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風
一家三口正好好吃飯，蘇青耳朵微微一動，立刻坐直了身子。
不一會兒，就連孫氏和蘇默默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三人神色皆是一變，蘇默默下意識就抓住了蘇青的手道：姐姐？
蘇青反手握住蘇默默的手，低聲道：快吃飯，沒事的。說著鬆開輕輕拍了一下蘇默默的腦袋，道：我出去看看。
她聽覺比之一般人要敏感不少，已經聽到張遠航說話的聲音了。
青姐兒？孫氏下意識地跟著站起，蘇青擺手示意她不用慌，這才出門迎了出去。
果然見張遠航在路口指揮著人四散離開，隔壁黎玨也出門，就連對面的沈銘也跟著出來了。
三人交換了個眼神，這才迎上已經走過來的張遠航。
張將軍，可是出了什麼事情？沈銘率先上前，拱手行禮。
張遠航頓了一下腳步，道：快收拾東西，秀水莊一應人等全部押送回邊城！
回邊城？
所有人都是一愣，黎玨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蹤影，眉頭緊皺，上前一步道：這是要放棄秀水莊了？
蘇青跟在他其後，聽到黎玨的問話就沒有再插嘴了。很明顯，她和黎玨兩個人都聽出了張遠航話中所隱藏的意思。
張遠航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點頭道：邊城閔將軍派人傳了公文，要求明日一早第一批農戶必須入邊城。
他說著看了一眼黎玨，道：漠族上次因為糧草供給不足而敗退，如今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不死心捲土重來也是有可能的。
邊城軍力皆由閔開調配，張遠航不可能事事都知道得清楚明白。
既然要放棄秀水莊，那麼邊城那邊可有什麼說法？蘇青緩緩問道：這莊子裡的莊稼可是差不多要熟了。
若是秀水莊就此放棄，等到漠族來了，等於是給漠族留了一個天然的糧倉。
邊城來了三百人，除了分批護送你們回邊城之外，會與駐守這裡的六百人一同趕收糧草。張遠航意外地看了蘇青一眼，道：實際上，你們這些人也不可能真的一同撤離秀水莊，大家都是依次走的，不然邊城那邊也不好安頓。此次先走的自然是那些已經脫離了罪籍的農戶，至於妳們一家，雖然未曾脫籍，卻也不能跟那些在罪籍的人一併而論……這秀水莊一時半會兒是空不了的。
秀水莊的產出幾乎占了邊城供給的三分之一，自然是不能輕易放棄的。
可是此時卻要求農戶先走，甚至依次護送那些在罪籍的罪人，留下駐軍殿后，搶收糧食。
這做法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張遠航所說的那些話，清楚地表明瞭邊城情勢不妙，縱然是個傻子，此時也能聽出來了張遠航話中的緊張不安。
可是這種情況下卻先讓他們撤離，而不是留下他們能搶收就搶收糧草，不能搶收就放火毀了，用他們來拉住漠族進攻邊城的速度……
她下意識地看向黎玨，卻見黎玨也是眉頭緊皺，想來她推測得出來的東西，黎玨當也有所感悟才是。
果然，黎玨察覺了她的眼神，兩人那一瞬間交換的目光就足以說明一切。
秀水莊的農田，若要全部收割，往年大約都會持續半個月到一個月。
縱然是不計較減產的可能此時就搶收糧食，起碼也要拖拉個半個月。
這樣的情況下不用農戶，只留駐軍……
這其中的詭異，秀水莊的農戶雖然並不一定能夠看出什麼端倪，心中卻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
如蘇青這種看得清楚明白的，就更是眉頭緊皺，不見了半分笑容。
蘇氏並沒有下田，趁著這個時候做了不少容易存放的吃食，家中的存糧幸而不多，也都收拾打包好了一併交由沈銘幫忙照看。
此去邊城，說不定是什麼安排，總歸要準備好才行。
一夜慌亂忙碌，到了日上三竿之時第一批人才一併出發。
而這之前李氏就拉著蘇紫一同摸索著尋了過來，張口就是忙了一夜，連口熱水都沒喝，問孫氏可有吃食。
孫氏雖然也不耐煩李氏這般模樣，卻也不能眼看著蘇紫挨餓。
蘇紫是個好孩子，只可惜命苦跟了李氏。
她讓蘇青拿了兩塊餅出來，又送了壺燒開的水。
蘇青如何不知道李氏的脾性，若是那兩塊餅直接給李氏，恐怕有半塊給蘇紫都算不錯了。
因此，她給李氏塞了一塊，之後就拉著蘇紫離開說話去了。
李氏心中惱恨，卻也不好多說。
蘇紫原本跟蘇青差不多高低胖瘦的，如今硬生生比蘇紫矮了一頭，人也瘦得原先的衣服都撐不起來了，比蘇青小了一圈。
所幸邊城距離秀水莊並不遠，閔開這邊也是早做準備，中午上千人趕到就順利入城，幾下分開各自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屯田區之中。
而蘇青一家卻是被留了下來。
這是一處僻靜的院落，裡面早有燒好的水，一家人入內就有人送上了吃食。
雖然簡單，卻是葷素搭配的五道菜，還有一份雞蛋米酒湯，連著米飯都比秀水莊的要好上不少。
饒是這樣，孫氏也忐忑不安，若非一旁沈銘和黎玨都在，她恐怕都要坐立不安了。飯後，幾人坐在那簡陋的廳中等待。
蘇青見有人上了茶水，就不以為意喝了起來。既然有人這般有心，那麼她又何必不安呢？她有用，自然就可以活得更好。
沒用的人，才該擔心自己的未來。
正拿著點心給蘇默默吃，蘇青就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個留著絡腮胡的高大男人快步走了進來，目光略微一掃就看向了蘇青，拱手道：這位就是五箭殺四人，又一舉毀了屍山的蘇姑娘吧？
蘇青把點心塞到蘇默默的手中，這才起身道：正是。
在下閔開，乃這邊城的守城大將。高大男子上前一步道：因城中事務繁忙，倒是怠慢蘇姑娘了！說著揮手道：既然此處並沒有外人，那就都坐下說話吧。
沒有外人？
蘇青目光隱晦地看了一眼孫氏和蘇默默，最後落在了沈銘的身上。
沈銘如何沒有留意到她這點兒小動作，笑著道：閔將軍客氣了，若非當初有你指點，我又怎麼可能會從軍，又被安排在了秀水莊呢？
當初他調查黎玨，就是閔開察覺了之後阻攔的。
後來，沈銘入伍進駐秀水莊，也是閔開的安排。
只不過，這話中的警惕卻也毫不掩飾。
蘇青知他提醒之意，微微抿唇笑了一下，倒是沒有貿然開口只看向閔開。
沈銘的意思清楚明白，閔開跟黎玨有關係。
蘇青自然知道他這是好意，只是黎玨的身份卻也不是她能夠隨意透露給沈銘的，因此兩人坐下之後，她只略略給沈銘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回頭再看黎玨，只見他唇角噙著笑意，卻是沖著她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閔開可信。蘇青微微抿了一下唇，一手按著蘇默默，一手握住了孫氏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孫氏當初畢竟也是蘇家有誥命在身的三品夫人，除了之前有些驚異之外，此時倒是比蘇青還要安穩三分。
她緩緩舒了一口氣，看著閔開道：閔將軍留下我們母女三人，又讓沈校尉和黎先生作陪，恐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說吧？
孫氏說著一笑道：只是，我蘇家的兒女如今雖然落魄了些，卻也不是任由人算計的。蘇家，還是有些骨氣的。
她在京中見慣了那些爾虞我詐，心中自然對閔開有些防備，之所以開口就這般直白，實在是因為沒有辦法。
孫氏也明白，她們母女三人並沒有什麼可依憑的，只能夠任人宰割。
然而，她也說得明白，我如今勢弱，任人宰割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可是，若對方想要算計她們，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總歸來說，她還是對蘇青幾次立功卻沒有免除了罪籍有些怨言的。蘇青聽得孫氏這般色厲內荏的話，卻是沒有出言反駁。
她知道孫氏是為了她好，也知道若真論起這言辭之間的算計來，她實在比不上孫氏。不說別的，只說如今秀水莊之中竟然無人對孫氏不滿，人人提起她都要贊一聲就可知道了。
再者就是李氏，縱然各種小心思不斷，在孫氏面前卻是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
而這也是蘇青一直忍著她的緣由了。
閔開聽得孫氏這話，神色略微一變，立刻道：蘇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蘇姑娘為了邊城安危屢次冒險，閔某不才卻也並非算計忠良之輩的小人！
孫氏卻是不為所動，只緩緩道：既然如此，閔將軍有何事盡可以說了吧？
閔開聞言一愣，話到嘴邊卻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說只是為了慰勞蘇青這個大功臣，別開玩笑了，別說他就是另有目的，縱然沒有，這話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
可若是這般直接把目的說出來，確實讓他有些為難了。
未見蘇青之前，他只聽過蘇青的事蹟，認為以她戰時不輸男兒的勇猛，定然不是那種常見的侯門貴女才是。
往難聽了說，那就當是個男人婆才對。
可如今見著蘇青的模樣，明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看著比他家中最安靜愛讀書的女兒都要文雅三分，他如何能夠安排這樣一個女子深入險境去？
一家三口正好好吃飯，蘇青耳朵微微一動，立刻坐直了身子。
不一會兒，就連孫氏和蘇默默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三人神色皆是一變，蘇默默下意識就抓住了蘇青的手道：姐姐？
蘇青反手握住蘇默默的手，低聲道：快吃飯，沒事的。說著鬆開輕輕拍了一下蘇默默的腦袋，道：我出去看看。
她聽覺比之一般人要敏感不少，已經聽到張遠航說話的聲音了。
青姐兒？孫氏下意識地跟著站起，蘇青擺手示意她不用慌，這才出門迎了出去。
果然見張遠航在路口指揮著人四散離開，隔壁黎玨也出門，就連對面的沈銘也跟著出來了。
三人交換了個眼神，這才迎上已經走過來的張遠航。
張將軍，可是出了什麼事情？沈銘率先上前，拱手行禮。
張遠航頓了一下腳步，道：快收拾東西，秀水莊一應人等全部押送回邊城！
回邊城？
所有人都是一愣，黎玨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蹤影，眉頭緊皺，上前一步道：這是要放棄秀水莊了？
蘇青跟在他其後，聽到黎玨的問話就沒有再插嘴了。很明顯，她和黎玨兩個人都聽出了張遠航話中所隱藏的意思。
張遠航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點頭道：邊城閔將軍派人傳了公文，要求明日一早第一批農戶必須入邊城。
他說著看了一眼黎玨，道：漠族上次因為糧草供給不足而敗退，如今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不死心捲土重來也是有可能的。
邊城軍力皆由閔開調配，張遠航不可能事事都知道得清楚明白。
既然要放棄秀水莊，那麼邊城那邊可有什麼說法？蘇青緩緩問道：這莊子裡的莊稼可是差不多要熟了。
若是秀水莊就此放棄，等到漠族來了，等於是給漠族留了一個天然的糧倉。
邊城來了三百人，除了分批護送你們回邊城之外，會與駐守這裡的六百人一同趕收糧草。張遠航意外地看了蘇青一眼，道：實際上，你們這些人也不可能真的一同撤離秀水莊，大家都是依次走的，不然邊城那邊也不好安頓。此次先走的自然是那些已經脫離了罪籍的農戶，至於妳們一家，雖然未曾脫籍，卻也不能跟那些在罪籍的人一併而論……這秀水莊一時半會兒是空不了的。
秀水莊的產出幾乎占了邊城供給的三分之一，自然是不能輕易放棄的。
可是此時卻要求農戶先走，甚至依次護送那些在罪籍的罪人，留下駐軍殿后，搶收糧食。
這做法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張遠航所說的那些話，清楚地表明瞭邊城情勢不妙，縱然是個傻子，此時也能聽出來了張遠航話中的緊張不安。
可是這種情況下卻先讓他們撤離，而不是留下他們能搶收就搶收糧草，不能搶收就放火毀了，用他們來拉住漠族進攻邊城的速度……
她下意識地看向黎玨，卻見黎玨也是眉頭緊皺，想來她推測得出來的東西，黎玨當也有所感悟才是。
果然，黎玨察覺了她的眼神，兩人那一瞬間交換的目光就足以說明一切。
秀水莊的農田，若要全部收割，往年大約都會持續半個月到一個月。
縱然是不計較減產的可能此時就搶收糧食，起碼也要拖拉個半個月。
這樣的情況下不用農戶，只留駐軍……
這其中的詭異，秀水莊的農戶雖然並不一定能夠看出什麼端倪，心中卻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
如蘇青這種看得清楚明白的，就更是眉頭緊皺，不見了半分笑容。
蘇氏並沒有下田，趁著這個時候做了不少容易存放的吃食，家中的存糧幸而不多，也都收拾打包好了一併交由沈銘幫忙照看。
此去邊城，說不定是什麼安排，總歸要準備好才行。
一夜慌亂忙碌，到了日上三竿之時第一批人才一併出發。
而這之前李氏就拉著蘇紫一同摸索著尋了過來，張口就是忙了一夜，連口熱水都沒喝，問孫氏可有吃食。
孫氏雖然也不耐煩李氏這般模樣，卻也不能眼看著蘇紫挨餓。
蘇紫是個好孩子，只可惜命苦跟了李氏。
她讓蘇青拿了兩塊餅出來，又送了壺燒開的水。
蘇青如何不知道李氏的脾性，若是那兩塊餅直接給李氏，恐怕有半塊給蘇紫都算不錯了。
因此，她給李氏塞了一塊，之後就拉著蘇紫離開說話去了。
李氏心中惱恨，卻也不好多說。
蘇紫原本跟蘇青差不多高低胖瘦的，如今硬生生比蘇紫矮了一頭，人也瘦得原先的衣服都撐不起來了，比蘇青小了一圈。
所幸邊城距離秀水莊並不遠，閔開這邊也是早做準備，中午上千人趕到就順利入城，幾下分開各自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屯田區之中。
而蘇青一家卻是被留了下來。
這是一處僻靜的院落，裡面早有燒好的水，一家人入內就有人送上了吃食。
雖然簡單，卻是葷素搭配的五道菜，還有一份雞蛋米酒湯，連著米飯都比秀水莊的要好上不少。
饒是這樣，孫氏也忐忑不安，若非一旁沈銘和黎玨都在，她恐怕都要坐立不安了。飯後，幾人坐在那簡陋的廳中等待。
蘇青見有人上了茶水，就不以為意喝了起來。既然有人這般有心，那麼她又何必不安呢？她有用，自然就可以活得更好。
沒用的人，才該擔心自己的未來。
正拿著點心給蘇默默吃，蘇青就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個留著絡腮胡的高大男人快步走了進來，目光略微一掃就看向了蘇青，拱手道：這位就是五箭殺四人，又一舉毀了屍山的蘇姑娘吧？
蘇青把點心塞到蘇默默的手中，這才起身道：正是。
在下閔開，乃這邊城的守城大將。高大男子上前一步道：因城中事務繁忙，倒是怠慢蘇姑娘了！說著揮手道：既然此處並沒有外人，那就都坐下說話吧。
沒有外人？
蘇青目光隱晦地看了一眼孫氏和蘇默默，最後落在了沈銘的身上。
沈銘如何沒有留意到她這點兒小動作，笑著道：閔將軍客氣了，若非當初有你指點，我又怎麼可能會從軍，又被安排在了秀水莊呢？
當初他調查黎玨，就是閔開察覺了之後阻攔的。
後來，沈銘入伍進駐秀水莊，也是閔開的安排。
只不過，這話中的警惕卻也毫不掩飾。
蘇青知他提醒之意，微微抿唇笑了一下，倒是沒有貿然開口只看向閔開。
沈銘的意思清楚明白，閔開跟黎玨有關係。
蘇青自然知道他這是好意，只是黎玨的身份卻也不是她能夠隨意透露給沈銘的，因此兩人坐下之後，她只略略給沈銘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回頭再看黎玨，只見他唇角噙著笑意，卻是沖著她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閔開可信。蘇青微微抿了一下唇，一手按著蘇默默，一手握住了孫氏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孫氏當初畢竟也是蘇家有誥命在身的三品夫人，除了之前有些驚異之外，此時倒是比蘇青還要安穩三分。
她緩緩舒了一口氣，看著閔開道：閔將軍留下我們母女三人，又讓沈校尉和黎先生作陪，恐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說吧？
孫氏說著一笑道：只是，我蘇家的兒女如今雖然落魄了些，卻也不是任由人算計的。蘇家，還是有些骨氣的。
她在京中見慣了那些爾虞我詐，心中自然對閔開有些防備，之所以開口就這般直白，實在是因為沒有辦法。
孫氏也明白，她們母女三人並沒有什麼可依憑的，只能夠任人宰割。
然而，她也說得明白，我如今勢弱，任人宰割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可是，若對方想要算計她們，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總歸來說，她還是對蘇青幾次立功卻沒有免除了罪籍有些怨言的。蘇青聽得孫氏這般色厲內荏的話，卻是沒有出言反駁。
她知道孫氏是為了她好，也知道若真論起這言辭之間的算計來，她實在比不上孫氏。不說別的，只說如今秀水莊之中竟然無人對孫氏不滿，人人提起她都要贊一聲就可知道了。
再者就是李氏，縱然各種小心思不斷，在孫氏面前卻是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
而這也是蘇青一直忍著她的緣由了。
閔開聽得孫氏這話，神色略微一變，立刻道：蘇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蘇姑娘為了邊城安危屢次冒險，閔某不才卻也並非算計忠良之輩的小人！
孫氏卻是不為所動，只緩緩道：既然如此，閔將軍有何事盡可以說了吧？
閔開聞言一愣，話到嘴邊卻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說只是為了慰勞蘇青這個大功臣，別開玩笑了，別說他就是另有目的，縱然沒有，這話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
可若是這般直接把目的說出來，確實讓他有些為難了。
未見蘇青之前，他只聽過蘇青的事蹟，認為以她戰時不輸男兒的勇猛，定然不是那種常見的侯門貴女才是。
往難聽了說，那就當是個男人婆才對。
可如今見著蘇青的模樣，明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看著比他家中最安靜愛讀書的女兒都要文雅三分，他如何能夠安排這樣一個女子深入險境去？
