膊喊道:「讓我再試試。」

玄真子看著他。

「師父,告訴皇帝陛下,邵銘清正在煉丹。」邵銘清說道。

玄真子嘆口氣。

「銘清啊,你這又有什麼好的。」他說道:「又能拖多久,煉不出來,陛下還是要問謝家的。」

邵銘清笑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他說道:「師父,說不定我真的能煉出來,師父,你要相信我。」

只要跟皇帝回一句這話,作為發現始皇鼎的人,皇帝一定相信他,甚至還會聯想到也許謝家的小姐將怎麼煉丹的秘方教給了他。

皇帝就不會再追問,玄真子也不會去承認無能為力,皇帝也就不會動了召詢謝家的心思。

這樣就不用謝家的這個小姐在皇帝面前重申不煉丹的訓條,也不會給謝家那個小姐在皇帝面前妄圖抓住新機緣冒奪名利的機會。他一心來京城,守著青雲觀,守著始皇鼎,就是為了這個。

玄真子笑了,扶著他的手站起來。

「我相信你,我就這樣跟陛下說。」他說道。

邵銘清大喜跪地道謝。

玄真子將手裡的始皇鼎遞給他,自己向外走去。

我相信你對那謝家小姐的護佑必當竭心盡力之心,也許就跟能領悟堪輿經一般,將這始皇鼎也堪破。



謝柔嘉覺得睡得有些不安穩,或許是因為睡得遲的緣故吧。

她和東平郡王吃過飯,又和他下棋,結果自己輸得一塌糊塗,生氣的抱怨他騙人,下棋這麼厲害還說沒喜歡的事。

「不喜歡也並不表示不會啊。」東平郡王笑道:「不過喜歡的話一定能學得很厲害。」

主動教授她下棋這才平息了她的抱怨。

亥時三刻二人才散了各自睡去,直到睡下來這三天的不眠不休的疲倦才一起襲來,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泡在水裡,漂浮著卻始終沉不到底。

耳邊還總有人走動以及說話聲。

「本就心神不穩……尚未痊癒……」

「這個簪子可用?」

「只靠簪子不行了……」

「需要什麼?」

聲音忽遠忽近忽清晰又忽模糊,嘈嘈雜雜切切,讓人心生煩悶,有雙手撫摸她的額頭,聲音很快消失了,謝柔嘉覺得自己也終於沉到底,翻個身踏踏實實的睡去了。

一覺醒來的時候,視線裡有些昏昏。

跟往常一樣,是天不亮的時候就醒來了。

謝柔嘉將手舉過頭頂,腳用力的踩向床板,鼓著腮幫子長長的吐氣,氣還沒吐出來,有人刷拉掀開了簾子。

一張俊朗的面孔出現在視線裡。

謝柔嘉瞪大眼。「殿下?我又吵到你了?」她問道。

東平郡王莞爾。「沒有。」他說道:「是我來看看妳醒了沒有。」

哦。不過,你看我這個做什麼?

謝柔嘉眨眨眼,猛地起身。「殿下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她低聲問道。

她尚未起身,東平郡王的手就扶住她。

手掌的溫熱透過薄薄的褻衣從肩頭傳遍全身,謝柔嘉的身子不由僵了下。

東平郡王肯定察覺了她的異樣不適,但卻沒有鬆開手。

「沒事,妳不用急著起。」他說道,扶著謝柔嘉肩頭的手更加用力,將她按了回去。

一定是有事。謝柔嘉回過神。

「殿下,什麼時辰了?」她問道。

「申時一刻。」東平郡王說道。

謝柔嘉哎的一聲。

「申時一刻?」她說道,原來不是早晨,而是到了下午了。

傳授經書的確是耗費了心神。謝柔嘉又躺回去,攤開胳膊伸個懶腰。

原來是自己睡懶覺,所以東平郡王才這樣擔心的啊。

「這幾天太累了也沒有睡覺,一覺睡一天也算是補眠了。」她笑著說道:「殿下不用擔心。」

她的話音落,外邊有腳步聲響,伴著小玲驚喜的聲音。

「柔嘉小姐醒了?」她說道,人也出現在視線裡,看著睜著眼嘻嘻笑的謝柔嘉,不由拍了拍心口,「柔嘉小姐真是把殿下嚇死了。」

嚇死了?多睡一會兒有什麼可怕的?

謝柔嘉看東平郡王。「有什麼好怕的啊,我不就是睡個懶覺,起床晚了些嘛。」她笑道。

「有什麼可怕?」小玲說道:「柔嘉小姐,您睡了兩天了。」

兩天?

謝柔嘉又猛地坐起來,這一次東平郡王後退一步,由小玲及時的伸手攙扶她。

「現在是兩天後的申時一刻啊。」她說道。

東平郡王看著她點點頭。

「感覺怎麼樣?」他問道。

謝柔嘉摸了摸頭,這才覺得起身有些頭重腳輕,不過倒也沒有大礙。

「感覺挺好的。」她笑道:「我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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